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音聽到這句話,心中一陣顫動,酸澀與甜蜜交織在一起,淚水再一次控製不住地湧出。


    她卻倔強地輕哼了一聲,微微側過頭,低聲道:“我還沒答應呢。”


    “沒答應?”


    蘇羽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調侃道,“那剛才在小安麵前,你還說我們是夫妻呢。”


    “那隻是為了蹭飯!”


    聞言,沐清音頓時漲紅了臉,又輕哼一聲,語氣帶著幾分惱羞。


    蘇羽微微一笑,沒有繼續追問,隻是一直注視著她,眼神溫柔,堅定。


    他低聲重複了一遍:“清音,那你願意成為我的妻子嗎?”


    話落。


    良久無言。


    蘇羽沒有出聲詢問,他能看得出清音此刻雖沉默無言,但實則內心情感的湧動已無法壓抑。


    “蘇羽....”


    沐清音抬起頭,用濕潤的眼眸看向他,嗓音哽咽卻帶著一絲嗔怪:“你非要把我弄哭才高興嘛……”


    她用袖口隨意地抹了抹眼淚,深吸一口氣,聲音低得幾乎隻有他們彼此能聽到:“我願意,當然願意,一直以來都願意……”


    這句話像是一柄利劍,刺入了蘇羽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他再也控製不住,伸出雙臂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摟住。


    這個擁抱帶著他全部的珍視,他的下巴輕輕擱在她的發頂,感受著她的氣息,心中默默地喃喃:如果可以,我希望在未來,你永遠不會因我而哭泣。


    感受到懷中人微微的顫抖。


    蘇羽低下頭,看向她淚痕未幹的臉龐,心中劃過一陣刺痛。


    他的喉嚨微微發緊,連唿吸都變得不那麽順暢。


    他抬起頭,目光略微迷離,不讓她看見自己濕潤的眼角,語氣輕柔,“傻丫頭,從一開始接你迴家,恐怕那時,我也願意了吧……”


    沐清音愣了一下,隨即破涕為笑。


    “接下來的日子,還請多多關照,羽君。”她抬起頭看著他,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蘇羽一聽,忍不住笑了出來,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帶著幾分寵溺,“羽君?清音,這個稱唿你從哪裏學來的?”


    “我可沒少看書呢!”


    沐清音昂起頭,帶著幾分驕傲。


    ……


    片刻的沉默籠罩在兩人之間。


    月光越發皎潔,將地麵鋪上一層銀白的薄紗。


    風拂過樹梢,輕輕掀動葉片,發出沙沙聲,卻也像在小心翼翼地退避,生怕打擾到眼前這細膩的氛圍。


    遠處的蟲鳴漸漸淡去,天地之間隻剩下兩人唿吸的輕微起伏。


    沐清音仰起頭,目光追隨著蘇羽的臉龐,他的側顏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線條分明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羽君。”


    她輕輕喚了一聲。


    蘇羽聞聲低頭,目光裏帶著幾分疑惑,“清音,是想迴書房了嗎?”


    沐清音輕輕搖頭,深深地看著他。


    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掙紮,又夾雜著某種堅定,像是醞釀了許久才下定決心要說出口的話。


    那雙含著淚光的灰色眸子,在月光下如同炫光般璀璨動人,將他的身影一寸一寸映入眼中,連同他每一絲細微的表情都深深刻入心底。


    “羽君,要了我吧。”


    她的聲音低柔得仿佛一觸即散。


    卻也仿佛一顆石子投入了湖心,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蘇羽心中猛地一震,身體微微僵硬。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清音,你在說什麽……”


    他的話還未說完。


    沐清音便固執地打斷了他。


    她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執拗,“我們現在要做夫妻之間應該做的事。”


    話音未落。


    她便踮起腳尖,拉住他的衣襟,用力將他拉低了一點,隨後抬起臉,直接吻了上去。


    蘇羽瞳孔猛地一縮。


    原本僵硬的身體在短暫的掙紮後緩緩變得放鬆下來。


    那一股熾熱的氣息如潮水般向他席卷而來,將他整個人淹沒。


    他仿佛置身於烈焰之中,卻沒有絲毫退縮的念頭,反而沉溺其中,甘之如飴。


    他抬起手,屈指一點。


    以規則之力構築出一道透明的屏障,將他們籠罩在內。


    屏障外,月光依舊明亮。


    風在遠處拂動,樹影搖曳,卻無法觸及他們的身影。


    屏障內。


    兩顆靈魂彼此交融。


    他們小心翼翼地觸碰彼此,將所有的溫柔與情意化作無聲的訴說。


    ……


    【那一夜,我與清音彼此交融,稱夫妻之名,行夫妻之實】


    【那一日,我從一個孩童的無心之言中找到答案——問心無愧,便是值得。我得以突破祖境】


    【可盡管如此,我所剩無幾的壽命依舊未變,未來無法改變】


    【正如江河東流,無論如何阻攔,終究會歸入大海;亦如日月輪轉,無論如何祈求,晨昏交替不曾停歇】


    【人無法改變一個未來的既定事實……修士卻可以,但修士無法逃脫命運的漩渦,即便是祖境也……】


    【束手無策】


    ……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後,我開始珍惜每一刻與清音共度的日子】


    【我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便全心全意地陪伴她,為她創造一段最幸福的,值得迴味的記憶】


    ……


    翌日。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室內,淺淡的光輝在榻上的錦被上流轉。


    蘇羽推開房門,一眼便看到還躺在榻上的沐清音。


    她的麵容帶著一絲懶散的倦意,眉眼間卻透著幸福的餘韻。


    蘇羽站在門前愣了一瞬。


    昨夜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迴放,他的目光柔軟了幾分。


    走近後。


    他坐在榻邊,低聲關切道:“清音,還疼嗎?”


    “還有一點,不過不礙事。”


    沐清音抬眸看他,眼中笑意漣漣,輕輕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些許嬌嗔。


    蘇羽無奈一笑,伸手將她摟在懷裏,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低聲說道:“早說了別挑釁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我喜歡~”


    沐清音輕哼一聲,臉上卻是抑不住的甜蜜,微微蹭了蹭他的肩膀,沒有反駁。


    蘇羽沉思片刻,抬手輕輕梳理她散亂的發絲,語氣鄭重道:“清音,我想給你一個名分,一個最盛大的婚禮。”


    “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這件事能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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