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山雕斜眼看了眼發言的老二,說的似乎全在為自己著想,反攻捅勾子的事兒他也著實感興趣,內外夾擊的確是個機會,但這老二心思最為活泛……


    罷了,座山雕停止了思考,都已經這個情況了, 也就老二如今提出來了一個作戰方案,似乎還可行,朱閻王有多少他是偵查過的,也就幾百人,如今自己用上計謀說不準還能翻盤。


    “傳令下去,老五、老六、老七、老八組織抵抗,晚上合圍朱閻王。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率領剩餘兄弟跟我下地道, 去馬場!”座山雕說完, 朝著自己的座椅上一拍, 一個可容納兩人並排的密道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老二看見了,不由的眉眼一彎,看來能找機會撩了。


    在他看來,剛剛老大的勸降已是肺腑之言,但座山雕摸槍的動作他也是看在眼裏,要不是他輕輕拽了下老大,估計早就身首異處了。


    眼下的三爺似乎魔怔了,非要和朱閻王一較高下。但是幾輪下來,還不明顯嗎?您啊,打不過!


    ……


    威虎山的確是個好地方,整山陡峭, 地勢高聳,而這懸崖下, 更是一處平坦的地勢,這裏有一處隱秘的馬場, 是座山雕養馬的地方。


    獵人部門的功勞這次很大,朱傳文也是等待時機成熟才發起了這次冬季的保險隊出兵活動。威虎山的動向早被獵人們摸清, 甚至去年的時候,還有著一位獵人跟著其他山頭的老大來過威虎山。


    在幾番查詢之後,了解到了密道這個東西,但是作為威虎山上的頂尖機密,沒摸到有些遺憾,不過一次迎風撒尿聽見懸崖下的馬匹嘶鳴之後,巧合的倒是發現了座山雕隱藏在山後的馬場。而且心思活絡的獵人還推斷,這威虎山密道通往的便是這座馬場。


    眼下,便是應驗的時候了……


    6挺馬克沁已然圍繞著馬場在四周布置了起來,這是朱少芳給新加入自己支隊的騎兵大隊準備的禮物。一補充便是第一、第二中抽調的6個加強班。。


    絕大多數的騎兵藏在遠處的林子裏,這個埋伏圈暫時由6個加強班構成。本次出擊的三個支隊都是身披白色鬥篷,白色棉布價格可是不高,但在冬季出兵,主要是為了在白雪皚皚之中隱匿蹤跡。


    從密道出來的座山雕此時一馬當先,直衝自己的馬場,這裏有著近900多匹馬,這可是除了威虎山大營之外,三年來,自己的第二個心血。


    過了個小丘陵,馬場正坐落在威虎山背麵的腳下,這裏有著很大一片空地,是絕佳的好地方。


    正要向著不遠處的牧場衝去,座山雕謹慎的左右看了看,不對!太安靜了!


    “老二,老三帶兄弟們取馬!”座山雕突然停下,朝著手下的老二說道,一邊還揪著要離開的老大。


    “是,三爺。”排名第二的金剛一抱手,大拇指翹起,帶著人朝著馬場狂奔。


    老二也就是有點小聰明,說實話和座山雕崔三爺比起來,年級雖然大,但大大不如。


    隊伍迅速劃分,500多人分成兩半!


    座山雕看著小跑著前進的隊伍,不安縈繞的在心頭,他倒是希望自己的感覺是錯的,


    沒過小腿的雪地裏,有著一條一人寬的小道,這是馬場的進出踩的,也是特意打理的,謹防座山雕用馬的時候馬場一時半會兒送不出去。


    但依舊有心急的人在雪地裏穿行,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前麵人的步伐,這些人都是收到不一樣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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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省的冬天就是這樣,大路上還好,一進林子裏,就是這種大雪堆積的狀況,想著等等能騎上馬,老二帶頭不經意間,給自己的幾個心腹打著手勢,那些人靠著雪地急行反超。


    快要到馬場了。


    “嘶~”


    隨著幾聲馬匹的嘶鳴,一個個捆著木樁的鐵絲網陡然立起,封住前後路。


    “開火!”兩個小隊長迅速指揮。


    6挺馬克沁吞吐著火舌。


    戰場收割機不是白叫的,200多號人瞬間倒下,隨著槍口的調轉,直接朝著座山雕的方向掃射了過來。


    機會轉瞬即逝,座山雕可能察覺出了危險,但是卻是選擇了觀望。


    林子中的騎兵一個個衝了出來……


    剛才的重機槍攻勢收割可不止是200多人的生命,還有著200多人的膽氣,氣勢如虹的保險隊從林子中的竄出,高下立判,隨後,更有配備輕機槍的騎兵搶占高地進行火力前期的火力壓製。


    草原上的幾個多,單樹信的這支大隊已然完美的配合其了輕機槍火力壓製和騎兵衝鋒的戰術。


    馬刀揮舞,倒映著一朵血花;龍騎兵步槍見血,一個個翻馬而下的騎兵和胡子纏鬥在一起,但是三棱的龍騎兵步槍可不是吃素的,每一次刺入,都意味一個胡子的倒下。


    不一會兒,就將剩下的100多人包圍了起來。


    “繳槍不殺!”保險隊員熟練的喊著口號。


    座山雕披著大氅,鷹鉤鼻上的眼神中怒火中燒,正要掏槍還擊,卻被身後的老大一把抱住:“三爺,這是100多個兄弟的命啊!”


    朱家保險隊狠辣的作風剛剛已經領教過了,不說火炮這迴事兒,單是6條吞吐的火舌,到直接打死最後一個人都沒勸降,這種時候,身為威虎山僅剩100多人的作戰隊長,老大不敢賭……


    騎兵大隊長可是看在了眼裏,“槍都抵在頭上了,還想反抗?”他可是草原上的狠角色,正要下令全員處決。


    卻看見在手下的規勸下,這位是明顯當家的人放下了手中的槍。


    也好!


    聽人勸吃飽飯!


    年輕的座山雕總算放下了手中的槍,被保險隊員開始捆綁著,不由的想著成王敗寇,沒想到自己會輸的如此徹底。


    隨後他看見,幾個踩著板子的白色身影從山上飛奔而來。


    真想見見朱閻王啊,這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座山雕不由感歎。


    他輕敵了,本想占著洋灰大營據守,隨後自己再出現,給手下提振士氣,但是沒想到這次兩方火拚,倒是讓他見識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不禁搖了搖頭,狠狠朝著雪地上啐了一口,什麽奶奶的火拚,這就是單方麵的屠殺,自己買的那麽多槍械,用都沒用多少!


    而自己每一步,似乎都掉在了對方的陷阱裏。如果自己一開始就出現在營牆上會不會不一樣,再一次經過密道,座山雕的心情是不同的,還在給自己複盤。


    不過要是早上營牆估計他早死了……


    待座山雕重新出現在威虎廳。


    虎皮椅子上坐著的已經變成了朱少芳。


    從座山雕離開,早就承受不住心裏壓力的胡子們直接打開了大營門,宣布投降。


    朱少芳也沒想到,如此簡單的就攻下了號稱興安府第一險地的威虎山,當保險隊對徹底換防之後,朱少芳走進了這座大營,一路上走走看看,覺得這裏還真不賴,單說這營牆。幾個克虜伯的彈坑在上麵停留著,造成的破壞力,怎麽說,如同隔靴搔癢,真難受……


    “你就是朱閻王?”座山雕被捆綁著,依舊是一副主人的口氣。


    “不是!”朱少芳饒有興趣的迴複道。


    “那你是誰?”


    “總隊長麾下的一名支隊長而已。”


    “像你這樣的有幾名?”座山雕的聲音仿佛是從牙縫裏發了出來,萬萬沒想到,自以為輸給朱閻王的他,卻是輸給了朱閻王的手下,有心與朱開山爭鋒,卻一下子就沒了精氣神,自己這幾年幹了這麽多,原來到頭來連朱閻王的手下都比不上,不由的苦笑起來。


    “那可就多了!”朱少芳笑著說道,一個胡子而已,不配知道保險隊的消息。


    座山雕沒再說話,他也是看出了朱少芳眼中的輕蔑。


    “對了,威虎山當家的,我們總教導讓我朝你借點東西。”朱少芳的語氣突然變的崇敬了起來,好像提了什麽了不起的人。這次可是真把他打服了,有著漢耀的這些裝備,他才打的如此順利。


    原本朱少芳還有著戰損的預估,可是一仗打下來,騎兵傷亡暫且不知道,但他的老部隊就傷了3個,除了一個蠢蛋踩雪橇報信兒,撞樹上之外,另外也就是被流彈在胳膊上咬了個口子。


    “什麽東西?”座山雕看著突然語氣突變的朱少芳,不知道他在擺什麽幺蛾子,這說的總教導又是誰?


    但是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因為隨著朱少芳的話音剛落。


    “叭!”


    保險隊大衣下,朱少芳手中的駁殼槍冒著煙。


    “我們總教導說,借你人頭一用,以鎮興安府胡子!我怕你不同意,就自己拿了。”


    “哐!”座山雕眉中間一個紅點,雙目圓睜,滿臉驚駭,臉朝地,整個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傳令,威虎山!不留活口!”朱少芳大衣下擺一甩,重新坐迴虎皮椅子,這東西可得給總隊長帶迴去。


    整個威虎山大營,頓時槍聲一片……


    濱江府保險隊駐地,指揮樓


    自從獵人部門的無線電報係統建立起來之後,一批人才算是培養了出來,美國商行辦事處采購的無線電設備到達滬上,再經由鐵路運到了冰城。


    保險隊也增加了一個新的係統,電報部門,這些人都是獵人部門的人,算是從獵人調離,又加入了保險隊。


    電報室內


    賀老四站在了朱傳文的邊上問道:“總教導,這次怎麽?”因為他剛剛清楚的聽到了朱傳文發給朱少芳的命令:“我對他的敬意,就是斬!草!除!根!”


    雖然有些聽不懂,但是意思是清楚了,威虎山的眾人,全殺!


    朱傳文的殺性變大了,這是賀老四的第一個念頭,不知是好是壞,這是第二個。


    “四叔,這是保險隊在興安府的首戰,得打的漂亮一些,或者自此狠辣了,我想後續黑省剿匪就會順利很多。”朱傳文解釋道,但是內心深處的原因隻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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