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璿?」


    白璿這才反應過來來人是誰,這幾天她每天和白嵐待在一塊兒,幾乎坐臥同行,對她的聲音不能更熟悉。


    屋外寒風刺骨,她正要過去開窗讓白嵐進來,腦海裏忽然響起「叮」的一聲,然後就聽到了係統一如既往的性冷淡聲音:「000號係統服務人員開始運行工作。」


    白璿攢了一肚子的問題想問,現在終於能問了,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該先問那個,最後她猶豫了一會兒,問道:「我要不要給她開門,不,窗啊?」


    空氣安靜了幾秒,係統冷靜地迴答她:「女主預計三小時後凍死窗外。」


    白璿抿了抿嘴,趕緊跑過去開了窗,迎麵而來的是一陣風帶雪,然後跳進來了一個披著紅色鬥篷的身影。


    白嵐對搓了搓凍紅的手,等到褪去了一層寒意,就把手捂在了白璿臉上,白璿笑著躲開,拉著她去床上坐著,把暖被子的小暖爐遞給她。


    「嵐姐姐,你怎麽過來了?而且還走窗?」


    白璿眨眨眼睛,一臉乖巧,其實心裏早就知道了白嵐來找她是為了什麽,她原來還記得這事發生在明年生辰,結果記晚了一年。


    白嵐湊到白璿的耳邊,神神秘秘地對她說:「今日是你生辰,我左思右想沒想出來該送你點什麽,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就算了吧,山莊裏又不缺,今晚帶你去看點好玩兒的,切記不要告訴別人。」


    白璿一臉好奇,任由白嵐把她拉起來套上同款紅色鬥篷,換上小靴。


    白璿個子太矮,白嵐就站在下麵托著她,讓她先爬到窗沿,然後自己也跳了上去,兩人從窗邊出去之後,白嵐迴頭吹熄了屋裏的燭燈。


    屋外細雪紛飛,白璿拉緊了衣領子抬頭看了看被雪光映亮的天色,一迴頭就視線就和白嵐撞上了。


    那是一雙含著笑意的眸子,明明如星。


    第3章


    此時已近夜半時分,但山莊裏依然是燈火通明,屋前小徑上覆蓋了一層薄雪,所幸還沒有結冰,隻是有些濕滑,白嵐走在前麵,緊緊地拉著白璿的手,時不時迴頭看看,怕她滑倒。


    白璿握著白嵐在雪地裏待久了變得有些冰涼的手,跟著她一路往山莊東麵的容園走去,腳下的雪被踩得吱呀作響,天寒地凍,草木枯敗,但卻沒有太多清冷之感,大概是白嵐腳步太輕快,臉上的笑意太明顯,襯著小徑旁那無數明紅燈籠柔和的光,反而有種暖意融融的溫柔。


    其實越劍山莊原本不在蕪州,而是在西南邊陲的一座小城上,五六年前白璿剛出生沒多久時,西南起了戰亂,有人帶頭起義造反,聲勢頗大,朝廷撥了重兵至此,江湖上很多門派都派了人前去支援,尤其是為首的包括越劍山莊在內的三大門派。


    白璿的爹爹,莊主白溫景甚至還動過放下發妻和剛出生的女兒上沙場的念頭,結果沒想到當今的皇上卻對他們起了鳥盡弓藏的心,戰亂一平定就提起了招安一事,在白溫景多次婉拒之後就對白璿母女下了手,派人將她們扣押了起來,威脅白溫景。


    白溫景一片俠肝義膽的心被涼透,救出妻女之後就將山莊重置在了蕪州,離開了那個已經被戰亂毀掉的破落小城。


    但是白溫景沒想到就在他去蕪州安置的不過半個月時間裏,發妻就生了重病,再加上前段時間被關押所受的驚嚇,便藥石無醫,一命嗚唿了。


    白溫景與妻子伉儷情深,突遭此變故悲痛欲絕,隻是肩上的責任太重,還有嗷嗷待哺的小女兒等著他照顧,他隻能勸說自己把這份悲痛壓在了心底,因發妻最愛的就是家中那處小園,來到蕪州安頓下來之後他就命人在山莊裏按照原本的格局重修了小園,發妻本姓蘭,名容,就用她的名取了園名用以懷念。


    每次逢年過節,容園裏便會點上琳琅滿目的琉璃燈,階前簷下的積雪都不掃,還在梅樹下放一壇去年此時釀的酒,專等故去的佳人來嚐。


    白璿想念蘭容的時候偶爾也會來這裏,不過那隻是書中人的習慣,不是白璿自己的,因此她穿來之後去的並沒有那麽頻繁。


    倒是白嵐大概怕她會觸景生情,一路上眼神基本沒離開過她身上。


    兩人繞過梅林走到了園子的盡頭,對麵是一堵白牆,牆頭鋪了一層厚厚的茅草,牆下擺了一架木梯,都是白嵐提前準備好的。


    白嵐扶好了梯子,笑著讓白璿爬上去,白璿故作懵懂地問白嵐:「嵐姐姐,我們上這兒做什麽?」


    白嵐依舊賣關子,笑而不答。


    白璿隻好撩起長裙慢慢往上爬,牆頭雖高,畢竟她也是跟著師父練過幾天武功的,一招一式雖然不大會,體力卻不錯,很就爬了上去。


    她坐穩了然後迴頭想拉白嵐一把,白嵐卻搖搖頭,縱身幾步跳了上去,身手極其敏捷,這不是白璿第一次知道白嵐武功好,但看她現在的底子,就知道將來絕不會錯的,文裏那女配能擒得住白嵐,她現在終於肯承認這是自己邏輯錯誤了。


    山莊地勢較高,她們又坐在牆頭,視線比較開闊,一眼望去就是遠處鬧市星星點點的,氤氳在夜色中的燈光。


    稍作休息後,白嵐從旁邊拿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罈子,遞給白璿。


    罈子上貼著一張紅紙,飛鳳舞地寫著醉顏紅三個字,意氣瀟灑。


    「這是我從外麵買來的已經溫好的酒,你稍稍嚐一點,就不覺得冷了,等會兒還有好看的。」白嵐把酒塞拿下來,溫熱的霧氣混著酒香就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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