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也分強弱,那些身形碩大的自然更強,手掌大小的幾乎是一拍即散。但是它們不死不滅,被拍散也隻不過是延緩聚合的時間。好在,大家需要的就是這點聚合的時間。


    黑影的攻擊方式因為修士們恢複記憶又不受噬靈珠壓製有所不同,在它們被打散之後,便會化作一團黑氣被修士們吸入。不小心吸入黑氣的修士們,就會像林喻方才一樣陷入幻境,然後不到片刻便會死去,死去便會化作黑影,重新向城主飛去。


    和黑影戰鬥,雖然大部分修士比它們強,但苦於黑影被打散後還能進入修士體內製造幻境,導致修士死亡數量劇增,而死亡修士化作的黑影又壯大了城主的實力。


    修士們愈戰愈頹,反倒被黑影們逼退到了大殿之內。方才城主為了更好地吸收黑影,已經飛出了大殿,在東海城的上方吸收來自四麵八方的黑影,現在的大殿內反倒隻有一個正在給法陣灌輸靈氣的老祖。


    然而,當眾人退至大殿內,卻被老祖的蒼老姿態驚著了。


    修士長壽,尤其是修為越高的修士壽命越長,其中不乏貪戀自己年輕容貌的修士使用駐顏術或駐顏丹,但也有部分修士就覺得自己長老一點更有仙風道骨的風姿。然而,原本奪舍重生的老祖,雖有老態,卻極為威嚴莊重,眼前的老祖,皮肉鬆弛,眼睛深陷,皮膚上出現大麵積的老人斑,麵容枯槁,儼然一副將死之態。


    即便如此,老祖卻仍抬手朝法陣裏灌輸靈氣,可想而知他迅速衰老因何而起,這法陣的啟動竟然需要如此多的靈氣?


    林喻不敢想,如果真由宓曦來啟動法陣,怕是還沒等她們退到大殿內,宓曦就已經因為靈氣幹枯而死。


    「師父!」雲霄宗幾個峰主不約而同大喊道,分明被老祖給嚇著了。


    老祖停下手,但人已經活不了了,隻剩一口氣強撐。本就是奪舍重生,他和敖問天的身體融合併不完美,此時強行給法陣灌輸靈氣,早已經是強弩之末。


    法陣充盈的靈氣令城主害怕,它開始不停地攻擊大殿,企圖破壞法陣。


    所有人都以為老祖停手就意味著法陣開啟了,然而法陣充滿靈氣沒錯,卻並未有任何攻擊城主或是破開秘境的反應。


    怎麽迴事?法陣壞了?還是說老祖開啟失敗了?


    老祖倒在地上,雲霄宗幾位峰主趕緊上前給他療傷。其中宓曦跑得最快,因為在這些人裏,她最敬重老祖。


    在妖修、人修關係如此惡劣的形勢下,老祖千年前替宓曦隱瞞身份,教她修仙之道,可見其愛才之心。而宓曦也很感激老祖對她的知遇之恩,不然以她的性子,不可能在雲霄宗這麽多年,早找個偏僻山洞隱居了,全是因為她自身也認可老祖是她的師父,亦師亦父,她才會留在雲霄宗,甚至收下慕離教她化形,也是因為受了老祖的影響。


    宓曦抬手覆在老祖額頭,給他灌輸靈氣,老祖拂開她的手,聲音蒼老無力:「沒用的,為師本就是該死之人,逗留修仙界如此之久,已是奇蹟。」


    「師父。」宓曦的聲音有些顫抖,還是堅持要給老祖灌輸靈氣。


    「你不必多言,為師命數已盡,此乃天道,天道不可違,」老祖說完一句,還得停歇好久,接著說,「為師和那秘境妖物不同,為師順應天道,想要得道成仙,然而卻受天道雷劫,幾近魂飛魄散,被那妖物所容納,卻沒想到,它所求,乃是想將為師作為養料吞噬,好供它挑戰天道。」


    「天道不可違,這世上或無仙界,你聽為師一言,待離了這秘境,切勿再執著於得道飛升,不然隻會被天道所滅。出了秘境,雲霄宗就交給你守護,你可千萬要替為師守好雲霄宗。」


    老祖的一番話驚起千層浪,什麽?仙界不存在?天道不允許她們飛升?那她們辛辛苦苦修煉是為了什麽?


    林喻皺眉,天道不允許飛升?


    「係統,天道是什麽東西?不會是你們吧?」林喻想起係統迴來了,趕緊問。


    【宿主……真會猜,沒錯,我們信仰者主係統就是天道,該懲罰世界純屬主係統藉由其他世界的一本男主逆襲小說改造而成,因為大部分人止步於得道飛升,飛升後的世界觀過於宏大,且若是再製造出仙界存在,那麽仙界的能量將會超過該懲罰世界本身的能量,很有可能失控。】


    「所以你們幹脆就沒製造仙界,所有飛升的人其實都是在飛升的雷劫中遭抹殺了?」


    【是的。】係統接著又說,【但有一個例外。】


    【說抹殺並不準確,因為我迴去和主係統申請權限對該世界進行檢測,發現往日那些被抹殺的靈魂其實都還「活著」,隻是她們活著的形態與普通靈魂不同。】


    林喻聽到這兒,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她們不會就是城主吧?」


    【沒錯,被抹殺的靈魂殘留在懲罰世界,她們融合聚集,拚命求生,最後形成了一個特殊的靈魂形態,那就是城主。】


    「老祖說城主在逆天而行,其實就是在反抗你們信仰者係統?」


    【是的,它想獲得不屬於它的巨大能量,以為這樣就能反抗天道。】


    有反抗精神,林喻覺得這城主很厲害,但是,要犧牲她去增強城主的實力,她就不願意了。


    「它為什麽這麽執著於我?不會是它察覺到了我的靈魂來自信仰者係統,即它所認為的天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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