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反手擋過清明的胳膊,沒有多大力氣便把人推了出去。


    “我說了,要先見見葉肆。”


    清明一連後退幾步,穩住腳再抬頭時,見宋翎已經推開門進去了。


    輕輕合上的門,遮擋了他的視線。


    小滿跑到他身邊,扶著他的肩膀上下打量,“哥哥……”


    清明搖了搖頭,“不用擔心,我無事。”


    “天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你……你呢?”


    “我與那人還有事。”清明仔細聽著屋內的動靜,安撫地拍了拍小滿的背,“聽話,你迴去。”


    聽著哥哥不容置喙的聲音,小滿隻得慢吞吞地踱步離開。


    數次迴頭看還靠在廊下的清明,也沒有聽到哥哥讓他留下的聲音。


    室內


    葉肆靜靜躺在床上,床塌邊的木盆中散落著好幾塊血布,盆中血紅的水輕微搖晃。


    床帳飄浮,


    宋翎環視四周,快步上前把半開的窗戶拉下。


    迴到床邊,看到葉肆雖然麵色蒼白,但唿吸平緩,眉目也隨著他舒緩了幾分。


    宋翎探了把葉肆的脈,卻已無大礙。


    心安了不少。


    安頓好葉肆之後,


    門外,清明還在等候。


    “宋大人,這會可以繼續聊了嗎?”


    “你想說什麽,一次性說清楚,我等會還有事。”


    宋翎腳步沒有停,


    清明有些錯愕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片刻反應過來,立刻跟了上去。


    “大人如此著急?”清明追趕著,虛弱的身體,喘著氣,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似的。


    宋翎沒有說話,略微放慢腳步,


    清明鬆了口氣,慢慢平複唿吸。


    迴到馬車旁,


    檀辛正在一旁等候,見宋翎來,匆忙迎上來,“王爺,葉肆怎麽樣了?”


    “已無大礙,你找幾個人在這裏守著。”宋翎道。


    檀辛點了點頭,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真怕葉肆在南詔出事,到時候少不得發生摩擦。


    當然,這一路走來,她對葉肆本人也是有幾分擔心。


    “好,我這就讓人把這裏看牢了,不會讓任何人打擾。”


    宋翎急匆匆上了馬車,


    片刻,掀開車簾,看了眼愣怔在原地的清明,“不是有話和我說嗎?怎麽不上來。”


    “啊?”清明眨了眨眼,這會倒是沒有了精明勁,“來了。”


    檀辛在外麵駕著馬車,眼睛看著前方,耳朵卻時刻注意著後麵車簾內的動靜……


    隻聽得宋翎淡淡地說道,“說說吧,合作什麽?”


    “我想活著。”清明抬起頭,淺褐色的眼中帶著對生的渴求。


    宋翎在太多人眼中看過這種情緒,


    好人,壞人……瀕死時絕望之際,迸發出的對生的無限渴望。


    對於這種話,他其實並不是很感興趣,也沒有生出半分憐憫。


    縱然對這世間的黎民疾苦有憫懷之心,投射到一個人身上時,反多了自己的好惡,而失了聖人心。


    “我原本身體並沒有這麽差,後來因為遇到了一個人才變成這樣。”


    見宋翎並沒有不耐煩,也沒有搭腔的意思,繼續道,“那個人,你應該也認識,他叫墨雲。”


    宋翎側目望向坐在一旁的清明,並沒有否認,“你怎麽知道我認識他?”


    “我聽他提過你……還有你的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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