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則瑢出去很久,到了卯時都不在皇宮之內,鄧蘊菈找了好多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夥伴們都有些著急,鄧蘊菈本就性子與脾性急,崔則瑢不見了她可不能安心。誰都攔不住她,一個人急匆匆的出皇宮找人了。


    璧驚兒畢竟是個輔助,崔則瑢的其餘夥伴,她還是要保護一下鄧蘊菈的安危,至於十四皇子的膳食問題,有著徐隼琥不用她擔心,她給了徐隼琥一樣好東西,就算不用璧驚兒也是不會有毒的膳食送去的。


    施夷秋不慌不忙的,她並非是不擔心崔則瑢,隻是她可是知道崔則瑢這個不達到目的不罷休的人,自從魔界鬼都城一事,崔則瑢但凡隻要知道開頭就不會放棄結果。


    也不知要說崔則瑢是幸運還是不幸運的,他一下子與慜長老撞上了,兩個人麵麵相持,這慜長老他是知道的,就是從前的那個天翾流的大師姐,現在是天翾流的慜長老,那個天翾嵐已經是天翾流的大師姐了。


    崔則瑢還沒有忘了天翾流裏受罰一事,對天翾流的人多少都是抵觸,而天翾宓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訴崔則瑢————你能拿我怎麽辦?


    天翾宓與崔則瑢都是倔強的人,都不互相行禮,兩個人也是從不行禮的,崔則瑢不用多說,就沒有尊卑的習慣,隻有特殊的情況才會出現尊卑,他也不會仗勢欺人,他帶來的人都是自己的夥伴,一起闖蕩江湖,怎麽就算是仗勢欺人了?


    天翾宓在天翾流的時候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身為與她熟悉的天翾嵐幾乎都不能跟她說上幾句話,但凡說上幾句話兩個人都免不了大罵一場。當然了都是天翾嵐單方麵的,畢竟要跟天翾宓好好說話,那簡直是太難了!她幾句話就讓你崩潰了,就像是一年前的伏魔大會一樣讓史斐玉失控一般,全然沒有理智可言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人。


    兩個人就站在街上,誰都不走,誰都不說話,崔則瑢算是個小話癆了,不說話真能給他憋死,他開口問道:“誰死了。”崔則瑢問話著實有些毛病,在他的形象裏頭天翾宓最為在意的人隻有寧皛門的大師姐史斐玉。


    如若史斐玉前輩沒什麽事情的話,那慜長老去別的世界的原因是什麽呢?


    不可能是閑來無事想來的,畢竟天翾宓就不是這樣的前輩,第一次短短幾次就讓崔則瑢清楚明白這天翾宓謊話張口就來,騙人與吃飯一樣的簡單,不過不太像是個女子,雖然說是前天翾流大師姐,如今的慜長老,但是天翾宓身上的氣息很明顯是男子的氣息,頓時崔則瑢表情一下子表現了出來。


    而天翾宓一下就察覺到,一陣風吹過天翾宓就不見了,崔則瑢想著結束岸徊寰骨國的事情後去寧皛門看看,結果通話符中傳來鄧蘊菈的聲音————崔則瑢!你死哪去了!


    崔則瑢迴答道:“我在盛大街隨意走走,一個不留神忘了時辰了。皇宮裏頭出什麽事了?”


    鄧蘊菈出來的時候的確聽到什麽事情,隻是沒聽清楚,璧驚兒解釋道:“皇宮裏頭又有一位皇子死了,不過這次護衛與婢女原本的確可以不用死,但七皇子母妃要求殉葬,最後也死了,真是不把人命當命了。”


    崔則瑢聽著無視生命的皇權,實在是不好再多說什麽,他匆匆迴到了皇宮,問起七皇子的事情,璧驚兒的表情不太好,鄧蘊菈並不在乎,崔則瑢聽到是誰的時候人都徹底不能緩過來了。


    ——————天雍國寧皛門,大師姐、史斐玉。


    崔則瑢連忙問著有證據嗎?璧驚兒緩緩解釋給他聽,畢竟崔則瑢現在的情況要是一次性這麽快講完,崔則瑢怕是不能接受。她道:“那時候我們才出去,我匆匆趕上鄧蘊菈,我恍惚聽見七皇子那的慘叫聲,我連忙過去看的時候,史斐玉手上的刀已經在七皇子的心髒部位了,史斐玉身上的血也都是七皇子的,現在史斐玉人在地牢。真是蠢貨,居然這麽的明目張膽,真不怕被發現啊。”


    鄧蘊菈時不時瞥了一眼璧驚兒,她覺得現在的璧驚兒很奇怪,之前的璧驚兒可不會這麽說話,女子最懂女子,鄧蘊菈從崔則瑢迴來的開始一直都是沒說話的狀態,她目光都在看著璧驚兒,好在暫時沒讓璧驚兒察覺出來。女子的第六感還是準的。


    崔則瑢不懂這些事情,他照樣相信夥伴,隻是眼下還是救出史斐玉前輩,雖然他與史斐玉說不上是熟悉,但他與東方弈有過交情,前輩娘子有難,崔則瑢自然幫忙一些,最為重要的是這史斐玉為何要刺殺皇子?


    璧驚兒擺弄著那些藥草,遲遲不動手,看著崔則瑢不明白的眼神,隨意道:“估計是被人給控製了吧。”


    璧驚兒雖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說錯了什麽話,但表情還是很平淡,讓崔則瑢沒有多加的懷疑,畢竟璧驚兒平日裏也是這樣的,就像是施夷秋。從前的施夷秋都是在無意識之間說出直白的事情,比如說在靜心修煉開始前,她看到羨闞就說是逃跑的罪人,實際上羨闞還真是逃跑出來,至於罪人是施夷秋有些毒舌,什麽話都敢說。


    可鄧蘊菈聽到璧驚兒的就不太一樣了,她瞬間懷疑著璧驚兒,要說平日裏的畢竟人與誰待得久,那就是鄧蘊菈了,夥伴之中的女子,竹心依靠著崔則瑢,又是個話少的,與那弦芷峰峰主的真傳弟子葉羨魚一樣,孟茗兒與鄧蘊菈關係緊張,能說得上話的人就隻有璧驚兒了。


    璧驚兒的確話少,但有時候也是滔滔不絕、喋喋不休的,久而久之兩個人就成了心照不宣、一眼明白的好友,可此時的好友,可不能明白她的好友了。


    ......


    ......


    白蕊鑰進宮獻舞,正巧是一場家宴,可當真是奢華,這天雍國一如既往的昌盛、繁華,讓不知道的眼神迷了目光,宮外的人想要進來,宮內的人永遠都是宮內的主人,隻是不會死在皇宮之內罷了。


    天德帝輕輕的咳嗽了幾聲,給一群人嚇得都不敢隨意動,隻有白蕊鑰還在跳舞,那些舞姬都沒動了,白蕊鑰的確膽子大,但她根本不怕死,她進宮獻舞其實是來找人幫忙的,當然不是找天德帝的,而是找端王的,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


    可白蕊鑰可不是安息的人,她還在繼續舞著,天德帝全然不在意,顧念著宸妃與白蕊鑰幾分情麵,身為天子,天德帝已經給了臉麵,而白蕊鑰緩緩停下來後,直直看著天德帝,不行禮,但微微跪下,大膽進言道:“越女新妝出鏡,奴家喜愛今日的妝容,跳得有些忘乎所以,陛下素有聖賢之命的帝王,還請陛下恕奴家無禮之罪。”


    瀲王隻是看戲,他的瞄著父皇的表情,而端王淺淺微笑,開口道:“父皇,這舞姬不僅舞跳的好,話也說得漂亮,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琵琶女彈奏得不亦樂乎,這舞也跳美。還請父皇賜予兒臣,兒臣府內正想要個舞姬,這舞姬又能歌善舞,日日聽著也不錯。”


    瀲王這會子是不能明白二哥的心思了,這白蕊鑰與自己娘親有沒有關聯楚蕭翽是不知道的,銀夫人從未與他說過,怕是隻告訴了崔則瑢吧……


    這場家宴,瀲王有些難受,而天德帝見兒子喜歡,卻賜予了三皇子,楚蕭玨有些微微的發愣,龐劍蘭讓他快點收下,楚蕭玨也隻能連連謝恩了,隻不過白蕊鑰被賜給純王,端王突然說要給父皇看看憐人的歌喉。


    隨後一女子緩緩走進殿內,那女子帶著嫣粉色的麵紗,用圓形樣式嫣粉色上頭還繡著精美的杏花,女子歌喉如銀鈴婉轉,身上身著白色與嫣粉色的紗衣,互相的交織,繡著如扇子上一樣的杏花,那女子身姿妖嬈,玲瓏窈窕,唱的是李清照的醉花陰“重陽佳節”之詩句。


    一曲完,等女子微微取下麵紗,用容貌識人之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就連瀲王訝然的表情都無法遮蓋住,甚至淡漠的天德帝都有些微微的發愣,不過很快轉圜,可又故意一般喊了一句“如吟”。


    純王像是嘴上沒有把門一樣,對著身邊的王妃說道:“這歌姬也太像逝去的慧嫻純儀皇後了吧。”


    純王妃連連小聲警告道:“什麽像不像的,家宴之上,你可別亂說!”


    天德帝淡漠道:“你叫什麽。”


    憐人微微跪下,大膽看向帝王,語氣平淡不妖媚,道:“奴家叫音心。在陛下麵前賣弄著,還請陛下恕罪。”


    瀲王微微蹙眉的看向端王,突然!家宴之上八皇子吐血倒地,給不甘的瀲王與微微得意的端王、發愣的純王都嚇著了,隻有天德帝平淡的讓太醫看看,語氣之間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兒子,純王與純王妃都互相緊張,端王妃緊緊的看向端王,瀲王妃安撫著瀲王,大皇子與大皇子妃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其餘的皇子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而中央的歌姬就站在那裏,白蕊鑰極為的淡定,但是八皇子的死與她無幹係,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女子身上。


    音心發現有人死了,眼神的確有些不知所措,她瞥了一眼昌攝王的位子,白蕊鑰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家宴過後天德帝找來了音心,問音心懂不懂詩句,音心內心不能明白,方才家宴死的可是八皇子啊,身為帝王都是這般的冷酷無情的嗎……?


    奴家坐在天德帝麵前,眼神大膽了一些,珊珊開口道:“奴家的確懂詩句。奴家最喜一句詩————寧可枝頭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風中。奴家喜歡菊花的氣節,奴家是憐人,從來隻賣藝,奴家待過淨月樓,今日被端王找來給陛下獻曲,著實冒昧了陛下。”


    天德帝麵無表情,隻是微微頷首,他淡漠道:“菊花獨樹一幟,心高氣傲的氣節的確好。隻是家宴之上,死了一位皇子,朕卻不傷心,音心覺得朕如何?”


    端王府之內端王妃問著端王理由,端王的表情平淡,不愧是皇家子弟,父皇的冷漠的模樣都能學出來,端王妃著急的很,她根本不知道夫君的心思,終歸她是他的王妃,什麽事情都是為自己的夫君著想,隻是今日的家宴,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去說了。


    端王給王妃倒茶讓王妃心靜一些,商紫語哪還能冷靜下來,人是自家夫君進貢的人,現在八皇子死了,王妃表情難看到以為大禍臨頭了一樣。她提醒道:“夫君,之後進貢的人也要看著點,那音心我沒看錯的話,好像當年的宸妃娘娘。”


    端王臉上還是笑意濃濃,平靜道:“那是六弟在前往岸徊寰骨國前給本王的憐人,說是讓本王進貢給父皇,北看到那音心姑娘的時候,也是明白了六弟想要的。”


    “這昌攝王打得什麽主意?”端王妃擔憂道:“不會是那昌攝王要害我們吧?夫君,我這也是猜測,隻是不管是什麽那些個兄弟既具、和樂且孺。兄弟既翕、和樂且湛。都是假的,那都是兒時的幻影,如今都已然封王,誰不希望做帝王啊,帝王那可是無人之巔的地位……”


    端王妃的話連連被端王打斷道:“什麽帝王不帝王的,王妃日後的話也要少說為妙,省得讓旁人聽去,參我一本。”


    端王妃無奈頷首著,她的確想要做皇後,隻是她的夫君好像沒有這個意思。


    瀲王府之內的瀲王精神不太好,夜晚也不與王妃同床,苒釧連連去找他,結果瀲王不知是不是喝醉了,問苒釧想不想要做皇後,=因為他想要做無人之巔的帝王!


    苒釧嚇得連連送瀲王送迴屋內,讓瀲王不要瞎說話,瀲王醉醺醺道:“如若本王做了帝王,一定封你為皇後!”


    苒釧莫名的高興,但此時的瀲王說這種話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她的確有想要做皇後的心思,但是這種事情不能放在嘴上的,俗話說“禍從口出”,從前向往江湖的苒釧也想要做皇後了。


    苒釧喝了許多的促孕藥都沒有效果,如今出現了一個與宸妃娘娘相似的人,苒釧也不知該怎麽做了,要是音心做了嬪妃也是個麻煩事。但天德帝還沒有納,苒釧也隻能求著菩薩別讓音心做嬪妃。


    不讓做嬪妃,有私心,也有顧忌,那音心是敵是還不知道,如今夫君厭惡端王,苒釧也隻能慢慢給夫君想法子了。


    三位將軍府內——————


    赤元帥讓葉莉兒別太擔心,葉莉兒的表情也就算了,反正就她嫁夫君那副正直的模樣,天德帝應該是不會懷疑的。程傘衣才是最為憂心的一個,她怕的是殺雞儆猴,荒將軍讓夫人別太害怕,兩個人在床榻之上,程傘衣那叫一個滔滔不絕的,讓荒將軍都不知怎麽去勸,從前嫁給他前與嫁給他後好幾年都沒這麽憂心過,荒將軍平日裏就極為的荒唐,但事情絕對辦的不錯,就是人與卿將軍有些一樣都極為的倦懶。


    酒聆靈不管這些,她的夫君也一樣,家宴之上,就屬酒聆靈與卿將軍高興了,不過後來八皇子的死亡的確給酒聆靈嚇一跳,但人不是她殺的,她應該是不用擔憂夫君與自己的處境,反正有夫君在,她一切都是絕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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