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詭異的芸芸


    芸芸晚上迴來發現西施傘不見了,問起吳宇,吳宇如實說了,芸芸什麽也沒說,轉身睡去了。但吳宇知道芸芸心裏不高興,她幾乎一夜都在生悶氣,沒有和他說話。


    隔了一天之後,吳宇還是去了浙江一趟,但是鍾警官並沒有迴來,從他的組長那兒得知鍾警官這次出去是辦件大案,近期可能迴來不,至於他的電話為什麽一直不通,可能鍾警官離開本地,所以把原本的號碼暫停了。


    吳宇怏怏地趕迴古鎮,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古鎮的天空依然是淫雨霏霏,連日的雨水讓拱橋下的河道漲得老高。吳宇在路旁的小店胡亂吃過晚飯就匆忙趕迴古宅。之前芸芸打過電話給他,叫吳宇盡快迴來,說有要緊的事情告訴他。


    吳宇趕迴古宅,剛走進院門,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勁,隻見寂靜的院落中一片暗紅。吳宇驚異地看過去,見到他和芸芸所住的房門前,掛著兩個紅彤彤的大紅燈籠。吳宇滿懷疑問地推了推門,門輕輕地閃開了,見到房間裏也點著紅燈籠。


    當吳宇透過燈籠發出的光亮,在麵對屏鏡的時候,幾乎驚嚇得幾乎要大叫起來,他看見一個身穿紅旗袍、頭頂一塊紅色絲巾的新娘子正站在他前麵。吳宇在震驚之餘,還注意到她穿著紅色古裝鞋,是現代女子結婚所穿的那種。吳宇在那一刻恍若走進了新婚裏。吳宇與此同時想起了小雪口中所說的那個穿紅色旗袍的鬼新娘,越發驚駭。


    隻見那“新娘”緩慢地揭開紅巾,展現在吳宇的目前的是一張慘白的臉,漆黑的雙眼透出陣陣寒光,直刺進吳宇的心裏。


    “你是……”吳宇驚嚇得連連倒退幾步,囁嚅著道。他懷疑這麵前的就是傳說的心落。


    “怎麽了,宇?我是芸芸。”新娘子微微笑道。


    吳宇感覺到她的笑意中透出幾分恐怖,不過聽聲音真的是芸芸,不禁納悶了:“你真的是芸芸?”


    那“新娘”不說話,緩緩地向吳宇移步過去,在他身旁停了下來,眼睛幾乎貼上吳宇的臉,笑道:“現在看清楚了嗎,是不是感到很驚訝啊?”


    “芸芸,你今天怎麽了?”吳宇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就緊捉著芸芸的肩膀大聲嚷道。


    “我隻是打扮了下而已,因為要跟嫋嫋學習舞蹈,所以人家才這樣嘛……”


    “怎麽打扮成這樣,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嚇著人?”吳宇摸著仍然起伏不定的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對於芸芸的打扮他實在無法理解,因此氣憤至極。


    “我從嫋嫋那兒打聽到,這個房間以前是一個叫‘心落’的姑娘所住,聽說她喜歡穿紅旗袍,而且她死的時候就可能是在那裏上吊的。”芸芸囁嚅著指了指她頭上的木梁。


    吳宇驚訝地抬起頭看了看,想象著當時心落穿著紅旗袍懸掛在梁上的情景,有些膽戰心驚。


    “宇,我害怕……”芸芸嬌聲地依偎在吳宇懷裏。


    “嫋嫋是否和你提起過傳說中的心落是為了什麽而自殺的嗎?”


    “她說心落是結婚那天自殺的,至於是什麽原因,她不說,好像死亡的背後有著極為神秘的故事。”


    “嫋嫋有沒有向你提起她姐姐和傳說的心落到底是什麽關係。”


    “這個她沒說,我也不便提起。”


    “如果傳說是真的,那麽這件紅旗袍就有可能是心落穿的。”吳宇推開芸芸,驚恐地上下打量著芸芸身上的紅旗袍。


    芸芸忽然笑了,道:“這件紅旗袍是嫋嫋學校的,我在木櫃裏發現的那件已經放迴原處了。自從聽了嫋嫋說心落的故事後,就不敢再穿了,如果傳說真的應驗的話,那件紅旗袍就不但是古董了,還是一件不吉祥的古裝。”


    吳宇微微放了心,但是心中還是感到隱隱不安,他再次打量著房間裏的東西,忽然覺得房間裏透出一股陰寒之氣,使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顫。


    “宇,看來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兒,要不然真的如傳說的那樣,夜裏看見女鬼的話,我怕……”


    吳宇未等芸芸說完,捂住了她的嘴。他心裏此時想的是,如果世上真的有鬼,他還真想看看傳說中的心落。他認為他現在還不能離開古宅——就算古宅很詭異。他覺得這古宅是越來越神秘了。他還有種預感,似乎馬上就可以知道古宅的真相。


    晚間,芸芸卸了裝,答應以後絕不會再犯。因為知道了傳說中的心落是在這房間自殺的,故而兩人幾乎一夜未眠,吳宇瞪大雙眼不敢睡去,隱隱中總感覺鬼新娘似乎就藏在他們的背後。


    芸芸的詭異使吳宇深感不安,吳宇躺在床上細想著最近發生的一切。自從芸芸穿過那件紅旗袍之後,性情就大變,對於夫妻之事甚為反感。吳宇和她在一起快兩年了,芸芸在他麵前就像迷一樣。他隱約中覺得芸芸有事情隱瞞著他,不過到底是什麽事情,吳宇想不明白。吳宇在深思熟慮之後,開始懷疑芸芸少女時代是否有過一些不愉快的迴憶,這個可能和她的性情有關。


    吳宇想到那件神秘的紅旗袍,於是起身走過去打開了木櫃,這一打開不打緊,嚇了他冷汗直流——那件紅色旗袍不翼而飛了,他忽然想起芸芸早上好像穿著紅旗袍出門了。


    2.懷疑


    吳宇在對芸芸起了疑心之後,並沒有向她提起那件紅色旗袍,而是處處留心起芸芸的一舉一動。吳宇漸漸覺得芸芸除了在性情大變之外,連平日的行為似乎也和之前也大不相同,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她如此變化,吳宇陷入了深思。


    芸芸依然和以前一樣,早上跟隨嫋嫋心落去學校上課,晚上迴來之後,仍然還是去後院學彈琴。芸芸似乎越來越迷戀那把古琴了,好像那把古琴對她有著超乎異常的吸引力。吳宇每每聽著芸芸彈琴,吳宇都會忍不住偷偷地看著心落。


    吳宇這晚問芸芸畫得怎樣了,芸芸遲疑著說嫋嫋的畫像已經完成,但是她想要跟嫋嫋學彈琴,所以心落的畫像遲遲沒動手。吳宇此時已經不再急著迴廣州了,反而想在古鎮多滯留些日子,那樣就可以和心落再繼續纏綿。


    吳宇自從和心落愛上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沉淪了下去。他在感情方麵,曆來是猶豫不決的。他無法想象芸芸一旦發現他和心落戀愛,後果會是怎樣?他不敢想,因此凡事總是小心翼翼的。


    在這段時間裏,單位又再次催促吳宇迴去,但吳宇這時已經鐵心要將古宅的真相調查清楚,就算單位炒他魷魚,他也要在古鎮繼續呆下去。


    吳宇和心落約會總是提心吊膽的,好像總感覺芸芸在背後偷窺。再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盡管吳宇極為小心,但是他的擔心過不了幾天還是出現了。


    那天傍晚,吳宇剛和心落雲雨一番之後迴到房間,發現芸芸提早迴來了。芸芸進房間之後,沒有看吳宇,而是把整個房間看過遍,見沒有什麽異樣,這才用奇怪的眼神地打量著吳宇。吳宇惴惴不安地看著芸芸,他發現芸芸今天很反常,眼神裏透出幽深的寒光,仿佛能把他內心照穿。吳宇見她如此,心生膽怯,他想她該不會懷疑他和心落的關係了吧?要真是那樣的話,那就慘了。


    “今天沒有出去嗎?”芸芸冷笑了著說。


    “沒有……我一直呆在房間裏想古宅的事情。”吳宇心虛不已,卻又故作鎮靜地說,他怕芸芸從他的話裏探出些什麽蛛絲馬跡。


    “蘇維沒有找過你吧?”芸芸似乎懷疑吳宇說假話,因此疑惑地看著他。


    “蘇維?沒有啊,有兩天沒有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迴廣州了沒有。”吳宇聽芸芸突然之間提起蘇維,一時忘記心虛,驚訝地看著她。


    “沒有就好,對了,蘇維和你談起過關於古鎮鬼婚的事情嗎?”


    “鬼婚?”吳宇一聽到這兩個字,頓時大驚,難不成蘇維和芸芸說了他做了鬼新郎之事?


    “怎麽了,難道你知道古宅曾經舉行過鬼婚嗎?”芸芸吃驚地望著吳宇,仿佛對吳宇的表情感覺很不可思議。


    “這個……你又從哪兒打聽到的。”


    芸芸白了吳宇一眼,不緊不慢地說:“我是聽蘇維說的,他兩年前古宅曾經舉辦過鬼婚,所以我懷疑蘇偉當年的死亡可能和鬼婚有關,根據古鎮的傳說,但凡和鬼娘子結過婚的男子,事後都會被鬼娘子纏身,活不長久的。”


    “你覺得這個傳說有可能是真實的嗎?”吳宇奇怪地望著芸芸,心想她知道的還挺多。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蘇偉的死亡實在太奇怪了,讓我不得不想到這一層。”


    吳宇覺得芸芸的話挺有道理,但同時心裏又突然感到不安,好像有股陰風從門外吹了進來,把燈籠的火吹熄了。驚惶之餘,吳宇覺得剛才的擔心實屬多餘,另一方麵,吳宇還僥幸著芸芸不知道他做鬼新郎及他跟心落之事。


    自這晚之後,吳宇越發覺得芸芸看他的眼神有了變化,明顯跟以前不同了。吳宇總感覺芸芸的眼神是那樣的幽深寒冷,同時還暗藏著煞氣。吳宇一想到那件紅旗袍,心想芸芸會不會就是因為穿了紅旗袍之後,所以才會性情大變;又或者是芸芸知道了他和心落之事,故而如此。一番思考之後,吳宇認為這兩者假設都有可能成立,因此他白天幾乎不去學校,留在古宅裏,晚上也盡量不去後院,希望這樣子芸芸會對他放鬆戒備。


    3.驚魂


    不知不覺又過了兩天。


    晚上,吳宇正坐在屏鏡前打電話和單位的同事聊天,門“唿”的一聲被吹開了,昏暗中頓感覺一陣陣陰風直直地吹了進來。吳宇由於隻顧著聊天,以為是芸芸迴來,根本沒有向門外看過去。


    陰風吹過,隻見到一個黑影緩緩地從門外飄了進來,依著燈籠昏黃的光線,發現來人並不是芸芸,而是一個穿著古裝的年輕漂亮女子。那女子穿著一件民國時的新娘服,長長的秀發披散著,見不到臉龐。


    吳宇心裏一陣發涼,不經意轉頭看過去,不由得大驚失色,臉唰一下就變了白色,瞪大眼睛驚恐萬分地看著麵前的女人,語無倫次地道:“誰……你……你是誰?”


    女人緩緩地撩開長發,露出一張灰白的臉,眼睛閃著兇光直直地盯著吳宇,道:“你難道不認得我了嗎,老公。”


    吳宇認出是那日和他結婚的鬼新娘,更為驚駭,嚇得幾乎要暈倒過去,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還害怕什麽?”鬼娘子喃喃地說著向他靠近。


    吳宇顫抖著突然癱瘓下去,半天才緩過神來道:“你已經是……怎麽還找我?”


    “自古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不來找你,我又去找誰?”鬼新娘陰惻惻地笑著對吳宇說。


    “我其實是不想娶你的,隻是被你的爺爺下了迷藥,所以迷迷糊糊地……”吳宇胡亂地解釋,也不管對方是否能理解自己那日的無奈。


    “男人都是花心的,難道你已經有了其他女人,還是隻是為了錢才迎娶我的?”鬼娘子說著說著,雙目突然睜大,狠狠地掐住了吳宇的脖子。


    吳宇驚恐之餘大叫道:“不要……不要……”


    吳宇一個挺身坐起,發現自己竟然坐在床上,原來是個夢。但是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心還在怦怦亂跳,吳宇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脖子。


    待吳宇冷靜下來,迴想夢中之事,一切竟然是那麽真實,忽然間想起鬼婚“鬼娘子”的傳說,還有蘇維近來的變化,心裏暗暗大驚:“難道傳說是真的?”


    吳宇驚魂未定,忽聞一陣音樂聲由遠而近響起,不由嚇了他一大跳。他定下神來,仔細一聽,原是電話響了,這才放下心來。


    電話是心落打來的,說準備去清音庵,現在正在他們以前搭船的埠頭等他。吳宇“嗯”了聲,來不及多想,隨著掛了機,下床過去開門。外麵天色微亮,雨已經停了。吳宇最近被陰霾的天氣搞得鬱悶至極,難得見如此好天氣,心中不由一喜。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了,於是匆忙向院門走去。


    吳宇剛一關上門,背後突然有個長頭發的身影目不轉睛地看著院門。寂靜間,那個身影發出陰森的笑聲。


    吳宇到埠頭,見心落一直望向他的來處,見吳宇來了,不由微笑起來。


    吳宇走到她近前,看著她如水的眸子,氣喘籲籲道:“怎麽想起去清音庵了?”


    心落溫柔地笑了,說:“我今天空閑著,見天氣不錯,所以想到對麵去遊玩。”


    他們正說話間,先前那個船夫前來叫他們搭船。他們對他微笑點了點頭,跟隨他上船去了。


    人滿後,小船緩緩地蕩漾開去了。明朗的天空使江水看起來更加清碧如藍,使人心曠神怡。


    吳宇和心落低聲說著話,很快就到了對岸。上岸後,他們四處遊玩,吳宇在心落的一顰一笑中感受到了初戀時的甜蜜。吳宇開始感覺自己已經離不開心落了。


    黃昏時候,他們一起迴到古宅。


    吳宇和心落在迴古宅的路上,總是提心吊膽的,他似乎覺得今天好像有人在身後跟蹤他們,但是迴過頭去,卻什麽也沒有發現。他越發感到不安起來了。


    迴到古宅後,吳宇見芸芸還沒迴來,便提出去心落房間坐坐。吳宇本想趁著芸芸不在好好與心落溫存一番,正在他們興致最高的時候,突然聽到房門咿呀地響了,接著看見紗窗外有個影子,不由驚嚇得全身出了冷汗。他們急忙分開,吳宇驚叫了聲:“誰?”


    那影子聽了,忽然不見了。


    吳宇胡亂披上衣服,急忙跑出去,卻什麽也沒有看見。寂靜中,他突然聽到一聲聲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吳宇驚慌起來。但就在這時,吳宇看見了一盞燈籠的光亮,緊接著老人的房門輕響了聲。吳宇驚嚇得煞白了臉,還好心落輕叫了聲,他才迴過神來。


    吳宇來不及和心落多說,匆忙穿好衣服後急忙趕迴前院。一路走,一路想著他和心落之事該不會被老人發現了吧,要真的是,老人不知道會怎麽對待他。他又想起之前和心落尋歡時,那個神秘的影子,想該不會是他吧?吳宇越想越驚。


    吳宇隻顧想著這些事,與正迎麵而來的人撞了個正著,吳宇猛然一看,隻見到一雙如幽靈般的眼睛狠狠地盯著他,那眼神仿佛能將人看透。吳宇吃驚之餘倒退了幾步,定睛見是芸芸,心下越加發怯了。


    “你這樣慌慌張張幹什麽?”芸芸怒道。


    “沒有……沒有,隻是想些事情,不料……”吳宇言語含含糊糊有些表達不清。


    芸芸見他如此,越發疑心了,冷笑著說,道:“真的隻是如此嗎,該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了吧?”


    吳宇聽了,越發驚慌,但是為了不讓芸芸更懷疑他和心落之事,故作鎮靜地說:“怎麽會?”


    “是嗎?”芸芸不信任地冷笑了聲,接著又說,“心落迴來了嗎?”


    “這個……好像迴來。”吳宇囁嚅道。


    芸芸卻不說什麽了,徑直向心落那邊匆忙走去。吳宇看著芸芸的背影,感到他的心仍在狂跳不已。他總感覺芸芸已經懷疑他和心落的關係了,不過還好沒有被當初捉住。他想到這,心裏一喜,想剛才那個神秘影子該不是前來報信的吧。


    吳宇胡思亂想間,見到嫋嫋迴來了。嫋嫋對他笑了下,不說話迴房間去了。


    吳宇迴到房間之後,周身不自在地在房間渡步,若是芸芸要是知道他和心落的事情,會有什麽樣的反應?殺了他?或者是自尋短見?吳宇感覺到自己此時如同站在懸崖的邊緣,不小心走一步就會陡崖身亡,進退兩難。


    吳宇心裏忐忑不安根本不能入睡。芸芸很晚才迴來,沉默著上床睡覺,也不理會他。吳宇越發擔心了,幾乎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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