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以下兩日哦, 鞠躬。  夏末的夜市十分熱鬧,孜然的味道隨著微熱的熱風吹拂過來,引的人十分有食欲。


    杜新直奔其中一家, 門口的兩張桌子拚到一塊就成了一桌。


    “這家的燒烤那是真不錯,沈醇也嚐嚐, 覺得好吃以後可以常來吃。”杜新介紹道, “你們點菜吧。”


    “老杜,這還沒有吃上呢,你這廣告先打出來了,老板可得給你廣告費。”一個男生笑著打趣道。


    店主是夫妻,老板娘穿著圍裙看起來跟杜新很熟,態度也十分的熱情:“是應該給, 等會兒多給你們加兩串腰子。”


    “那可是大補之物, 是得給我們老杜補補身體, 免得虛了。”駱燦開玩笑道。


    一群人哄笑起來,沈醇也是難掩笑意,倒是那邊點著菜, 老板娘掃了一圈笑道:“會長也來了,這位同學新過來的?之前也沒見過。”


    “不用這麽客氣。”謝柏遠開口道。


    “這是我們新來的學弟,叫沈醇,帥吧。”杜新搭著沈醇的肩膀道。


    “長的真排場,帥的很呢,以後常來, 我給你優惠。”老板娘笑道。


    “還有這福利呢。”


    “老板娘, 我第一次來你都沒發現,我們小學弟一眼就發現了,這怎麽吃燒烤還看臉呢。”


    “不行, 我心靈也受創了。”


    “這待遇跟我們會長一樣啊。”


    “給你也優惠,行了吧。”老板娘確定著單子笑道,“辣椒都要吧。”


    “都有什麽忌口沒?”杜新轉頭問道。


    “沒有。”


    “沒有,啥都吃。”


    其他人兩兩三三的說著,隻有謝柏遠沒開口,沈醇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吃辣重,麻煩老板娘四分之一多加點兒辣椒。”


    “行,記下了。”老板娘笑著離開了。


    杜新嘖了一聲道:“沈醇你是南方人啊,吃辣重?”


    “我是本市人,口味重而已。”沈醇笑道。


    “口味重還不長痘,羨慕了。”對麵的男生羨慕道,“你看我這一臉痘印子,都是吃辣害了我。”


    “那你別吃了,一會兒都是我的。”他旁邊的男生說道。


    “那不行,事實已經存在,怎麽能委屈了自己的嘴。”那男生笑道。


    不管學曆光環如何,混熟了以後他們跟一般的男生群體其實區別不大。


    隻有謝柏遠若有所思的看了沈醇一眼,他討厭住的地方留下食物的味道,沈醇就一次沒有將飯菜帶迴宿舍過,隻是偶爾在食堂看到過他,盤子裏滿滿當當的紅燒排骨,食堂阿姨的手看起來不僅一點兒沒抖,還可能想給他連盆倒,再加上三兩樣素菜,倒是也完全符合男生的食量。


    隻是三四道菜裏麵連一點兒辣椒都沒有看到,真喜歡吃辣,食堂裏川菜樣的也不少。


    而喜歡吃辣的是謝柏遠本人,這邊的菜對他而言普遍辣味不夠,隻是很少有人能夠摸清他的口味,他也不想因為這一點兒愛好多說什麽。


    燒烤一盤盤的端上來,滋滋的冒著油和熱氣,讓人看起來食指大動,啤酒也上了一打,這東西雖然含酒精,但是對於男生而言,一人一瓶根本醉不了,純粹當飲料喝了。


    有了啤酒,氣氛更加熱鬧,肉串份量本就不大,一人一兩串也就清空的差不多了。


    沈醇在這種場合也不會太過於講究,生菜包著五花肉,也就是一兩口的事。


    味道雖然不算太精,但是也如杜新所說還算不錯。


    邊吃邊聊,話匣子更打開了,駱燦取過一個新上桌的羊肉串放在了沈醇的麵前道:“來來來,你要的超辣羊肉串。”


    羊肉倒是聞起來很香,隻是上麵覆蓋的辣椒都快把肉給淹沒了,沈醇倒是能吃點兒辣,但是對於過於辛辣的真的敬謝不敏。


    自作孽啊……


    一旁的謝柏遠看著沈醇略有些視死如歸卻勉強笑著的神色心中有些好笑,原來這人也不是麵對什麽都淡定的。


    謝柏遠拿過了那串羊肉串道:“給我吧。”


    他說的小聲,動作也做的自然,隻是他本身屬於眾人中心所在,駱燦愣了一下問道:“會長也愛吃辣?”


    “嗯。”謝柏遠說道。


    “這盤子裏還有,柏遠你怎麽還搶學弟的,這就過分了啊。”杜新打趣道。


    謝柏遠動作頓了一下,他是為了給沈醇解圍,但是這種舉動在別人看來就是在故意欺負新來的人了,捏著棍子的手一時放下也不是,還迴去也不是。


    沈醇低頭輕輕笑了一下,這一笑在謝柏遠看來十分的欠揍,隻是不等謝柏遠動作,沈醇笑道:“老板娘也太舍得下料了,這麽辣我也入不了口啊,謝謝會長了,會長厲害。”


    他這聽起來好像是在誇人,但謝柏遠怎麽都覺得不對味。


    尷尬的氛圍解了,一個男生笑道:“我還以為我們學弟是那種一碗麵半碗辣椒的,原來還是咱們北方人的辣度嘛。”


    “是。”沈醇無奈道。


    “我記得會長好像是南方人吧,他們那塊兒好像是特別能吃辣的。”另外一個男生說道。


    謝柏遠的手上戴著手套,簽子這東西串東西方便,但吃的時候一個不注意就容易沾到嘴邊,他雖然有潔癖,但還不至於把肉全捋下來一個一個夾著吃,自然也難免沾到了嘴邊。


    沈醇端著杯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啤酒,目光卻是定在了謝柏遠的身上。


    相比於其他男生,謝柏遠的動作屬實斯文很多,即使是在吃羊肉串,那樣的一舉一動好像都帶著一種極其認真的意味,紅豔豔的辣椒沾上唇角,他也隻是微蹙一下眉頭隨手用紙巾擦去,隻是痕跡沒了,那雙唇卻是被辣椒灼的極紅,透著些許平時難以看到的豔.色。


    謝柏遠若有所感,轉頭去看的時候卻發現沈醇正在跟其他人碰杯喝酒,並沒有在看自己。


    錯覺吧。


    一頓飯賓主盡歡,迴去的時候其他人難免打著嗝,連謝柏遠都覺得有點兒飽,唯有沈醇好像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一群人唿唿喝喝的迴去,各自分散迴去,沈醇率先打開了宿舍門,就聽謝柏遠在身後問道:“那地方不合口味麽?”


    上的菜很多,但沈醇吃的很少,隻是人多,少有人注意他吃的多少,隻有謝柏遠看到他隻是偶爾動,看起來在吃,但並沒有動多少。


    “沒有,很合口味。”沈醇讓開了位置讓他先進,“隻是我沒有晚上吃東西的習慣。”


    這副身體遲早會老,樣貌也會隨之發生變化,但能讓人一眼看著舒服,就得從年輕的時候保持良好的習慣,要不然他自己都會嫌棄自己的。


    謝柏遠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卻又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能夠鍛煉出那麽好的身材,的確是需要自製力的,而能夠擁有自製力,對於一個年輕人而言已經算是成功了一半。


    “你點的多辣應該不是給自己點的吧。”謝柏遠換上了鞋子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吃辣重?”


    或許是因為當時沈醇的體貼,又或許是一頓飯真的能夠讓人熟悉起來,他還是沒忍住開口了。


    “那會長又是怎麽知道我不吃辣的?”沈醇看著他笑著問道。


    門被從背後關上,隔絕了樓道上有些喧鬧的聲音,隻留下一室的安靜,謝柏遠的目光對上了沈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吃辣多燒心的緣故,心髒在那一瞬間火熱的不可思議:“我……”


    即使告訴自己不要招惹直男,但是那種在意不是說放下就能夠放下的,如果不是在意,又怎麽會去在意一個剛進校門的學弟愛吃什麽口味。


    甚至現在想想,他連沈醇的很多習慣都知道,他很少去碰飲料那一類的,多是喝清水,最多是沾過酒,謝柏遠在他的抽屜旁見過煙,但卻幾乎沒有從他的身上聞到過煙味,那一整包雖然被拆封,這一段時間裏麵也就少了一根就再也沒有動過。


    即使沒有早課,他也習慣早睡早起,晨起的時候動作很輕,往往謝柏遠睡醒的時候那邊床鋪已經沒有了人,隻是偶爾他自己睡的淺,水聲略大些,他迷迷糊糊的探頭去看,會得到一聲輕聲的抱歉。


    衣服鞋子從不亂丟,即使是用過的資料也是整理的很好,身上也從來不會有什麽異味,讓人跟他處於同一個空間會覺得十分的舒心。


    明明相處的時間並不多,關係也不算親近,可是真讓謝柏遠去想,他總有那些清晰至極的記憶,就好像他自己無意識的時候在觀察著眼前的這個人一樣。


    如果不是在意,誰又會去留意這些細節,或許……


    “偶爾看見的,會長你吃麵的時候加了不少的辣椒,又從其他學長那裏知道你是南方人,想著應該是吃辣重的。”沈醇笑道。


    “原來如此。”謝柏遠有些難以忽略的失望。


    “會長,我們要一直堵在門口麽?”沈醇看著麵前略有愣神的人說道。


    “抱歉。”謝柏遠迴神,臉色已經恢複了冷硬,隻是轉身的動作帶了幾分的急促。


    跟隻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樣,沈醇看著拿過衣服進了洗手間的人想到。


    【宿主,剛才謝柏遠的心跳指數很高哦。】521匯報道。


    【年紀輕輕就有心髒病的征兆,真可憐。】沈醇笑道。


    【不是的,主角攻身體沒問題的。】521說道。


    那跳動的頻率和激素水平明顯是心動嘛,主角攻喜歡宿主,宿主一旦迴應,任務完成基本上就板上釘釘了,可是係統是不能直接幹預宿主的戀愛的,所以還不能說。


    【哦,也有可能是吃辣吃多了。】沈醇笑道。


    521:【哦,這樣嘛。】


    也不是沒有可能吖。


    【當然了,我還能騙你麽?】沈醇肯定道。


    521覺得自己可能需要全麵檢查一下自己的核心數據,一定是自己哪裏出了問題。


    這麽多的月餅不知道是誰送來的,他們肯定是吃不了的,又不能扔,也不能送,隻能全部捐了。


    “嗯?會長吃醋了?”沈醇在一旁給他遞著那些盒子笑道。


    謝柏遠的耳尖微紅,卻是應了一聲:“喜歡你的人太多了。”


    “可我隻喜歡會長啊。”沈醇很是自然的接話道。


    謝柏遠的心髒頓時加快了跳動,他抬頭看了看沈醇無辜的神色,總覺得這人好像是在故意撩撥他,但這麽看又好像不是。


    他不想顯得自己很小氣,但是卻不想自己的愛人被那麽多人覬覦,這會讓他產生不安的情緒:“你不明白。”


    “我明白的。”沈醇從那些禮盒中抽出了一盒月餅放在了謝柏遠的麵前,臉上的笑容略微消失,“也有很多人喜歡會長,這盒月餅就是我迴宿舍的時候一個男生過來想送給你,因為你沒開門,由我轉達了,說起來那個男生長的可是相當的清秀可愛……”


    他語氣中似乎有些鬱悶,謝柏遠卻突然覺得心好像有些安了,原來這小混蛋也會吃醋的:“我都不記得是誰,就隻留下你送的那一盒。”


    沈醇笑了一下,坐在桌邊伸出了手笑道:“那我的月餅呢?”


    “你不是不吃甜食……”謝柏遠語氣滯了一下道,“我補給你。”


    “不用,我是不愛吃甜食,我可以吃你那一盒。”沈醇取出了那個,拆出了一塊咬在了唇上然後朝著謝柏遠示意。


    月餅是棕色的外皮,在沈醇的唇上輕輕顫動了兩下,謝柏遠明白了他的意思,喉結難免動了兩下,低頭咬了上去。


    這種分吃食物時最是曖昧,咫尺的距離好像連鼻息都能夠感覺到,謝柏遠臉上滾燙的厲害,心也是一樣,被輕咬過的月餅掉了下去,掉落在了沈醇的手上,那一瞬間,謝柏遠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麽迷了心竅一樣,無法自控的抱住沈醇吻了上去。


    他的吻有些青澀,明顯沒有任何的實踐經驗,但足夠熱情,沈醇也沒有,但他學的快,隻是輕輕引導,就足以得到麵前的人全然的熱情。


    讓一個冷情的人變得衝動而感性,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他的感覺雖然淡泊,但被一個人深愛的滋味似乎還不錯,某種時刻,也能夠讓他熱血沸騰。


    難怪那麽多人喜歡談戀愛。


    一吻畢,謝柏遠恢複了理智,有些詫異於自己剛才的衝動:“抱歉。”


    他隻是難以克製當時的心動。


    “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月餅了。”沈醇將月餅拿了起來笑道,“很甜。”


    他們咬的地方露出了裏麵的餡料,青紅絲夾雜在其中,還有著各種亂七八糟的餡料,謝柏遠的目光定格在上麵道:“五仁的?”


    這年頭很少會有人送五仁的了。


    “我喜歡五仁的,總覺得是小時候吃過的味道。”沈醇咬了一口,微微蹙了一下眉頭道,“就是太甜了。”


    這麽多糖吃下去,絕對會加速衰老。


    保持得體的外貌,絕對是維持戀愛狀態的一大基礎,沈醇比誰都明白這一點。


    “我來吃吧。”謝柏遠拿過了那塊月餅,眸中有些許懷念,其實月餅對他而言也是太甜了,但是他吃的並不僅僅是味道,還是幼時的那種感覺。


    沒有現在那麽多的花裏胡哨,隻是舊時最家常,最普通,最溫暖的味道而已。


    那一塊月餅沒有浪費,隻是連謝柏遠都膩的一直喝水,別人送的都捐了出去,至於沈醇送的,卻是被謝柏遠珍藏的很好。


    送出去的東西被珍惜,這讓沈醇覺得十分的愉快。


    脫離了新生的適應期,課業漸漸也多了起來,組織部的工作不少,在沈醇這裏卻沒有造成太大的負擔,謝柏遠有心想要幫忙,卻發現比自己小的愛人凡事都能夠處理的很好,隻有體力活能夠稍微幫上點兒忙。


    但沈醇人氣盛,每每組織什麽活動的時候壓根不用什麽大力宣傳,就是群裏發個消息,活都有人搶著要做。


    “長的好就是有優勢啊。”組織部的一個男生搬完桌子,看著沈醇那裏相當熱鬧的場麵感歎了一聲,“連文藝部的學姐都過來幫忙了。”


    “就是說啊……”


    “沈醇上次不是幫文藝部當過一次主持人麽?”許澤整理著要用的資料道,“也算是互幫互助吧。”


    “你知道什麽,要是沒那張臉,他能去當主持人?”旁邊的男生嗤了一句道。


    “也不能這麽說。”許澤覺得沈醇還是很有能力的,一點兒也不怯場,即使跟謝柏遠走在一起,也沒有任何遜色的地方。


    “部長也喜歡他,還讓他全權組織這次的演講活動,說不定到時候下一任部長就是他了。”跟許澤同寢的王鵬程微酸道。


    許澤聽著他們低聲的一言一語卻沒有再說什麽,那邊沈醇交代好了工作走到了這邊笑道:“整體的布置也就差不多了,辛苦你們了,幹活也累了,你們想喝什麽飲料?”


    “雪碧就成。”剛才還在嘀咕的男生頗有些受寵若驚的說道。


    “行,你呢?”沈醇一一問詢了過去。


    他麵上帶笑,剛才嘀咕的人沒人好意思拉著臉,就好像剛才說閑話的不是他們一樣。


    “冰紅茶就行。”


    “我要可樂,謝了。”


    “你呢?”沈醇看向了許澤問道。


    一個世界有千千萬萬的人,主角攻受是世界線的主體,但你若將他們當做普通人,他們也就是普通人了。


    有著普通人的喜怒哀樂,情緒也由他們自己掌控,追逐謝柏遠的萬千人中,許澤也隻是其中的一個。


    許澤有些詫異於那些人變臉的速度,心裏有些難以適應,開口道:“我就不用了。”


    這本來就是組織部的工作,隻是部長將工作交給了沈醇,也算是他們的份內事。


    “好吧。”沈醇笑了一下轉身出去了。


    “裝什麽呀?”旁邊的男生白了許澤一眼輕聲嘀咕道。


    “買飲料就好好拿著唄,反正有人擺闊請客,還裝的自己特別高貴似的。”王鵬程說道。


    許澤想說自己沒有,他想大聲的喊出來,但是卻仍然將話堵在了口中,他知道自己有些不合群,但是他沒辦法跟這些人合群。


    “擺闊個屁,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啊。”一個聽到的女生走過去嗤了一鼻子。


    “哎你!”王鵬程嘶了一聲。


    “哎哎哎,別跟女生計較。”旁邊的男生攔了一下,“你們說話也太不著調,這種話以後別說了,都是一個部門的。”


    天氣不算熱,但幹活這種事還是讓人累出了不少的汗,沈醇用推車推了一推車的飲料過來,各種都有,一人拿了一瓶,零零散散的歇著,倒是讓氣氛和諧了不少。


    許澤沒去拿,隻是坐在台階上自我反省著是不是自己太不會變通了。


    “呐。”一瓶水遞到了眼前,許澤抬起頭的時候看著沈醇的身影有些錯愕,“我沒要……”


    “一瓶水我還是請的起的。”沈醇抬了抬手,許澤終究是接了過去道,“謝謝。”


    “不客氣。”沈醇坐在了一旁,擰開了自己手上的水喝了一口。


    演講比賽雖然不算是什麽大的組織活動,但是凡事還是需要他盯著,總之不能在他這裏出什麽差錯,也是費時間費精力的事情。


    許澤喝著水,沒忍住看了他幾眼,不管怎麽看,他都不得不承認沈醇真的長的很好看,本來堵在口中的話輕輕問出了口:“你有沒有聽到他們的那些話?”


    許澤以為他會說沒有,沈醇卻是笑了一聲道:“聽到了。”


    誇讚他的話當然不少,但是暗地裏說的酸話也不少,他當然見過聽過。


    “那你為什麽?”許澤有些詫異於他的淡定。


    “有些話不用太放在心上,有些人說話的時候自己都是一時衝動,說過就忘了,太在意別人的話,就會過不好自己。”沈醇輕輕說道。


    他並不是好為人師,隻是許澤這個人努力有,勤奮有,最後卻輸在了心境上。


    如果原世界線中他是出於惡意,沈醇看在謝柏遠的份上就不會放過他,但一切尚未發生,他的美好年華可以避免毀於一時衝動,任務也會好做很多。


    “……謝謝你。”許澤輕輕說道。


    而這個世界的高考是一件相當公平的事情,隻看分數,並不是憑借金錢能夠改變的,許澤注定會來這裏,命運的齒輪即使能錯開一次,也會有重新嚴絲合縫的可能。讓紅線再也連不起來,這才是任務者需要做到的。


    “學長好。”沈醇很自然的跟麵前坐著的青年打了聲招唿,將自己的證件遞了過去。


    “沈醇。”對麵的男生拿過了證件,抬頭又看了沈醇兩眼道,“你就是沈醇啊。”


    本來周圍就有若有似無的目光注視著這裏,一個發光體已經很要命了,兩個發光體側對麵坐著,那並不簡單的是一加一等於二的問題。


    “那就是沈醇啊。”


    “聽說是咱們工商管理係的第一名。”


    “感覺跟謝學長比也差不多了。”


    “成績好又長的帥,到時候又是下一個謝學長。”


    “謝學長可是保送進來的,還是有點兒差別吧。”


    人群瞬間的哄鬧讓謝柏遠抬起了視線,而這一眼就足以讓他確定人群哄鬧的原因,正是坐在側對麵的青年。


    無他,樣貌太出眾了些,在這人群之中,隻是一眼看過去,第一個注意到的一定是他。


    謝柏遠長的也好,但麵前的青年卻跟他不太一樣,濃墨重彩聽起來似乎總是過豔,可用在這個青年的身上卻是無一絲一毫的豔氣,隻讓人覺得人怎麽能生成這樣。


    “會長,這就是沈醇。”一旁的男生見謝柏遠抬頭,側過身體說道。


    謝柏遠低頭看了一眼應了一聲,抬頭的時候卻是剛好對上了沈醇看過來的眼睛。


    桃花眼最是多情,謝柏遠自認看人不單看樣貌,可對上那仿佛滿池春水一樣的眼睛時,心頭還是微動了一下。


    “會長好。”沈醇笑道。


    “嗯。”謝柏遠應了一聲,心頭那一抹微微的漣漪散去,他開口道,“這一次的新生安排跟我們是安排在一起的,兩人一間,你那邊排的剛好多出來了,跟我是一間,後續如果覺得不方便,可以再申請調宿舍。”


    “不用了,跟會長一間挺好的。”沈醇說道。


    原本跟謝柏遠一間的是許澤,他被原本的宿舍排擠,搬去跟謝柏遠一間,本來新生宿舍是剛好的,而現在卻是多出了沈醇這一個。


    a大的錄取人數一般是有數的,許澤在原本的世界線中是擦線進來的,沈醇本以為自己的加入會將許澤擠下去,卻沒有想到a大這一次的錄取分數卻比原來低了一分,許澤仍然拿到了a大的錄取通知書。


    紅線仍在,冥冥之中,謝柏遠和許澤注定會相遇。


    感情這種事,與其一直提心吊膽的去規避見麵,不如從根上解決。


    “嗯。”謝柏遠看向了旁邊的男生道,“杜新,你先安排人帶他過去。”


    招新的人不少,往往安頓也都有人帶著,宿舍在三樓,兩張床帶一個衛生間,條件比起租房當然差一些,但是在國內的校園住宿中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了。


    沈醇謝過了帶他來的學長,自行將床鋪整理好,一應東西都整理進了衣櫃和書桌上,這才坐在了椅子上看著謝柏遠的地盤。


    床鋪收拾的幹淨整潔,床單鋪的很是平整,書桌上並沒有什麽雜物,僅放出的幾本書都放的整整齊齊,連筆都安安靜靜的躺在文具盒裏,沒有髒衣服亂扔,空氣中也沒有任何的異味,甚至連地板都是幹淨整潔的,僅有的痕跡還是沈醇剛才的行李箱帶出來的。


    潔癖。


    原世界線的記錄中,許澤跟謝柏遠最初住在一間時發生的幾次摩擦就是因為謝柏遠的潔癖。


    其實在一般人來看不是什麽大問題,許澤也隻是將飯菜帶迴宿舍裏吃而已,也並不是螺螄粉那一類味道極重的東西,但仍然觸到了謝柏遠的黴頭。


    這一點潔癖對於別人來說或許不方便,對於沈醇而言卻是再好不過了,因為沈醇同樣不喜歡在住的地方留下食物的味道,如果不是跟謝柏遠一間,他可能會選擇住在學校外麵。


    現在這樣,一方麵讓自己沒有那麽折騰,另外一方麵倒是防止了許澤搬過來跟謝柏遠一起住的可能性。


    近水樓台先得月,先把樓台占了,想要得月總比原來要費工夫很多。


    沈醇打量過後,拿過了拖把拖去了那些若有似無的痕跡,洗過了澡,然後坐在宿舍裏……吹空調。


    【宿主,您不去防著他們兩個人見麵麽?】521問道。


    新上任的係統加上新調來斷緣組的宿主,現在怎麽都感覺宿主有點兒過於悠閑了。


    【一見鍾情大致都是見色起意,許澤吃那種樣子,我不可能次次阻止。】沈醇打開了手提電腦,在上麵查閱著數據說道。


    這種大熱天出去,基本就是活受罪。


    521公布的任務有二,一是作為原身活下去,二則是剪斷謝柏遠和許澤之間的緣分。


    斷緣組任務能夠捕捉和發布,源於其中一人或兩人的後悔遇見彼此。


    這項任務對於沈醇而言並不算太難,無非是兩個人不能在一起。


    一個人和另外一個人想要在一起很難,但分開卻是極其容易的事情。


    他目前在意的是任務一,這跟他以前做過的任務截然不同,以往做任務的時候,往往用的是自己的分.身,一旦任務完成,當即死遁收迴,現在卻是要作為另外一個人活下去,一直活到壽終正寢。


    別人的身體和生命確實要珍惜,但這也意味著這副身體會老會死,現在看起來倒是青年年少,帥氣逼人,一旦躍過了五十大關,即使再帥,也隻能稱之為老頭了。


    【真的不能永駐青春麽?】沈醇手指在桌麵上敲擊著問道。


    【不能的,這個世界的規則不允許的,宿主。】521看著商店裏的各種駐顏丹說道。


    【下個世界能不能換個規則允許的?】沈醇拿過了一旁的鏡子看著跟自己本身有三分相像的臉道,【這麽帥氣的臉,你們怎麽忍心看著它變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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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1:【不忍心的,可是我的權限不夠,世界隻能隨機,對不起呀宿主。】


    宿主是長的很好看,如果老了滿臉皺紋,那就跟它的1萎縮彎腰成了7一樣讓係統無法接受,宿主真的好可憐。


    係統的機械音往往都是千篇一律的,沈醇卻是從其中聽到了難以忽略的愧疚之情,跟他的老夥計的厚臉皮截然不同。


    果然還是新係統可愛,沈醇唇角下彎,語氣中有著憂傷:【我一想想我會變老就十分的難受,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那怎麽才能讓宿主您高興起來呢?】521表示它要時刻關注宿主的身心健康。


    【我讓你做什麽你都願意麽?】沈醇語氣仍然低迷。


    【是的,隻要能讓您高興。】521認真說道。


    雖然培訓它們的高級係統說過不要輕易相信宿主們的鬼話,尤其是這種做任務多的基本上都成了精,愛好就是戲弄係統,但一定不是所有宿主都愛戲弄係統的,就比如……


    【把你的源代碼變個柯基屁股給我看看,要愛心型的。】沈醇說道,【如果是這樣,我或許能夠高興。】


    那一瞬間,521突然明白了高級係統授課說到此處時的沉默。


    【拜托了。】沈醇放低了語氣。


    【好,好的。】521忙不迭的展露自己的源代碼,並變成了一個生動可愛的柯基屁股的樣子,上麵的愛心就是點睛之筆。


    真好騙,沈醇內裏憋著笑。


    雖然經常死遁,但任務時間可長可短,他也曾經為消滅一個任務的根源,在一個世界待了數千年之久,見過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愛別離,怨憎會,五陰盛。


    有係統和本源世界在,宿主受的苦無非隻有老和死兩個。


    他雖然不喜歡看自己老去的模樣,但是不代表不能接受。


    開門的聲音傳來,沈醇看了過去,剛好對上了謝柏遠看過來的視線。


    “學長迴來了。”沈醇笑道。


    學生宿舍最亂的兩個階段,一是開學剛搬進來的時候,一是離校要搬走的時候。


    謝柏遠本以為進宿舍的時候會看到難以忍受的淩亂,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窗明幾淨,整潔如新。


    提起的心微微放下,謝柏遠在門口換了拖鞋進來道:“嗯,那邊換了人。”


    其實是因為有外人闖入自己的領地,怕有些東西被弄亂,所以提前迴來了。


    讓他的心情很好的是,這位新的舍友看起來是一個愛幹淨的,可以接受。


    兩個人並沒有太多的交談,謝柏遠處理著自己的事情,沈醇則是在忙完自己的事情後接收著各種新生規則和課表,了解著這個校園。


    鍵盤的聲音輕微的響起,卻並沒有什麽尷尬的情緒蔓延,隻有一室的專注。


    這裏清爽安靜,而在午後愈發悶熱的太陽中,一個長的清秀的少年拖著一個略顯老舊的行李箱踏進了a大的校門。


    “許澤,你的宿舍在303,證件拿好,我讓人帶你去。”迎新的學長笑道。


    “謝謝。”許澤小聲說道,笑容中帶著些許羞澀和謹慎。


    “哦,哦。”那個女生有些愣愣的接過了自己的手機,臉上的紅暈彌漫的更廣了,“謝謝。”


    “走了。”沈醇擺了擺手,順著樹蔭離開了。


    “他這也太帥了吧!”女生跟一起的朋友低聲尖叫著。


    “我看看我有沒有入鏡,這可是前置攝像頭,這還拍的這麽好看!!!”另外一個女生激動道,“發我一份,發我一份,我要印出來貼床頭。”


    “真沒想到他脾氣那麽好。”女生端詳著照片道,“我都舍不得發到論壇了。”


    “我也……”另外一個女生道。


    兩個女生互相對視了一眼,齊齊做下了決定,果斷的將之前偷拍的照片刪除了,將新拍的加了備份又加密收藏。


    隻是雖然她們選擇了隱藏,洗出來的照片還是被拍照傳上了論壇,讓沈醇的名氣又上升了一截。


    “會長,他怎麽就加入組織部了呢……”杜新占據著謝柏遠的椅子有氣無力的趴在上麵道,“這麽好的底子,加入組織部不是白瞎了麽!”


    “他組織的能力也很強,陸濤當麵錄取的。”謝柏遠坐在床上說道。


    “陸濤倒是得意了,可是我還是心痛,這要是加入文藝部,得省多少宣傳的預算啊。”杜新痛心疾首道。


    “宣傳不一定隻看樣子。”謝柏遠說道。


    “話是這麽說沒錯,那你知道這一屆新生有多少是衝著你考這所學校的麽?”杜新歎氣道,“你們這些人,為什麽對於自己的樣貌沒有一個清醒的認知呢!”


    “我可以配合你宣傳。”謝柏遠平靜的說道。


    “會長,雖然你也很受歡迎,但是……”杜新對上謝柏遠看過來的視線訕笑了一下,“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沈醇的人氣已經超過你了,咳,你想啊,兩個男神一起宣傳,那效果絕對大於二啊。”


    謝柏遠沒應聲,他知道沈醇人緣很好,來宿舍找自己的人大多隻是為了工作,可找沈醇的卻不一樣,他是真的人脈廣,但超過自己,未免有些太快了。


    “我沒誆你,沈醇的帖子現在還在論壇頂上掛著呢。”杜新掏出了手機打開了論壇給謝柏遠看置頂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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