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賈政聽到這話,頓時臉上有些漲紅,最終抿了抿嘴,強作鎮定、灑然之態。


    此前的他還是從五品的工部員外郎,後麵還是因為元春封了妃,得到提拔才升了正五品郎中。


    “唉!”


    賈政心中暗歎一口氣,瞧瞧人家玌哥兒,如今也不過虛實十六,便是正二品的官身,還是侯爺。


    想到此,賈政十分憤恨的看了躲在賈母身後的賈寶玉,氣憤的衣袖下的拳頭捏的緊緊的。


    再轉頭望向另一個兒子賈環,看到他那不堪的站姿以及萎靡的氣質,賈政頓時隻覺腦袋發脹,眼前發黑。


    “唉!?”


    ...


    賈璉忙不迭點頭:“是是,玌兄弟放心,往後我必定殫精竭慮,在官場方麵多多用心。”


    賈玌微微頷首,接著便將目光投向一旁氣質似乎有些不一樣的賈蓉,神色變得有趣起來:“蓉哥兒,嫡係正派玄孫、草字輩的嫡長子,給個通快話,讀書還是從軍。”


    榮國府正派玄孫中,草字輩賈蓉是大哥,其次就是賈薔。


    此刻麵對賈玌的詢問,賈蓉不再似以往那般油滑輕佻,而是神色沉穩,迎著賈玌的目光,向前邁了一步,恭恭敬敬地說道:“二叔,侄兒想跟在您身邊,選從軍!”


    哦豁!有意思,竟敢直視我!


    賈玌挑著眉頭望著眼前眼神堅定、不閃不避的看著自己的賈蓉,心中思緒紛飛,難道經過那事兒真的變了不成?!


    但願如此吧!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好,蓉哥兒,既然你選了從軍,那我就放下話來,往後有多大能力,隻要我麾下有的,你就坐多大的位置!”


    往後手握三大京營,賈玌還真不是吹,能說到做到,此刻還愁沒好的人選、亦或者是忠於陛下的人選擔任。


    賈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激動,連忙躬身行禮:“多謝二叔栽培,侄兒定不負所望,定當刻苦訓練,為家族爭光!”


    賈玌點了點頭,目光隨即轉向賈薔,語氣嚴肅道:“賈薔,讀書還是從軍?”


    賈薔神色一怔旋即迴過神來,麵露猶豫,最後看向還一臉高興的賈蓉,下定決心:“二叔,我也願從軍,像蓉大哥一樣,追隨二叔為家族效力!”


    讀書是不可能讀書了,最起碼跟著蓉大哥還有個伴,畢竟是穿一條褲子玩到大的。


    賈玌聞言,目光在賈薔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評估他的決心。


    見賈薔雖麵露猶豫,但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堅定,他微微頷首,心中對這位極少交流的侄子的選擇也頗為滿意。


    “好,賈薔,既然你也願意從軍,那便與蓉哥兒一同,日後在軍中互相照應。”


    賈薔聞言,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連忙躬身行禮:“多謝二叔成全,侄兒定當不負所望,刻苦訓練,為家族效力!”


    接著,賈玌的目光轉向了賈琮。作為賈赦的庶子,一直以來在家中存在感很低,不過也是,攤上賈赦和邢夫人這對父母沒的說!


    “琮兄弟,你呢?讀書還是從軍?”


    賈琮沒有猶豫,直接迴答道:“玌二哥,我願從軍。自認沒有讀書的能力,願意跟在二哥身旁。”


    一旁的賈赦和邢夫人有些意外的看著這個兒子,沒想到居然那麽直接就做了決定。


    賈玌笑著地點了點頭,心中對賈琮的果決也頗為讚賞。


    隨後,賈玌的目光轉向了賈環。


    “環兄弟,你呢?讀書還是從軍?”


    賈環作為趙姨娘所生的庶子,一直以來在家族中備受冷落。但其實有趙姨娘這個母親在,比起賈琮可好上不少,最起碼迴到家中還有個人能哭訴。


    但他性格懦弱,缺乏自信,麵對賈玌的詢問,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賈環聞言,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鼓起勇氣迴答道:“二哥,我想好了,我選擇讀書。自知資質平庸,但還是願通過讀書考取功名,為家族爭光。”


    賈政聽了賈環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微微點頭,讀書好啊,讀書妙。


    賈玌聞言,也沒多說什麽。他說過每個人都可以自己的選擇,隻要能夠為家族盡力,便是好的。


    最後,賈玌的目光落在了賈寶玉的身上。作為賈母的心頭肉,一直以來都備受寵愛。但他性格叛逆,不願受家族束縛,更不願走上仕途。


    “寶玉,你呢?讀書還是從軍?”


    賈玌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躲在賈母身後的賈寶玉身上,語氣中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賈寶玉被賈玌那帶著威嚴的目光一盯,渾身不由自主地一顫,自那日族會後便十分畏懼這位權勢滔天、行事果斷的二哥。


    即便心中萬般不願,也不得不從賈母身後緩緩走出,臉色蒼白,眼神閃爍不定。


    “二......二哥,我......”


    賈寶玉支支吾吾,似乎並不想做決定,目光不時偷偷望向賈母,希望她能為自己解圍。


    賈母立刻將賈寶玉拉到身後,滿臉心疼地看著賈玌說道:


    “玌哥兒,寶玉這孩子從小就在我身邊長大,我是最了解他的。他身子骨弱,哪經得起從軍的折騰。再說了,寶玉打小就聰慧,對詩詞文章有著旁人不及的靈性,讀書才是適合他的路。”


    王夫人緊接著也站了出來,連連點頭附和道:


    “老太太說得極是。玌哥兒,寶玉這孩子心性純良,對那些官場爭鬥、行軍打仗之事實在是毫無興趣。他一心都撲在讀書寫字、吟詩作對上,讓他讀書,將來憑他的才學,也能為家族增添光彩呀。”


    賈政在一旁,十分不滿賈寶玉這份扭捏的姿態,一眾後輩有誰是這樣的,話都說不清晰,這不是給他丟人嗎!


    賈玌神色漠然,目光從賈母、王夫人身上一一掃過,最終重新落在賈寶玉身上,沉聲道:


    “既然老太太和嬸子都這麽說了,那寶玉你便讀書。但讀書可不是讓你整日隻知風花雪月,吟幾句歪詩便自詡風流。


    四書五經乃是治學根本,你須得用心研讀,不可敷衍。”


    賈寶玉低著頭,不敢吭聲,往日裏的灑脫不羈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賈玌微微眯起眼睛,又道:


    “我也知道你向來不喜所謂追求功名之人,甚至將他們稱作‘祿蠹’。可你要明白,家族的榮耀、祖宗的基業,不是靠幾句清高的話語便能維係的。


    若不是當年祖先奮死拚搏,何來你想著優越的生活?”


    說到此處,賈玌語氣陡然加重,帶著幾分嚴厲:“下次若再讓我聽到你說出這等侮辱祖宗、蔑視祖先的話,休怪我不顧兄弟情麵,動用家法!”


    賈寶玉身子一抖,忙不迭應道:“二哥教訓的是,我......我記下了。”


    賈政在一旁,心中五味雜陳。


    一方麵對賈玌如此嚴厲教導賈寶玉感到些許欣慰,覺得或許能借此讓寶玉有所改變;另一方麵又心疼兒子被如此斥責。


    但此刻的場合,他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暗暗歎氣。


    賈玌環顧眾人,朗聲道:“今日賈家子弟的選擇已確定,希望各位都能銘記自己的責任。讀書者,當勤奮刻苦,力求上進;從軍者,需英勇無畏,保家衛國。家族興衰榮辱,皆係於你們身上。”


    眾人齊聲應和,聲音在大廳中迴蕩,帶著幾分莊重與決心。


    未等賈玌還要開口,林宇疾步走進大廳,身後跟著一位神色略顯匆忙的太監。林宇麵色凝重,對著賈玌拱手道:“侯爺,這位公公奉陛下旨意前來。”


    那太監微微喘氣,急忙說道:“賈侯爺,陛下有要事召見,傳您即刻進宮。”


    賈玌一聽,雖然不明白什麽事,卻也不容耽擱,當下立刻應道:“公公稍等片刻,本侯這就隨您進宮。”


    他扭頭看向眾人,快速說道:“我這便進宮,家中之事,璉二哥、蓉哥兒你兩多留意。各位也莫要忘了今日所做的選擇,讀書的用心鑽研,從軍的做好準備。”


    說完,目光在賈蓉、賈薔等人身上短暫停留,給了他們一個的眼神。


    賈母眾人看著賈玌跟著那太監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


    賈母轉過身,一把拉過賈寶玉的手,滿眼憂慮與關切,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寶玉啊,你可千萬要把你二哥的話放在心上。今日你也瞧見了,你二哥如今在這家裏、在這朝堂上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他說的話斷斷不可再當作耳旁風。”


    賈寶玉低著頭,囁嚅著:“老祖宗,我知道了。”


    賈母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繼續說道:“雖說你二哥對你嚴厲了些,可那也是為了你好,為了咱們賈家好。


    你看看你,整日隻知道和姐妹們一處玩耍,雖說詩詞歌賦也算精通,可光這些哪裏夠呢?如今你既然選了讀書這條路,就得好好研讀那四書五經,將來也好有個立身之本。”


    王夫人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寶玉。老太太說得句句在理。你二哥今日這般苦口婆心,又當著眾人的麵給你指明道路,你要是再像從前那般任性,可怎麽得了?”


    ...


    王夫人拖著沉重的步子迴到院內,整個人仿佛被一層陰霾籠罩,憂心忡忡的模樣讓她看上去老了好幾歲,本還想著去念會經書,但全然沒人心思。


    周瑞家的剛從屋裏出來,一眼就瞧見了神色不對的王夫人,趕忙快步迎上前去,臉上滿是關切:“太太,您這臉色瞧著實在不好,可是還在為今日府裏的事兒愁悶著呢?”


    王夫人重重地長歎一聲,像是要把滿心的煩悶都隨著這口氣吐出來:“我哪能安得下心喲!


    自打那賈玌迴了府,我這心裏就沒踏實過一天。如今這賈玌在府裏和朝堂上,那風頭簡直無人能比。才不過十六,就已經是正二品的官身,還是個侯爺。”


    說到這兒,王夫人眉頭皺得更緊,眼中滿是憂慮:


    “寶玉這孩子,從小被慣得任性慣了,我就怕他哪天一個不小心衝撞了賈玌。


    這賈玌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行事狠辣不說,手段還極為果決絲毫不念及親情。


    自從迴府後,連老太太的話在他耳朵裏都跟風吹過似的,全不當迴事兒。


    就說前些日子,也不知道珍大爺到底犯了啥錯,二話不說,當場就把人抽了一頓,人都差點斷氣,到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呢。”


    周瑞家的聽著,也是不由抿了抿幹燥的嘴唇,這事可是傳遍了,即便是寧榮街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不過太太您也別太憂心啦,興許不會有啥事兒呢。”


    王夫人煩躁地擺擺手,聲音裏帶著憂慮:“哎,我這心裏頭就跟揣了隻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


    就怕哪天賈玌一個不高興,對寶玉也下那樣的狠手。


    平日裏老爺管教寶玉,好歹還有老太太心疼孫子,在中間攔著。


    可這賈玌不一樣啊,他如今身為族長,又是大權在握的,發起火來根本就不顧及生死。


    萬一那帶著倒刺的鞭子抽到寶玉身上,我...我還怎麽活啊!!!


    寶玉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是我的命根子啊。要是他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後半輩子可怎麽熬得下去喲。


    哎,現在我就盼著寶玉能懂事點,別再由著性子胡來,把賈玌的話好好記在心裏,安安穩穩地讀書,也算是給咱們賈府省心了。”


    為什麽怕,那還不是賈玌是真的打啊,賈政教訓寶玉,多少留有幾分力,但賈玌是真的一鞭把人給抽飛咯,這是要人命的!


    周瑞家的趕忙點頭應和,一臉誠懇地寬慰道:“太太您說得是極了。寶玉少爺那麽機靈聰慧,平日裏又孝順,肯定能明白您的一片苦心,往後啊,肯定會懂事的。”


    王夫人微微點頭,神情疲憊又無助:“但願如此吧,也不懂那梁氏怎麽就生出這麽個煞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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