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眾人麵前,


    一股奇異的香氣環繞在輕紗帳外,透過朦朧的簾幕隱約可見看到裏麵的女子。金色華貴的服飾平鋪。


    “誰在外麵?”


    守門的侍衛立刻跑到馬車前,“王上,這幾位說是從天啟來的,陪三少主迴來省親。”


    墨晴掀開簾幕,看了眼侍衛身後的幾人,最後視線落在宋翎身上,“翎王?”


    宋翎點頭,“王上,冒昧前來打擾了。”


    墨晴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趙珩,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她看向檀辛,“你們少主呢?”


    檀辛欲言又止,宋翎攔在她身前,“王上,這次來南詔就是為了少主而來,有些話可能需要單獨與您說。”


    墨晴麵色微沉,“那隨我進宮。”


    “等等……”宋翎連忙出聲阻止,“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說。”


    墨晴抬起的手放下,“你還有什麽話,一次性說清便好。”


    宋翎輕咳,“本王第一次來南詔,聽說神山祈福特別靈想著去看看。”


    墨晴輕笑,輕撫衣袖上的臂釧,“倒也是巧了,我剛從神山上下來,此時人比較多,翎王……”


    “人多熱鬧,”宋翎朗聲說,“更能體會到南詔的風土人情。”


    墨晴點頭,“你們都這麽說了,哪有不許的道理,那檀辛你帶著王爺去神山,要注意別出了什麽意外,少主的事等迴來再說。”


    宋翎拱手,“多謝王上。”


    “小事,神山能得天下人喜歡,也是我南詔的魅力大。”


    “久聞神山大名,情難自禁。”


    南詔的王上迴宮後,


    檀辛帶著他們去神山,神山在南詔的西門,這麽走過去還要費不少時間。


    葉肆迴頭了好幾次,宋翎不解,“你在看什麽?”


    葉肆撓頭,“南詔的女王真的很年輕,比我想的還要年輕,她們是不是都不會老啊?”


    說到不會老,宋翎想到了趙珩。


    南詔這個女王確實很年輕,但若仔細觀起皮相,還是可以看出,臉上歲月留下的痕跡,趙珩才是真正的一點風霜雨雪摧殘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師兄?”葉肆的手搭在宋翎的肩膀,附在他耳邊問:“你在想什麽?”


    宋翎拍開葉肆的手,“鬆手,別問太多。”


    檀辛迴頭,瞪了眼葉肆,“我們王上也是你可以編排的?”


    葉肆輕咳,“我就是驚訝,覺得她太年輕了,我記得南詔女王登基已經二十年了,但她現在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的模樣。”


    “我們王上自然有她的駐顏術。”


    葉肆戳了戳宋翎的手臂,“師兄你真的沒有感覺這個女王有點眼熟嗎?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宋翎不理會葉肆,加快腳步。


    他還能不了解自己的師弟,從小在梧州長大,去的最遠的地方,便是上次跟著霍諍言去邊境增援,怎麽可能見過女王。


    明明臉盲,卻誰都敢認。


    出了西門,一路上往返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傴僂提攜,互相攙扶,男女老少也在山間行走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宋翎他們的衣服明顯不同於周圍的人,她們時不時投來異樣的眼光。


    偶爾有幾個女子圍聚在一起,看著宋翎他們的身形,笑嘻嘻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葉肆後背一陣發毛,“師兄,這南詔的女子,確實有些狂野……”


    宋翎輕笑,“上次你不是說要一個人來找師父嗎?現在我們去找趙珩,不如你自己去找師父。”


    葉肆:“……”大可不必。


    山路不好走,越往上便越覺得有股寒氣。


    神廟在半山腰的神山兩峰之間,占地麵積大,周圍的樹木環繞。


    廟外,堆砌著嶙峋的怪石,偶爾在夜間還可以起到嚇退猛獸的用作。


    此時往上走的人,少了許多,大多是已經拜過神廟,見天色已晚迴來的行人。


    “你們說那金色的蓮花裏麵到底是什麽呢?”


    “太神奇了,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看到這樣隻存在於書中的神奇景象。”


    “過兩日你們還來嗎?我想看看金色蓮花裏麵到底有什麽?”


    “那還是一起吧。”


    ……


    宋翎的腳步,等他們走遠後才加快。


    終於在夕陽徹底落下後,幾人來到了神廟前。


    宋翎看著眼前的神廟,沒有他想象的高大,也沒有想象中的宏偉,朱紅的大門敞開著,門檻不高,哪怕是老人孩子,也能輕鬆跨過。


    牆上鏤空的木窗隱約可以看到一鼎香爐在院中,盡職盡責地升騰起寥寥霧氣。


    不遠處的石亭外掛著一口巨大的梵鍾。


    幾人走進神廟,廟中已經沒有幾個人了,香火不斷。


    站在廟殿外,宋翎望著殿內的佛像,慈悲相盡顯。


    很難想象趙珩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


    眾人四散開,去尋找趙珩。


    分開前,檀辛突然對宋翎說:“聽聞前些日子,神廟從天降下一朵金蓮。南詔古書曾說過,上一任祭司便是攜金蓮而出。”


    宋翎在佛殿打量著,不遠處閃動著耀眼光彩的金蓮引起他的注意。


    宋翎不自覺走過去,穿過外圍的翻飛的經幡帶,來到裏間。


    裏間很是窄小,一朵巨大的金蓮便已經占據了大半的空間,宋翎怔怔看著眼前的金蓮,


    想到檀辛說的話,以及書中的描繪,傳說中功德金蓮,佛子誕生之地。


    宋翎伸手輕撫,滾燙炙熱的蓮花花瓣似有感應,散發出更加耀眼的光。


    “趙珩,會是你嗎?”宋翎喃喃道。


    蓮花花瓣翕合,似有什麽東西亟待破出。


    何處來,歸何處。


    趙珩說的話,在宋翎耳中迴蕩,


    金蓮的花瓣逐漸敞開,慢慢的,蓮花的花瓣開始變得透明……


    金蓮中間的花苞打開,宋翎看著裏麵的景象,愣怔在原地,“趙珩?”


    花瓣中的赤裸蜷縮的人抬眸,金色的瞳孔,與宋翎兒時所見神秘人的眸色一般。


    那一刻,佛殿一片寂靜。


    宋翎耳邊傳來遼遠的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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