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胤祥備了禮物上門致謝。


    胤?聽著他真摯的謝意,臉上也是一陣臊得慌,連連擺手。


    “當初其實我也是存了私心,想著借這個事情躲開推舉太子一事,你這聲謝謝我真的擔不起。”


    胤祥笑笑,十哥性子直,換作旁人,這樣的人情肯定是欠得越多越好。


    他還想繼續道謝,卻被胤?攔下。


    “你這禮物我收了,謝謝的話就不要再說了,都是自家兄弟,來來來,喝酒喝酒。”


    “喝酒!”


    兄弟倆是一杯接一杯,打算來個不醉不歸。


    然後沒多久,老十就被人送了迴了正院,臉上帶著酡紅,一看就醉得不輕。


    “十三爺可迴去了?”


    “十三福晉方才派了馬車來接,已經走了。”小宣子道。


    “退下吧。”


    諾敏接過丫鬟遞過來的熱帕子,給胤?擦了擦臉。


    “真是沒數了,跟老十三喝酒,把你和四哥捆一塊,也不夠十三弟一個人喝的。”


    “十三弟,倒酒。”


    許是應和諾敏的話,胤?呢喃了一聲,下一秒又倒了下去。


    她是哭笑不得,還好老十酒品不錯,不然矮榻都沒得睡,哼哼。


    得虧第二天是休沐,不然錯過早朝,胤?隻怕還得吃一壺。


    他醒來的時候,就見福晉坐在窗前讀信,便撐著身子起身,一邊走一邊敲了敲腦袋。


    喝多了,頭還是疼的。


    諾敏將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這才依依不舍地將信收了起來。


    “信上說了什麽?”胤?拈了塊點心喂到自家福晉嘴邊。


    她白了他一眼,又想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又一邊給她喂點心,這到底是想聽還是不想聽?


    等她就著茶水將點心咽下,才開口道:


    “阿布的病好了,額吉身子骨也還健碩,這些年羊毛和奶糖的銷路都不錯,部落也更富足了。”


    說起這話時,諾敏的眉頭都舒展了幾分,眼底帶著歡喜。


    胤?順勢將她圈在自己懷裏,下巴倚靠在她的肩上。


    “想家了?”


    “一晃進京都十一年了,自打三十七年春天選秀開始,就再沒迴去,哪能不想家。”


    不過想有什麽用,她是郡王福晉,哪裏能想迴塞外就迴。


    而蒙古王爺進京需要提前寫折子,再一個阿布年紀大了,真進京,估計也是阿哈(哥哥)來。


    她歎了一口氣,思念在這一刻湧上心頭。


    胤?心疼了,福晉嫁給他這些年裏,一直都是高高興興的,如今這樣他真沒見過幾次,心疼得不行。


    他緊緊攥著諾敏的手,“若是今年汗阿瑪還巡幸塞外,爺去汗阿瑪跟前求個恩典,帶你迴去看看,就算迴不去,在木蘭圍場見一見也好啊。”


    “嗯嗯,我都聽爺的。”


    誰不知道誰呀,這麽多年來,老十就沒隨駕過。


    她心裏沒抱希望,嘴上卻歡快地應下,至少他有這份心,不能打擊了。


    夫妻多年,胤?也知道,自家福晉沒將他的話當真,但沒關係,他說到肯定會做到,大不了在汗阿瑪跟前撒潑打滾。


    不過,他這會卻還有別的問題想問。


    諾敏見欲言又止的模樣,笑著問道:“有什麽話想說就說唄?”


    “這些年借著羊毛和奶糖的東風,蒙古各部的日子都好過了不少,隻怕是和汗阿瑪心中的政策不符。”


    胤?的話似當頭一棒,讓諾敏有些恍然。


    康熙對蒙古的政策一直是削弱,最好是蒙古各部保持一個吃不飽又餓不死的狀態最好。


    這些年蒙古的日子好過了,雖說經濟上更加依賴大清,但康熙是看不明白這一點。


    一個有人有馬還有錢的鄰居,隻會讓康熙夜裏都睡不踏實了。


    再加上前些年的準噶爾之亂還在眼前,康熙又會甘心看著蒙古做大。


    雖說她當了這麽多年的蒙古族,又嫁給了滿洲,但她的心裏依舊是漢本位。


    在她心裏,蒙古也好、滿洲也好,都是中華民族的一份子,都是一家人。


    再一個,在諾敏私心裏,她是不希望蒙古做大獨立的。


    看看華夏的鄰居外蒙古,獨立這麽多年,做出了什麽成就沒?


    不對,成就也還是有的。


    畢竟沒有外蒙古,如今的內蒙、河北、北京也不能吃那麽沙塵暴啊,三北防護林又不是種著玩的。


    而外蒙如今夾在兔子和毛熊之間,當著緩衝帶,一旦有衝突,死的第一個就是它。


    胤?見自家福晉沉默了,心裏也有些不好受,福晉夾在汗阿瑪和蒙古之間,可這樣的大事,哪裏是福晉一個弱女子就能解決的。


    除非蒙古各部能減少兵馬,徹底臣服,如此汗阿瑪才能減少戒心。


    可是這可能嗎?


    朝廷對蒙古心存戒心,蒙古對朝廷又何嚐不是如此?


    “洋人都快打到家門口了,一家子還在這搞內鬥。”


    諾敏憤憤不平地啐了一口,不願再想這事。


    胤?挑了挑眉頭,福晉說得甚是有理,一群大老爺們,還沒自家福晉看得透徹。


    他覺得蒙古和大清的事,在汗阿瑪在任期間是別想有進展了,但是等到四哥上位,說不定能有新的結局。


    不等第二天,晚膳剛用完,他就溜達到了雍親王府。


    一進書房,他才發現胤禟也在。


    “四哥,九哥。”


    他詢問似地看了胤禟一眼,似乎在問“你怎麽還在這?”


    胤禟被這一眼看得有點頭疼,為什麽在,還不是交友不慎!


    要不是因為老十跟老四關係好,他才不會投資老四呢,真是上了賊船了,這輩子都別想下來。


    不過想到老十三也在被老四禍禍,老九那一顆心平衡了不少。


    胤?將今日的事同兩人說了說,胤禛的麵色逐漸凝重了起來。


    日後他主要的目標是海外,蒙古那邊自然就不能耗費太多的兵力,所以蒙古必須收服。


    想到戴梓這些年的成果,有這些新式火器壓陣,蒙古臣服隻是早晚的事。


    原本舒展開來的眉頭,又蹙了進來。


    說到底還是錢的事情,這些年雖然他在海外賺得盆滿缽滿,礦脈也占了幾條,隻是速度還是慢,買槍買船都花得七七八八了。


    當海盜倒是賺錢挺快的,但終究人手有限。


    缺錢啊!


    到底什麽時候能開放海禁,大肆派遣船隊出去海外撈金啊?


    還有大頭商稅,那不比人頭稅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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