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以為她是天然呆。


    隨後發現,她原來是騙子。


    現在,張庸驀然間意識到,她的終極狀態,其實是害人精啊!


    表麵上看起來人畜無害。


    實際上一擊致命。


    輕飄飄一句話就將劉善虎打入十八層地獄。


    要說漂亮的姑娘害人,那真是不費吹灰之力。你還沒有辯解的機會。


    這不,秋山葵子說完,就飄過去了……


    嗯,飄過去了……


    仿佛大老遠的跑來,就為了說這麽一句話似的。


    劉善虎想要追出去,被擋住了。


    張庸笑吟吟的將他攔住。先等那個小害人精走遠再說。


    這麽配合的小害人精,他喜歡。


    下次還得合作。


    “劉老板,你很積極主動嘛。”


    “你胡說八道!”


    “對。我是胡說八道。伱和日寇總領事談什麽了?一起對付杜老板?”


    “你,你,你別血口噴人。你,你……”


    “剛才那個姑娘,是秋山重葵的女兒,沒錯吧?”


    “我,我,我怎麽知道?”


    “秋山重葵是日寇駐上海總領事,對吧?”


    “我,我,我不知道……”


    “劉老板,過了。你居然不知道秋山重葵?”


    “我,我,我……”


    劉善虎滿頭冷汗。


    真的,冷汗直冒。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如此的驚恐。


    是擔心杜老板知道?


    “行。你走吧!我諒你也不敢去追殺秋山重葵的女兒。請。”


    “我,我,我……”


    劉善虎呆立當場。頭發開始冒煙。仿佛是腦子裏麵在劇烈的燃燒。


    他不怕張庸。真的。他也是道上出身。什麽敲詐勒索手段沒見過?


    可是,秋山葵子那麽一句話,他頓時渾身涼透。


    你說,這句話會不會傳到杜老板的耳朵裏?杜老板會怎麽想?


    杜老板肯定會說,沒事,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絕對沒有去找秋山重葵。但是背地裏……


    或許,他什麽時候就被暗算了。


    無聲無息。


    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像當年的劉黑子。神秘消失。


    那還是張嘯林做的呢。換杜老板來做,會更加爽利。


    驚。


    “都是你!”劉善虎忽然歇斯底裏的盯著張庸,“張庸,我和你沒完……”


    聲音戛然而止。


    卻是張庸忽然一個猛撲,將他撞翻在地上。


    然後一個膝撞,動作麻利的騎在劉善虎的身上,對著他就是一頓暴揍。


    沒完是吧。


    我讓你沒完!


    我讓你叫!


    劉善虎一不小心,失了先機,頓時就慘了。


    他平時就不是以勇猛著稱的。要是麵對麵,一對一,倒也未必會輸。可是,張庸偷襲啊!二話不說就動手。


    猝不及防被放倒,已經來不及反擊。


    其他人試圖湧上來解救。但是竇萬疆等人馬上將他們隔離起來了。


    在場的都是老手。誰也沒有開槍。


    所有人都知道,做做樣子可以。真開槍,那就是找死。


    對方人多。衝鋒槍多。這一頓彈雨過來。一個都活不了。既然如此,何必那麽頭鐵?


    “啊……”


    “啊……”


    劉善虎慘叫起來。


    張庸專門打他的腰。讓他痛不欲生。


    其實,兩人扭打,最怕被控製的,就是腰部。一旦腰部無法發力,那就悲劇。


    正好,張庸別的沒學會,這麽點技巧倒是掌握。


    畢竟,複興社特務處的培訓,都是有針對性的。


    想要抓人,先抓腰。


    隻要控製對方的腰,對方就無法翻身。


    果然,劉善虎奮力掙紮,卻始終用不上力氣。漸漸的,已經沒力氣掙紮了。


    “啪!”


    “啪!”


    張庸這才開始扇耳光。


    叫你戴金絲眼鏡!叫你裝斯文!叫你裝大尾巴狼!


    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再說。


    一巴掌將金絲眼鏡打飛了。


    然後站起來,對著劉善虎的腰部又是兩腳。


    “啊……”


    “啊……”


    劉善虎慘叫過後,徹底癱瘓了。


    他的腰部嚴重受挫。就好像是蛇被打斷了七寸,連掙紮都難。更不要說站起來。


    張庸趁機蹲下去。摸屍。


    順便將他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部摸走。


    對付這種人,張庸才沒有什麽客氣的。沒直接扒光就算仁慈。


    發現居然有一遝美元。麵值都是10元的。差不多有五百美元的樣子。好。算是剛才搏鬥的戰利品。


    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銀票。加起來,居然也有三千大洋的樣子。


    金表,勞力士,拿走!


    還有個懷表,也是金的。拿走。


    他不是組織的人。所以,不用擔心組織紀律約束。


    無法無法。


    為非作歹。


    反正這就是複興社特務處的作風。


    末了,站起來。


    劉善虎想要掙紮起來,卻發現做不到。


    該死的。腰部殘廢了。


    感覺腰部以下,都已經是失去了知覺。


    “扔出去。”


    張庸擺擺手。


    就有人上來拖拽劉善虎。


    劉善虎的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竇萬疆沉聲說道:“放下武器。”


    張庸又給劉善虎一腳。


    奄奄一息的劉善虎,隻想盡快脫身,撿迴一條命,斷斷續續的叫道:“放下,放下……”


    他的手下紛紛放下武器。架起劉善虎。然後狼狽而去。


    竇萬疆看著張庸,請示是否追殺。


    張庸搖搖頭。表示不用。他還沒完全榨出對方的油水呢。死了太便宜對方了。


    有幾個紅點靠近。是那些受傷的日本人。


    他們出來的時候,還有點囂張的。結果看到一堆黑洞洞的槍口,立刻縮迴去了。


    “呸!”


    竇萬疆鄙視他們。


    什麽日本浪人。在槍口下一樣是慫包蛋。


    不久以後。張庸來到那個重傷員的房間。


    地圖依然是沒有黃點。


    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麽人呢?


    苗老板肯定不會直說。算了。不問了。


    一個紅點到來。是柳曦來了。


    “你過來一下。”


    “好。”


    張庸和她來到走廊盡頭。


    柳曦看看外麵,又看看四周,欲言又止。


    “有什麽事,你說。”


    “他有內傷。”


    “什麽?”


    “你送來的人,有內傷。應該是鈍器造成的。但是你沒有跟我說。”


    “鈍器?”


    張庸疑惑。


    好像苗老板也沒有提到。


    “有鈍器傷。手腕上還有手銬的痕跡。手臂上也有捆綁的痕跡。被清理過。但隻有表麵被清理了。裏麵的肌肉還有印記。”


    “真的?”


    “我是醫生。”


    “我知道了。”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柳曦這是在暗中提醒他,這個重傷員,恐怕沒那麽簡單。


    苗老板隻說對方有槍傷。卻沒有說其他的傷勢。可能是其他的傷勢不重要?又或者,是苗老板不清楚?


    又或者,是這個重傷員本身,隱瞞了一些什麽……


    “他是你的線人?”


    “對。”


    “那我直說了。他可能被敵人抓捕過。隻有被抓捕過的人,身上才會有這樣的痕跡。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喜歡拿手銬銬自己,或者是自己拿繩索捆綁自己。”


    “謝謝!”


    張庸誠心誠意的。


    無論柳曦是不是日諜。這個提醒都很善意。


    相信李世群也想將鉤子做得非常完美。可是,世界上根本沒有天衣無縫的事情。


    他抓捕目標的時候,肯定會用到暴力,用到手銬,用到繩索。肯定會留下痕跡的。當目標叛變,決定合作,想要徹底的清除這些痕跡,是非常難的。好像柳曦這樣的專業醫生,肯定能看出來。


    苗老板能看出來嗎?


    不清楚。


    有時候,關心則亂。當局者迷。


    但是也不排除苗老板等人故作不知,將計就計,引君入甕,反向操作的可能。


    地下黨能存活到現在,肯定不是蠢貨。


    好像之前在天津衛,閻廣坤的操作,他張庸就完全想不到。


    都是高人。


    神仙打架,他隻有看的份。


    “晚上有空嗎?”


    “想請我吃飯?”


    “對。”


    “你是單獨請我呢?還是帶著其他人?”


    “當然是單獨請你。”


    “好啊。我答應了。但是,你不能帶別人。否則,我就不去了。”


    “保證不帶別人。”


    “好。晚上見。”


    “晚上見。”


    柳曦幹淨利索的走了。背影有點颯爽。


    如果她不是日諜,那就好了……


    其實是日諜也無所謂。他身邊又不是沒有其他的美女日諜。


    等戰爭結束以後,她們的檔案都會被銷毀。成為不存在的人。自然也就沒有人知道她們的過往了。


    日寇在戰爭即將敗亡的時候,銷毀了非常多的檔案。尤其是和特務機構有關的,幾乎都被銷毀了。


    所以,在1945年8月15日以後,究竟還有多少日諜深藏華夏,沒有人知道。


    他們以前就是用中國人身份掩飾的。現在檔案完全銷毀,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於是,他們就成了貨真價實的中國人。結婚生子。繁衍後代。一代又一代……


    唉……


    帶人去追秋山葵子。


    這個小害人精。他得去和她找個招唿。


    害別人可以。可千萬別害自己。


    幸好,自己也不怕她害。


    不久以後,果然看到有標注的紅點。就是她。


    疑惑。她好像是在一大群白點附近。


    靜悄悄的靠近。發現她正在一個戲樓上,看著下麵的人唱戲。


    她一個人站在那裏,也不怕小混混上來襲擾。不過,估計大部分的小混混頭目,都知道她是日本人了。


    畢竟,她雖然是獨自一個人。也沒有穿和服。可是,身上的衣服,明顯是帶有東瀛特征的。隻要不是眼瞎,估計也不會上去找死。而真正的抗日誌士,也不可能去欺負一個外表天然呆的姑娘。


    唉,這個小害人精,真是。


    什麽都算到盡了。什麽天然呆。都是她計算好的結果好吧。


    張庸出現了。


    秋山葵子似乎覺得他會追上來的。


    迴頭看著他。


    還朝他微笑。


    笑容冷冷的。


    真是一個冷美人啊。害人精。


    張庸看看四周,若無其事的來到秋山葵子的的身邊,平靜的說道:“葵子小姐,謝謝。”


    “你不用謝我。”秋山葵子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為什麽這麽說?”


    “唯一關心我的人,也隻有你了。”


    “我?”


    張庸打了一個突。


    這個姑娘說話好奇怪。這算是甜言蜜語嗎?


    可是,她為什麽這麽說?


    “請我喝酒。”


    “喝酒?”


    “黃酒。我喜歡喝你們紹興的黃酒。”


    “是嗎?”


    張庸暗暗稱奇。


    一個外表天然呆的姑娘,居然喜歡喝酒?


    好,請你喝。


    以後繼續幫我害人。桀桀怪笑。


    找餐館。


    上黃酒。


    倒滿。


    “請。”


    “請。”


    “我有個疑問,為什麽說我是唯一關心你的人?”


    “因為你給我指點了迷津。”


    “什麽?”


    “你勸說我爸送我去巴西。”


    “這算是迷津?”


    “我之前沒想到。是你提醒了我。”


    “你想這麽做什麽?”


    “我們會戰敗的。戰敗的結果會非常嚴重。隻有逃離,才能活下來。”


    “你?戰敗?”


    張庸覺得她可能是在套路自己。


    所謂的美人計,其實是走心。她可能是想要用美人計?


    “是的。我們會戰敗。”


    “願聞其詳。”


    “我們的對手不是你們中國。打你們中國,我們還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未必……”


    “張桑,我理解你的自尊心作祟。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說,如果我們單獨打你們中國,我們是絕對不會敗亡的。最多打成平手。最後議和。”


    “那你說的戰敗……”


    “亞美利加會打敗我們。”


    “亞……”


    張庸片刻才反應過來。原來她說的是美利堅。


    這個時代的翻譯,和後世的翻譯,有一點點差別。她是日本人。將英語翻譯成中文。等於是二手販子。


    好吧,將美麗國搬出來了。她果然不是天然呆。


    “你相信?”


    “這是非常簡單的計算題。口算即可。”


    “哦。”


    張庸沒有繼續問下去。


    她的精神世界,可能的確和一般人不太一樣吧。


    智商太高,容易想得太多。然後容易陷入困頓。有時候鑽牛角尖,自己沒辦法出來。


    她說日本會戰敗。最後的確是戰敗了。


    說是失敗給美麗國。也不算完全錯誤。


    其實,如果日寇沒那麽狂熱的話,的確是用很簡單的計算題就能得出結果。


    資源少,人口少,野心又那麽大,怎麽搞?


    “我要賺錢。”


    “什麽?”


    “我說,我要賺錢。”


    “你賺錢做什麽?”


    “移民巴西。”


    “呃……”


    張庸欲言又止。


    原來別人根本不是天然呆啊!


    馮楠舒都不是天然呆,何況是她?真的天然呆,哪裏敢出來瞎逛?


    “隻要能賺錢,我可以幫你做任何事。”


    “好像不需要……”


    “張桑,我父親是很好的賺錢工具。”


    “這……”


    “我可以利用他的權勢,給你製造很多便利。”


    “你不怕他?”


    “他隻是暫時被蒙蔽了雙眼。一旦多米諾骨牌開始崩潰,第一個想要跳船的就是他。”


    “那你有什麽計劃?”


    “我沒有計劃。我什麽都做不了。我隻能給你輔助。”


    “我是要殺日寇的。”


    “隻要能賺錢。你殺誰都可以。我幫你。”


    “你是認真的?”


    “反正他們最後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沒有區別。早一點死亡,對他們來說,也是解脫。”


    “呃……”


    張庸汗顏。


    果然,太聰明的女人很可怕。


    因為她們的自我意識太強烈。根本就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所謂的性格缺陷,或者就是如此吧。


    “張桑,我沒說錯。你不用琢磨我。所有參與這場戰爭的人,最後能活下來的,十不存一。尤其是這些早早就叫囂著要發動戰爭的人,他們的骨灰,很快就會和腐爛的淤泥混在一起。無法分辨。”


    “或許是吧……”


    張庸感覺怪怪的。有時候,她睿智的可怕。但是也冷酷無情。


    然而,她說的也沒錯。最先發動戰爭的那夥人,很快就會被戰場消耗掉。比如說那個挑起盧溝橋事變的一木清直,就在瓜島被打的千瘡百孔,死無全屍。


    所有1937年就投入戰場的日寇士兵,到1942年,基本上都死光了。日寇很多師團,番號雖然存在。但是官兵早就不知道換了多少茬。最狂熱發起戰爭的那一撥人,存活幾率或許還不到10%吧。


    說起來也是諷刺。


    如果他們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們還會挑起戰爭嗎?


    如果一木清直知道,自己會死在瓜島這樣的鬼地方,他還會叫囂著進攻宛平城嗎?


    悍然發起戰爭的,都是曆史的罪人吧……


    “你的目標?”


    “一百萬美元。隻多不少。”


    “這麽多?”


    “當然。我不喜歡過苦日子。”


    “你……”


    張庸被打敗了。


    說的好像我習慣過苦日子似的。


    我也不喜歡過苦日子好吧。誰願意過苦日子?這不是沒辦法嗎?


    我特麽的也想花天酒地,也想醉生夢死好吧?


    問題是,手裏的小錢錢不允許啊。


    但是……


    如果有她配合,似乎的確可以搞點新意思。


    隻要秋山重葵還掌握著權力,這份權力就可以充分的利用。有權不用,過期作廢。難道等到日寇無條件投降以後再用?


    “好,我們合作。”張庸點點頭。


    “你說目標和計劃。”秋山葵子眼神閃爍出愉快的光芒。


    張庸:……


    你這個變態。


    是不是想到害人就高興?


    行,我就選一個目標。好好的榨幹他。


    “張嘯林。”


    康樂園西餐廳。


    張庸早早就來到了。點了菜。安靜等候。


    柳曦會來嗎?


    如果她如約到來,會說什麽呢?


    談生意?


    還是想要策反自己?


    還是給自己挖一個陷阱,然後坑自己?


    默默的監控四周。沒有發現異常。他安排的人都在餐廳四周靜悄悄埋伏。


    安全第一。


    任何時候都得做好完全的準備。


    這裏是租界。


    租界不穩定。


    自己仇家那麽多,稍微疏忽,就有可能喪命……


    忽然係統有提示。


    檢查隨身空間,發現多了一個望遠鏡。


    唔,又是望遠鏡。


    最近係統給的東西都不太著調啊。還不如給個瞄準鏡。


    現在日寇都開始出動狙擊手了,他最缺的就是瞄準鏡啊!瞄準鏡可以當望遠鏡用。但是望遠鏡不能當瞄準鏡用……


    看看手表。


    已經是傍晚六點。柳曦還沒到。


    周圍半徑500米範圍內,沒有出現紅點。說明她沒有在附近潛伏。


    真是……


    她不來了?


    果然又是在耍自己?


    皺眉。


    不悅。


    “叮鈴鈴……”


    “叮鈴鈴……”


    忽然間,餐廳的電話響。


    侍者拿起電話。接聽。隨後走出來。來到張庸麵前。


    “請問,您是張少龍先生嗎?”


    “我是。”


    “有一位柳小姐請你接電話。”


    “好的。”


    張庸悻悻的站起來。


    這個柳曦。果然是放自己飛機。


    還要求自己不能帶別人。自己根本沒有帶別人好吧。


    可惡……


    來聽電話。


    他想到了幾百個借口。


    什麽要做手術啦,沒時間啦,聽聽就好。


    拿起話筒。


    “我洗耳恭聽。”張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愉快。


    “來救我……”誰知道,電話那邊傳來柳曦的聲音。非常微弱。斷斷續續。


    “你怎麽啦?”張庸皺眉。


    “我殺了兩個人。但是自己也受傷了。無法動彈。來救我……”


    “你……”


    張庸欲言又止。


    柳曦居然跑去殺人了?還殺了兩個?


    條件反射的,他覺得自己應該去救她。畢竟,她是一等一的美女。死了可惜。


    然而,三秒鍾以後,他又冷靜下來了。


    萬一是陷阱呢?


    萬一是柳曦偽裝的呢?


    萬一是她試圖將自己引誘到某個地方去呢?


    嗬嗬。不可不防。


    無論如何,柳曦都是日本人。


    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所以,她很大幾率是敵人。


    冷靜。


    淡定。


    先搞清楚情況再說。


    如果在他和柳曦之間,要選一個去死的話,那當然是柳曦啊!


    “伱在什麽地方?”


    “新場……”


    “你去那麽遙遠的地方做什麽?”


    “殺人……”


    “殺什麽人?”


    “該死的人。”


    “呃……”


    張庸欲言又止。


    柳曦的聲音非常微弱。但是思路清晰。似乎沒有昏迷。


    初步判斷,也不像是偽裝。


    當然,也有可能是對方太高明,他張庸識別不出來。


    “你到底是在做什麽?”


    “執行任務。”


    “你不是醫生嗎?”


    “我是醫生。”


    “那你還跑去殺人?”


    “誰規定醫生不能殺人的?”


    “這……”


    張庸再次皺眉。


    這位柳小姐,也不按套路出牌啊!


    她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沒錯。沒有誰說醫生不能殺人。事實上,很多醫生才是真正的殺人高手。


    他們對人體結構最了解。知道哪裏最致命。


    如果一個醫生,潛心研究,想要成為殺手的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至少,在很多諜戰劇裏麵是這麽演的。


    問題是,其他人殺人,都會極力掩飾。柳曦為什麽要承認?


    她殺的到底是什麽人?


    她一個女人,居然動手殺人,難道不怕被反殺?


    還有,她說自己是執行任務。那麽,是誰給她的任務?她的隱藏身份又是什麽?


    “柳曦小姐,你到底是什麽人?”


    “醫生。”


    “可是,你跑去殺人了。”


    “有什麽問題?”


    “誰給你的任務?”


    “你想知道?”


    “好奇。”


    “知道的秘密越多,被滅口的幾率越大。”


    “那算了。”


    張庸沒有繼續追問。


    既然你那麽牛,那就拉倒。自己想辦法搞定。


    要我去救你?嗬嗬。慢慢等。


    我又不是賤骨頭……


    不出聲。


    拿著話筒。也沒放下。


    一分鍾……


    三分鍾……


    五分鍾……


    電話那頭,居然也沒有聲音。


    張庸的牛脾氣頓時就上來了。你也不說話是吧?行。咱們就耗著吧。


    電話是你打來的。要給電話費的是你。不是我。我看咱們誰耗得住。


    十分鍾……


    二十分鍾……


    終於,張庸忍不住了。


    這個該死的柳曦,耐性這麽好?女人真是……


    行,老子認輸……


    “哎……”


    拿起話筒。開口說話。


    然而,柳曦沒有迴應。那邊靜悄悄的。


    “哎……”


    “哎……”


    張庸又叫了兩聲。


    心想,我都放下麵子,主動開口了。你別太過分啊!


    然而,始終沒有動靜。


    電話沒掛。但是那邊始終沒有人說話。


    這……


    難道是昏迷過去了?


    不會是裝的吧?


    她真的受傷了?


    皺眉。


    狐疑。


    她是在故意引誘自己過去查看嗎?


    會不會在那邊給自己布設了陷阱?


    然而,最終,張庸決定還是過去看看。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小心一點。沒事的。


    畢竟,他的監控地圖半徑已經達到500米。能規避99%的風險。什麽陷阱都不好使。


    隻要她還活著,地圖就能顯示。


    如果地圖沒顯示。說明她已經掛了。也不用找了。


    當即出發。


    前往新場。


    新場那邊,其實屬於海邊。灘塗。


    那邊居然還有電話。這是張庸比較驚訝的。所以,他也擔心是柳曦虛構地址。


    離開市區以後,道路開始坑坑窪窪的。都是爛泥路。


    四月份的上海,雨水較多。道路泥濘。車速非常慢。


    汽車逐漸靠近新場。


    看看手表,已經是晚上十點。


    從打電話,到他出現在這裏,已經過去兩小時。


    或許……


    可能……


    大概……


    柳曦已經死了。


    雖然有些可惜。但是,還是要小心翼翼。


    放慢車速。搜索前進。


    讓胡海開車在前麵400多米,負責探路。張庸在後麵跟著。


    如果有埋伏,首先中招的也是胡海。


    謹慎前行。


    沒有發現武器標誌……


    沒有發現武器標誌……


    暫時沒有埋伏。


    如果有人試圖對他不利,至少手裏應該有槍。


    沒槍?哈哈。不是他張庸狂妄自大。沒有槍的話,他張庸根本不怕任何暗算。有本事靠近再說。


    地圖邊緣出現一些建築物。好像是別墅?


    隨後,發現一個紅點。


    查看。發現有標注。沒錯。就是柳曦。


    繼續前進。


    舉起望遠鏡。借著月光觀察。


    發現附近居然是一個度假山莊。有很多的小別墅。周圍風景極好。


    羨慕嫉妒恨。


    果然,哪個年代的有錢人都懂得享受生活啊!


    如果不是柳曦打電話叫自己來這裏,他張庸根本不知道,這裏居然還有一個別墅區。有那麽多漂亮的小別墅。


    羨慕嫉妒恨。


    有錢人真多。


    自己辛辛苦苦,敲詐勒索,不擇手段,才弄到那麽一點點小錢……


    唉……


    靠近別墅區。


    沒發現異常。


    有好幾個武器標誌。但是沒有白點。


    警戒。


    靜悄悄的靠近。


    發現一把手槍。是勃朗寧m1906,袖珍手槍。外號掌心雷。


    拿起來。將彈匣退出來。發現子彈已經打光。但是槍管還能聞到微弱的硝煙味。應該是之前有人用來開火。


    推斷可能是柳曦?


    畢竟,男人都不用這樣的小水槍。


    真的打起來,哪個男人不喜歡用柯爾特m1911?口徑大,威力猛。


    最不濟,也得是勃朗寧m1903,口徑7.65毫米。如果是9毫米更好。


    靠近紅點。


    發現是在一座別墅的大廳裏麵。


    持槍。


    小心進入。


    發現地毯上躺著一個女人。


    穿著黑色的緊身衣。扭曲在地上。身邊有一把勃朗寧m1903手槍。


    上前。仔細看。


    沒錯。是柳曦。


    先查看別墅的其他房間,沒發現異常。


    迴來。蹲下。查探鼻息。發現還活著。


    好。那就沒事了。


    拿出匕首,將黑色的緊身衣割開,找到傷口。


    有兩個槍傷。一處是在左肩後麵。是被人從背後暗算了。一處是在後腰靠左。也是被人背後暗算。


    看來,這個柳曦,不太擅長黑夜激戰。連續被人從背後暗算。


    嗬嗬。她的水平也不咋的。


    估計醫生才是專業的。殺人是業餘的。


    “組長。”


    “發現兩具屍體。”


    胡海進來。報告他們檢查的情況。


    在附近的別墅,發現兩個日本人屍體。一眼就能確定是日本人。


    為什麽說?


    因為他們都穿著日本人的衣服。


    張庸來到現場。發現被殺的兩個日本人,似乎是別墅的主人?


    他們都是穿著寬鬆的袍子被殺的。似乎沒有防備。子彈都是一槍致命。如果是柳曦開槍,說明槍法還是不錯的。


    兩個死者的身上沒有槍。但是房間裏麵有。而且,數量不少。


    甚至有瓦爾特ppk手槍。


    這充分說明,兩個死者的身份不簡單。


    那麽,問題來了,柳曦也是日本人。為什麽要殺日本人呢?


    她到底是什麽人?


    執行的什麽任務?


    內訌?


    鋤奸?


    清除日寇內部的叛徒?


    狐疑。


    仔細打量這棟別墅。


    裝修相當的豪華。大理石地麵。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


    牆壁上都是精致的壁燈。中空穹頂,懸掛著明亮的水晶吊燈。側麵的旋轉樓梯,扶手都是金黃色的,可能是鍍金?


    窮奢極欲。


    富麗堂皇。


    比那個誰的小白宮還要金碧輝煌。


    可能是因為位置偏僻,沒有外人到來。所以,裝修的無論多麽奢靡,都不會被關注?


    特娘的。浪費這麽多錢財。留給我多好……


    “組長……”


    “有發現?”


    “好像是毛利家的人……”


    “什麽?”


    張庸神色一動。


    毛利家?日寇的某個大家族嗎?


    好像在戰國時期,毛利元就也算是一個牛人。毛利家族祖上也輝煌過。


    他們現在跑中國來,肯定不安好心。


    別墅裏麵隱藏有武器,說明他們從事的,絕對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毛利家好像還是長州藩的核心。而長州藩又是日寇陸軍主要的曆史淵源。日寇海軍主要源自薩摩藩。而薩摩藩的核心又是島津家……


    胡思亂想。


    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最後搖搖頭,將各種雜亂的思緒全部驅逐出去。


    這些傷腦筋的事情,不是他的強項。想要知道結果,還是迴去找柳曦詢問吧。她如果願意說的話……


    迴到柳曦身邊。


    她還昏迷不醒。


    張庸找來毛毯,將她包裹起來。


    一番折騰以後,她終於是迴複了一些意識。然後發現自己雙手被銬住了。


    “你太小心了……”她氣若遊絲的說道。


    “我很好奇。暗算你的人是誰。”張庸直言不諱,“他逃跑了?”


    “是宮本家的人。”


    “哦?宮本家?他怎麽會來對付你?”


    “……”


    柳曦保持沉默。


    張庸:……


    好吧,看來是不能說。


    那就沒辦法了。挨了兩槍。雖然不是要害。也夠嗆。


    關鍵是,這兩槍下來,失血過多,她隨時會死。現在的她,必須得到及時救治。否則,天照大神都救不迴來。


    “我是日本人……”沉默片刻,柳曦緩緩的承認。


    “我知道。”張庸點點頭。


    這一點,他已經是預料到。


    柳曦必須透露一點信息。否則,他不會相信她。


    從兩人第一天見麵的時候開始,她就心知肚明。


    他,已經識破她是日本人。


    “我殺他們。別人殺我。都是我們日本人內部的事。你沒有必要知道。”


    “那你專門讓我在康樂園西餐廳等電話。等我來救你。又是什麽意思?”


    “我……”


    柳曦繼續沉默。


    張庸也不說話。


    沒事。慢慢熬。我不著急的。反正受傷的不是我。


    “我在執行複仇命令……”


    “複仇?”


    “是。”


    “報複毛利家?”


    “是。”


    “為什麽?”


    “……”


    柳曦又開始沉默。


    她用力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以防止自己再次暈過去了。


    然而,她終於還是暈過去了。


    張庸隻好作罷。將她抱起來。然後帶迴去慈濟醫院。


    路上又改變主意。她不能迴去慈濟醫院。否則,她的身份就會暴露。慈濟醫院的人就會知道她受傷了。


    去哪裏?


    當然是去附近的伊麗莎白醫院。


    到醫院。


    安排搶救。


    順利的將彈頭取出。


    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是天色大亮。


    還好。人再次醒來了。


    張庸站在病床邊,看著醒來的她。


    唉,這些美麗的女人啊,一個個都是神秘兮兮的樣子。


    何必呢?


    何苦呢?


    “你……”


    “我什麽都不會說。”


    “我想說,阿司匹林的生意,我們是不是可以擴大一點?”


    “你是要跟我談生意?”


    “不然呢?”


    “……”


    柳曦又沉默。


    她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張庸啊張庸,你真是掉到錢眼裏麵去了。


    伱換個話題會死嗎?


    我都這樣了,你居然還想著做生意?你是生怕我死了,會虧了你幾千美元?


    “其實,我能猜到一點點……”


    “我建議你不要猜。”


    “所以,我才要積極的擴大經營啊。你有那樣的便利。”


    “你想擴大多少?”


    “五百箱。”


    “你瘋了?”


    “隻要你們日本海軍不阻擋的話,順利上岸是沒問題的。上岸以後,就是我的事了。不用你管。”


    “五百箱!需要幾萬美元!”


    “你們山本五十六大將又不是沒有見過幾萬美元。”


    “當我沒說。”


    柳曦咬嘴唇。表示不可能。


    張庸悻悻的怨念。真是小氣鬼。幾萬美元都不舍得。


    山本五十六那個賭徒也是這樣。都是小氣鬼。始終不舍得拿戰列艦去硬拚。藏著掖著的。結果航母都被別人幹掉了。剩下戰列艦還有卵用。最後大和旅館成為硬生生的活靶子。


    該!


    小氣!吝嗇!摳搜!


    柳曦啊柳曦,你跟著日本海軍,也是沒前途的。不如跟著我……


    “換個話題。你叫什麽名字?”


    “伊本純子。”


    “純子。不錯。挺好聽的。但是,咱們雖然是朋友,我也的確喜歡你的漂亮。不過,朋友歸朋友,喜歡歸喜歡,這次我救了你,你還是要支付報酬的。”


    “你說……”


    “五千美元。不多吧?”


    “張庸,你將我賣到青樓去吧。我幫你賺五千美元。”


    “不要說得這麽難聽嘛!難道你的小命,還不值五千美元?不要妄自菲薄……”


    “沒有。”


    “這是非常合理的價格。”


    “沒有。”


    “別這麽說……”


    “要錢沒有。要人你拿走。”


    “這樣不好。”


    “要人拿走。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呃……”


    張庸隻好作罷。


    她現在奄奄一息的。要人有什麽用?


    唉,真是腦子不開竅的家夥。還以為日寇海軍會比海軍馬鹿聰明一點點呢。沒想到……


    都是一路貨色啊!


    歸根到底,她終究是敵人。是侵略者。


    這種人,必須是看到棺材才會流淚的。等到大和旅館被擊沉,她自然也就夢醒了。


    看看時間。


    好像和林小妍約定的時間到來。


    嗬嗬,又是一個美麗的日諜。自己都成了詹姆士·張庸了。代號國產淩淩漆……


    “你認識林小妍嗎?”


    “叫她去死!”


    “她不是陸軍馬鹿的。你不用這麽仇恨她……”


    “她明明知道有人密謀製定226計劃,卻沒有告訴我們海軍。她該死!她和陸軍馬鹿一樣該死!你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到她!否則,我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這麽嚴重嗎?”


    “我殺的那兩個,都是陸軍馬鹿的人。是上麵特別擬定的名單,要逐個清除。你說呢?”


    “你們殺陸軍馬鹿就足夠了。沒必要殺內務省的人吧?”


    “他們也是幫兇。但凡提醒我們一聲。我們也可以提前幾天將海軍陸戰隊撤迴去,加強保護。”


    “所以,這次226事件,你們海軍損失非常慘重?”


    “你幸災樂禍?”


    “問問。問問。”


    張庸心想,我當然幸災樂禍了。


    才死幾個海軍大將。都不過癮。但是沒有表露出來。不想節外生枝。


    現在日寇海軍馬鹿和陸軍馬鹿互掐,都製定清除名單了。說明事件的後果,應該比曆史上的還嚴重。連柳曦這樣的菜鳥殺手,都參加了刺殺行動。說明海軍馬鹿的確是憤怒了。要堅決反擊。


    好事。


    互掐。


    掐的越狠越好。


    “等你傷好,我幫你製定訓練計劃。”


    “訓練什麽?”


    “刺殺。”


    “做什麽?”


    “難道你不覺得,你的刺殺水平很菜嗎?”


    “張少龍,就你自己那樣的水平,你也好意思來指點我?你不覺得害臊嗎?據說,陳恭澍都被你氣得不想吃飯。你還好為人師……”


    “哪有?他隻是不想理我而已。你們的情報水平也太爛。胡說八道。一點都不客觀。”


    “反正,我不需要你的指點。”


    “但是,你不可否認,你們陸軍馬鹿出動那麽多的高手來刺殺我,我還活著。”


    “你……”


    柳曦被噎住。


    想要否認。卻又發現無法否認。


    確實,陸軍馬鹿的那些間諜,被張庸抓捕了太多了。幾乎都全軍覆滅了。


    陸軍馬鹿也的確是出動了無數的高手,想要張庸的性命。可是,這個張庸,依然是活蹦亂跳的。


    “不是你本事。是陸軍馬鹿太無能。”


    “但是你被打中了兩槍。”


    “是他們偷襲我的……”


    “但是你被打中了兩槍。”


    “是宮本家的人……”


    “但是你被打中了兩槍。”


    “他們不止一個人……”


    “但是你被打中了兩槍。”


    “張少龍!”


    柳曦臉色漲紅。被他氣得。


    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麽憊懶的家夥。每句話都紮心的。


    我是被打中了兩槍,那又怎麽啦?


    我吃你們家大米了?


    哦,不能說……


    因為她最後還是要求他救命。


    海軍高層也是瘋狂了。他們隻要結果。不問過程。


    換言之,就是她柳曦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得完成任務。隻要任務完成,沒有人關心她的死活。


    無論她之前的角色是什麽,在瘋狂的命令下,她就是卒子。


    過河的卒子,沒有騰挪跳躍的餘地。


    必須完成任務。


    否則,隻有死。


    海軍的傳統,任務不完成,隻有死。隻有死,才能謝罪。


    她不想就這樣死了。


    所以,她想到了張庸。隻有他才能救她。


    “你剛才說,是宮本家的人?”


    “是。”


    “你確定?”


    “確定。”


    “我最近都沒有遭遇到宮本家的人,他們躲哪裏去了?”


    “226事件,改變了很多人和事。”


    “所以,他們暫時沒有時間來對付我。要先穩固你們自己的後方?”


    “內務省用特高課的證據,迫使陸軍馬鹿兩個大將自殺謝罪。陸軍馬鹿其他高層懷恨在心,於是召迴了很多殺手。我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麽安排。這些都是陸軍馬鹿的秘密。”


    “暗殺林小妍?”


    “殺她需要暗殺嗎?她遲早會死在陸軍馬鹿手裏。是她報告的226計劃。內務省呈到天皇禦前。天皇陛下震怒。陸軍馬鹿認定她就是罪魁禍首。肯定不會放過她的。她的小命,倒計時了。”


    “這麽嚴重?”


    “二月二十六日晚,風雪夜,內務省也死了很多高層。首相也差點死於非命。所以平叛以後,堅決要求嚴懲叛亂分子。原本擬定槍決五十人的,內務省要求將名單增加到三百五十人。最終槍決了三百三十人。”


    “呃……”


    張庸心想,老子的計劃終於有點效果。


    雖然自己沒撈到什麽好處。但是,可以坑害一下別人也是好的。可惜,自己沒什麽經驗,計劃做的不完美。


    唉,歸根到底,還是水平太差。否則,還能坑死一波小鬼子。


    不過林小妍也是夠頭鐵。


    這個時候居然還敢到處亂跑。真不怕被人抓起來扒皮?


    日寇對自己人好像也是超級狠的。


    如果林小妍被陸軍馬鹿的人抓住,估計下場有點懸。


    宮本家的那些變態,最近沒有來襲擾自己,說不定是在對付林小妍。或者是其他人。


    “你不是專業殺手。”


    “那又如何?”


    “所以,你應該跟我學習。我才是專業的。”


    “你滾!”


    “你們陸軍馬鹿是不會放過你的。宮本家的人,都是瘋子。”


    “我不用你管。”


    “唉……”


    張庸搖頭。


    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行,你遲早後悔。


    現在,先去和林小妍周旋周旋。看她又是什麽說法。


    依然是康樂園西餐廳。


    鐵打的餐廳,流水的美女間諜。


    剛剛來到,發現林小妍已經早早的就到了。坐下來了。


    觀察四周。沒有發現異常。


    林小妍是一個人來的。沒有武器標誌。但是有黃金標誌。


    或許是身上的金飾?張庸也沒太在意。


    既然沒有危險,張庸也就慢悠悠進去。


    林小妍立刻看到他了。馬上站起來,殷勤的來到他的麵前,主動,熱情,要幫他拿大衣。


    那個溫柔體貼,仿佛就是迎接丈夫迴家的小嬌妻。


    張庸:……


    其實吧,挺享受的。


    明知道她是日諜。他也享受這樣的感覺。


    唉,感覺遲早會出事……


    她這樣獻殷勤,肯定沒好事。至少,她沒辦法交出孫鼎元。


    坐下。


    “張桑,我好想你。”


    “免了。你是沒有抓到孫鼎元吧。我遇到孫鼎元了。”


    “我的計劃出現了一點點紕漏。”


    “然後呢?”


    “但是,我給你帶來了這個。”


    林小妍從旁邊拿起一個花布包袱。雙手。沉甸甸的。似乎有幾十斤的樣子。


    張庸頓時眼前一亮。難道。裏麵都是……


    天,好像是黃金啊!


    “你悄悄打開看。不要全部打開。”


    “好。”


    張庸站起來。打開一個小口子。


    好家夥。裏麵果然都是金條。也有金錠。四四方方的。還有金元寶。


    難怪分量如此沉重。林小妍需要雙手拿。


    這麽一包袱,至少幾十斤啊!如果都是純金的話,幾乎等於一個手提箱。


    “給我?”


    “當然。這是我送你的。”


    “誰的?”


    “孫鼎元的。”


    “你是怎麽搞到的?”


    “敲詐出來的。”


    “哦……”


    張庸覺得自己好傻。真的。


    孫鼎元是什麽人?怎麽可能輕易交出這麽多黃金?


    當然是林小妍威脅加哄騙,敲詐勒索出來的。不要忘記了,她是特高課的人。她可不是善類。


    特高課的很大一部分任務,就是抓捕抗日分子。包括外部的。也包括內部的。所以,她也是敵人。之所以對他如此偽善,不過是想要將他吸引過去,讓他為大日本帝國效力。


    必須承認,這個林小妍,還真是死腦筋。直到現在,她都沒有放棄策反自己的努力。


    她不但願意獻上自己。還願意獻上那麽多的黃金。真是狂熱。


    說好聽點,是狂熱。說不好聽,就是瘋狂。他完全無法理解。


    為了策反他,需要如此不顧一切嗎?


    感覺她走火入魔了……


    但是!


    財色兼收,他又怎麽會拒絕呢?


    至於上當什麽的。哈哈。自己明知道日寇會被打的滿地找牙,怎麽可能投降?


    哈哈。


    笑死。


    “你們國內也有臥底?”


    “有。”


    “哪方麵的?”


    “北麵的。”


    “你們沒抓到?”


    “沒有。”


    “那你們如何肯定,一定是北麵的?”


    “因為除了他們,沒有人會這麽關心我們。你們是沒能力。美利堅是沒興趣。”


    “呃……”


    好吧,說話是有點直。但也是事實。


    暫時來說,華夏的確是沒有足夠的能力在日寇內部安插臥底。那是共產國際的事。


    共產國際就是北極熊主導的。


    “這次大雷雨計劃,還有226計劃,懷疑也是他們泄露出去的。”


    “是嗎?”


    “除了他們。沒有別人。”


    “有證據嗎?”


    “沒有。抓不到人。”


    林小妍悻悻的迴答。隨即眼波流轉,在張庸身上逡巡。


    張庸裝作沒看到。心知肚明。她一直都在暗暗的勾引自己。等著自己控製不住,最終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我們還是說孫鼎元吧。”


    “我知道他在什麽地方。但是,需要你親自去抓他。”


    “地點。”


    “崇明島。和竇義山在一起。”


    “竇義山也在?”


    “對。竇義山將孫鼎元送上了崇明島。孫鼎元準備在那裏躲一段時間。”


    “他倒是狡猾。”


    張庸自言自語。這一招。確實有效。


    躲在海島上,別人想要抓他,必須坐船前往。一般的民船是沒用的。


    海盜的手裏有武器。民船無法靠近。必須是軍艦。


    然而,國府的軍艦,數量稀少。排水量也很小。而且,很少出來活動。


    在長江口外麵,都是日寇的軍艦在遊弋。雖然是排水量1000噸出頭的老式驅逐艦,可能都有30年艦齡了。但是,其戰鬥力,依然比國府海軍的軍艦大得多。事實上,國府海軍那些隻能叫“艇”,都沒資格稱艦。


    “我上不去。”張庸老老實實的說道。


    “我安排軍艦送你上去。”林小妍立刻乖巧的迴應。


    “你們日本人的軍艦?”


    “對。”


    “長門號?”


    “不是……”


    “那我不去。驅逐艦噸位太小,我暈船。”


    “我陪你上去。”


    “不要。我吐你一身。”


    “我不介意的。張桑。我喜歡你。真的。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還是算了。”


    張庸搖頭。手卻不老實。


    送上門的美女蛇,不要白不要。反正他也不是什麽好人。


    前世的時候,有法律約束。連闖紅燈都不敢。現在穿越了。穿越到幾乎沒有法律約束的混亂時代,他哪裏還管得住自己?老實說,除了紅黨的人不敢惹,他是誰都敢過兩手。何況是美女間諜?


    “不要在這裏……”林小妍低聲呢喃。


    害羞。


    卻默許他的動作。


    張庸:……


    不得了。這個女人真的走火入魔了。


    為了策反自己。真是豁出去了。可怕。可悲。又有點可憐。不知道一朝夢醒,會是什麽狀態?


    但是,現在……


    “我們去旁邊的旅館……”


    “以後。以後我一定給你……”


    “哦……”


    張庸訕訕的收迴魔爪。


    切,糖衣炮彈。連糖衣都不給吃。還想我去扛炮彈?


    想得美。


    “我遇到宮本家的人了。”


    “什麽?”


    “但是他們好像無心戀戰,似乎不是衝著我來的……”


    “有幾個人?”


    “三個。”


    “他們……”


    林小妍輕咬嘴唇。臉色陰晴不定。


    她忽然拿起張庸的手。


    張庸:???


    “我們去旅館……”


    “嗯?”


    “我給你……”


    ……


    吳淞口。風平浪靜。


    外海。波濤起伏。海浪湧動。日寇軍艦隨波逐流。


    那是一艘排水量5000噸左右的輕型巡洋艦。它的通訊室非常繁忙。收報、發報。持續不斷。


    一個日寇海軍報務員拿著一份電報,交給一個少尉。


    少尉拿出一個小本本,找到毛利家。仔細核對以後,在上麵劃掉兩個名字。


    除名。


    說明目標已經被幹掉。


    該死的長州藩!


    該死的陸軍馬鹿!


    居然暗中籌謀226計劃,戕害了海軍三個大將!


    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


    毛利家的人都必須死!


    ……


    東北。冰城。


    南方已經是春暖花開,這裏卻依然春寒料峭。


    雖然沒有雪。地上依然濕滑。走路的人都得小心翼翼的。以免摔倒。地麵結冰了。肉眼很難察覺。


    “老板,羅宋湯好了沒有?”


    “來了!”


    膀肥腰圓的俄羅斯女侍者端著托盤過來,重重的將羅宋湯放下來。


    又送上一盤堆疊的滿滿當當的紅腸。然後一扭屁股,不耐煩走人。


    在她身後,兩個男人狼吞虎咽。


    吃飽喝足。


    一個男人看看四周,才低聲說道:“支援馬上就到。”


    “好。”另外一個男人說道,“我晚上就動身去上海。希望在那邊得到好消息。”


    “記住。找一個叫做張庸的男子。他知道較多的情況。”


    “張庸。我記住了。我會找到他的。”


    “必要時,可以采取任何手段。隻要獲得情報。”


    “明白。”


    ……


    張庸明顯感覺到,林小妍在害怕。


    這是必然的。她得罪了整個陸軍。以陸軍睚眥必報的性格,肯放過她才怪。


    她自己也知道,一旦被陸軍的人抓住,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她想要在張庸身上尋找安慰。哪怕是片刻歡愉。


    可憐的女人……


    在曆史的滾滾車輪麵前,普通人,就是微不足道的塵埃。


    時代的一粒塵,落在每個人的頭上,都是滅頂之災。無論她有什麽樣的過去,從現在開始,她已經沒有退路。


    歡愉過後,她就像一隻狸貓,軟綿綿的癱瘓在他懷裏。


    她很滿足。也感覺很安全。


    她的理智告訴她,她正在做錯誤的事情。可是,她沉淪其中,欲罷不能。


    “其實……”


    “張桑,你說。我是你的女人。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特高課是注定了要被陸軍馬鹿吞並的。伱失業了。你的安全沒有保證。你想要活命,隻有果斷的抽身而退。離開特高課。避開陸軍馬鹿的視線。”


    “那我還能做什麽?”


    “撈錢。”


    “要那麽多錢做什麽?”


    “等戰爭結束以後,可以重新開始。你可以成為人上人。”


    “我已經背叛了大日本帝國……”


    “我給你說一個未來的故事。有一個人,用鋪天蓋地的燃燒彈,燒毀了東京,燒死燒傷百萬人。但是戰爭結束以後,你們日本,還給他頒發了榮譽勳章。”


    “怎麽可能?”


    “在你們日本。一切都有可能。相信我。”


    “要我!”


    “呃……”


    ……


    晚上。張庸好像做賊一樣,悄悄的迴到026後勤基地。


    有點擔心石秉道迴來了。萬一被他看出點什麽,他會尷尬的。被美女間諜的女色勾引。那還得了?


    還好。石秉道還沒迴來。於是裝作沒事人。放下心頭巨石。


    其他人知道無所謂……


    剛剛坐下來。楊麗初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張庸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也裝有監控雷達。他走到哪裏,對方就能找到他。


    深唿吸。


    安慰自己。應該沒什麽事。


    自己絕對不是柯南附體。絕對不可能去到哪裏,哪裏就出事……


    “做什麽?”


    “你帶我去一趟租界。”


    “帶你去?”


    “對。帶我去。帶多點人手。”


    “哦?有事?”


    “我需要和某個人談談。但是又擔心對方耍橫。”


    “馬上到!”


    張庸頓時放心了。


    原來是去做保鏢啊!完全沒問題。


    做保鏢是他的強項,之一。另外一個強項就是做打手。


    上去就是一頓暴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個半死再說。


    放下話筒。


    “陳海!”


    “到!”


    “叫上奧觀海,出任務。”


    “是。”


    陳海立刻集合隊伍。


    很快,兩個小隊就集合起來了。另外一個小隊長是奧觀海。


    他原來是叫什麽名字來的?反正有點拗口的。於是張庸幫他改名叫奧觀海。他自己覺得挺好的。於是叫奧觀海。


    出發。首先到達龍華空軍基地。楊麗初已經在這裏了。


    她不是一個人。還有沈茗。


    疑惑。出任務還帶新人?真的是很新很新的嫩苗哦。


    “張組長。”沈茗熱情的問好。


    “你又去做壞事了?”楊麗初看他神色不對。


    “哪有?”


    “哼哼。”


    楊麗初鄙視他。


    這個壞蛋。真是混亂的可以。


    宋子瑜也不管管。


    早晚這樣下去,他不知道要惹出什麽事來。


    如果是換其他人,早就被空軍一腳踢出去了。空軍才不要私生活這麽混亂的家夥。


    可是,偏偏是這個家夥的本事非常神奇。無人可以替代。


    光是甄別日諜這一項,就獨一無二。


    “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張庸舉起手,“如果我有撒謊,叫日寇天皇被五雷轟頂……”


    “走吧。”楊麗初懶得和他爭辯。他臉皮太厚。無人能及。


    “好,好。”張庸立刻命令出發。


    三輛小汽車。兩輛卡車。魚貫向租界進發。


    張庸默默的監控地圖。


    現在是晚上。還是有點危險的。


    萬一有人遠距離打冷槍……


    可能有百萬分之一的機會被打中……


    幸好沒事。


    路上斷斷續續的出現好多紅點。


    其中一個,居然就在路邊。是一個擺攤賣香煙的小販。沒有武器。


    幾乎可以說明,日寇間諜又逐漸增多了。


    唉,這都是226事變的後果啊。日寇對外侵略的步伐,是越來越瘋狂了。


    各個特務機構作為侵略急先鋒,當然是不斷的往上海灘派人了。可能每天都有大量的日諜湧入上海灘吧。


    到達閘北租界入口附近。


    遠遠的,地圖出現一個黃點。在眾多白點中顯得非常醒目。


    張庸心思一動。


    難道是栗元青?


    這個家夥,好像是紅黨……


    默默靠近。果然,發現是栗元青。他的確是紅黨。


    佩服啊。


    栗元青居然是紅黨。


    他可是租界巡捕房的隊長之一啊!


    之前還說已經投靠了赤木高淳。沒想到,根本就是超級臥底。


    後悔了。


    如果自己沒有打赤木高淳的腦袋……


    如果赤木高淳繼續做警務處長助理,不知道栗元青以後能臥底到什麽樣的級別?


    等等。


    忽然間,一個有標注的紅點出現。


    嘿,居然就是赤木高淳。真是巧了。說曹操曹操就到。赤木高淳居然也向著閘北關口而來。


    巧合嗎?


    張庸判斷可能不是。


    多半是赤木高淳收到了一些風聲,然後趕來。


    楊麗初到底是要執行什麽任務,張庸不清楚。也不問。如果可以說的話,她應該早就告訴他了。


    到達入口。


    有巡捕打手勢,示意停車。


    果然,今天的檢查有蹊蹺。巡捕數量多,還背著步槍。


    平時,租界巡捕手裏,基本上都是一根木棍。是沒有槍械的。但是今天,居然有一部分巡捕背槍了。


    可惜,不是英七七。而是法國人的勒伯爾。老古董。8毫米口徑。


    不對勁……


    似乎是租界裏麵出事了。


    可是,張庸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他白天光顧著和林小妍深入交流了。


    不對。他是被動的。是林小妍那啥的……


    停車。下車。


    栗元青看到是他,神色頓時古怪。


    居然是張庸?


    這個家夥來做什麽?三更半夜的。


    不知道怎麽的,栗元青也有錯覺,就是每次遇到張庸,似乎都沒好事……


    “栗隊長。”


    “張組長。”


    “你們這是……”


    “抱歉。執行公務。”


    “那我要進去租界,怎麽辦?”


    “這個……”


    “我有通行證的。”


    張庸拿出英國人的通行證。


    栗元青接過來,認真查看。確認是真的。於是擺擺手。


    “你進去吧!”


    “好。”


    張庸點點頭。轉身。準備上車。


    偏偏是這個時候,赤木高淳趕到了。他遠遠的叫道:“攔住他!攔住他!”


    栗元青:……


    其他巡捕:……


    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張庸朝栗元青點點頭。表示無妨。然後走向赤木高淳。


    “你站住!”


    “你站住!”


    赤木高淳氣勢洶洶的盯著張庸。


    張庸卻是滿臉笑容。


    “赤木先生,好久不見。”


    “你……”


    “赤木先生,認得這個嗎?”


    “什麽?”


    赤木高淳疑惑。


    然後看到張庸拿出一根山楂木棍。


    甩了甩。


    似乎挺有分量。


    “赤木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


    “你什麽意思?”


    “在杭州,你連續兩次被我打暈,一點都不記得了?”


    “納尼?是你?”


    赤木高淳驀然間驚叫起來。


    然後,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好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


    然後,他做出了一個非常突兀的動作。


    他忽然間轉身,拔腿就跑。


    張庸:???


    栗元青:???


    其他所有人:???


    什麽情況?


    赤木高淳居然轉身就跑?


    是被嚇的?


    暈。被嚇得轉身就跑?


    哪怕是親眼所見,也是感覺匪夷所思。


    難以置信。


    不可思議。


    隻看到赤木高淳落荒而逃,跑得比兔子還快。


    中間還差點被絆倒。踉踉蹌蹌。趔趔趄趄。真是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驚呆了所有人。


    張庸也是驚呆了。


    不是……


    赤木高淳這是做什麽?


    被嚇到了?


    這麽驚恐?


    驚恐的二話不說就跑?


    不是……


    有必要這樣嗎?


    我就是暗算了你兩下而已……


    你好像應該憤怒才是。怎麽嚇的逃跑了?


    良久……


    張庸才轉過頭。


    看看栗元青。又看看其他人。


    聳聳肩。攤攤手。表示自己也很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你進去吧!”栗元青收迴心神。


    “謝謝。”張庸點點頭。


    “租界剛才發生了一些事。可能會有一些紛擾。”


    “什麽事?我能知道嗎?”


    “碼頭那邊,有一艘遊艇沉沒了。淹死了幾個人。”


    “哦,我知道了。”


    張庸立刻閉嘴。不再問。不想做柯南附體。


    遊艇沉沒。肯定是意外。和自己無關。隻要自己不靠近現場。就和自己無關。


    反複念叨,和自己無關,和自己無關……


    迴到車上。


    問楊麗初。


    “可以走了。我們是要去哪裏?”


    “碼頭。”


    “哪個碼頭?”


    “遊艇沉沒的碼頭。”


    “啊?”


    張庸呆立當場。


    不是。你剛才怎麽不說?這不是坑爹嗎?


    我還祈禱和自己無關呢。結果,你一腳就踩進去了。這不是害我嗎?我真的不是柯南啊……


    “我需要從遊艇上麵拿迴一份資料。”


    “還在遊艇上?”


    “在。”


    “遊艇不是沉沒了嗎?”


    “已經打撈起來了。人死了。但是資料可能還在。”


    “好吧……”


    張庸悻悻的說道。


    上車。


    命令開車。繼續前進。


    想了想,又悻悻的說道:“我們有必要加強溝通。”


    “那你告訴我,你白天和哪個女人鬼混去了。”楊麗初可不吃他這一套。直接抓住他命脈。


    “當我沒說。”張庸立刻收迴自己的話。


    擦,惹不起。


    趕緊去碼頭。


    這邊已經沒有警戒。也看不到巡捕。


    估計是沒有意外事件。或者,巡捕房不覺得是意外。於是不再關注。


    張庸看到了遊艇。


    也看到了附近有至少五個紅點。


    其中有兩個紅點,手裏都有望遠鏡。有鏡片反光。


    這個時代的望遠鏡,鏡片還沒有啞光處理,在一定的角度下,是能看到反光的。


    明白了。


    這不是意外事故。


    這是日寇故意製造的意外。是謀殺。


    在沉船現場,還有日寇在繼續監視。毫無疑問,他們是在等獵物上鉤。


    下令停車。


    “發現什麽了?”楊麗初見微知著。


    “有五個日寇在附近盯著現場。有兩個望遠鏡。”張庸緩緩的迴答。


    “果然是他們。那就麻煩了。”楊麗初蹙眉。


    張庸悻悻的說道:“你之前告訴我,是來租界找某個人。”


    “沒錯。這個人就在遊艇上。但是已經淹死了。他攜帶的資料,日本人也盯上了。”


    “什麽資料?”


    “保密。等我拿到再說。”


    “你確信還在遊艇上?”


    “在。”


    “行。我去解決那些日諜。等著。”


    張庸收拾心情。


    柯南就柯南吧。都已經上賊船了。


    空軍這條船,他還是準備牢牢抱著的。夫人肯定沒有戴老板那麽心狠手辣。


    戴老板是隨時翻臉的。夫人這邊,自己隻要抓住宋子瑜,似乎沒什麽危險。


    即使有危險,也能順利脫身。


    相反的,軍統那邊,一個個都是豺狼,不容易對付。


    五個日諜,兩個有望遠鏡。看來,他們對遊艇上的資料,是誌在必得啊!居然出動五個人。


    “奧觀海!”


    “到!”


    “跟著我。”


    “好。”


    奧觀海拔出三棱刺。


    這是張庸叫人打造的獨門武器。純粹是耍酷。


    嚴格來說,三棱刺的功能沒有普通匕首多。除了刺,幾乎沒有其他的作用。功能很單一。


    傳說中,三棱刺是戰場上的大殺器,似乎言過其實。


    不過,奧觀海是個變態。他居然非常喜歡三棱刺。還根據三棱刺的特點,自己摸索出了一套殺人手法。


    忘記說了。這一群修煉金鍾罩的光頭裏麵,有好幾個變態。


    癡心練武。癡心格鬥。


    專心致誌。心無旁騖。


    根據地圖監控,靜悄悄的靠近第一個日諜。


    這個日諜沒有望遠鏡。是躲藏在一個廢墟裏麵。無法靠近。靠近就會被發現。


    如果是張庸單獨行動。那是沒辦法的。


    但是,奧觀海有。


    這個家夥抓起三棱刺,直接甩出去。


    “唿!”


    “嗤!”


    三棱刺當飛刀用。


    深深的刺入日諜的後心。日諜很快就斷氣了。


    張庸:……


    好家夥。


    三棱刺也能當飛刀用。


    還是這麽沉重的飛刀。


    勢大力沉。


    一刀致命。


    刺尖幾乎從日諜的前胸透出來。


    難怪日諜一聲不吭,就斷氣了。


    暗暗心驚。


    這個奧觀海。力道真變態。


    怕怕。


    上去。仔細摸屍。


    在日諜的衣服內口袋,找到一張相片。


    相片有些模糊。似乎是翻拍的。是一個年輕男子。仔細琢磨。確信自己不認識。


    他就是楊麗初要尋找的人嗎?或許是吧。


    收好相片。


    繼續潛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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