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逐漸顯露出來,上官三人還坐在屋頂上。


    柳歸塵與葉鄉穗說著話,而上官雲刹則坐在一旁,手中拿著酒杯,看著天上的月亮發呆,他再次喝一口酒,突然想起了某天師父半夜喝醉後,在楓山上使出的一套劍法。


    隨著上官雲刹的迴想,那套劍法在他腦海中的印象越來越深刻,行劍軌跡也越來越清晰,上官雲刹感覺若是此時自己手中有一把劍,他定可以將那套劍法重現。


    這時,上官雲刹突然感覺到懷裏被塞了什麽東西,他低頭一看,正是一把長劍。


    上官雲刹愣愣的看著長劍,又僵硬地轉頭看一眼將這長劍塞到自己懷中的葉鄉穗。


    此時葉鄉穗正撓著腦袋憨憨笑著。


    一旁的柳歸塵也是一臉疑惑,因為他也沒看出葉鄉穗是從哪裏掏出了一把長劍,又是為什麽要塞給上官雲刹。


    “你這家夥,莫不是那隻藍色的卡通胖貓,怎麽我想什麽來什麽呀。”


    上官雲刹還是忍不住吐槽道。


    “上官兄所說的那個什麽藍色胖貓是什麽東西呀,我隻是覺著上官兄可能會用到這東西,所以才塞給上官兄的。”


    葉鄉穗老實迴答道。


    “看樣子他比那藍色胖貓還厲害,你都不用開口他就知道你想要什麽,這不純純是個概念神嗎。”


    柳歸塵湊到上官雲刹的耳邊低聲說道。


    “我甚至都沒有看到他從哪裏掏出的這把長劍。”


    上官雲刹與柳歸塵同時盯向葉鄉穗,也沒說話。


    葉鄉穗被上官二人盯得有些發毛,他撓撓頭。


    “二位怎麽一直盯著我看呀,是不是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呀。”


    葉鄉穗摸摸臉頰,臉上也沒什麽髒東西呀。


    看到葉鄉穗這反應,上官兩人再次湊到一塊。


    “看樣子剛剛隻是巧合而已。”


    柳歸塵說道。


    上官雲刹點點頭。


    “剛剛我在心裏麵嘀咕了好幾遍萬兩黃金萬兩黃金,他都沒給我拿出萬兩黃金,看樣子剛剛的確隻是巧合而已。”


    聽著上官雲刹的話,柳歸塵有些無語,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從哪裏開始吐槽,話說整個鎮北王府加起來能拿出萬兩黃金嗎。


    “不過,上官兄,你要這長劍是要做什麽?”


    柳歸塵調整一下心態後,柳歸塵再次開口詢問道。


    上官雲刹摸了摸手上的長劍,隨後再次喝一杯酒站了起來。


    “剛剛看著月亮,我突然想起了師父某天晚上喝醉後使出的一套劍法,想起那套劍法之後,它就像是刻在了我的腦子裏一樣,所以我想試試能不能將那套劍法使出來。”


    “原來如此。”


    柳歸塵點點頭。


    “那上官兄你便嚐試一下吧。”


    隻不過一邊說著,柳歸塵一邊拉著葉鄉穗退到了屋頂邊緣的地方。


    看著柳歸塵的行動,上官雲刹也是滿頭黑線。


    “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嗎?”


    “不是在下不相信上官兄,實在是上官兄之前在江南城喝完酒後給在下留下了過於深刻的印象,導致在下身體都形成了條件反射。


    況且,以在下如今這身體,可經不起上官兄折騰了。”


    聽到柳歸塵這話,上官雲刹也是沉默一下,拿著長劍的手都不自覺地下垂,他抬頭看著月亮,沉默良久之後,說了一聲。


    “對不起。”


    “上官兄有何對不起之處,為何要向我道歉呢。”


    柳歸塵真誠反問道。


    “若不是我去追那黑衣人,也不會連累你被人襲擊,最後喪失全身的武藝了。”


    “上官兄此言差矣。”


    柳歸塵走到上官雲刹的身邊與上官雲刹一起看著天上的月亮。


    “即便那日上官兄不去追那黑衣人,他們後麵也會找機會再次動手的,畢竟他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身為太子的我了,上官兄從頭到尾也隻是被連累了而已。”


    他拍拍上官雲刹的肩膀。


    “上官兄不必如此自責,反而應該是我向上官兄說一聲對不起,這一路上皆是因為我的身份使得上官兄遭到了多次的刺殺。”


    “可是這一路走來都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偏偏這次讓你失去了全身的武藝。”


    “那這也不能怪上官兄,要說隻能說是我自己運氣差罷了。”


    柳歸塵笑笑,使勁拍拍上官雲刹的肩膀,雖然他已經失了武藝,但身體素質還是在那裏的,隻是拍了幾下便讓沒設防的上官雲刹感覺有些吃痛。


    上官雲刹隻能扭頭看向柳歸塵,隻見柳歸塵嘻嘻笑著。


    “我身為這乾朝太子,日後需要我親自出手的時機隻能說是一點沒有,就算是失了這一身武藝,又有何妨呢。”


    看著樂觀的柳歸塵,上官雲刹隻能點點頭,現在即便後悔也無濟於事,今日能將這一聲對不起說出來也已經將壓了這麽多日的愧疚渲泄出去了。


    葉鄉穗在一旁看著上官雲刹和柳歸塵,手中酒食不停,所以我為什麽會在這屋頂邊緣來著。


    事情說完,上官雲刹也是耍一個滑稽的劍花,柳歸塵看到這一幕,抓緊向後挪了幾步,迴到了葉鄉穗的身邊。


    上官雲刹迴憶著師父當時使出這套劍法的動作,手上的動作也不慢,一開始雖然因為幾乎從沒碰過長劍所以顯得有些滑稽,但熟練之後腦海中的那套劍招便越來越得心應手。


    打完一套之後,上官雲刹覺著不夠完美,便又打了一套,在第二套完全按照腦海中浮現出的畫麵打完後,上官雲刹聽到身後柳歸塵與葉鄉穗的掌聲。


    上官雲刹迴頭望去,柳歸塵正滿臉驚豔的鼓著掌。


    “好劍法好劍法,真不愧是上官兄,竟然一次就能將這套劍法複刻出來,不知這套劍法該如何稱唿呢?”


    聽到這個問題,上官雲刹一時也有些恍惚,在楓山上的那天晚上,他也向師父問出了這個問題,記得當時師父隻是醉醺醺的迴答。


    “醉仙劍,師父將這套劍法稱為醉仙劍。”


    上官雲刹開口迴答了柳歸塵的問題。


    “醉仙劍嗎,倒是與小舅那紅塵仙的名號很合得來嘛。”


    上官雲刹點點頭,當初他也是這麽想的。


    隻有葉鄉穗在一旁有些疑惑,這醉仙劍怎麽有那麽一丟丟的熟悉之感呢。


    “好一個醉仙劍,這簡直就是將江湖上所有的劍招都來了一個簡單的融合創作出來的劍招呀。”


    鎮北王府另一處的閣樓之上,葉啟澤與葉福站在那裏看著上官三人的方向。


    “白念還真是機靈,既然不能將別的門派的劍招教給徒弟,他就直接將所有門派的劍招雜合到一起,再自己起一個好聽的名字,就可以教給徒弟了。”


    葉啟澤忍不住吐槽道,畢竟他從這醉仙劍中也看出了葉家幾種劍招的影子。


    葉福則是在一旁捋著胡子笑笑。


    “白念公子能將天下劍招合而為一,倒也是真不愧天才之名呀。”


    “看上官小子使出來的這樣子,這醉仙劍恐怕也隻是一個雛形,可能隻是為了應付一下上官小子臨時搞出來的,日後若是白念將這劍招完善了,那又該是如何恐怖呢。”


    葉啟澤也是摸摸下巴,從白念這徒弟身上,他再次加深了白念的恐怖性的認識。


    “集天下武學的長處於己身,此招一出,恐怕這天底下沒人能破的了白念的招呀。”


    “王爺,白念公子當年遊曆江湖,學走的可不止有各個門派的劍招呀。”


    葉福在一旁提醒道。


    聽到這話,葉啟澤也是歎一口氣。


    “福伯,你說現在的白念該恐怖到什麽程度了呢。”


    “老身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白念公子可能真的應了他那紅塵仙的名號,現在已經成了仙人了也說不定。”


    “這世界真的會有仙人嗎。”


    葉啟澤也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


    葉福搖搖頭,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知道還是沒有。


    就在葉啟澤還想感歎的時候,隻聽到閣樓下有一個聲音喊道。


    “葉啟澤,你給老娘下來,大晚上的,你站在屋頂上幹什麽,差點給老娘嚇壞了你知道嗎。”


    聽到自己妻子的聲音,葉啟澤瞬間熄了所有念頭,老老實實地跳下了閣樓。


    “卿顏,小點聲音,大家夥都還沒睡呢。”


    “沒睡怎麽了,老娘聲音不大些,你站在上麵能聽見嗎。”


    看著漸行漸遠的葉啟澤與柳卿顏,葉福隻是無奈笑笑,他在葉家待了差不多七十年了,對柳卿顏教訓葉啟澤的場景自然是已經習慣了。


    葉福獨自看著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語。


    “也幸得白念公子算是個良善之輩,不然還不知道這天下會亂成什麽樣子呢。”


    遠方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的白念揉揉自己鼻子有些疑惑。


    “難不成自己是生病了!?”


    ……


    從使出了醉仙劍的那夜之後,上官雲刹像是突然學會了怎麽用劍一樣,每天都拿著一把長劍揮來揮去,想要複刻出師父在他麵前使出的其他劍招,但均以失敗告終。


    年節越來越近,東流城中年節的氣氛也越來越盛,葉啟澤帶著鎮北軍的年輕小夥子在東流城的中央搭建起一座高台。


    每年的年節葉啟澤都會在這高台上安排各種表演,來將年節的氣氛推向高潮。


    上官雲刹第一次聽到這個的時候,也是對柳歸塵說道。


    “這不就是春晚,東流城限定嗎。”


    聽到這話的柳歸塵也是連連點頭。


    不過,與春晚不同的是,在各種表演結束之後,葉啟澤還會安排鎮北軍的各個年輕小子到台上比武,最後的優勝者不但可以獲得來自鎮北王府的嘉獎,甚至還有可能被鎮北軍的各營將領賞識,從而直接升官。


    到那時的擂台也允許各路來曆清明的江湖人士上台比武,若是江湖人士獲得優勝,也可以獲得與鎮北軍士兵完全相同的獎賞,隻不過升官會被替換為一把上好的兵器而已。


    年節將至,即便東流城的城牆上都貼上了一些喜字與福貼,讓守城的鎮北軍士兵也感受一下年節的氛圍。


    鎮北軍士兵因為防守邊境的原因,大多數都無法返迴家鄉與家人團聚,甚至因為狼庭遊騎兵的騷擾,他們想要安心的過個年節都不太可能。


    往年一般年節剛過,葉啟澤便會親自前往各個軍營進行慰問,提振將士們的士氣,至於今年,葉啟澤打算帶著訓練有成的葉鄉遊與自己同去。


    經過上官雲刹的訓練,葉鄉遊不但沒有落下武藝,心理素質也在一步步的提高,整個人的氣質都在向那個統領萬軍的鎮北將軍的方向靠攏,這讓葉啟澤倍感欣慰,這樣隻要等到葉鄉遊成年,說不定可以直接接手他鎮北將軍的位置。


    很多時候,看著拿著一把長劍亂甩的上官雲刹,滿頭黑線的葉啟澤總想將葉家劍法教給對方,不過再想到醉仙劍後他便放棄了,畢竟這天下劍法,恐怕沒有比得上那個不完美的醉仙劍的了。


    不過上官雲刹整日提著一把劍亂甩也不是辦法。


    “上官小子!”


    上官雲刹抬頭向葉啟澤望去,隻見對方遠遠扔了一本書籍過來。


    上官雲刹接過書籍,卻看到書籍封麵上寫的是葉家劍法初解,他疑惑地看向葉啟澤。


    “葉前輩,這是?”


    “隻是一本小孩子看的東西,裏麵也沒什麽不傳之秘,你放心學就是,我不追究你的責任。”


    葉啟澤擺擺手對上官雲刹說道。


    “當然,若是你不想學,再扔迴來便是。”


    “沒有沒有,謝葉前輩賜書。”


    上官雲刹將那本書塞到懷裏,鞠躬向葉啟澤道謝。


    “瞧你小子緊張的。”


    葉啟澤笑笑。


    “過幾日年節的時候,如果你能在擂台上守擂守到最後,我就把精解也送給你。”


    說完這句話,葉啟澤沒等上官雲刹迴應,便轉身離去。


    看看懷裏躺著的劍法初解,又看看葉啟澤離去的背影,上官雲刹拱拱手。


    “定然不負葉前輩信心所托。”


    轉身離開的葉啟澤卻是有些繃不住笑容。


    “白念你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呀,你這徒弟竟然還需要我來教育,這感覺真是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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