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流傳千古的名琴,我感覺體內靈力都多了不少。”


    蘇錦年嘿嘿一笑。


    秦疏桐讚同地點點頭:“不錯!是酒千歲!”


    薛珩不懂這些,隻能跟著點點頭。


    秦疏桐招來侍從:“我想見一見吹風樓樓主,煩請告知。”


    侍從微笑:“仙子安好,樓主今日不在樓內。”


    “那是誰在彈琴?”蘇錦年問。


    “是我們樓主的好友知己,他有時會在吹風樓撫琴。”


    “既然如此,不知能否見一見這位?”秦疏桐笑著問。


    侍從猶豫一瞬,“這……我去問問吧。”


    秦疏桐看著侍從上了三樓,薛珩猜測:“師妹,你莫不是想要見見這酒千歲?”


    秦疏桐笑著點頭又搖頭。


    “說對了一半。”


    “我還想要帶它走!”


    “啊?”蘇錦年驚得張大嘴巴,好一會兒才說:“師妹!這可是酒千歲啊!不是那管紫竹簫!”


    “對,先不說你能不能見到吹風樓樓主。”薛珩瞥了一眼周圍的人,“他們說樓主也是付出了萬貫家財才得到酒千歲的,師妹,我們可沒有那麽多錢!”


    “我知道。”秦疏桐眨眨眼,“但是我們還沒見到人呢,怎麽知道不行?”


    她笑得開心,蘇錦年與薛珩也不再說什麽了,反正師妹聰明,總能解決他們覺得困難的事情。


    這次,也一樣吧。


    侍從迴來了,微笑道:“仙子恕罪,這位客人不想見客,還請見諒。”


    秦疏桐仿佛早已料到,她扯下腰間的花色書箋,遞給侍從。


    “請小哥再跑一趟,就說南華瀟湘坊的秦疏桐聽聞琴曲,十分仰慕,但求一見。”


    她聲音不低,周圍的客人都聽見了,頓時議論紛紛。


    侍從見她搬出身份來,心中微歎,隻好接過書箋,再跑一趟。


    四周時不時投來視線,蘇錦年隻覺得這些人是聽到了瀟湘坊的名聲,對他們敬仰,當下便挺了挺胸,坐得無比端正。


    卻不知眾人說的是。


    “這三個是外地人吧?不知道天字號包間的客人從不露麵嗎?”


    “上次有人要見天字號包間的人還是上次,下場是什麽來著?”這人還停頓了一下,“哦,是被打出了吹風樓。”


    “不過也是那人態度不好,人家拒絕了還要硬闖,說的話也很難聽。”


    “確實。可這幾個人來自瀟湘坊,這是什麽地方,你們聽說過嗎?”


    有人插話:“這個我知道!瀟湘坊乃是南華的頂尖宗門之一,與我們西海的若水派並稱為‘南瀟湘,西若水’。瀟湘坊乃是天下樂修向往之地,若水派樂修也不少,或許是同修相斥,這兩宗的弟子,每每見了麵,必是一番腥風血雨!”


    “南華的人,也好意思來我西海張狂。”也有人不屑,“被拒絕了就想以身份壓人嗎?”


    “瀟湘坊自稱是四方大陸第一樂修聖地,門內樂器數不勝數,居然也會為酒千歲折腰?”


    “該不會是覬覦酒千歲吧?我可是聽說,瀟湘坊的人經常和其他樂修搶樂器呢!”


    ……


    聽著周圍客人的耳語,秦疏桐明顯感覺到他們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不善,縮了縮脖子。


    “不是說西海的人都挺好的嗎?”


    蘇錦年一臉好奇:“師妹,你們宗門的人,真的每次遇上若水派,都要打一架嗎?”


    秦疏桐沒敢點頭,隻小聲說:“用師姐她們的話來說,確實是這樣。”


    侍從再次從樓上下來,將書箋還給秦疏桐。


    “貴客說了,沒聽說過什麽瀟湘坊,不見就是不見。”


    謔!


    這不就是直接說:“瀟湘坊是什麽?很了不起嗎?我就是不見!”


    很囂張了!


    蘇錦年怒道:“什麽人這麽沒禮貌!”


    “我倒是要看看,這吹得神乎其神的天字號包間,究竟是誰在裝神弄鬼?”


    蘇錦年推開侍從,大步向前,看樣子竟是要上天字號包間。


    秦疏桐立刻出手攔住蘇錦年。


    “師兄,冷靜點,這裏可不是南華!”


    “侮辱瀟湘坊的聲譽,我不能坐視不理。”蘇錦年很生氣。


    “我知道,但是師兄你這樣隻會適得其反,放心,看我的吧!”


    秦疏桐笑著安撫他,薛珩悠哉悠哉地喝茶,半點也不著急。


    反正,師妹能治住這小子。


    秦疏桐將蘇錦年勸了迴來,見這三位客人好端端地坐著,似乎沒有找茬的意思,侍從們也四散開來,迴到自己的崗位上。


    秦疏桐三人若無其事一般,繼續吃飯。


    天字號包間中,樓煜隔著製作特殊的窗戶,清楚看到了樓下發生的一切。


    “哈!這蘇錦年,還是這麽衝動,一點就著!”


    曲雲昭瞥他一眼,心道你也不遑多讓。


    “咦,居然沒來討麵子?莫非是看穿了?”


    雁來月十分淡定,勝券在握。


    “她會來的。”


    片刻後,秦疏桐三人吃飽喝足。


    隻見少女不知從何處拿出一管簫,湊到唇邊,閉眸吹了起來。


    簫聲空靈,以秦疏桐為中心逐漸傳開,慢慢的,吹風樓所有的客人都聽見了這簫聲。


    樓煜翻了個白眼,沒再說話。


    曲雲昭掏出兩團棉花,塞進耳朵。


    酷哥一向少言寡語,如今做出這種動作,已是表明他很不喜歡底下的人。


    雁來月輕柔地擦拭酒千歲,目光沉靜。


    不得不說,這簫聲很是令人沉醉。曲停,眾人還陶醉其中,吹風樓中寂靜無聲。秦疏桐揚唇一笑,徑直上了三樓,兩位師兄也相伴而行。


    侍從們也沉浸在樂曲中,三人如入無人之境,一路上並未有侍從前來阻攔。直到他們已經來到天字號包間門口,眾人幽幽轉醒,包間外的侍從剛從美景中清醒過來,就見那位如花少女對著門輕敲三下,朗聲道:“在下乃是瀟湘坊弟子,姓秦。久聞酒千歲大名,今日聞琴一曲,實在感悟頗多,特來拜會,還請前輩一見。”


    但凡天下樂修,皆聽聞過瀟湘坊的名號。


    秦疏桐是樂修,自然能感覺到撫琴之人,也是樂修。敢這麽對瀟湘坊的,要麽是背景厚,要麽是若水派中人。拋開下了瀟湘坊的麵子不說,這酒千歲,她秦疏桐今日必要見上一見!


    若是有希望,酒千歲,她也要帶走!


    一片寂靜,包間中久久沒有迴聲。


    秦疏桐笑意更深,正要再敲。


    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傳出,帶著深厚的靈力,來勢洶洶!


    直將三人逼退老遠。


    “真是什麽東西都能在本座麵前狗吠,滾!”


    侍從嚇得腿軟,跪在地上冷汗直流。所有客人都感受到了這股強橫的靈力,不敢出聲。


    包間中的人也是一派愣然。


    十樣錦躺在榻上,一一欣賞著三位少年的臉色,輕輕一笑。


    “舉手之勞,不用謝。”


    雁來月臉色僵硬。


    謝你個頭啊!


    聽聽你說的話,真是把事情拉升了不止一個水平!!!


    “誒呀,瞧你們嚇得。不就是個瀟湘坊嗎?有什麽了不起的?上一次我出世的時候,還沒有這玩意呢!”


    門外,秦疏桐三人臉色都很難看。靈力強橫,擊到他們身上卻弱了許多,卻也讓三人十分不好受。


    這是警告!


    三人之中,蘇錦年最衝動,換作平時,他已經要發作了。


    然而此刻,他卻也想到,這裏是西海,若隻有他一人還好,如今師妹師兄都在這兒,萬一三個人都搭進去了,事就大了!


    秦疏桐卻不服氣,她本就是好言好語,豈料遭到這種對待!


    少女冷笑:“這便是西海的待客之道嗎?很好!真是讓我,長了一番見識!”


    上升到西海,有人就不樂意了。


    “人家都說了不見客,你還要糾纏!怎麽?你們南華的人都是大爺,走哪兒都需要供著不成?”


    “就是!酒千歲從不對外露麵,你想看,就一定要給你看嗎?”


    “瀟湘坊的弟子就是這樣的嗎?真是讓我開了眼了!”


    ……


    客人們對著三人指指點點,侍從也走過來,歉意地笑笑。


    “三位客人,吹風樓不招待無理之人,還請你們買單離開。”


    秦疏桐看了兩位師兄一眼,兩人會意地點點頭。


    秦疏桐手執紫竹簫,再吹一曲。


    這一曲卻不像之前那一首撩動人心,而是摻雜了攻擊。


    樂曲入耳,雁來月臉色一變。


    “是那首曲子!”


    他立刻關閉自己的聽覺,同時大喊:“所有人!立刻關閉聽覺!不要聽這首曲子!”


    曲雲昭與樓煜反應很快,立刻便動了。


    樓煜想起師叔,連忙跑到屏風後,卻見師叔早已醒了,做手勢讓他不要吱聲。


    反應及時的客人們都從迷蒙中清醒過來,而有些人已經倒在桌上,沉睡過去。


    秦疏桐一聽包間傳出的聲音便笑了,果然是他們!


    “原來是你們!故意引我們上鉤,西海的人,肚量這麽小嗎?”


    她一步步向前,高聲說:“若是真這麽放不下這紫竹簫,你求一求我,我便也送你了!何必如此難看?”


    秦疏桐說得很不客氣,樓煜三人臉色很是難看。


    “秦仙子說笑了,我可比不得那些膽小鼠輩!南華人的品德,雁某之前已經領教過了,確實大為震驚!”雁來月反唇相譏。


    辛蓮看向樓煜,樓小狗眼皮一跳,非常想跑。


    然而還是在師叔的眼神威脅下說出了起因。


    “三個月前,來月邀我和雲昭一起去北澤的望月崖曆練。當時傳說望月崖有靈器現世,有目擊者說乃是一管紫竹簫。來月是樂修,擅簫,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取這簫。”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紫竹簫已被來月折服,眼看將要締結契約了。這三人,卻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那個蘇錦年,對,就是那個長得最方正,最傻的,他叫蘇錦年。當時他身上帶了幻夢粉,幻夢粉吸引了紫竹簫,立刻飛到秦疏桐手上了。”


    “一開始不出來,偏偏到最後出來撿漏。我們都很生氣,提出打一場,誰贏了,紫竹簫就歸誰。”


    “結果雲昭太生氣,沒有留手,他們受傷了。然後,他們家裏的長輩就來了。”


    樓煜說到這兒,怎麽也不肯說下去了。


    辛蓮看他表情也知道後續,自然是都被那個“長輩”揍了唄。


    所以,才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所以,落雲台那一陣才那麽安靜。


    修仙界爭奪寶物是常事,明麵上都是以強者為尊,暗地裏殺人奪寶的也不少。


    雁來月三人一看便知是大宗門弟子,對上大宗門弟子,亡命之徒也要掂量掂量。宗門弟子一旦拜入宗門,都會留下命牌,內裏包含他們的一滴心頭血,能定位弟子的位置和氣息。若是弟子在外慘死,便可通過命牌查看其臨死前的遭遇。更何況雁來月幾人看著就知身份不低,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敢去惹一身腥。


    寶物大多有靈,一般的寶物無非是到誰手裏,隨便誰都可以使用。有了靈性的寶物,會自己尋找主人。主人與靈器心意相通,能發揮更強大的實力,若是強行契約,很可能適得其反。像紫竹簫這樣,已經要認雁來月為主了,周圍便沒有人再出來阻攔。


    可偏偏這幾個卻蹦出來了,還使幻夢粉這種手段,怪不得曲雲昭生氣。


    雖然做法好像並非十惡不赦,但是令人惡心。


    門外的秦疏桐笑了:“既然你引我來,想必是做好了這酒千歲讓給我的準備了。”


    “師兄!”


    蘇錦年與薛珩一齊上前,打算破門而入。


    “我好聲好氣,你卻踩我麵子,那休怪今日我讓你顏麵丟盡!”


    秦疏桐吹簫,蘇錦年與薛珩瞬間得到增益,修為不斷上升。


    三個月前,這幾人明明打不過雁來月他們。可紫竹簫乃是中品靈器,品階不低,瞬間便將蘇、薛二人的修為提升了一個小境界。


    天字號包間的門自然不是一般的門,可也抵擋不住多次攻擊。


    機靈的侍從已經去給主事的人傳消息了,客人們多有議論,卻並未貿然出手。天字號包間的客人來頭不小,這三個南華人,未必能笑到最後。


    樓煜與曲雲昭也已出手,兩方靈力隔著一扇門互相廝殺。


    “好大的口氣!你真當這還是南華不成?!”


    雁來月目光冰冷,手指微動,琴音從他手下泄出,如冰泉流水,漸漸融入簫聲之中。簫聲與琴音時而相和,時而相背,這是樂修的戰鬥。


    很快,簫聲就已現頹勢。


    紫竹簫與酒千歲,確實沒辦法比。


    “何人如此猖狂,敢欺辱我太虛宗弟子!”


    一聲大喝,厚重的威壓當頭壓下,同時,出竅修為的一擊已經近在眼前。


    辛蓮瞬移至十樣錦麵前,輕聲說:“十樣錦,借你靈力一用!”


    一把將十樣錦拉起來,辛蓮抬起一隻手與它對掌。


    一股靈力飛速流入十樣錦體內,調動起它體內的其它靈力。


    這種感覺,十樣錦覺得,有點奇妙。


    無法抵禦的攻擊眼看著就要落在雁來月幾人身上,卻被更加深厚的靈力化解。


    辛蓮眯了眯眼眸,於是,十樣錦不由自主地抬手。


    同樣的出竅一擊瞬間發動,眨眼便落在秦疏桐三人身上,將人都擊飛出去,一連撞破了好幾堵牆。


    辛蓮有些驚訝,嘖,一不小心,出手重了。


    有出竅期高手護著,秦疏桐三人根本沒受什麽傷,隻是非常狼狽。


    天字號包間的門也在這時,“砰——”的一聲,宣告陣亡!


    煙塵散去,眾人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是個年輕男子。


    正表情不善地盯著包間內的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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