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狄的太子赫連晟!”陸辰風低聲提醒,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鎮國將軍府世代鎮守北涼關,曾與北狄交手無數,他深知北狄的陰險狡詐。


    陸朝歌站起身來,緩緩走到窗邊,與陸辰風並肩而立,目光緊隨著那隊人馬。


    陸婉婉也好奇地湊了過來,剛探出頭去,便不巧的與北狄太子赫連晟的視線交匯。


    赫連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輕挑的眼神讓陸婉婉頓感不悅,正欲退後,突然,一個輕浮的聲音傳來,“喲,這位小姑娘生得真是標致,不如隨本太子去北狄遊玩一番如何?”言罷,還故意眨了眨眼睛,引得周圍一陣哄笑。


    陸朝歌麵色不虞的冷聲嗬斥,“北狄太子出使我南詔,竟是如此浪蕩做派,當真令我南詔百姓大開眼界啊!”


    赫連晟將目光轉向陸朝歌,眼中的驚豔之色一閃而過,他輕佻的說道,“莫非是本太子隻與那小娘子說話,讓美人吃醋了,如果你想和她一起入我北狄後宮,也不是不可以。”


    陸朝歌見狀,眸中寒光一閃,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精致的匕首,她動作迅速而決絕,手腕一揚,匕首劃過空氣,精準無誤地在赫連晟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隻剩下赫連晟吃痛的一聲低吼。


    “放肆!”赫連晟捂住傷口,怒目圓睜,神色滿是狠厲,“你可知道我是誰?”


    陸朝歌眼神冷冽,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不管你是誰,我南詔女子,也不是你能隨意輕薄的。”


    “敢得罪我赫連晟,我會讓你知道要付出什麽代價!”赫連晟神色狠厲,一揮手身後便出現了幾個北狄勇士


    陸辰風見狀,忙迅速上前,將妹妹護在身後,雙方一時劍拔弩張。


    正在此時慕九辭如閃電般掠至,擋在陸朝歌麵前,他冷峻的麵容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北狄太子,這是我南詔,我南詔臣民,不容輕侮。”慕九辭的聲音低沉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北狄太子的心頭。


    赫連晟麵色陰沉的看著他,卻不敢有所動作,這是在南詔,他得小心行事,況且此時站在他麵前的這位,應該就是大敗西炎的慕九辭,傳聞他十分驍勇,自己還是暫且忍耐吧。


    陸朝歌看著擋在她身前的高大身影,內心一時五味雜陳,竟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八皇子南宮辰此時也趕到了,他態度溫和,聲音卻鏗鏘有力,“太子殿下,我南詔乃禮儀之邦,是十分歡迎太子殿下前來做客的,但還望殿下能尊重我南詔子民。我南詔帝王已在宮中等候多時了,特意讓我們前來迎接。”


    赫連晟的臉色變幻不定,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陸朝歌,最終還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很好!本太子今天算是領教了南詔的待客之道。”說完,他轉身帶著手下離去。


    慕九辭和南宮辰翻身上馬,準備迴宮複命,陸朝歌抬頭望去,卻正好看見慕九辭投來的目光,她心跳亂了兩拍,頓時低下頭去,未看到慕九辭突然綻放的笑容。


    大殿之內,燭光搖曳,金碧輝煌。赫連晟,身著北狄傳統服飾,步伐中帶著一絲不羈,他緩緩走到南詔帝王的麵前,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挑戰與好奇的光芒。


    “南詔陛下,北狄赫連晟特來覲見,並代表我北狄子民,獻上我族的珍寶以表敬意。”赫連晟的聲音洪亮,語氣中帶著幾分莫名的自信。


    南詔帝王麵帶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幾分讚許:“赫連太子遠道而來,朕心甚慰。不知北狄王身體可好啊?”


    赫連晟聞言恭聲答道,“迴陛下,我父可汗身體健朗,跑馬涉獵樣樣不落,也時常感念與陛下的情誼,盼著與陛下能再把酒言歡。”


    說罷,便從袖中取出一卷精致的絲帛,朗聲說道:“陛下,這些都是父可汗親自為陛下挑選的禮物,特意命我進獻給陛下。其中有北狄至寶汗血寶馬一匹,它飛馳如電,勇猛非凡;另有上乘皮毛數張,取自我北狄雪域,溫暖華貴,世間罕見;更有稀有寶石若幹,璀璨奪目,乃是我北狄特產。”


    “好!好!好!”南詔帝王連聲讚歎,目光中滿是讚賞之意,“北狄王真是慷慨大方,朕感激不盡。不知赫連太子此來,除了贈禮之外,還有何要事相商?”


    赫連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神中閃爍著挑戰的光芒:“陛下明鑒,我北狄此行,除了獻上珍寶以示友好外,確有兩點考量。一是為了兩國邊關的穩定,願與南詔共謀和平之策,讓百姓安居樂業;二是,我北狄勇士久聞南詔武將之名,心中甚是仰慕,渴望能有機會領教南詔的武將風姿,以武會友,共同提升。”


    南詔帝王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原來如此。赫連太子既有此意,朕自當成全。朕會安排南詔武將與北狄勇士進行切磋交流,不知太子想以何種方式比試?”


    赫連晟微微欠身,恭敬又不失自信道:“陛下,我聽聞南詔騎射、格鬥皆獨具精妙,不如就以此為比試內容。如此既能領略南詔武藝精髓,也能讓雙方在熟悉的領域一較高下。”


    南詔帝王點頭應允:“好,那就依太子所言。”


    赫連晟拱手行禮,語氣中帶著幾分認真與期待:“多謝帝王成全。赫連晟代表北狄,靜候與南詔武將一較高下之日。”


    帝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溫和地說道:“太子遠道而來,必是舟車勞頓,甚是辛苦。不如先移步驛站稍作休憩,待養精蓄銳後,晚間再共赴朕特意為你籌備的接風宴,屆時定當把酒言歡,以表我南詔對貴國的誠摯歡迎。”


    赫連晟聞言拱手行禮,告辭離去了。


    宴會之上,朝臣們身著華服,三兩成群,低聲細語,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期待與猜測。他們紛紛議論著此次北狄使者來訪的深層意圖。


    陸朝歌無聊的坐在父親身邊,她本是不想來的,可婉婉今日受到驚嚇,母親脫不開身,就隻能由她陪父親來宴會了。


    陸朝歌隨手拿起一塊糕點慢慢品嚐,不經意的一個抬頭,正好看見慕九辭手執一杯清酒,一飲而盡,清酒在喉頭略一滾動,便滑入肚腹,陸朝歌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迅速轉移視線。


    慕九辭覺察到她的視線,勾了勾唇角,故意又倒了一杯清酒,他搖晃著酒杯,在陸朝歌看過來的刹那,衝她舉了舉杯。


    陸朝歌麵色一紅,被抓包了,她輕哼一聲,移開視線,不再理會。


    此時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北狄太子到”,眾人抬頭望去,隻見北狄太子赫連晟身著華麗胡服,身後帶領一群使臣緩慢步入會場,其目光在掠過陸朝歌時,瞬間凝聚起一抹狠戾之色,他冷哼一聲,快步邁入坐席。


    正在眾人打量著北狄太子之時,一聲清脆的“帝王駕到”傳來,帝王親臨,宴會正式拉開序幕。


    赫連晟起身,雙手舉杯,“感謝陛下的熱情招待,赫連晟感激不盡。”說完便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在給帝王敬完酒後,便徑直走向陸朝歌,語氣中帶著挑釁,“陸小姐,我們又見麵了,原來你是陸將軍的女兒啊,果然是虎父無犬女。昔日陸將軍令我北狄將士折戟沉沙,而今,陸小姐又讓本太子受了傷,還真是一脈相承啊!”


    陸朝歌聞言,從容不迫地迴應,“若非太子舉止輕浮,出言冒犯,又何至於此?在此,我懇請太子,既入我南詔之境,便應遵我南詔之禮。”


    赫連晟聞言,麵色驟變,臉上鐵青一片,他怒斥道,“陸小姐當真是伶牙俐齒,不過是一場無謂的誤會,就能刀劍相向,南詔竟是如此待客之道!”


    陸無敵見狀,挺身而出,護女心切,“在我南詔的領土上,膽敢欺侮我陸無敵的女兒,北狄太子好大的威風!”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北狄與鎮國將軍府之間累積的恩怨仿佛一觸即發。二皇子南宮燁見狀,連忙出麵打圓場,“陸將軍言重了,北狄民風豪邁,太子或許隻是無心之失,千萬不要傷了兩國的和氣啊。”


    慕九辭看了眼被陸無敵護在身後的陸朝歌,他重重放下酒杯,目光冷冽,神情堅定,“二皇子,你身為皇室子弟,保護子民乃天職所在,豈能對外來挑釁者視而不見?北狄太子在我南詔境內,理應尊重我國風俗與百姓,若有冒犯,也應當誠意道歉,如此方顯來我南詔之誠意。”


    陸朝歌目露疑惑的看向他,他竟又一次站出來維護她,究竟是何用意呢?


    丞相司馬弘昭聽聞慕九辭的直言不諱,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卻依舊保持著表麵上的和煦,他緩緩開口道,“慕將軍此言差矣,二皇子所慮深遠,維護兩國和平乃是大局所重。北狄太子之事,不過是小節,豈能與國家之間的長遠利益相提並論?”他邊說邊用餘光掃視著在座的群臣,試圖以自己的威望來引導輿論。


    慕九辭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但那笑容中卻含著不容忽視的鋒利,“丞相大人言之有理,但臣以為,國之根本在於民心。若今日我等對自家子民受辱視而不見,他日又何以令百姓信服,如何凝聚國力以禦外侮?再者,小事不究,恐成大患,今日之玩笑,他日或成刀兵相向之因。”


    此言一出,殿內氣氛頓時凝重起來,不少大臣麵麵相覷,神色複雜。丞相司馬弘昭的臉色更是沉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言辭更加犀利,“慕將軍,你此言過於偏激。我南詔自古以和為貴,豈能因一時意氣,置兩國和平於不顧?”


    帝王此時輕輕抬手,打斷了丞相與慕九辭之間的針鋒相對,他目光深邃地掃視全場,最終定格在北狄太子赫連晟身上,“赫連太子,此事就此作罷吧。希望你們在我南詔期間,能遵守我國律法,莫要再生事端。”


    赫連晟雖心有不甘,但在這種場合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能悻悻地迴到座位上。


    宴會繼續進行,絲竹管樂,歌舞升平,眾人表麵上其樂融融,實則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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