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匪夷所思的是……皇上……懼內……


    以前怎麽沒有看出來?


    「這個……那個……」


    他這個那個老半天,沒有任何下文,隻好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孟昭菀。


    「父親,」孟昭菀驚魂未定,沒有心情應付他,「皇上太累了,你先迴去吧。」


    湖心亭的氣氛太詭異,場麵太尷尬,孟佩南察覺到不對,擔心偷雞不成蝕把米,巴不得早點迴去,就坡下驢的應了一聲,隨後抱起長木箱子,道:「微臣告退。」


    「孟大人。」朱玉瑾叫住他。


    「微臣……在。」


    朱玉瑾眼珠滴溜溜的轉,鬼主意便也在肚子裏跟著轉:「朕剛得了一名新衛,正巧她沒有一件趁手的兵器。」


    說罷,就吩咐小銀子去傳燕淺。


    燕淺一來,就被金山寶刀吸引了目光,直唿是個寶物。


    孟佩南頗為意外,心道,燕淺小小年紀竟然能得了皇上的青睞,入了錦衣衛,還可侍奉在禦前。


    他心裏五味雜陳,但麵上不好表現,又看了一眼孟昭菀,這迴不是詢問,而是求助。


    辛辛苦苦,耗盡心力財力找來的武林至寶,如果真給了燕淺這個黃毛小丫頭,他非遺恨終身不可。


    錦衣衛素來配繡春刀,朱玉瑾卻要燕淺改配金山寶刀,顯然是想將此刀留下給自己,燕淺不過是個幌子。


    孟昭菀把帝王內心的盤算看得透透的。


    朱玉瑾問燕淺:「燕妹妹可喜歡這刀?」


    「喜歡。」燕淺幾乎要一蹦三尺高,「皇上真捨得把這刀賞賜給小女?」


    「當然,君無戲——」


    孟昭菀搶白道:「不準。」


    朱玉瑾及時轉了話鋒:「賞給誰必須昭昭說了算。」


    孟昭菀突然就感覺好有麵子,一國之母的虛榮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帝王的嘴,真要甜起來,還真有兩把刷子。


    這下,孟昭菀的態度也不好太強硬,顧念起了帝王威嚴到哪都不能丟,假意鬆口道:「金山寶刀是父親的心愛之物,不如這樣吧,假如燕妹妹能打贏父親,這刀自然就是你的。」


    燕淺:「……」


    孟佩南乃兵馬大元帥,讓她對陣孟佩南無疑胳膊擰大腿、螳臂去擋車。


    傻子才會去。


    她果斷退縮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是孟大人的心愛之物,小女怎好討要。」


    孟佩南摸摸鬍鬚,放了心。


    朱玉瑾卻道:「孟大人乃將帥豪傑,絕不會占你一個小女子的便宜,這樣吧,他用一隻手一條腿一成的內力來跟你對決,而你全力以赴。」


    孟佩南倒吸一口涼氣。


    燕淺是他孟家的家生奴,自小在孟家長大,他對燕淺亦是知根知底,曉得她骨骼清絕,是個練武的奇才,且很小的時候就被燕姑收為義女,得了燕姑的真傳,燕子門的絕學全部都會。


    真要用一隻手一條腿一成內力跟燕淺對決,他沒有勝算。


    皇上這是要他去送死啊。


    看來他猜的沒錯,皇上就是要他交出兵權,而??x?且還要他的命。


    不行,保命要緊。


    「皇上,微臣連年征戰,斬敵軍首級過千,殺伐甚重,刀劍無眼,傷到燕姑娘可不好了。」


    朱玉瑾沉吟道:「的確,傷著燕妹妹,昭昭會心疼的,這樣吧,朕準燕妹妹在與你對決時用兵器,而你赤手空拳,如何?」


    孟佩南:最毒帝王心啊。


    「微臣……微臣……」


    「孟大人不願?」


    孟佩南硬著頭皮道:「……微臣恭敬不如從命。」


    孟昭菀從小就聽母親白蔚給她講孟佩南馳騁沙場的床頭故事。


    什麽「百米之外取狼王首級」「一箭射穿突厥猛將心髒」「獨自一人長刀立馬,阻擋八萬敵軍」等等。


    是以對孟佩南格外有信心,根本不認為其實是白蔚進行過文學加工,紅袖翩然一甩,高傲道:「別說赤手空拳、一成內力,父親根本無需用內力,也能贏過燕妹妹。」


    孟佩南絕望了:真是我的好大兒。


    半個時辰後,兵馬大元帥孟佩南渾身是血的被金喜和小銀子抬出了錫蘭小院,抬進了隔壁街的元帥府,驚得府內上下亂作一團。


    白蔚從後院慌慌張張的跑來,哭得滿臉都是淚,哐當一下跪在孟佩南身邊:「老爺,你這是怎麽了?不是去向皇上獻刀嗎,怎麽成這副模樣了?」


    孟佩南嘔出一口血,吐得白蔚滿身都是,氣若遊絲道:「皇上……怕是真的對……孟家起殺心了。」


    姍姍來遲的幾房妾室和公子小姐們,沒有經曆過多少人生大事,一聽到這話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嗚嗚耶耶的哭作一團。


    白蔚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她雖是主母,但隻管後宅家事,成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強行定下心神,跑去求助老太爺。


    老太爺年輕時也是一員猛將,鐵馬金戈,所到之處血流成河、屍橫遍野,自知殺孽深重,致仕後隻圖清淨,在自個兒的淡心院裏修道也信佛。


    眼下正在抄佛經,一點兒不在乎院子外的吵吵鬧鬧,以為是哪房小妾又和哪房小妾起了爭執。


    家裏人多就是煩。


    他喝下一口清茶,愈發靜心抄佛經,剛抄到那句「當知生死及與涅槃,無起無滅,無來無去」,就見白蔚滿臉驚惶的推開了他小院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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