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嘆氣道:「借你吉言吧。」


    不知道是不是景墨的安慰起作用了,蘇木下一條真的過了。


    當阿木導演喊出「ok,準備下一條」的時候,現場的工作人員和演員都在為蘇木鼓掌。


    蘇木向他們鞠躬致謝,景墨來到他身邊說:「看我是不是很準?」


    「是很準。」蘇木笑了笑,「但是下一場是你的戲,祝你好運。」


    「啊?」景墨扭頭看了導演一眼,「我可能要完蛋了。」


    蘇木哈哈大笑。


    接下來的拍攝中,蘇木還是會被喊卡,但是他已經能夠平常心應對了。


    就如景墨所說,這就是阿木導演的風格。


    「卡,蘇木你出畫了。」


    「卡,那是誰水瓶?都穿幫了。」


    「卡,那個誰誰誰你在笑什麽?」


    「卡,咱們保一條,再來一遍。」


    「卡,景墨!」


    導演對每一幀畫麵都極為仔細認真,有一點不符合他的要求都會卡掉重來。


    蘇木被卡著卡著,就習慣了。


    ……


    「請主上恕罪。」


    無情一身黑衣跪在堂中,他剛出完任務迴來,臉側和手上還沾著血跡。


    「恕罪?」辰鶴一雙幽黑的眼睛望著無情,踱步過來。


    「我的命令是什麽?」


    無情垂下頭看著身前碎了一地的瓷片,抿唇道:「斬草除根。」


    「那你又是怎麽做的?」


    「我……」


    無情張了張口,沒能說出解釋,辰鶴冷著臉踹了他一腳,無情倒地後又迅速跪起來。


    「請主上手下留情,那隻是一個還不會說話的嬰兒,不會對主上的計劃造成任何影響。」


    辰鶴冷笑:「我的命令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提出質疑了?」


    他冷眼看著溫順的跪在他麵前的無情,右手抬起——


    沉默一秒、兩秒……


    「卡!」


    阿木喊了卡,還不等他說什麽,蘇木站起來帶著一絲怒氣說:「景墨你能不能演?」


    這場戲已經卡了好幾次了,全都是因為景墨。


    按照劇本,景墨接下來應該給蘇木一巴掌,這裏是近景,不能作假,導演讓景墨自己掌握力度,但是至少在鏡頭裏要表現得很用力。


    但是景墨死活就是打不下去。


    蘇木陪著他跪了一次又一次,膝蓋疼,心裏的火氣也被勾出來了。


    麵對蘇木的質問,景墨也表示自己欲哭無淚,他看著蘇木的臉就是打不下去嘛。


    景墨靈光一閃,「要不你先打我一下?」


    蘇木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這樣說不定我就下得去手了。」


    蘇木沉默的看著他,舔了舔後槽牙,眼神在景墨的臉上落了一下,好像真的在考慮這個建議。


    然後,蘇木抬手,揪了下景墨的耳朵。


    「神經病。」


    他轉身要走,景墨急忙拉住他。


    「我錯了我錯了,我這次一定好好拍,導演,我們再來一次。」


    啪——


    無情被打得偏了偏頭,左臉浮出幾道紅色指印。


    「屬下不敢。」


    「哼,不敢不還是做了。」


    辰鶴背過身走了幾步,淡聲道:「起來。」


    無情的眼中閃過疑惑,但不敢不聽從主上的命令,雙膝離地看向辰鶴。


    辰鶴把玩著茶桌上的茶寵,麵色淡然,好似那些怒氣已經煙消雲散。


    無情看著這樣的辰鶴,心中更是惶恐。


    忽然,辰鶴開口道:「你走吧。」


    無情瞳孔震動,「主上這是何意?」


    「既然我的命令對你來說已經無所謂了,我也沒必要留著你了,你出宮吧。」


    無情「咚」地一聲跪下,先前辰鶴發怒摔碎的瓷杯碎片刺進他的膝蓋。


    他向辰鶴跪拜,「請主上不要趕屬下離開。」


    無情不怕辰鶴罰他,也不怕辰鶴要他死,最怕辰鶴不要他。


    他匍匐在地上,拚命的懇求著主上。


    辰鶴隻是揮了下衣袖,「走吧。」


    辰鶴離開了,無情還在跪著,他在求,求主上不要拋棄他。


    無情一直跪到昏迷,辰鶴都沒有出現。


    醒後,無情還在堂中,他雙目發紅,麵色慘白,雙膝已經感受不到疼痛。


    辰鶴就坐在茶案後,無情爬起來再次懇求,他的聲音沙啞幹澀。


    辰鶴晾了他一會後,吩咐道:「還不過來煮茶。」


    無情表情空白,一時沒反應過來,辰鶴瞥向他,「又不聽話?」


    「不……」無情打了個激靈,「是,屬下這就為主上煮茶。」


    他這是可以留下了。


    無情欣喜若狂,艱難的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向辰鶴。


    「卡,過。」


    導演剛一喊卡,景墨就彈了起來,拉著蘇木又是摸臉,又是摸膝蓋的。


    心疼得直嘬牙,「這是什麽破角色啊。」


    蘇木拉下景墨在他左臉上輕碰的手,「行了,你自己用多大力,自己不清楚?」


    景墨那一巴掌沒用力,臉上的紅痕都是畫的,倒是跪的那幾下都是實實在在的。


    「不知道青了沒有,晚上迴去我給你熱敷一下。」


    周圍還有場務在搬運道具,蘇木被景墨揉膝蓋揉得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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