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們的唿聲一陣高過一陣,駱青月揣著灼熱含心髒,捕捉到了又一句話:「我來接王妃。來得太遲,抱歉。」


    是雍王齊殊。


    是她今日要嫁的人。


    駱青月的心髒極快地躍動起來。


    作者有話說:


    我寫著寫著把自己寫生氣了,上勾拳下勾拳左勾拳邦邦兩拳四處亂錘。


    珠樺沒想明白的那個問題,是一種「危難關頭男人冷靜而女人驚慌」的刻板印象,其實事實不是這樣,真出了大事男的未必比女人冷靜。她的刻板印象要慢慢矯正,我盡量寫快一點。


    第7章


    駱青月的腳步變得紮實,紅色繡鞋邁過門檻再落下時,她忍不住低笑,招致了齊殊的偏頭側目。


    兩人在喧天鑼鼓中對視,一絲不自在飛速掠過齊殊的臉,旋即斂得幹幹淨淨,恍若從未出現過。


    喜堂拜了三拜後,大病未愈的齊殊自然不會與賓客痛飲拚酒,亦無賓客敢打雍王殿下的趣。賀詞美言說過一遭後,新婚的夫妻攜手離開正廳,背影瞧起來甚是和諧般配。


    有人嘆道,真是錦繡良緣,真是天造地設的璧人啊。


    駱青月方一進洞房,便抬手輕拂眼眶,齊殊這時又側臉瞧她,溫和地笑道:「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你若施不慣脂粉,待會兒清洗掉便是。」


    對,齊殊在心中點頭,不該施脂粉。


    素麵朝天的模樣,隻能像三分,再染上粉黛,那股相似的氣韻就更淺淡稀少了。


    待流程規製走完,大病未愈的齊殊疲憊不堪。他心血來潮的謀算,或許已讓糊塗出嫁的駱青月不滿,那麽婚禮當天的功夫,他必得竭力做足,如此才能讓駱青月安安心心留在自己身邊。


    他身體抱恙,能夠親去府門相迎,已是違了醫囑,盡了他頗大的心力。


    這樣可笑的表麵功夫,竟令駱青月十分受用。


    她垂首淺笑,任由齊殊耐心地替自己卸下沉重華貴的發冠:「妾原以為,自己要孤零零地進雍王府了。」


    金葉鏤空耳墜的末端,鑲嵌著一枚小巧血色玉石,齊殊將其放進侍女端著的紫檀木器皿中,迴道:「我體弱,自落水後便長久臥床,無法去越國公府接親,王妃莫怪。」


    「我哪裏……妾哪裏會怪殿下呢?」駱青月慌忙改口,由「我」改稱「妾」。


    誰料齊殊卻捏捏她的袖口,十分善解人意:「在我麵前,選你習慣的字眼作自稱,別拘束——嶽父嶽母如何喚你?喚小字,還是喚『青月』?」


    駱青月因齊殊的善解人意動容,羞赦地答道:「我的小字叫做『嬋嬋』,『嬋娟』的『嬋』。」


    良辰美景,賞心樂事,玄陽城中的富貴人家、平頭百姓或多或少關心著的這對男女紅帳前對坐,親昵的模樣宛如相識多時。


    真是……


    真是花言巧語、心機手段皆登峰造極的狗男人啊!


    一旁服侍駱青月卸妝卸首飾的侍女正是珠樺,她自忖新人沉浸於大婚之喜,不會注意到自己,已暗暗翻了數個白眼。


    府門相迎,是表麵功夫。


    要駱青月卸妝,是為了使她更像心頭白月光。


    而以「我」自稱、詢問小字,則是齊殊博取駱青月好感的手段。


    珠樺的雙眼好似照妖鏡,將齊殊的心思照得一清二楚,齊殊扯扯嘴巴、皺皺眉毛,她便明白對方接下來要說何事、做何事。


    對於齊殊前期的某些行為,她大多是看不慣的,但那又怎樣呢?結局不還是和和美美的happy ending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


    ——類似的開脫理由,珠樺寫《火葬場》時用以自寬過許多遍。


    她以「母親」的視角偏心縱容齊殊,也以旁觀者的角度深深不齒,尤其是親曆齊殊演戲的場景後,她胸腔裏轟轟直跳的良心油然鮮活起來——隻需一瞬,良心陡然停跳,珠樺忽覺得齊殊「改邪歸正」是遲早的事,便暫且放下了他的惡、邪,且將目光朝許久之後看。


    駱青月輕而易舉地淪陷進了齊殊精心準備的戲碼。


    一位打小養在深閨的嬌小姐,敏感多思、缺乏主見,朝大樹身上一傍,便覺得安全可靠,以為其能為自己遮風避雪。


    越國公夫婦的兩個女兒,性情大相逕庭。次女駱青月出生時,越國公夫人遠在章州的母親忽然重病,唯一心願便是抱抱剛呱呱落地的外孫女。繈褓中的駱青月這麽一去,老夫人的病居然大有好轉,因此將外孫女視作福星,非要親自養在身邊。


    萬般溺愛之下,駱青月長成了嬌弱柔折的性子,既未見過多少世麵風雨,也沒能養出高瞻遠矚的眼睛。


    當越國公夫人後知後覺,為時已晚,她接二連三地感慨道:「總比嬌縱潑辣、蠻不講理要好。」


    反觀自幼在京城養大的駱銀霜,長女自信大氣、行事雷厲,這才像國公府嫡女,才像將門虎女啊。


    想到這裏,珠樺的心驀然一沉。她寫《火葬場》時未有多思,一切隻為塑造駱青月缺乏主見、輕易愛上男主的人設,而今駱青月變成了眼前的大活人,她才深覺微妙。


    珠樺迴神,雙目乍垂,天馬行空的神思飛到了千裏之外,倘若被聖上唐突賜婚的不是駱青月,而是駱銀霜,該如何?


    此事必然鬧出風波,久久難熄。哪怕鬧進金鑾殿,駱銀霜也得為自己爭取一把,而不是順從地成為沖喜的犧牲品。同樣的,如果換作是珠樺被賜婚,一定邊罵包辦婚姻害死人邊撒開腿跑路。<hr>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虐女文炮灰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七句流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七句流言並收藏穿成虐女文炮灰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