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師父有沒有去告訴沈晏……這個念頭在腦海中打了個轉,便被白璿拋到了腦後,不管沈晏他們能不能來接應,現在都隻能靠她自己了。


    不多時便出城到了五裏外。


    白璿記得自己來時曾路過這個地方,路邊溪水湍流處有一座掛著破舊牌匾的木亭,依稀記得就是長短亭,她便策馬循著記憶裏的方向過去。


    隻是沒走幾步便有一片密林,在這樣月色昏沉的夜晚,白璿不敢輕舉妄動,她屏著唿吸往前走,耳邊仔細聽著樹叢草木間所有細微的動靜。


    也或許是她多慮了,直到她看到長短亭布滿灰塵的牌匾,都沒有遇到什麽情況。


    十裏五裏,長亭短亭。這長短亭是本朝最早一位被派任姑蘇的郡守修建的,至今已有幾百年,因許久不曾有人打理,這周圍又草木茂盛,亭中已經是荒草叢生,頂上也結了層層疊疊的蛛網,落魄淒涼。


    白璿將馬拴在了一旁的樹上,自己往亭中走了幾步。看天色現在已是三更,可那人蹤影全無,這讓白璿心裏不免多了幾分忐忑。


    就在她要從長短亭上下來時,兩旁樹叢忽然間都開始悉索作響,白璿慢慢握緊了劍柄,緩步往前走。


    咻咻咻——


    幾枚飛鏢出其不意地朝著白璿麵門射來,白璿舉劍幾下擋開飛鏢,腳下運功借著亭中樑柱的支撐飛身到了旁邊的一棵樹上。


    「什麽人?別鬼鬼祟祟躲在暗處!」


    四周一片靜謐,並沒有人迴答。


    白璿正在疑惑間,背後傳來一陣風聲,白璿蹬步躍起,迴身時隻見身後有一一身素白紗衣的女子運起掌風朝自己襲來,寸寸緊逼。


    烏雲漸漸退散,一輪皎月自雲間露出,白璿借著月光看清了那女子袖口處的木樨花。


    兩人幾番打鬥,白璿身體尚未恢複完全,有些體力不支,再看那女子倒是信步遊走在樹木枝椏間,如履平地,心知自己不是對手,便持劍擋開對方攻勢,趁此時機,道:「你要我來此處,就是想與我打鬥?」


    那女子聽了她這問話,手下一頓,白璿躲過一擊,迅速落地到了馬邊。


    「嗤——」那女子笑了一聲,帶著許多輕蔑,道:「我還以為白溫景養出來的丫頭有多大的本事,原來就是個繡花枕頭。你還不如白天那兩個,至少有幾分糊弄人的本事。」


    白璿也知自己不善武功,不欲與她爭辯這些。隻是解藥即便在她身上,直接問恐怕她是不會給的,還是得另想它法。


    正思索間,那女子忽然往她身上丟了塊小石頭,白璿往後退了一步,抬眸看向她。


    「你想要白嵐活,就跟我在這兒待七天。你要是有本事活過這七天,什麽解藥我都給你。你不用跟我耍什麽鬼心思,這天底下我樨娘下的毒,除我之外無人能解,與其多想那些,你還是先跟我來——」


    第60章


    她說罷, 也不再理會白璿,自顧自往密林深處走去。白璿遲疑片刻, 將匕首藏到了袖間, 便跟了上去。


    黑黢黢的樹冠遮天蔽日,外麵的一絲光亮也漏不進來。白璿視線裏一片昏暗,走得磕磕絆絆, 隻能聽著前麵樨娘的腳步聲判斷方向。


    這條路不知為何這麽長, 白璿覺得她們已經走了多半個時辰,樨娘卻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她實在忍不住, 想要問一句, 卻在正要開口時,看到了前方樹木枝椏間隱隱綽綽的光亮。


    那光是暗紅色的,且格外朦朧,像周遭都籠著濃霧一般, 不過聊勝於無,漸漸照清了腳下的路。


    耳畔時而能聽到幾聲山魈的啼鳴,還有戚戚哀哀從林間穿過的風聲。


    樨娘那一襲白衣在這裏顯得格外顯眼, 不知怎麽, 白璿從心底陡然生出幾分寒意。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鬼氣森森了。


    等到走近了, 白璿才發覺自己方才看到的暗紅色燈光,竟然是掛在狹路兩旁樹枝上的無數大紅燈籠發出的。這些紅燈籠上都被罩了一層黑紗, 林風吹過,黑紗頻頻被風捲起,燈光忽明忽暗。


    樨娘從樹枝上隨手摘下了一盞燈,便繼續往前走。她的步子明明邁得不大, 卻總是和白璿保持著十步之遙的距離,恰好讓白璿看不清前麵的路。


    白璿心裏掙紮了一下, 最後也學著樨娘的樣子,從樹枝上摘了燈籠提著照路。


    「膽子也太小了。」樨娘忽然嗤笑道。


    白璿被她忽然開口嚇了一跳,手上一抖,地上燈光的倒影也在閃爍,把她的影子照得十分扭曲。


    樨娘又道:「我還以為秦良是怎麽教你的,原來也就教成了這副模樣。」


    白璿往前走了幾步,但還是和她保持著六七步遠的距離,問道:「你認識秦良?」


    樨娘道:「何止是認識……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不論你那道貌岸然的爹,還是這個百無一用的師父,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她說到這裏,便不再開口。白璿正想問她,卻見樨娘忽地轉過身,一道掌風迎麵向她劈來。


    白璿側身躲過,丟了燈籠拔劍相迎。樨娘身子一沉從地上拾起許多碎石,凝起內力向白璿一齊擲去。


    白璿幾下擋開,卻猝不及防被半空丟來的一塊黑紗蒙住了臉,手下動作一慢,便被一塊石子的稜角劃破了手背,立時便有血滲了出來。


    被人這樣陰了,白璿心裏憋著一口氣,扯掉臉上黑紗舉劍便用了一招遮天蔽日之法,劍風捲起地上無數枯枝敗葉,飛沙走石紛紛飛向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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