地甩動手臂,想把那蜥蜴甩下來。但那蜥蜴卻像塗了強力膠般,死死地貼在杜麗手臂上。並且,它張開嘴,露出尖利的毒牙,一口咬破杜麗的手腕,鑽到杜麗的皮肉中去。


    杜麗在突如其來的巨大恐懼中翻滾到地上,慘叫著滾到柯林麵前。柯林驚恐失措地望著她,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突然,趴在地上的杜麗抬起頭來。柯林清楚地看到,在杜麗臉的皮層之下,遊動著一個凸起的蜥蜴形狀,那東西正快速地向杜麗的腦部爬去。柯林嚇得怪叫一聲,跌跌撞撞地向後退去。


    俯在地上的杜麗痛苦地抱著頭,悲慘地嚎叫著,不一會兒,她的動作停了下來,趴在地上完全不動了。


    柯林倒吸一口冷氣,嚇得頭皮發麻,他驚恐地叫道:“天哪……太可怕了!她竟然這麽恐怖地死去了!”


    全身顫抖了一陣後,柯林意識到他也應該趕快逃走了,那隻蜥蜴隨時有可能從杜麗的腦袋中鑽出來,突然跳到他的身上!柯林打了個冷戰,扶著牆壁朝外跑去。


    就在他轉過背那一瞬間,身後傳出一句:“等等。”


    柯林驚懼地張開嘴,緩緩迴過頭來,竟發現杜麗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額頭上多了一個蜥蜴形的標誌,眼神變得兇悍而陰冷,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至高無上的威嚴——除了模樣之外,簡直變成了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柯林張大著嘴說不出話來。杜麗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他說:“辛苦了,‘引領者’。你和‘鑰匙’一樣,你們的使命都完成了。”


    柯林瞪大雙眼:“你說什麽……‘引領者’?什麽意思?”


    “我沒有必要跟一件‘工具’說話,你可以安息了。”杜麗慢慢抬起左手,食指指向柯林的額頭。


    驟然間,一片死亡前的陰影向柯林籠罩過來。他怪叫著跪了下來,語無倫次地說:“杜麗……你……你是誰?你要……幹什麽?”


    “杜麗”輕蔑地斜視著他,冷笑著說:“看在你忙活這麽久的份上,我就讓你死個明白吧——‘引領者’,你隻惦記著財寶,卻忘了這財寶是屬於誰的嗎?”


    柯林像觸電般地猛抖了一下,大驚失色。這時,他想起自己那本書上所寫的內容——“埃卡茲”部族有一個具有神秘力量的首領,在死去後,都能夠於若幹年後借助某些儀式複活……


    柯林麵色慘白地指著“杜麗”說:“你……你是……”


    “看來你想起來了嘛。我早就說過,你是個聰明的家夥——這也是我選你當‘引領者’的原因。”那冰冷的聲音譏笑著說。


    柯林喘著粗氣說:“難道,從一開始……我、杜桑,全都是你需要進行‘複活儀式’而選擇的工具而已?”


    “能夠在幾千萬年之後,為我這個即將重新統治世界的女王擔任‘引領者’和‘鑰匙’的重任,你們應該感到榮幸之至才對。”她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就讓我用隆重的方式來慶祝你使命的完成吧。”


    “杜麗”拍了拍手,大聲說道:“我沉睡了幾千萬年的子民們,都出來吧!”


    話音剛落,石室牆壁的裂縫中一齊湧出成千上萬隻深灰色的毒蜥蜴,一瞬間就把整個石室鋪得密密麻麻。


    “杜麗”用手指著柯林,對蜥蜴們發號施令:“去吧,向他致以你們最熱烈的問候。”


    “不……不!”柯林厲聲尖叫著綣成一團,幾萬隻毒蜥蜴組成的洪水向他猛撲過去,瞬間就將他淹沒吞噬……


    毒蜥蜴們完成任務之後,齊聚到首領的腳下,有幾隻順著腿爬到了她的指尖。冷豔的首領看著這些靈巧的小家夥,開心地笑道:“我的子民們呀,現在地球上的‘人’恐怕怎麽樣也想象不到,我們這些昔日統治地球的主人——‘埃卡茲’部族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一群有著高等智慧和強大力量的蜥蜴。如果不是幾千萬年前那巨大的隕石災難,我們怎麽會在這陰冷的地下沉睡這麽多年呢?”


    女王親吻了她指尖的小蜥蜴一下。“現在,去奪迴原本屬於我們的世界吧,爬行類的時代再一次到來了。”


    (《死神的財寶》完)


    第八天晚上的故事 通靈


    【序章】


    我一直以為,世界上聰明的作家或者是機智的講述者都不會願意去向別人描述一場熱鬧、盛大的婚禮。因為在那種洋溢著無窮歡愉、喧囂、熱烈和喜慶的氛圍之中,任何筆墨的描寫和形容都隻會顯得蒼白無力。很顯然,除了那些真正身處在婚宴現場的賓客之外,其他任何人都無法通過別的途徑分享到那些新人們的幸福和甜蜜。


    普通人的婚禮尚且如此,那麽關於我們這個故事的兩位主角的婚禮就更為甚者了——這兩位新人一個是外貿進出口公司年輕的董事,另一個是在國內小有名氣的歌劇名伶。他們是真正的男才女貌。尤其是當他們身穿筆挺的西裝和典雅的純白婚紗驚現於紅地毯之上時,當周圍的人群發出浪潮般的讚歎與驚唿之際,你盡可以把你想到的諸如“英俊、瀟灑、美麗、端莊……”這一類的美好詞語一股腦的全安在他們身上也一點兒不為過。


    而至於現場的熱鬧氣氛,我真是懶得費盡唇舌去形容了——四十八輛名牌轎車組成的迎親花車、布置在希爾頓酒店大廳內八十九張餐桌和總數接近一千位的賓客——由這些場景組成的畫麵你自己去想吧。


    是的,太完美了,一切都太完美了。但還是存在著一個小問題——這個開頭,可一點都不像是個恐怖故事呀。


    【一】


    “範尼先生,你願意娶朱莉小姐為你的妻子嗎?從今以後,照顧她、愛護她,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相愛相敬不離不棄,永遠在一起?”


    “是的,我願意。”新郎望著美麗動人的妻子,莊嚴地宣誓。


    “那麽,朱莉小姐,你願意嫁給範尼先生嗎?不論順境、逆境,健康、疾病都……”


    “好了神父,別說了,我願意。”朱莉衝神父調皮地一笑,然後摟住新郎的脖子,兩人熱烈地擁吻起來。


    大廳內的賓客們都被這個活潑、可愛的新娘的舉動逗樂了,他們一邊開懷大笑著,一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唿聲。


    “噢,好吧。現在我宣布你們結為夫妻。”神父無奈地搖著頭,苦笑道,“新郎,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站在台上的新婚夫妻旁若無人地忘情擁吻了足有半分鍾之久,甜蜜浪漫的情緒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台下的歡笑聲和尖叫聲此起彼伏。


    新娘的母親是個雍容華貴、氣質高雅的婦人,她的臉頰上微微發紅,笑著嗔怪道:“這鬼丫頭,也不看一下場合,結婚時都這麽頑皮,沒個正經!”


    “哈哈哈哈!”旁邊新娘的父親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我們莉莉是搞藝術的,天性就是這麽自由浪漫、不拘一格。”


    新娘母親轉過頭對親家母說:“你看,本來穩重的範尼都被我那寶貝女兒帶得這麽開放了。”


    新郎母親輕輕捂著嘴笑,隨後,又悄悄拭幹那溢出眼角的幸福淚珠。新郎的父親是個麵容威嚴、身姿硬朗的中年男人,他是兒子那家外貿進出口公司的董事長。此刻,他麵露微笑,輕輕頷首道:“這兩個孩子從讀大學時就談起戀愛。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呀,他們高興地忘乎所以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個時候,主持婚禮的司儀宣布儀式結束,婚宴正式開始。賓客們開始就餐。兩位新人手牽著手來到四位父母身邊。新娘母親站起來在女兒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你這個調皮丫頭,結婚儀式都不認真!”


    朱莉牽著母親的手,滿麵紅光地說:“媽,我真的太興奮,太開心了!難道你不為我感到開心嗎?”


    “開心、開心。可是當著這麽多賓客的麵,你也要矜持一點兒呀。”


    朱莉挽著範尼的手臂,做了個鬼臉:“我就是要讓大家都知道我們有多麽相愛!”


    朱莉的母親做了個表示肉麻的動作。範尼的母親微笑著說:“好了,你們快去換一下衣服吧,一會兒還要每桌挨著敬酒呢!”


    “好的,我們去了!”朱莉拉著範尼朝酒店的客房部走。


    “別忘了,是309號房間,你們的東西都準備好放在那裏了。”範尼的母親提醒道。


    “知道了。”範尼迴過頭應了一聲。


    走出餐廳的喧囂、熱鬧。兩個年輕人腳步輕快地來到三樓客房部。範尼從褲子口袋裏摸出房卡鑰匙,在房門口的凹槽處輕輕一劃,門開了——裏麵是豪華的商務套房。這個房間是範尼的母親早就預訂好的,專門用於暫放物品和換衣服。


    兩人走進來後,範尼一眼便看見了整齊擺放在床上的中式旗袍。他將衣服拿起來遞給朱莉,說:“快換上吧,親愛的,我們得趕緊下去敬酒。”


    朱莉接過這件鑲著金邊的絲綢旗袍,卻又將它慢慢地滑向床邊,她輕柔地圈起手臂,挽住範尼的肩膀。她抬起那有如夢一般美麗的臉龐,眼波閃爍著朦朧的光澤,那是剛才他們一起飲下的葡萄酒的顏色。


    “親愛的。”她輕啟朱唇,溫柔地說。


    “什麽事,我的小草莓。”範尼也張開大手,同樣溫柔地圈在妻子的纖纖細腰上。


    “你愛我嗎?”


    “你說呢?”


    “剛才儀式上神父所說的那一段結婚誓詞,你真的能做到嗎?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事,你都隻愛我一個人?”


    “當然。”範尼堅定地說,“那段誓詞中的每一句話我都能百分之百地做到。”


    朱莉甜甜地望著丈夫。“剛才說隻是一個形式。現在我要你在隻有我們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把那段誓詞再對我說一遍。”


    “好吧。”範尼輕輕笑了笑,抬起眼睛望向上方,“那段誓詞有點長,我得想想……”


    朱莉伸出手指按在丈夫的嘴唇上。“親愛的,我不要你背台詞。我想聽的是發自你肺腑的誓詞。”


    範尼凝視著朱莉那閃耀著光輝的雙眸。誠懇而莊重地說:“我發誓,在以後的日子裏,不論發生任何事,我都會永遠和你在一起,隻愛你一個人。”


    又是一輪熱情的擁吻。之後,範尼對朱莉說:“親愛的,你呢?你剛才省略了儀式上的過場,現在應該補上了吧?”


    朱莉微微顫動她那又細又長的睫毛,挑出一道優美的曲線,仿佛織成一張隻有豎紋的網。她動情地說:“我也是,無論以後發生任何事,我都隻愛你一個人,永遠和你在一起,決不分開。”


    範尼毫不遲疑地投入到那張網中。


    一分鍾之後兩人才分開。朱莉抓起床邊上的旗袍,再拎起自己的皮包,微笑著對範尼說:“我去衛生間換衣服,我們馬上下去。”


    “有必要嗎?你還要避開我到衛生間換衣服?”範尼歪著嘴笑道。


    “我還要在鏡子前順便補個妝呢,等著我,親愛的,一會兒就好。”


    範尼躺到床上,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在心裏麵感歎道——太幸福了,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過了一會兒,範尼聽到衛生間裏朱莉的聲音:“親愛的,我戴的這對鑽石耳環和中式旗袍不配,你幫我在首飾盒裏拿一下那對紅寶石耳環好嗎?”


    範尼迴過頭,看見了在床頭櫃子上朱莉的首飾盒。他在一個小木盒裏找到了那對紅寶石耳環,拿起來走到衛生間門前。朱莉打開門,此時她已經換上了那套中式旗袍,和剛才的純白婚紗相比,又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韻味。


    範尼將紅寶石耳環遞給朱莉,同時讚歎道:“親愛的,你真是太美了。”


    朱莉微笑著在範尼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然後又將衛生間的門關上了。


    範尼繼續迴床邊躺下,等待著妻子梳妝完畢。


    好一陣之後,範尼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估摸著他們上來已經有十多分鍾了。他從床上坐起身來,對著衛生間喊道:“親愛的,快一點兒,我們該去敬酒了。”


    衛生間裏沒有迴應。


    範尼站起來,走到衛生間前。這時,他才注意到衛生間裏正傳出隱隱約約的音樂聲,那是朱莉的手機鈴音。範尼皺了皺眉,他敲了幾下衛生間的門,問道:“親愛的,你在幹什麽?為什麽既不接電話也不迴答我?”


    裏麵仍是沉默以對。範尼感到疑惑不解,他抓住門的把手,將衛生間的門緩緩推開——


    衛生間的景象展現在範尼眼前的那一瞬間,是他永生難忘的可怕夢魘。他以往幾十年的所有噩夢加在一起,也遠沒有這一次所帶來的衝擊這樣令他驚駭莫名、心膽俱裂。他幾乎是在一霎那就變成了一尊停止了唿吸的雕像,隻有那布滿血絲、快要迸射而出的眼珠和不斷向頭頂上湧動的熱血提醒著他,自己還是個活人。


    ——衛生間的地板上,剛才還鮮活生動的朱莉此刻仰麵倒在了地上。她的雙手握著一柄鋒利匕首的刀柄,而刀刃已經深深地刺入到她的喉管之中。她那閃著美麗光澤的皮膚被鮮血染成一片血紅。衛生間的地板和牆壁也被濺射出來的鮮血染得血跡斑斑——整個場景猶如地獄般可怕。


    範尼在強烈的天旋地轉中踉硠蹌蹌地撲到妻子身邊,一把將她抱起,用力搖晃著妻子的身體,大叫道:“朱莉……朱莉!”


    但是,範尼在淚眼模糊中分明地看到,那把鋒利匕首帶給妻子的致命傷,已經奪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血色和生氣,她不可能再睜開眼睛含情脈脈地望著自己,也不可能再和自己說任何一句話了。範尼抱住腦袋,發出撕心裂肺地嚎叫。“——啊!”


    然後,他像發了瘋似的站起來,衝出衛生間,奪門而去。他在走廊上瘋跑,又連撲帶爬地狂奔下樓,來到二樓的婚宴大廳。


    餐廳裏,樂隊演奏著舒緩、輕快的音樂,賓客們正在歡聲笑語中進餐。突然,幾個客人最先發現了那狂奔而至,滿身是血的新郎,他們一起失聲驚叫出來。樂隊的演奏者們受到影響停了下來,音樂聲嘎然而止。


    當渾身血跡的範尼瘋跑到父母所在的那張餐桌時,整個大廳的人全都注意到了他,人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範尼的父親最先站起來,抓住兒子的肩膀,大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範尼瞪大的雙眼中全是驚慌和恐懼,他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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