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雲跳下來,搶過藥碗,見他竟喝得一滴不剩,急得拍打他的背,說道:「塵哥兒,怎能胡亂喝藥?快吐出來……」


    林皓塵躲開她的手,梗著脖子說道:「你想過沒有,他這般小,還捧著藥,若摔倒了碗砸身上怎麽辦?」


    「不過是滑到罷了,哪有你說的這般嚴重。」林媛雲狡辯道。


    林皓塵真的不理解,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姐姐,你到底跟他有什麽仇什麽怨?」


    林媛雲尷尬的笑了一下,側頭說道:「別胡說了,我們是母子,哪有仇怨。」


    林皓塵覺得林媛雲有事瞞著自己,偏她不肯說。他失望的說道:「算了,我去看看徐思堯。」


    「塵哥兒……」林媛雲在身後喚他,可他頭也不迴的走出去。


    林皓塵送徐思堯迴知春閣,路上兩人都很安靜,沒有人說話。到了院子,林皓塵轉身要走,他現在不知以什麽樣的心情麵對徐思堯,他姐姐做得太過分了。


    「小舅舅」徐思堯喚道,小聲的問:「字帖,你還需要嗎?」


    林皓塵聞言轉身,笑著說道:「要啊,我跟你去拿吧。」


    兩人走到書房,徐思堯將三本字帖交到他手裏,害羞的說道:「小舅舅,我大哥的事,對不起。」


    林皓塵拍了拍他的小腦袋,說道:「不關你的事,我明天就去外麵的學堂上學,你不用放心上。」


    徐思堯比他矮一個頭,隻得仰起小腦袋說道:「你去了外麵,要認真上課,不要再惹夫子生氣了。」


    林皓塵:……


    晚間,林皓塵看著夜空那輪孤月,思索姐姐和徐思堯,怎會走到不死不休的境地。


    他嘆了口氣,轉身迴屋,拿出字帖練字。也許是剛增加了智商,他覺得自己練字時的專注力和觀察力明顯比以前好。寫出來的字,工整了一些,然而離寫得好還有很遠的距離。


    此時,宋嬤嬤提著食盒來了。她從食盒裏端出一層小巧的蒸籠,說道:「少爺,小姐特意做了您最喜歡吃的單籠金乳酥,還熱著呢,您快吃。」


    在麵對林家人的時候,她總是不自覺地稱林媛雲為小姐。


    林皓塵掀開蒸籠,隻見騰騰的霧氣直衝他臉麵,蒸籠裏隻擺著一個金黃色,油光滑亮的大包子,看得出姐姐做得很用心。


    他放下蓋子,拉宋嬤嬤坐下,邊吃邊問道:「嬤嬤,今日姐姐為何要那樣?」


    宋嬤嬤說道:「小姐是在為您打抱不平。」


    「為我?」林皓塵糊塗了,和他有什麽關係?


    宋嬤嬤道:「您今天突然不見,小姐很擔心。後來又聽到您在學堂發生的事,她氣不過,覺得大少爺在學堂沒有看顧好您,讓您在夫子和同窗麵前……丟臉。所以她才裝病讓大少爺來煎藥,讓大少爺去不了學堂。」


    聽到這,林皓塵且算煎藥是惡作劇,他繼續問道:「那地上怎會有油呢?」


    「是蓮心那丫鬟出的主意,她說給小姐解氣,就變成了這樣。」宋嬤嬤嘆氣道。近來,小姐越來越倚重蓮心,偏那蓮心是個不知輕重的,這般的害人的主意都敢說。


    林皓塵總覺得姐姐很厭惡徐思堯姐弟,卻不知為何,他問宋嬤嬤,「姐姐與徐家姐弟有什麽過節嗎?」


    宋嬤嬤猶豫了一下,說道:「沒有,少爺想多了,不過是平常人家的小爭吵罷了。」


    「嬤嬤,你不要騙我。」林皓塵詐她,他也不知嬤嬤有沒有說真話。


    宋嬤嬤在腦海裏天人交戰了一番,還是睜眼說瞎話,「少爺,您說笑了。」


    林皓塵隻好作罷。


    …………


    正榮院


    大丫鬟雲香進屋稟報侯夫人王氏道:「夫人,四奶奶的親弟弟在我們侯府的學堂待不下去,現今要去外麵的學堂呢。如今,府裏都在說他莫不是個傻子,放著舉人夫子不要。」


    「哦,這倒是有趣,我記得她弟弟樣貌不俗,這般不堪造就嗎?」侯夫人王氏饒有興趣的問道。


    「聽說字寫不好,書也背不出來,夫子都被氣倒了,還被同窗取了個外號,叫「林忘忘」。」那雲香說到這,噗呲一聲笑出來,把林忘忘的來曆細細說了一遍,又道:「現今府裏都傳遍了。」


    王氏也拿手絹遮麵,輕聲笑出來。過了一會,她又問道:「清風院怎麽樣了?」


    雲香福身說道:「今日,眼看六少爺就要在清風受傷了,四奶奶的弟弟,就是林忘忘趕來阻止了。」她覷了王氏一眼,又說道:「她們姐弟倆似是吵架了。」


    王氏一一取下手上和耳朵的首飾,慢慢說道:「不用插手,讓他們自己鬧吧。」


    作者有話說:


    飛鴻雪:別問我為什麽難過,成年人的崩潰隻在一瞬間……點菸jpg


    阿塵:裝什麽深沉,不就是收藏評論少,上不了綠江的榜單嗎?


    第11章 請收我為徒


    次日,天色未亮,林皓塵按計劃起床。他看著漆黑的窗外,很是羨慕侯夫人王氏屋裏的自鳴鍾。他判斷時辰全靠感覺,此時應該是寅時,前世的四五點左右。


    洗完臉,他拿出字帖繼續練字。經過學堂一事,他發覺字跡比他想像中重要。大家都相信字如其人,字跡就是讀書人的臉麵。


    直到天色破曉,林皓塵才放下毛筆,捏了捏僵硬的手指,繼而去庭院跳廣播體操,林二叔和林耀祖仍站在他身後跟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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