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塔,飛速下降的電梯裏。


    安娜望著塔外的千軍萬馬,那哥特式的玻璃在朝陽的照耀下閃耀,卻擋不住安娜身為宗師的鷹眼。


    她不喜歡這些如此被動的防禦,既然奈非天的降臨已經昭示了災難的降臨,那為什麽不主動把問題解決?


    因為弱?安娜不由得瞎想起來。


    她腦袋裏不由得迴想起了蘇代血夜,那個“天使”的衷告。


    世界壁既是一種保護,又是一陣限製。他是希望天使對於凡間的溺愛所凝結的成果。


    凡間有沒有可能抵禦天堂和地獄入侵?曆史已經證明過了。精靈們的凡間和天堂,地獄三足鼎立。如果不是龍族莫名其妙地大繁衍,和精靈本身的自傲,這天地間的平衡或許永遠不會打破。


    失去了母樹的精靈失去了重新繁盛的希望,獸人已經被趕到了極北無數年,人類現在才是世界的主宰,也是這個世界的守護者。但人類的守護方式不是精靈的那種張揚,而是關上門來的保守。


    可惜,世界壁不是一個永恆的壁壘,隻要他會破滅,那在此寄居下的人類,精靈,或者是其他種族,都將麵臨滅頂之災。


    再次強調,安娜不喜歡人類的這種防守方式。但是貿然地毀壞聖塔,隻可能讓惡魔和天堂輕易步入人間,讓美好的河山變為戰場。


    除非,找到一種,緩慢破壞聖塔的方法,這種方法還不能被逆轉或者中止。


    安娜猛地搖搖頭,把這樣的想法甩出腦袋。


    見鬼,自己怎麽開始考慮起摧毀聖塔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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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獄。


    孟羅西賽,地獄語裏是流浪與放逐之地的意思。這座城市建造的時間已經無法考證了,但是根據推測,這座城市很可能建造於永恆之戰時期。


    推測的證據,就是城牆上那些墮落天使的雕紋,以及地獄獨一份的墮天使之池。


    事實上,天使是一種非常有意思的生物。他們的出生是一個謎,是否有男女之分也是一個謎——在一部分史書裏,英普瑞斯和奧莉爾是愛人,而在一些史詩裏又是“兄弟般的友誼”。事實上,討論天使的性別實在是一個愚蠢的問題,因為根據塔拉夏的研究,他們隻是光的具現化而已。


    拋開這些難以理解的理論,天使侍奉於光,但在永恆的戰爭中,還是出現過一些危險的狂徒。他們認為力量隻是力量,沒有善良和邪惡之分,重要的使用的人善良與否。然後他們就自願地吸收了來自於地獄的魔氣。那些邪惡和暴虐的魔氣將他潔白的羽翼染黑,他們還大膽地將天堂第二大的天使之池汙染,誕生了非常多的墮落天使。


    一開始,英普瑞斯對此就非常反對;倒是馬薩伊爾和泰瑞爾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接受了墮落天使。他們一度相信,力量隻是力量,重要的是使用著是否善良。


    不幸的是,他們錯了。


    黑暗的力量逐漸腐蝕了墮落天使們,意誌隻能讓他們被腐蝕得慢一點而已。他們越發嗜血,崇尚暴力和混亂,當他們的行為越來越像惡魔時,混亂發生了。


    天使們想要處死掉犯罪的墮落天使,將被汙染的那處天使之池聖化,以此達到緩慢削弱甚至消滅墮天使的目的。他們想用這樣溫和的手段來處理墮天使的問題,在他們看來,墮天使都是被力量挾持和洗腦的可憐蟲,直接殺死過於殘忍;他們天真地認為,墮天使也會明白在自己身上的實驗失敗了,然後以天使驕傲的姿態引頸受戮。


    再一次地,他們錯了。


    墮落天使在領袖的帶領下出逃,在天使們沒有過多防備的情況下,他們損失了三分之一的軍隊,就成功地穿過永恆戰場,逃到了地獄。


    現在,墮天使依舊是地獄最巔峰的種族之一。而那位帶著墮落天使殺出重圍的領袖,如今也成為了地獄四分之一土地的統治者,孟羅西賽的君王——如果你想知道孟羅西賽到底是不是墮天使建立的,你應該直接去問他。


    沒錯,最強大的地獄魔王,達摩爾,是一位墮落天使。


    而此刻,達摩爾正看著一封密信,順便還在聽著身邊的副官,伊凡法特念著最近的情報。


    “凡間情報站的消息,人類在聖塔的會盟似乎失敗了,幾乎所有軍隊都離開了聖塔,羅蘭除外。”


    達摩爾對此並不驚奇,人類的自私與短見簡直堪比那些愚蠢的地獄種。


    “天使情報站情報,晶天廊沒有動靜,但是英勇天使迴歸的消息還是在四處瘋傳,如果不是某個大天使長的陰謀,那麽幾乎可以印證凡間的情報了。”


    達摩爾抬起手來,止住了伊凡法特的念讀。


    英勇天使有多強?他心裏很明白,史詩之上,沒一層的差距都是天塹,神靈的對手隻能是神靈,即使是半神無敵的他,也沒辦法阻止英勇天使太久。


    如果地獄沒有其他神靈的庇佑,那麽將很快迎來末日……


    隻不過,晶天廊既然早已在馬薩伊爾戰敗時關閉,就沒有那麽簡單打開。即使打開了,英普瑞斯也需要先占領凡間或者是混沌戰場。


    大戰將至。達摩爾心中不停地念叨著這句話。


    “繼續吧。”


    達摩爾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並不像惡魔般嘶啞,反而保留了他天使的純正音色。uu看書 .uukanshu


    伊凡法特點點頭,繼續念到:“北方的探子來爆,阿森西奧似乎真的死了,他的幾個手下和子嗣已經掀起了小規模內戰,我們要不要……”


    達摩爾抬起頭,望向伊凡法特,心中也在同時思考著這樣的問題。


    “我的意思是,即使是引發地獄內戰也在所不惜。”伊凡法特一臉鄭重地說。“北方的動亂,會為猩紅歌者提供地獄的進場機會。”


    達摩爾讚同地點點頭,示意伊凡法特繼續說下去。


    “如果這是阿森西奧的計謀,我們無非會丟掉一些士兵。但是如果北方內亂是真的,而歌者借此進場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伊凡法特話語間,圖露出對於歌者極度的忌憚。達摩爾也在思考著伊凡法特的話。


    的確,無論阿森西奧的死亡是真死還是假死,他都不得不參與北方的爭鬥。


    毫無定所的猩紅歌者已經給他帶來這麽多煩惱了,要是讓她弄到一塊自己的地盤,達摩爾都不敢相信這樣的結果。


    想清楚了這些,達摩爾便戰起身來。他揚起頭,望向窗外一片血光中的城市。


    “那就參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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