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溫芸不配合,在他懷裏拱來拱去。


    趙東沿一把扣住她繼續往下挑釁的手,沒好氣地笑,「怎麽了這是,剛才沒讓你滿滿的啊?」


    溫芸湊近,咬著他的耳朵說了句話。


    趙東沿眉眼鬆動,唿吸都急促了些。


    再後來,看她像條魚似的往河水下遊淌,開路劈山,搖旗衝鋒。


    趙東沿的那座山峰,被包裹於溫芸的溫泉湖泊中。


    他揪住床單,手指摳得緊緊的,手臂上青筋乍現。


    「溫芸。」


    低啞的嗓音在熔漿中炸開,趙東沿大汗淋漓,把她撈起,埋頭於她的頸間沉沉喘氣。


    難得一次,趙東沿比溫芸先睡著。


    淩晨兩點半,睡意最酣濃時。


    溫芸輕輕掀開被子,慢慢走出臥室。


    書房亮著一盞小燈,低飽和度的暖黃光亮,將房間烘烤成一個暖和和的小寶盒。


    溫芸拉開最下麵那層抽屜——


    昨日整理書籍時發現的一本筆記本,靜躺在原來的位置。


    之所以會留意,是因為它的封麵很眼熟。


    是那一年,兩人在精神病院當誌願者時,趙東沿不停寫記的那一本。


    她當時很好奇,問他寫的是什麽。


    他不正經地說,在畫豬頭。


    微妙的直覺,溫芸並不相信。


    但時間推疊,兩人共同經曆了好多好多事,像電影膠片,記下最重要的情節,剩下的點滴成了錦上添花的背景星星。


    挪開本子上壓著的一大疊厚厚的檢查單,這是趙東沿這十年裏,每三個月或半年定期做的體檢單。除了偶爾幾張生理性的指標異常,但再複查後都會趨於正常。


    他這十年,平安,健康,履行了對溫芸父親的承諾——


    活著的每一天,盡一切所能,在深深愛著溫芸。


    檢查單裏,還夾著兩張手抄報。


    溫芸皺眉,謔,這兩張手抄報是福利院的倆孩子送給趙東沿的,後來找了半天找不著,以為丟了,原來是在這啊。


    這十年。


    兩人默契達成共識,一直沒有要孩子。或者說,以後都不會。


    趙東沿母親是,無法溯源,她的精神疾病到底是先天的,還是後天造成的。


    不過不重要了。


    他已深受其害,再以愛之名,去滿足自己的私心,讓趙東沿拿自己孩子的未來去賭概率,這不是爸爸該幹的事。


    溫芸將遺落的手抄報攤平,放好在書桌麵。


    然後再次蹲下,拿起抽屜裏的那本泛舊的筆記本。


    打開第一頁,是一些礦山探測的知識,排版工整,筆鋒粗獷,這字很趙東沿。


    溫芸一頁頁地過,到中間頁時,指尖一頓。


    是那一年,那一日,醞釀著蔥蔥鬱鬱希望的盛夏午後。


    她在台上朗朗講解,提醒新來誌願者該注意的事項。


    趙東沿在台下,認真,安靜,一直寫著,且不讓她知道的內容——


    *


    如果有一天,我病發。


    在病態可控之前,我選擇自己結束生命。


    請小溫老師記住,趙東沿很愛你,愛了你很久很久。


    就算我不在。


    也請你繼續自己的人生,請你務必,一定,過得迎風招展,熱烈自由。


    ——全文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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