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禎整個人都要哭了,一百廷杖啊,就算每天十丈,那加起來也有一百啊。


    “汗阿瑪,您饒了兒子這一次吧。”


    他東看一眼,西看一眼,在場的兄弟裏沒有一個給他求情的。


    眾阿哥:汗阿瑪水都放到太平洋了,求情是不可能求情的,等了兩年,總算看到老十四的下場了。


    要不是他這次立了大功,又因為離開大清兩年,汗阿瑪沒那麽生氣了,不然絕對不止一百,說不準汗阿瑪還要親自杖責。


    隻是視線掃過自家四哥的時候,胤禎原本就苦著的臉,更是難看了兩分。


    不過腦子裏卻想著另一個主意,這次挨打隻要他夠慘的話,四哥是不是就能放過自己了?


    想到這,似乎那一百廷杖也沒那麽難以接受了。


    他到底是親兒子,汗阿瑪總不能真的打死他。


    越想越覺得可行。


    盡管心裏蠢蠢欲動,麵上卻是不動聲色,依舊賣慘為自己求情。


    康熙麵對胤禎的哭慘無動於衷,想打很多年了,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禦前侍衛上前將胤禎請了下去,一副廷杖已經在乾清宮前擺好。


    饒是他有了心理準備,這猛地看到,還是沒忍住抖了抖。


    雖說在海外他也受了不少的傷,但是遠不及廷杖來的威脅大。


    胤禎看著一眾阿哥都出來圍觀,一時間還是沒忍住,迴頭進了乾清宮求情。


    “汗阿瑪,褲子就不脫了吧。”


    見康熙點頭,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這麽大個人了,要是光天化日之下脫了褲子挨打,真的太丟人了。


    就算是穿著褻褲也很丟人啊!尤其是在四哥跟前,年紀更小的幾個弟弟都在,這讓他在兄弟裏頭怎麽混啊。


    他可是恂郡王!


    趴下去後,一廷杖下來,就聽見胤禎慘叫了一聲。


    不是,汗阿瑪你來真的啊?!


    行刑的侍衛聽得心頭一顫,第二杖遲遲沒落下來。


    一旁的幾個侍衛也跟著投來視線。


    “你來真的啊?”


    “我沒用多大的力氣,你信嗎?”


    要不是侍衛對自己很有信心,他險些都要被胤禎痛苦的表情給騙過去了。


    胤禎:是真疼啊!他知道不會傷筋動骨,但皮肉也會疼的啊。


    好想裝暈。


    一抬頭,就見如今在康熙跟前伺候的魏珠站在了前頭,身邊還跟著個太醫,瞬間胤禎就將裝暈的念頭從腦海中踢了出去。


    裝暈和真暈,他還是分得清的。


    德妃聽了消息,先是驚喜,隨後就變了臉,麵上帶著惱怒。


    “還知道迴來,私自出京,還出海兩年,皇上打他兩杖都是輕的。”


    話是這麽說,手卻高興得不知道往哪擺,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又連忙派人出宮尋了十四福晉進宮,又點了幾樣兄弟倆喜歡的菜,隻等著兄弟倆過來。


    胤?看著胤禎,隻覺得自己屁股疼,還好他沒這個膽子偷跑,不然屁股也要跟著開花。


    這一刻,他對胤禎的羨慕都少了幾分。


    果然,勇敢的人先享受人生以及板子。


    因著第二天是過年,康熙還是放過了他兩天假,三十不打,初一不打,初二這一頓廷杖還是沒能逃過去。


    胤?同胤禟等人前往恂郡王府瞧他,一進屋就見他趴在床榻上,手邊擺著果子。


    “這小日子過得很是不錯啊。”胤?笑著上前拿了個果子塞進嘴裏。


    胤禎臉色一變,瞬間又哀嚎了起來。


    “好疼啊~疼啊~”


    胤禟則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甩了甩袖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四哥不在,不用裝了。”


    胤禎這才止住了哀嚎,睜開眼,打量了兩眼,長舒一口氣。


    “早說呀。”


    他小心地側過身子,盡量不讓自己可憐的屁股接觸床榻,麵上的表情卻是有幾分嘚瑟。


    “你們是不知道,大海無邊無際,我一路到了法蘭西和英吉利。”


    他越說越激動,尤其是看著幾人眼底的羨慕時,更是打開了話匣子。


    突然胤禛的聲音在幾人的耳邊炸開。


    “怎麽不繼續說了?”


    胤禎一僵,下一秒就將頭埋了下去,重新躺平。


    “疼啊~”


    “是嗎?看來侍衛下手還是沒輕沒重,明日我向汗阿瑪請旨,我親自來?”


    “不疼了,不疼了。”


    他嘿嘿一笑,一臉討好,立刻轉移話題,將這些年的收獲說與幾人,胤?和胤禟越發的心動。


    胤禎設想中的秋後算賬並沒有到來。


    到底是親兄弟,不著急一時,日後有使喚老十四的時候,胤禛現在是一點都不著急。


    胤禎出海給京城帶來了不少的變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開放了海貿,更是開放了好幾個港口。


    嗅覺靈敏的商販聞風而動,第一時間趕往了京城,打聽政策。


    諾敏也動了心思,胤?這些年在海外也賺了不少,但終究沒有過明路,這次是個好機會,由暗轉明。


    海外的鋪子開起來了,日後出海了,不靠打劫也能有自己的產業。


    說幹就幹,她立馬帶著烏蘇氏、其格其張羅了起來。


    胤禟和胤?負責這一塊,正確的說是胤禟全權負責,胤?負責打醬油。


    雖然海貿的稅收很高,但依舊阻擋不了商人的熱情。


    不過一年時間,去年廢太子之後的頹廢之氣壓了下去,京城欣欣向榮。


    許是海外來的財富太多,也掩蓋了不少本土的矛盾。


    工作的機會增多,被地主豪強強買強賣土地的農民也不至於賣身成為佃戶,有了別的活路。


    江南一帶的紡織業越發的發達,眾人都知道絲綢在海外價比黃金,以繅絲織布為業的婦人們,憑著自己的勞動也能養活自己。


    腰包鼓了,婦人們也就有了為自己說話的權利。


    變化最大的是是十四五歲的姑娘們。


    因為家裏舍不得姑娘的工錢,原本生下就當賠錢貨養著的姑娘,沒有像原本的規劃一樣,早早嫁人,而是準備多留幾年。


    就連新生的女孩,也不像往年一樣直接溺死。


    女孩子好養活,給口飯吃,會拿針了就跟著幹活,到時候送去繡坊總能給家裏賺點錢。


    姑娘能幹,還能多收點彩禮,怎麽算都是不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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