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小胖心中突然萌生了巨大的希望:“有可能啊,小燕子打小就懂事兒,智商超級高,它沒準已經到了石家莊呢?可能它就在我們分開的地方等我呢?”


    小胖的心劇烈跳動起來,小燕子已經跑了三天,以它的速度,跑一百多公裏,三天時間,似乎不過分啊?他越想越覺得小燕子或許早已經到了,已經在門口望眼欲穿地等了他好久。


    (人們總喜歡把事情往好的方麵想,好像暗戀別人時總覺得那個人也在喜歡你一樣。)


    小胖想到小燕子的可憐模樣,一刻也等不下去,胡亂地結束了和頓晨雨的通話。


    “姐,我出去一下”,小胖穿好衣服跟趙師容打了個招唿便跑了出去。


    “大晚上去幹什麽?”趙師容話音未落,小胖已經咣當關門跑了出去。


    他飛快地跑到上次和小燕子分開的地方,昏黃的路燈下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小燕子,小燕子”,小胖叫了幾聲,沒有看到一道跑過來的黑影,心漸漸涼了下去,心灰意冷地迴了家。


    迴家又挨了一頓狗屁呲。


    小胖做了一晚噩夢,夢見小燕子被人虐待的慘不忍睹,心疼的小胖嗷嗷大哭,給哭醒了。


    還還好喬天衣姍姍來遲的信息給他稍稍止了點血:“不好意思,剛才在忙,加油,我看好你。”


    ……


    接下來的日子,小胖每天上下學都要繞個遠,走和小燕子分開的南門,希望有一天能看到那個黑色的小東西跑過來跳進自己懷裏,但直到這個學期行將結束,十多天過去了,他也沒等來小燕子。


    小胖的心慢慢沉到了穀底,十來天的時間,足夠小燕子跑到這裏,它沒有來,說明它大概率來不了了。


    這些天他每次閑暇的時候想到小燕子就會心疼,路過這裏看不到小燕子也會心疼,但是矛盾的是他又忍不住要走這裏,希望哪天出現奇跡,遠處傳來吱吱聲,飛來一隻小黑狗。


    這天中午放學,又到了南門。


    “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小胖掏出電話,是個陌生號碼:“喂,您好。”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的驚唿,然後一個帶著嗚咽的聲音傳來:“上帝,是ang!上帝啊!ang,你來接我了嗎?”


    ……


    小胖這邊期末還沒考完,初中那邊成績已經出來,開始召開家長會了。


    熊孩子小明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媽媽可能會在這次家長會上被立個典型,等她迴來一頓竹筍炒肉應該在所難免,於是估摸著媽媽快要迴來,便坐到久違的書桌旁開始裝模作樣,期待媽媽一會兒看自己乖乖的樣子炒肉時注意一下火候。


    “咦,這什麽玩意兒?”他拿過放在書堆上的一頁紙。


    這是小胖那張漏網之魚,老奶奶要走當教材教育孫子那一張,這熊孩子當時在玩電腦根本沒聽到奶奶說什麽。


    孫子看了兩眼,忍不住一聲咒罵:“靠,卷到家了,幸虧我媽沒看到。”


    孫子隨手把小胖的傳單疊了個飛機,打開窗戶“咻”一下扔了出去。


    你還真別說,這孫子疊飛機的技術正經不錯,飛機並沒有一頭紮向大地,而是畫了個漂亮的弧線很平滑地穿過了遙遠的距離斜斜飛進了遠處一棟房子敞開的窗戶裏。


    ……


    又一次大醉醒來,路遙頭疼欲裂,他緩緩地睜開眼睛,世界寧靜的好像虛假的一般,窗外透進的陽光是那麽蒼白無力。


    整個房間靜的隻能聽到他的唿吸聲,路遙的心一陣緊縮,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是了,ang走了,她已經迴歸了主的懷抱。


    “主,您的罪人期待您的召見”,他從沙發上坐直身子虔誠祈禱,聲音中滿是痛苦,主禁止自殺,所以路遙生不如死。


    對於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來說,相濡以沫三十年的愛人早已經超脫了愛人的概念,這是親人,這是另一個自己,這是全世界。


    而愛人的去世無疑就是世界的崩塌。


    “ang,沒有你,一點活著的感覺都沒有啊”,路遙拿過旁邊的相框,裏麵黑白照片上,少女巧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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