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郎靜靜地倚靠在沈悅宜房間門口正對著的那麵牆壁上,身體微微傾斜,顯得有些慵懶。然而,他的眼神卻絲毫沒有放鬆之意,目光掠過門口的兩座“門神”,直直地鎖定在了房間內部,時刻關注著裏麵的動靜。


    自從司徒辰溪踏入那個房間之後,原本時不時傳出聲響的屋內突然之間變得鴉雀無聲。


    袁郎的眉頭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皺的越來越緊:她為什麽還沒出來?洛伊怎麽沒了動靜?她是不是對洛伊做了什麽不利的事情?!不對,以洛伊現在的狀態無論她做什麽也不可能傷得了洛伊,而且她也不會傷害洛伊,可是…可是!她為什麽還沒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裏麵依然沒有任何動靜。袁郎眉頭緊皺、大腦再次飛速運轉地進行著各種揣測。他的心情逐漸變得焦躁不安起來,現在的每一刻都仿佛被無限拉長,讓他愈發難以忍受這種等待的煎熬。他現在迫切的想要衝進去一探究竟,就算跟這兩座“門神”硬碰硬也在所不辭,他隻想知道洛伊現在的情況,因為裏麵實在過於的安靜,按照過往,按照洛伊的性子,在剛剛她那種狀態下被別人闖進去一定不會這麽安靜,可……


    終於,當袁郎幾乎要失去耐心之際,司徒辰溪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看到司徒辰溪竟然是獨自一人前來,袁郎心中不禁湧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嗬,看來你也不例外。


    司徒辰溪步履從容地走到門口,停住腳步後,轉頭對著其中一名保鏢輕聲說道:“去給我安排一間房,等會兒把沈小姐的行李送過來。”


    “是!”那名保鏢恭敬地點頭應道,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迅速去執行主人下達的命令。


    “洛伊呢?她現在情況怎麽樣了?”一直緊盯著司徒辰溪一舉一動的袁郎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急,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司徒辰溪看了看袁郎迴答道:“不好。”


    聽到這個消息,袁郎下意識地想要往屋裏衝去,然而他剛剛將後背從牆壁上移開,還沒來得及邁出一步,司徒辰溪便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猛地轉過身來,正麵迎向了他。隻見司徒辰溪眼神犀利地直視著袁郎,語氣嚴肅地說道:“我覺得她現在並不想被更多的人打擾。”說完再次深深地看了袁郎一眼,似乎想要用自己的目光傳遞某種警告的意思。接著轉過身對著留下來的另外一位保鏢交代了一聲“守著”後便朝著房間裏麵再次走了進去。


    袁郎在原地僵持了幾秒,便又倚靠迴牆壁上。


    直到另外一名保鏢辦完事情匆匆趕迴來,身姿筆挺地站在門口,先是抬手輕叩了幾下門扉,然後向屋內恭聲匯報完畢後沒多久司徒辰溪的身影才再次出現在袁郎的視線裏。


    袁郎順著司徒辰溪牽著的手往後看去不由地重重唿吸了一下。隻見司徒辰溪牽著的人正是沈悅宜,而沈悅宜竟然任由她牽著自己,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沈悅宜看上去很平靜,不,更準確的說是整個人都顯得很空洞無神,像是失去了靈魂的空殼。袁郎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臉龐,沒有哭過的痕跡。


    司徒辰溪牽著沈悅宜目不斜視的從袁郎身邊掠過,而沈悅宜像是一個聽話的木偶,跟在司徒辰溪身後低著頭望著地板。


    她們掠過袁郎,緩緩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袁郎看著這一幕眉頭緊皺,咬了咬後槽牙,緊接著便抬腳快步跟了上去。


    電梯裏沒有人說話,空氣裏是快要窒息的安靜。


    電梯平穩地抵達了指定樓層,司徒辰溪率先邁步而出,依舊緊緊牽著沈悅宜的手。袁郎則默默地緊隨其後,一路將她們護送至房門口。


    等司徒辰溪和沈悅宜相繼走進房間之後,袁郎靜靜地佇立在門前,凝視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許久。


    不一會兒,司徒辰溪獨自出現在門口:“她已經沒有精力去處理接下來的事情了,你了解情況,剩下的就你代她去處理吧。”


    袁郎看了看司徒辰溪,接著抬起眼眸又往房間裏麵望了望。他收迴視線,重新看向司徒辰溪:“你對她做了什麽?”


    司徒辰溪看著袁郎沉默了許久後才緩緩開口道:“大概是…你們沒有做的事情。”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沉默著,彼此凝視對方許久。袁郎率先移開了視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摸了摸口袋,然後掏出一個小盒子緩緩遞向司徒辰溪說:“你把這個給她,她需要這個。”


    “她昨晚沒怎麽睡,正好,能讓她好好補一覺。”袁郎接著補充道


    司徒辰溪若有所思的看著小盒子,緩緩接過。


    “看好她,有事電話聯係。”袁郎交代到說完他轉身準備離去,但才走出去兩步卻突然停下腳步,像是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似的,猛地迴過身來,眼神直直地盯著司徒辰溪,一字一句地繼續說道:“如果她有什麽事…不管你是誰…”說到這裏,袁郎便不再往下說,隻是依舊牢牢鎖定住司徒辰溪的雙眼,警告的意味明顯。


    麵對袁郎嚴肅且帶著威脅意味的話語,司徒辰溪並沒有開口迴應,隻是抬起頭迴看了他一眼,接著便轉過身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此刻,獨自站在房間走廊裏的司徒辰溪,右手緊緊握著那個剛剛從袁郎手裏接過的小盒子。猶豫一下後,她慢慢地抬起左手,小心翼翼地揭開盒蓋。當看到盒子裏麵放著的東西時,她不由得皺了一下眉:安眠藥嗎?


    司徒辰溪皺著眉剛把小盒子揣進口袋,轉念一想,又把它拿了出來。


    當她重新踏入房間的時候,一眼便看見了沈悅宜依舊跟她離開時那個樣子,靜靜地坐在床邊。沈悅宜的脊背佝僂著,低垂著頭顱,整個人就像一尊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一動也不動。


    司徒辰溪清楚地記得,剛才她出去的時候,沈悅宜就是這個樣子,而現在她出去又迴來了,眼前的人竟然沒有絲毫變化。僅僅隻是看著沈悅宜那落寞的背影,也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她那已然喪到極致、跌入無底深淵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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