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張庸的飯量並不大。
雖然叫了好幾個菜，大部分都是淺嚐則止。
沒口福啊！
體重永遠都不超過一百三。
放在正常人裏麵，倒也不算瘦弱。可是，在特工行業……
這麽說吧。複興社裏麵，包括處座在內，都能打敗他。
哦，李靜芷不算。陳梅也不算。
女人，張庸還是打得過的。除非是那種特別能打的。比如說於曼麗之類的。
鬱悶……
要化悲憤為飯量……
但是失敗。
再次失敗。
吃不下了。
隻好作罷。
盯著岸田武夫。感覺這個家夥虛偽的笑容背後，絕對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到底是來做什麽？”
“那個……”
“說實話。”
“就是想要參觀學習一下你們複興社的優秀本領……”
“說人話。”
“遣唐使。”
“鬼扯吧！”
張庸才不相信對方是真的來跟自己學習。
學習什麽？
怎麽殺日本人？太搞笑……
這個老家夥，多半是有什麽陰謀詭計針對自己。否則，怎麽會如此積極主動？
他都買單了啊！
他都買單了啊！
他都買單了啊！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疑惑。
卻又不得要領。
好想啟動尤裏的心理控製，探聽對方到底是想要做什麽。然而。失敗。這是被動技能。時靈時不靈。比段譽的六脈神劍還詭異。六脈神劍至少還能修煉一下。這個尤裏的心理控製，卻是完全半天吊的。羚羊掛角，毫無痕跡。
“咱們也算是朋友……”
“別，誰跟你是朋友。”
“好。咱們不算朋友。算同行。同行交流交流經驗，沒有問題吧？”
“交流怎麽殺日本人？”
“伱如果願意告訴我們，我們感激不盡。”
“你覺得可能嗎？”
“不可能。”
“不就是？”
張庸嗤之以鼻。毫不掩飾。
都是他的手下敗將，他的確是沒有放在眼裏。
岸田武夫是一個人來的，又沒有武器。給對方十個水缸做膽，都不可能對自己亂來。
除非是這個家夥想要和自己同歸於盡。
問題是……
想多了……
岸田武夫沒有這麽亡命。
否則，在上海灘的時候，他就和自己拚命了。而不是拚命的逃竄。
忽然，又有一個紅點從地圖邊緣切入。
張庸立刻提高警惕。
殺手又來？
最後發現不是。
這個日寇也是順著大路到來的。看移動的速度，似乎也是開車。
紅點一直來到飯店門前，然後走進來。
不久以後，這個日寇出現在張庸麵前。
張庸：……
居然是林小妍！
得，感覺越來越詭異了。
她來做什麽？
岸田武夫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眼勾勾的盯著林小妍。這個女人，一段時間不見，似乎清減了。
清減了，更漂亮了。
對於扶桑美女，張庸向來都是喜歡的。毫不掩飾的說，想收藏。
等以後抗戰勝利了，他一定會想辦法搞一群扶桑美女，然後帶到其他地方去。新開一本族譜。開宗立業。做大做強。嘿嘿。
“你來做什麽？”
“我想你了啊！”
“滾！”
張庸懶得和她打情罵俏。
岸田武夫在旁邊呢。有外人。我臉皮博。害羞。換個沒人的地方……
“我也可以請你吃飯的。”
“不用。”
“陪你過夜？”
“不用。”
張庸堅決拒絕。
這個女人，不好安心。他得打醒二十分精神。
十二分都不夠。得二十分。
不知道怎麽的，總是感覺迴到天津衛以後，事情似乎有些詭異。
李伯齊問自己看到了什麽。難道是有什麽深意？可是，自己真的沒有看到什麽啊。也沒看到處座。
哎，和智商高的人打交道真累……
比如說現在，他真的不知道岸田武夫和林小妍糖葫蘆賣什麽藥……
“那我走？”
“走！”
“那我真的走了。”
“滾！”
張庸皺眉。
然後，林小妍就真的走了。
沒有迴頭。
地圖顯示，她真的開車離開了。消失在地圖邊緣。
張庸：……
奇了怪了。
這又是哪一出？她是來問安的嗎？
問完安，然後就滾了？
真是稀奇古怪。
“她什麽是來到天津衛了？”張庸轉頭問岸田武夫。
“三天前。你在北平的時候。”岸田武夫老實迴答。
“她來天津衛做什麽？”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最近特高科對我們軍部防範似乎很嚴格。已經很久沒有和我們溝通了。”
“你們軍部是不是想要吞並特高科？”
“是。”
岸田武夫點點頭。
張庸：……
不是。這個問題，你也這麽老實迴答？
暈。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嗎？大哥。你是日諜啊！你是日本間諜啊！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想辦法騙我的嗎？
怎麽今天跟吃了ttttt似的。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將我都整不會了。
說真的。我還是喜歡你們日諜桀驁不馴的樣子。這樣三棱刺就有機會派上用場……
你這麽合作，我都沒辦法翻臉啊！
“特高科都是女的？”
“不是。女的隻占很小一部分。十分之一吧。”
“那我怎麽看到的都是美女？”
“因為你好色。所以，特高科出動的都是美女。針對性的采取措施。是特工的基本功。你不知道嗎？”
“我沒學過特工。是半路出家的。被抓壯丁那種。”
“呃……”
岸田武夫保持沉默。
這個迴答讓他很難受。他很想一巴掌打死對方。
你的意思是，你這個沒學過的，不是專業的，半路出家的，不情不願的，將我們這些專業的全部打敗了？
可惡……
很想抬腿走人。
但是，他不能走。他有非常重要的任務。
這個任務就是盯著張庸。
張庸去到哪，他就跟到哪。然後及時發出警報。
隻要張庸還在天津衛，其他地方的日諜都可以放心的操作。比如說北平。可以解除後顧之憂。
否則，張庸在北平，那邊什麽事都做不成。隨時都會翻車。
在天津衛，日諜暫時沒有行動。
行動個啥。張庸在這裏。可能還沒開始，就全部仆街了。
所以……
避開張庸，是第一原則。
這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訓換來的。不相信這條原則的人，要麽死了，要麽廢了。
“特高科有沒有一個叫做南造雲子的？”
“我沒聽說。”
“真的沒有？”
“我的迴答是我沒聽說。不敢說有，也不敢說沒有。特高科是內務省那邊的，和我們軍部不是一個係統。我們軍部不招女人。但是特高科有女人。”
“都很漂亮？”
“也不一定。你看到的都是漂亮的。不漂亮的，你都自動忽略了。”
“也對。”
張庸點點頭。這就是幸存者偏差。
走在街上，也隻有漂亮的姑娘才會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特高科也是如此。
不漂亮的，就算是遇到了，也記不住。
忽然發現不對。
這個岸田武夫，是在教自己做事？
呸……
誰要你教……
忽然，地圖提示，有一個日寇潛入。
這個日寇走的不是尋常路。專門朝沒有路的地方走。
張庸：……
好吧。我先去殺個日寇，然後再迴來。
“你去哪裏？”
“你們來了一個殺手。”
“哦……”
岸田武夫於是沒有再問。
張庸：……
感覺越來越奇怪了。
這個岸田武夫，居然無動於衷？
對於自己即將去擊斃他的同夥，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對勁。
不對勁。
可是，到底哪裏不對勁呢？
算了。別管了。隻要自己沒有危險，哪怕是天塌下來都不怕。
既然日寇派來了殺手，那就……
既來之則殺之！
幹！
和餘樂醒出發。
餘教官的槍法，永遠都是值得信任的。
找到目標。
從望遠鏡裏麵可以清晰的看到，這個日寇殺手，也是小心翼翼的繞開道路，從沒有路的地方靠近。
殊不知，他的這個行為，落入張庸眼裏，簡直就太熟悉。
很快就找到伏擊地點。
告訴餘樂醒。
餘樂醒用瞄準鏡鎖住狙擊位置。
果然，日寇出現了。
他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被瞄準鏡套牢。
“啪！”
餘樂醒一槍過去。
很快，地圖顯示，紅點消失。
日寇被幹掉了。
張庸舉起望遠鏡。尋找日寇的屍體。
很快找到。
好。又搞定一個。
感覺這些日寇殺手也沒什麽了不起的。都是一槍倒。絲毫沒有招架之力。
很快，日寇的屍體被拉迴來。
和之前的一模一樣。都是一個老兵。雙手虎口、手掌，肩窩，都有厚厚的老繭。
可能是軍曹，或者曹長。或者伍長？
“隊長。”
“你看！”
忽然，有人奇怪的報告。
張庸一看。原來是在殺手的身上，發現了一張銀票。
麵額是50銀元的。保商銀行開出的。
皺眉。將銀票拿過來。
確認是真的。
越發古怪。感覺事情正在向詭異的方向發展。
日寇派來了殺手。
殺手的身上居然還帶著銀票。
然後，殺手被消滅了。銀票落入自己的手裏。
這算是變相的給自己送銀票？
日本人故意製造小怪爆裝備？
想不通……
日寇這樣零零散散的派人來，似乎沒什麽威懾啊！
一個殺手，根本不可能有成功的希望。
這算不算是添油戰術？
兵家大忌啊！
然而，這是相對於他張庸來說。
如果不是他張庸，那就不好說。
一旦是被日寇殺手得到射擊的機會，可能自身就會有傷亡。
讓日寇殺手潛伏到200米距離內，被狙殺的可能性就會直線上升。200米範圍，個別遠視眼是看得很清楚的。
無需瞄準鏡，直接一槍致命。然後迅速遠離。
如果追出去，就是被放風箏。可能會遭受更多的傷亡。
可是，如果你不追出去，可能日寇殺手會再次返迴。然後再來一次。
煩不勝煩。
防不勝防。
襲擊者永遠都是占據優勢的。
唯獨遇到自己是例外。
為什麽？
因為自己可以提前發現對方。提前鎖定對方。加上瞄準鏡，可以提前狙殺對方。
咦？
張庸忽然發現，好像地圖監控範圍又拓展了？
好像監控半徑增加到450米了？
高興。
反複確認。
確信是真的增加了。到450米了。
好事。
增加距離絕對是好事。
450米距離，日寇想要肉眼狙殺自己，幾乎不可能了。
除非是使用瞄準鏡。
那麽，日寇有瞄準鏡嗎？
答案是有。
可能數量還不少。
日寇是有製造瞄準鏡能力的。2.5倍的瞄準鏡，就能讓600米的狙殺，變得相對容易。
於是，高興勁兒很快消散。
雖然監控半徑增加了。但是依然存在致命的危險。敵人可能在600米外射擊。
除非是哪天，監控半徑增加到1000米以上，才相對安全。
可是，依然是在炮火的轟炸範圍之內。如果日寇使用炮火覆蓋，他一樣很危險。
所以……
認命吧！
沒有百分百的安全。
任何時候，都要小心翼翼。以免陰溝裏翻船。
尤其是賢者時間……
打住。
又胡思亂想。
處座受傷了，你還敢想女色？
分不清輕重……
迴來。
發現岸田武夫已經不見了。一問，得知這個家夥已經告辭迴去。
皺眉。
實在是搞不懂岸田武夫到底是有什麽目的。
忽然，地圖邊緣又有紅點切入。但是沒有武器。也是順著大路過來的。速度很快。應該是開車。
迷惑。
詭異。
這又是衝著自己來的嗎？
難道是又有日寇來找自己聊天？然後請客吃飯？到底在玩哪一出？
結果還真猜對了。
那個紅點徑直來到飯店門口，然後向他張庸走過來。
張庸：……
看到一個手下特工進來。立正。報告。
“隊長，有人找你。”
“誰？”
“一個女的。”
“女的？”
張庸擺擺手。讓對方進來
話說，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又來主動的撩撥自己。
結果……
人進來了，居然是夜鶯！
哎，這個夜鶯，也是越來越漂亮了。隻要是男人，都會心動。
林小妍清麗優雅，夜鶯風情萬種。兩人的美是不同的。如果讓張庸選擇，還真是不知道選哪個。幸好，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不用做選擇。成年人，全部都要！
但是……
很奇怪，夜鶯跑來做什麽？
“你來做什麽？”
“聽從你的吩咐。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我要你飛天……”
“對不起。這個我做不到。換一個實際點的。”
“你們到底想要幹嘛？”
“我就是來看看你啊！”
“我又不是動物園裏麵的猴子！滾！”
“那我先告辭了。”
“滾！”
張庸悻悻將對方打發走。
結果，夜鶯就真的走了。上車離開。很快消失在地圖邊緣。
張庸：……
暈死。
這些日諜，到底是要幹嗎？
又到吃飯時間。
張庸拿著刀叉，看著窗外發呆。
沒什麽胃口。
美味佳肴，幾乎都浪費了。
哦，沒有。老曹是個牲口。吃飯叫上他，保證沒剩飯剩菜。
忽然，地圖東麵出現一個紅點。
紅點的旁邊，還有一個白點。移動速度很快。判斷是開車。
日寇？
又是誰？和自己有關？
疑惑。
作壁上觀。不動聲色。
如果是來找自己的，自然會主動的來到自己麵前。
不著急。
就看日本人在玩什麽把戲好了。
很快，白點和紅點來到飯店外麵。停留片刻。然後白點向自己繼續移動。紅點則停留在原地。
不久以後，白點出現在張庸的麵前。
是一個身材魁梧，十分俊朗的外國人。金發碧眼。很高很帥。
他目光熠熠的盯著張庸。似乎是在判斷對方是不是要找的人。
張庸：？？？
平靜的看著對方。
片刻之後，外國人來到張庸麵前。坐下來。
“先生，這裏有人了。”
“我叫維克曼。是埃德曼公使派我來的。”
“什麽事？”
“埃德曼公使讓我送一份禮物給你。”
“禮物？”
張庸疑惑。一個德國人，大老遠的給自己送什麽禮物？
沒看到維克曼手裏拿著什麽東西啊！
還有，你帶著一個日本人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們已經結盟了？
不會吧？
那自己的大雷雨計劃……
“我會直接將禮物送到你的房間。請告訴我房間號碼。”
“哦？”
張庸立刻腦補了某個香豔的場景。
一個大大的行李箱。裏麵裝著一個美麗的姑娘。送到他的房間，然後開始一段甜蜜而刺激的特工之旅……
隻有這樣的劇情，才是讀者最喜歡的。
你要是送個炸彈進去，那作者肯定會被寄刀片的。
莫非……
自己也有主角待遇？
“613。”
“謝謝！”
維克曼轉身出去。
張庸好奇的跟在他的後麵。發現他是開車來的。
果然，他從車上扛下來一個麻袋。看麻袋的樣子，好像裏麵的確裝著一個姑娘……
不對。
是一個日寇。應該是個女的。
地圖顯示的紅點，就在麻袋裏麵。是妥妥的日寇無疑。從重量判斷，是女人。
哇塞……
頓時來勁了。
他現在沒事，剛好飽暖思那啥。
德國人送一個日本姑娘過來……
想想都覺得這個劇情很刺激……
但是，為了表示自己是正人君子，他故意沒有跟上去。內心暗暗揣測，德國人是要搞什麽？
抓了一個日本姑娘送過來？莫非是秋山葵子？
糟糕……
那真的抵擋不住誘惑啊！
秋山葵子，蘇幼惜，都屬於那種不容褻瀆的美。他偏偏想要褻瀆……
打住！
打住！
反複告訴自己，要做一個正人君子……
不久，維克曼下來了。
“禮物我已經放入你的房間。請你笑納。”
“謝謝！”
張庸點點頭。
對這個送禮的德國人十分有好感。
從紅點的位置來判斷，的確是放入了自己的房間。不用問，絕對是技術開鎖。
這個叫做維克曼的人，開鎖本領應該非常不錯。
換言之，可能是情報同行。
好。美人相邀，卻之不恭。
裝模作樣的看看四周。裝作正人君子的模樣。上樓。先警惕的打量四周。
人已經送到房間，接下來的劇情，可能是日本編劇。也可能是中國編劇。如果是日本編劇，那一切都順理成章，水到渠成。如果是中國編劇，那故事就多了。你想看的劇情絕對沒有。可能還會出現神轉折……
沒有發現意外。
事實上，地圖提示，裏麵的確是一個人。
紅點。
日寇。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也沒有武器標誌。
很好。
那就沒有問題了。
他自信對付女人還是沒問題的。手到擒來。
開門。
進入房間。
看到麻袋。袋口捆的很死。
沒問題。
沒有機關陷阱。當然，還需小心謹慎。
慢慢的將麻袋打開。
哈哈！
果然是一個美女。
我來了……
隨即發現不對。
那個美女恰好轉頭，和他默默相對。
糟糕……
是林小妍！
上川鏡子！
暈……
居然是她！
完蛋！這絕對是她自己安排的。
否則，維克曼根本抓不到她的。
歐麥高……
“為什麽我會在你的臉上看到失望的表情呢？我難道不夠漂亮嗎？”
“夠漂亮。”
“那你為什麽不滿意？”
“我怕完事以後，小命不保。或者是被你掌控。”
“說的我那麽可怕嗎？”
“廢話少數。起來。滾！這裏不歡迎你。”
“我好不容易才買通德國人將我送到這裏來，你覺得我會輕易離開嗎？”
“那你是不要命了。”
“怎麽？你是想要將我大卸八塊，還是想要將我挫骨揚灰？又或者，在殺我之前，收取一點利息……”
“你來做什麽？”
張庸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開始拿捏他了。
當一個女人不怕你的侵犯，不怕你的虐待，那你基本上就拿她沒有辦法了。除非是真的殺了她。
問題是，他是人，不是禽獸。他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
雖然明知道她是日諜。
可是沒有親眼看到她殘害中國人，還是恨不起來。
果然，女人的美色，就是最犀利的武器啊！古人誠不我欺。這個美人計，他是被吃的死死的。
“大雷雨計劃是什麽？”
“你不知道？”
“準確來說，是我們特高科不知道。但是我們特高科應該知道。必須知道。”
“這個……”
張庸故意沉吟。
內心暗暗盤算。
看來，自己的信口胡謅，真的有一點點效果了。
本來應該是從日寇那裏“傳出來”的消息。被他一番胡亂操作以後，變成了出口轉內銷。引起了日寇內部注意。
這不，特高科都找上門來了。而且，用的是非常隱蔽的辦法。
林小妍為什麽要這麽做？
顯然，她不希望有軍部的人知道她來找過他。
說白了，就是特高科想要刺探軍部的秘密。但是又不能讓軍部的人知道。否則，後果難料。
“警察廳內部加強了防範……”
“什麽？”
“你說，我們日本國內，二三月可能有劇變。我是相信的。”
“是嗎？”
“但是，隻有我相信沒有用。我需要更多的人相信。所以，我需要更多的情報支持。”
“什麽情報？”
“大雷雨計劃。”
“這個……”
張庸保持沉默。
不是故作姿態。是在思考如何迴答。
他沒有想到，大雷雨計劃，第一個驚動的，居然是日寇內務省。是特高科。
還以為是自己撥動的僅僅是日寇軍部。
轉頭想想，特高科關注這件事，也是正常。畢竟，很多核心技術數據，都是和內務省有關。
中島、川崎、三菱等飛機製造公司，終歸是屬於內務省管轄。
“羅望子，你知道吧？”
“知道。”
“我的情報，就是從她身上得來的。”
“她？”
林小妍秀眉輕蹙。良久沒有說話。
顯然，張庸的答案，讓她的思維受到了嚴重的挑戰。她需要仔細思考前因後果。
張庸其實也就是張口一說。
事實上，羅望子是什麽人，是做什麽的，他完全不知道。
但是，有一點是他可以利用的。那就是羅望子死了。死無對證。他說是羅望子說的，其他人也沒辦法甄別。
從其他日諜的一些反應來看，這個羅望子，似乎有些身份地位。
既然如此，剛好用來栽贓。
“其實……”張庸故意欲言又止。吊林小妍的胃口。
“你要多少錢，說。”林小妍直言不諱。
她知道張庸隻喜歡一個東西。
那就是錢。越多越好。
美色都是其次。財貨才是最重要的。
“我是想說。這個情報的得來，也是非常意外的。我之前並沒在意。”
“也就說，你很久之前就已經拿到情報了？”
“有一段時間吧。不算很久。”
張庸故意模糊時間。
這樣，其他人就更加無法準確甄別。
一段時間，可以是幾天，也可以是幾個月。你們想要追查，那就慢慢研究吧！
“你是什麽時候……”
“和德國人有接觸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這件事。然後核對。然後就發現了異常。”
“你……”
林小妍欲言又止。
張庸說的合情合理。她也沒聽出什麽漏洞。
眾所周知，張庸的專業知識，是比較欠缺的。這個家夥，幾乎可以用不學無術來形容。
偏偏是抓日諜的本事變態無比。
可能是出生的時候，將所有的其他才華，都偏科到這邊來了。日本人遇到他，真是倒黴。
“你跟德國人是怎麽說的？”
“直說啊！”
“你說情報是從我們日本搞來的？”
“這個倒是沒有。”
“那你怎麽說的？”
“我說是你們日本人竊取的情報，然後轉手賣給我……”
“那還不是一個樣？”
“不一樣。”
“為什麽？”
“我說的情況更加嚴重一些。德國人更加生氣。”
“你……”
林小妍差點被噎住。
啊，這都叫什麽話。你不會說話就別亂說。
你這樣胡說八道，會害死很多人的好吧？
“你，你真是不安好心。”
“你可能忘記了。我們是敵人。你覺得我會對敵人仁慈嗎？”
“你……”
林小妍無語。
好吧。眼前這個家夥，確實是大日本帝國的敵人。
但是，未必是特高科的。
深唿吸。
努力讓自己冷靜。
“那現在德國人有什麽反應？”
“正在清查內奸。同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什麽意思？”
“他們想要川崎、中島、三菱的核心技術數據。”
“找你？”
“當然不是。找我有什麽用？德國人有其他渠道。可能和薩菲雅什麽的有關吧。我也是猜。”
“薩菲雅？”
林小妍的臉色頓時就不好了。
顯然，她知道薩菲雅是什麽人。那是一個專業買賣情報的。隱藏的很深。
如果德國人找她們，還真的有可能搞到相關的情報。
而她特高科的任務，就是防止相應的情報泄露。這就注定了，她和薩菲雅之間，是有衝突的。
“你認識薩菲雅？”她忽然問道。
“不認識。但是我知道她的名字。複興社有她的資料。”張庸坦然迴答。
隨手又給薩菲雅一個潑天的富貴。
哈哈！
這個女人，上次似乎冒犯了自己。既然如此，那自己就以德報怨，送她一個大禮物。
讓日本人和薩菲雅之間狗咬狗。互相撕咬去吧！
話說，胡言亂語的感覺真爽。
你們愛信不信。
反正我是信了。
哈哈！
短暫沉默。
張庸在閉目養神。
關鍵時刻，他還是忍得住的。
林小妍這個女人不簡單，他可不希望自己陰溝裏翻船。
忽然發現隨身空間裏麵多了一張紙。
咦？
什麽東西？
默默查看。有點意外。
原來，這張紙的上麵，也是一些技術數據。
也是和戰鬥機有關的。沒有具體的名稱。但是有非常詳實的數據。
空重1110，最大起飛重量1790……
最大速度460，最大航程800，最大升限……
最大馬力610……
疑惑。
這是哪種飛機的性能數據？
破係統是在搞什麽鬼。給一堆數據。但是不給飛機的型號。讓自己瞎猜？
仔細研究一會。發現不熟悉。
肯定不是某種比較出名的戰鬥機。不是野馬。也不是雷電。也不是噴火。
他對這些有名的戰鬥機的數據，還是有所了解的。
最大速度才每小時460公裏。說真的，比較弱啊！
bf109的最大飛行速度，能夠達到每小時700公裏以上。可見兩者的差距是非常大的。
最大起飛重量才1790千克，說明不是轟炸機。載彈量也很小。
想來想去，真的無法確定是什麽型號。
但是很快，張庸就有了主意。
既然自己無法確定，那就將它拋出來當誘餌，吸引其他間諜上鉤。
“我給你一點技術數據。”
“給我？”
“對！”
“你自己慢慢核對。看看有沒有你需要的東西。”
“好！”
張庸拿出紙和筆。將數據抄下來。
係統給的數據哦。肯定沒問題的。
這個破係統雖然無法製造出真正的武器，但是給一些數據完全沒問題。唯一的遺憾，就是係統似乎無法判斷武器的名字。所以，無法準確的表明型號。
既然如此，那就唯恐天下不亂好了。
將這個數據給林小妍，讓她去調查。然後又鬧出一番風波來。
抄好。給林小妍。
林小妍看過以後，“這是什麽飛機的？”
“我不會告訴伱。”張庸輕描淡寫的迴答，“你想要答案，就自己去尋找。”
“你……”
“你走吧！”
“我不能走。”
“為什麽？”
“我不能讓任何人看到。”
“那，孤男寡女的，你不擔心出事嗎？”
“我的身體是幹淨的……”
“滾！”
林小妍走了。
第二天，岸田武夫又來了。
張庸：？？？
滿腹疑惑。
這個家夥，到底是來做什麽？
請安？
問安？
每天都來？那麽殷勤？
很想將他抓起來暴揍一頓，嚴刑拷打。但是別人滿臉笑容……
還主動的幫他將房費、餐費都給了。
張庸：……
瑪德，這一招糖衣炮彈，有點抵擋不住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
岸田武夫用金錢誘惑，林小妍用美色誘惑。
這就是傳說中的雙管齊下嗎？
確實威力挺大。
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者，說不定真的會被腐蝕。
但是……
糖衣吃掉。炮彈扔迴去。
酒足飯飽。皺眉。盯著對方。單刀直入。“你是想要說閻廣坤？”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談這個話題。”岸田武夫態度十分友好。主打的就是一個百依百順。萬般討好。隻求張庸別亂跑。
他和其他幾個特務機關長已經達成一致，為了能夠將張庸留在天津衛，什麽代價都可以。
隻要張庸不出來搞破壞，其他人就萬事大吉。
否則，任何人，包括土肥原賢二等人，都不安全。都不敢輕舉妄動。
除了呆在日租界，或者是駐屯軍司令部，其他地方，都有危險。搞不好，張庸忽然間冒出來。然後就將他們給抓了。
特別是在川島芳子和鬆井吉夫突然被抓以後。
幸好他們兩個機緣巧合，遇到了日本人自己收買的臥底。否則，這一把就慘了。
“你找我。找錯人了。”
“願聞其詳。”
“我和閻廣坤的關係不太好。”
“何以見得？”
“如果你們幹掉他，我正好趁機上位。我想當組長很久了。但是目前一個蘿卜一個坑，沒有空缺。隻能指望你們成全了。”
“那我們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辦。”
“可是，你們被我抓住的人恐怕也會全部完蛋。”
“那……”
“我們戴老板發飆，可能會給我一百幾十個名額。要我抓夠一百個日諜給閻廣坤報仇雪恨。那你們恐怕就糟糕了。”
“這個，可以商量，可以商量。”
“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最好是將你們的人都撤迴去國內。否則，被抓了，那就對不起了。可能就地槍決。”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岸田武夫打著哈哈。然後告辭離開。
張庸的目光逐漸的陰冷下來。沉吟。看來，日寇口風也很緊啊！
他們意外的抓到了閻廣坤，到底要怎麽處理，估計日寇自己還沒有想好。而複興社這邊，似乎也沒有著急的和他們接觸。
於是雙方的對峙，就進入了一種非常奇怪的狀態。
複興社抓了那麽多日諜。日寇高層也不著急。同樣的，日寇抓了複興社的組長，複興社也不著急。
都是高手。
雙方都很清楚，誰著急誰吃虧。
你越是著急，對方提出的條件就會越苛刻。於是，雙方就在比拚耐心。
既然如此……
忽然，又有一個紅點出現在地圖邊緣。
紅點的旁邊，依然有一個白點。移動速度很快，估計是開車來的。很快，車到門口。白點進來。紅點不動。
張庸：？？？
這一幕，昨天似乎上演？
不會是……
然後就看到維克曼進來了。
得，居然又是這個德國人。難道車上的又是林小妍？
古怪。
這個女人，真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昨天自己將她攆走了，今天又秘密轉迴來。她到底想要幹嘛。難道真的要自己鞭策她一番？
看著維克曼。
“張隊長，我又有一份禮物送給你。”
“送房間。”
“明白。”
維克曼轉身去了。
張庸也懶得出去看了。同樣的劇情，不想走第二遍。
果然，看到紅點跟著白點移動。估計又是被裝在麻袋裏，然後扛著上去613房間。紅點進入房間以後，白點就離開了。
這個維克曼，做事開始敷衍了。人走了，都沒有和自己打聲招唿。
有的德國人也不靠譜……
懶洋洋的迴到房間。人就在裏麵。
開門。進房。
果然看到麻袋。但是懶得解開。
林小妍想要用美色誘惑自己。他不得不防。小心駛得萬年船。
她可是非常專業的特工。萬一給自己搞點手腳。比如說下個毒，或者種個蠱什麽的，自己就完蛋了。係統可沒有解毒劑。
總之，不想死的話，就萬事小心。
“放我出來！”果然，林小妍的聲音傳來。
“你在裏麵又不耽誤說話。”張庸不同意。
“我伸展不開。”
“一路上你都能忍受，到了這裏有什麽問題？”
“你就那麽討厭看到我？”
“不是。”
“那是什麽原因？”
“將你放出來以後，我感覺不太安全。”
“你……”
“說正事。說完趕緊走。”
“你昨天給我的數據，是從哪裏搞來的？”
“買來的。”
“從誰哪裏？”
“秘密。”
張庸拒絕迴答。
笑話。我怎麽可能告訴你？
“一萬美元。”
“保密。”
“一萬五千。”
“保密。”
“兩萬。”
“說了，這不是錢的問題……”
“三萬。”
“不行。”
張庸還是拒絕。
這真的不是錢的問題。是他需要坑人的問題。
坑誰？
他準備強迫薩菲雅現身。
他不會直接迴答是從誰哪裏購買的情報，但是會誤導別人以為是薩菲雅。
買賣情報，目前國內，最專業的還是上海灘。
十裏洋場，燈紅酒綠，夜夜笙歌，醉生夢死。
可是，誰又知道，在五光十色，璀璨華麗的背後，隱藏著多少黑暗的交易？
冒險家的樂園。
有錢人的天堂。
“你……”
林小妍被送走了。
她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東西，甚至都沒有看到張庸。
第三天……
岸田武夫又來了。
依然是滿臉笑容，像是約好似的。
張庸看了對方一眼。沒有說話。行，你來就來吧！今天，我準備狠狠的砍你一刀。
結果……
“大雷雨計劃是什麽？”岸田武夫忽然問道。
“應該問你們自己。”張庸迴答。
岸田武夫欲言又止。
張庸表麵高深莫測。
大雷雨計劃，其實是張庸的胡謅。
就那麽一下，心血來潮，然後就蹦出來了。根本沒有任何前期思慮。
現在，張庸也懶得去仔細架構什麽的。
反正李伯齊說了，讓他自己琢磨著去做。以免落入窠臼。
既然如此，那就隨便胡說八道。
能坑一個算一個。
薩菲雅是必須坑的。肯定得將她拉下水。
這麽重要的情報，沒有薩菲雅的參與，豈不是顯得很假？必須強行將她卷進來。
如果薩菲雅拒絕怎麽辦？
無所謂。
整個計劃失敗也沒什麽後果。
何況，失敗是不可能失敗的。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芽。
即使沒有陽光雨露，它也會茁壯成長。最終會成為雄偉的參天大樹。
沒有人可以阻擋它的生長。
除非開始不讓它生根發芽。
於是……
岸田武夫走了。
林小妍沒有來。
還好。
一天的時間，又摸魚過去了。
根據安排，張庸主要是負責伊麗莎白醫院周圍的警戒。俗稱外圍。
伊麗莎白醫院裏麵的警戒，則是由戴一策負責。隻有他才能進入。
確實沒什麽挑戰性。
每天就是摸魚混日子。吃飯。睡覺。無聊。
偶爾會有一兩個日寇槍手鬼鬼祟祟的試圖靠近，然後被提前發現，然後被擊斃。
這些日寇槍手的身上，除了槍、子彈，往往還有一點點零碎的銀票。
要麽是五十大洋，要麽是一百大洋。繳獲以後，正好拿去兌換。然後分了。算是犒賞。
第四天……
岸田武夫又來了。說了一些廢話。
林小妍沒來。
第五天……
岸田武夫繼續來報到。說廢話。
林小妍沒來。
今天日子有點特殊。是1936年1月1日。元旦。
但是沒有任何節日的氣氛。官方也沒有任何活動。似乎忘記了。民間對這個“洋”節日似乎也還沒接受。
複興社內部，也沒有什麽慶祝。但是發了過節費。每人五個大洋。
張庸隱晦的表示，自己想去看看處座。但是被戴一策拒絕了。說處座傷情還沒好轉。不能見外人。
第六天……
岸田武夫又來報到。說廢話。
第七天……
岸田武夫沒有來。但是林小妍來了。
那個德國人維克曼，做事更加敷衍。也不打招唿，直接將人送到房間，然後滾蛋。
甚至都沒有通知張庸一聲。仿佛是要給張庸一個驚喜。
張庸：……
於是繼續隔著麻袋說話。
“你是從薩菲雅那裏買來的數據？”
“我什麽都沒有說。”
“除了這份數據，還有什麽數據？”
“沒有了。”
“我不相信。”
“你愛信不信。”
“張庸，如果你願意和我合作，我可以做你的女人。並且發誓，我這一生，隻有你一個男人。如有違誓，就讓我千刀萬剮，永世不得超生。”
“我不缺女人。”
“但是，我可以幫你做很多事。”
“什麽事？”
“你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請你滾蛋！”
“……”
將林小妍送走。
嗬嗬。美女蛇。慢慢熬吧！
現在她的話，是一個字都不能相信。主要看她的行動。
……
第八天……
繼續睡覺。
昨晚梅璐來了。兩人如膠似漆。深入交流。
早上醒來。發現梅璐已經走了。默默感慨。自己現在的生活，真是比還精彩啊！
“篤篤！”
“篤篤！”
有人敲門。
跟著曹孟奇的聲音傳來。
“少龍，起來了。有客人來拜訪你。”
“誰？”
“狄更斯。”
“哦！”
張庸想起來了。
自己好像在開灤煤礦還有個尾巴。
話說，因為他會抓日諜，所以，到每一個地方，都會受到一些人的歡迎。
自己在開灤煤礦，設置了一個辦事處，專業抓日諜的。
狄更斯，也是辦事處的一份子。
這個家夥現在趕來，不知道又有什麽事情？
還說，最近幾天，的確是無聊得很。但是又不敢離開。生怕出事。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最近幾天的生活，那就是：我在複興社摸魚的日子，總有刁民想害朕……
起床。
出門。
下樓。
果然看到狄更斯。
這個家夥滿麵春風，和英國記者凱瑟琳湊到一起。
疑惑。
難道他將凱瑟琳搞定了？
不錯。官二代，搞定一個富二代。簡直是太門當戶對了。
他們又不像自己。做的都是最危險的活。隨時都會仆街。不要說是結婚。連談戀愛都不敢。生怕連累別人。
張庸的飯量並不大。
雖然叫了好幾個菜，大部分都是淺嚐則止。
沒口福啊！
體重永遠都不超過一百三。
放在正常人裏麵，倒也不算瘦弱。可是，在特工行業……
這麽說吧。複興社裏麵，包括處座在內，都能打敗他。
哦，李靜芷不算。陳梅也不算。
女人，張庸還是打得過的。除非是那種特別能打的。比如說於曼麗之類的。
鬱悶……
要化悲憤為飯量……
但是失敗。
再次失敗。
吃不下了。
隻好作罷。
盯著岸田武夫。感覺這個家夥虛偽的笑容背後，絕對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到底是來做什麽？”
“那個……”
“說實話。”
“就是想要參觀學習一下你們複興社的優秀本領……”
“說人話。”
“遣唐使。”
“鬼扯吧！”
張庸才不相信對方是真的來跟自己學習。
學習什麽？
怎麽殺日本人？太搞笑……
這個老家夥，多半是有什麽陰謀詭計針對自己。否則，怎麽會如此積極主動？
他都買單了啊！
他都買單了啊！
他都買單了啊！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疑惑。
卻又不得要領。
好想啟動尤裏的心理控製，探聽對方到底是想要做什麽。然而。失敗。這是被動技能。時靈時不靈。比段譽的六脈神劍還詭異。六脈神劍至少還能修煉一下。這個尤裏的心理控製，卻是完全半天吊的。羚羊掛角，毫無痕跡。
“咱們也算是朋友……”
“別，誰跟你是朋友。”
“好。咱們不算朋友。算同行。同行交流交流經驗，沒有問題吧？”
“交流怎麽殺日本人？”
“伱如果願意告訴我們，我們感激不盡。”
“你覺得可能嗎？”
“不可能。”
“不就是？”
張庸嗤之以鼻。毫不掩飾。
都是他的手下敗將，他的確是沒有放在眼裏。
岸田武夫是一個人來的，又沒有武器。給對方十個水缸做膽，都不可能對自己亂來。
除非是這個家夥想要和自己同歸於盡。
問題是……
想多了……
岸田武夫沒有這麽亡命。
否則，在上海灘的時候，他就和自己拚命了。而不是拚命的逃竄。
忽然，又有一個紅點從地圖邊緣切入。
張庸立刻提高警惕。
殺手又來？
最後發現不是。
這個日寇也是順著大路到來的。看移動的速度，似乎也是開車。
紅點一直來到飯店門前，然後走進來。
不久以後，這個日寇出現在張庸麵前。
張庸：……
居然是林小妍！
得，感覺越來越詭異了。
她來做什麽？
岸田武夫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眼勾勾的盯著林小妍。這個女人，一段時間不見，似乎清減了。
清減了，更漂亮了。
對於扶桑美女，張庸向來都是喜歡的。毫不掩飾的說，想收藏。
等以後抗戰勝利了，他一定會想辦法搞一群扶桑美女，然後帶到其他地方去。新開一本族譜。開宗立業。做大做強。嘿嘿。
“你來做什麽？”
“我想你了啊！”
“滾！”
張庸懶得和她打情罵俏。
岸田武夫在旁邊呢。有外人。我臉皮博。害羞。換個沒人的地方……
“我也可以請你吃飯的。”
“不用。”
“陪你過夜？”
“不用。”
張庸堅決拒絕。
這個女人，不好安心。他得打醒二十分精神。
十二分都不夠。得二十分。
不知道怎麽的，總是感覺迴到天津衛以後，事情似乎有些詭異。
李伯齊問自己看到了什麽。難道是有什麽深意？可是，自己真的沒有看到什麽啊。也沒看到處座。
哎，和智商高的人打交道真累……
比如說現在，他真的不知道岸田武夫和林小妍糖葫蘆賣什麽藥……
“那我走？”
“走！”
“那我真的走了。”
“滾！”
張庸皺眉。
然後，林小妍就真的走了。
沒有迴頭。
地圖顯示，她真的開車離開了。消失在地圖邊緣。
張庸：……
奇了怪了。
這又是哪一出？她是來問安的嗎？
問完安，然後就滾了？
真是稀奇古怪。
“她什麽是來到天津衛了？”張庸轉頭問岸田武夫。
“三天前。你在北平的時候。”岸田武夫老實迴答。
“她來天津衛做什麽？”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最近特高科對我們軍部防範似乎很嚴格。已經很久沒有和我們溝通了。”
“你們軍部是不是想要吞並特高科？”
“是。”
岸田武夫點點頭。
張庸：……
不是。這個問題，你也這麽老實迴答？
暈。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嗎？大哥。你是日諜啊！你是日本間諜啊！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想辦法騙我的嗎？
怎麽今天跟吃了ttttt似的。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將我都整不會了。
說真的。我還是喜歡你們日諜桀驁不馴的樣子。這樣三棱刺就有機會派上用場……
你這麽合作，我都沒辦法翻臉啊！
“特高科都是女的？”
“不是。女的隻占很小一部分。十分之一吧。”
“那我怎麽看到的都是美女？”
“因為你好色。所以，特高科出動的都是美女。針對性的采取措施。是特工的基本功。你不知道嗎？”
“我沒學過特工。是半路出家的。被抓壯丁那種。”
“呃……”
岸田武夫保持沉默。
這個迴答讓他很難受。他很想一巴掌打死對方。
你的意思是，你這個沒學過的，不是專業的，半路出家的，不情不願的，將我們這些專業的全部打敗了？
可惡……
很想抬腿走人。
但是，他不能走。他有非常重要的任務。
這個任務就是盯著張庸。
張庸去到哪，他就跟到哪。然後及時發出警報。
隻要張庸還在天津衛，其他地方的日諜都可以放心的操作。比如說北平。可以解除後顧之憂。
否則，張庸在北平，那邊什麽事都做不成。隨時都會翻車。
在天津衛，日諜暫時沒有行動。
行動個啥。張庸在這裏。可能還沒開始，就全部仆街了。
所以……
避開張庸，是第一原則。
這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訓換來的。不相信這條原則的人，要麽死了，要麽廢了。
“特高科有沒有一個叫做南造雲子的？”
“我沒聽說。”
“真的沒有？”
“我的迴答是我沒聽說。不敢說有，也不敢說沒有。特高科是內務省那邊的，和我們軍部不是一個係統。我們軍部不招女人。但是特高科有女人。”
“都很漂亮？”
“也不一定。你看到的都是漂亮的。不漂亮的，你都自動忽略了。”
“也對。”
張庸點點頭。這就是幸存者偏差。
走在街上，也隻有漂亮的姑娘才會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特高科也是如此。
不漂亮的，就算是遇到了，也記不住。
忽然發現不對。
這個岸田武夫，是在教自己做事？
呸……
誰要你教……
忽然，地圖提示，有一個日寇潛入。
這個日寇走的不是尋常路。專門朝沒有路的地方走。
張庸：……
好吧。我先去殺個日寇，然後再迴來。
“你去哪裏？”
“你們來了一個殺手。”
“哦……”
岸田武夫於是沒有再問。
張庸：……
感覺越來越奇怪了。
這個岸田武夫，居然無動於衷？
對於自己即將去擊斃他的同夥，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對勁。
不對勁。
可是，到底哪裏不對勁呢？
算了。別管了。隻要自己沒有危險，哪怕是天塌下來都不怕。
既然日寇派來了殺手，那就……
既來之則殺之！
幹！
和餘樂醒出發。
餘教官的槍法，永遠都是值得信任的。
找到目標。
從望遠鏡裏麵可以清晰的看到，這個日寇殺手，也是小心翼翼的繞開道路，從沒有路的地方靠近。
殊不知，他的這個行為，落入張庸眼裏，簡直就太熟悉。
很快就找到伏擊地點。
告訴餘樂醒。
餘樂醒用瞄準鏡鎖住狙擊位置。
果然，日寇出現了。
他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被瞄準鏡套牢。
“啪！”
餘樂醒一槍過去。
很快，地圖顯示，紅點消失。
日寇被幹掉了。
張庸舉起望遠鏡。尋找日寇的屍體。
很快找到。
好。又搞定一個。
感覺這些日寇殺手也沒什麽了不起的。都是一槍倒。絲毫沒有招架之力。
很快，日寇的屍體被拉迴來。
和之前的一模一樣。都是一個老兵。雙手虎口、手掌，肩窩，都有厚厚的老繭。
可能是軍曹，或者曹長。或者伍長？
“隊長。”
“你看！”
忽然，有人奇怪的報告。
張庸一看。原來是在殺手的身上，發現了一張銀票。
麵額是50銀元的。保商銀行開出的。
皺眉。將銀票拿過來。
確認是真的。
越發古怪。感覺事情正在向詭異的方向發展。
日寇派來了殺手。
殺手的身上居然還帶著銀票。
然後，殺手被消滅了。銀票落入自己的手裏。
這算是變相的給自己送銀票？
日本人故意製造小怪爆裝備？
想不通……
日寇這樣零零散散的派人來，似乎沒什麽威懾啊！
一個殺手，根本不可能有成功的希望。
這算不算是添油戰術？
兵家大忌啊！
然而，這是相對於他張庸來說。
如果不是他張庸，那就不好說。
一旦是被日寇殺手得到射擊的機會，可能自身就會有傷亡。
讓日寇殺手潛伏到200米距離內，被狙殺的可能性就會直線上升。200米範圍，個別遠視眼是看得很清楚的。
無需瞄準鏡，直接一槍致命。然後迅速遠離。
如果追出去，就是被放風箏。可能會遭受更多的傷亡。
可是，如果你不追出去，可能日寇殺手會再次返迴。然後再來一次。
煩不勝煩。
防不勝防。
襲擊者永遠都是占據優勢的。
唯獨遇到自己是例外。
為什麽？
因為自己可以提前發現對方。提前鎖定對方。加上瞄準鏡，可以提前狙殺對方。
咦？
張庸忽然發現，好像地圖監控範圍又拓展了？
好像監控半徑增加到450米了？
高興。
反複確認。
確信是真的增加了。到450米了。
好事。
增加距離絕對是好事。
450米距離，日寇想要肉眼狙殺自己，幾乎不可能了。
除非是使用瞄準鏡。
那麽，日寇有瞄準鏡嗎？
答案是有。
可能數量還不少。
日寇是有製造瞄準鏡能力的。2.5倍的瞄準鏡，就能讓600米的狙殺，變得相對容易。
於是，高興勁兒很快消散。
雖然監控半徑增加了。但是依然存在致命的危險。敵人可能在600米外射擊。
除非是哪天，監控半徑增加到1000米以上，才相對安全。
可是，依然是在炮火的轟炸範圍之內。如果日寇使用炮火覆蓋，他一樣很危險。
所以……
認命吧！
沒有百分百的安全。
任何時候，都要小心翼翼。以免陰溝裏翻船。
尤其是賢者時間……
打住。
又胡思亂想。
處座受傷了，你還敢想女色？
分不清輕重……
迴來。
發現岸田武夫已經不見了。一問，得知這個家夥已經告辭迴去。
皺眉。
實在是搞不懂岸田武夫到底是有什麽目的。
忽然，地圖邊緣又有紅點切入。但是沒有武器。也是順著大路過來的。速度很快。應該是開車。
迷惑。
詭異。
這又是衝著自己來的嗎？
難道是又有日寇來找自己聊天？然後請客吃飯？到底在玩哪一出？
結果還真猜對了。
那個紅點徑直來到飯店門口，然後向他張庸走過來。
張庸：……
看到一個手下特工進來。立正。報告。
“隊長，有人找你。”
“誰？”
“一個女的。”
“女的？”
張庸擺擺手。讓對方進來
話說，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又來主動的撩撥自己。
結果……
人進來了，居然是夜鶯！
哎，這個夜鶯，也是越來越漂亮了。隻要是男人，都會心動。
林小妍清麗優雅，夜鶯風情萬種。兩人的美是不同的。如果讓張庸選擇，還真是不知道選哪個。幸好，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不用做選擇。成年人，全部都要！
但是……
很奇怪，夜鶯跑來做什麽？
“你來做什麽？”
“聽從你的吩咐。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我要你飛天……”
“對不起。這個我做不到。換一個實際點的。”
“你們到底想要幹嘛？”
“我就是來看看你啊！”
“我又不是動物園裏麵的猴子！滾！”
“那我先告辭了。”
“滾！”
張庸悻悻將對方打發走。
結果，夜鶯就真的走了。上車離開。很快消失在地圖邊緣。
張庸：……
暈死。
這些日諜，到底是要幹嗎？
又到吃飯時間。
張庸拿著刀叉，看著窗外發呆。
沒什麽胃口。
美味佳肴，幾乎都浪費了。
哦，沒有。老曹是個牲口。吃飯叫上他，保證沒剩飯剩菜。
忽然，地圖東麵出現一個紅點。
紅點的旁邊，還有一個白點。移動速度很快。判斷是開車。
日寇？
又是誰？和自己有關？
疑惑。
作壁上觀。不動聲色。
如果是來找自己的，自然會主動的來到自己麵前。
不著急。
就看日本人在玩什麽把戲好了。
很快，白點和紅點來到飯店外麵。停留片刻。然後白點向自己繼續移動。紅點則停留在原地。
不久以後，白點出現在張庸的麵前。
是一個身材魁梧，十分俊朗的外國人。金發碧眼。很高很帥。
他目光熠熠的盯著張庸。似乎是在判斷對方是不是要找的人。
張庸：？？？
平靜的看著對方。
片刻之後，外國人來到張庸麵前。坐下來。
“先生，這裏有人了。”
“我叫維克曼。是埃德曼公使派我來的。”
“什麽事？”
“埃德曼公使讓我送一份禮物給你。”
“禮物？”
張庸疑惑。一個德國人，大老遠的給自己送什麽禮物？
沒看到維克曼手裏拿著什麽東西啊！
還有，你帶著一個日本人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們已經結盟了？
不會吧？
那自己的大雷雨計劃……
“我會直接將禮物送到你的房間。請告訴我房間號碼。”
“哦？”
張庸立刻腦補了某個香豔的場景。
一個大大的行李箱。裏麵裝著一個美麗的姑娘。送到他的房間，然後開始一段甜蜜而刺激的特工之旅……
隻有這樣的劇情，才是讀者最喜歡的。
你要是送個炸彈進去，那作者肯定會被寄刀片的。
莫非……
自己也有主角待遇？
“613。”
“謝謝！”
維克曼轉身出去。
張庸好奇的跟在他的後麵。發現他是開車來的。
果然，他從車上扛下來一個麻袋。看麻袋的樣子，好像裏麵的確裝著一個姑娘……
不對。
是一個日寇。應該是個女的。
地圖顯示的紅點，就在麻袋裏麵。是妥妥的日寇無疑。從重量判斷，是女人。
哇塞……
頓時來勁了。
他現在沒事，剛好飽暖思那啥。
德國人送一個日本姑娘過來……
想想都覺得這個劇情很刺激……
但是，為了表示自己是正人君子，他故意沒有跟上去。內心暗暗揣測，德國人是要搞什麽？
抓了一個日本姑娘送過來？莫非是秋山葵子？
糟糕……
那真的抵擋不住誘惑啊！
秋山葵子，蘇幼惜，都屬於那種不容褻瀆的美。他偏偏想要褻瀆……
打住！
打住！
反複告訴自己，要做一個正人君子……
不久，維克曼下來了。
“禮物我已經放入你的房間。請你笑納。”
“謝謝！”
張庸點點頭。
對這個送禮的德國人十分有好感。
從紅點的位置來判斷，的確是放入了自己的房間。不用問，絕對是技術開鎖。
這個叫做維克曼的人，開鎖本領應該非常不錯。
換言之，可能是情報同行。
好。美人相邀，卻之不恭。
裝模作樣的看看四周。裝作正人君子的模樣。上樓。先警惕的打量四周。
人已經送到房間，接下來的劇情，可能是日本編劇。也可能是中國編劇。如果是日本編劇，那一切都順理成章，水到渠成。如果是中國編劇，那故事就多了。你想看的劇情絕對沒有。可能還會出現神轉折……
沒有發現意外。
事實上，地圖提示，裏麵的確是一個人。
紅點。
日寇。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也沒有武器標誌。
很好。
那就沒有問題了。
他自信對付女人還是沒問題的。手到擒來。
開門。
進入房間。
看到麻袋。袋口捆的很死。
沒問題。
沒有機關陷阱。當然，還需小心謹慎。
慢慢的將麻袋打開。
哈哈！
果然是一個美女。
我來了……
隨即發現不對。
那個美女恰好轉頭，和他默默相對。
糟糕……
是林小妍！
上川鏡子！
暈……
居然是她！
完蛋！這絕對是她自己安排的。
否則，維克曼根本抓不到她的。
歐麥高……
“為什麽我會在你的臉上看到失望的表情呢？我難道不夠漂亮嗎？”
“夠漂亮。”
“那你為什麽不滿意？”
“我怕完事以後，小命不保。或者是被你掌控。”
“說的我那麽可怕嗎？”
“廢話少數。起來。滾！這裏不歡迎你。”
“我好不容易才買通德國人將我送到這裏來，你覺得我會輕易離開嗎？”
“那你是不要命了。”
“怎麽？你是想要將我大卸八塊，還是想要將我挫骨揚灰？又或者，在殺我之前，收取一點利息……”
“你來做什麽？”
張庸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開始拿捏他了。
當一個女人不怕你的侵犯，不怕你的虐待，那你基本上就拿她沒有辦法了。除非是真的殺了她。
問題是，他是人，不是禽獸。他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
雖然明知道她是日諜。
可是沒有親眼看到她殘害中國人，還是恨不起來。
果然，女人的美色，就是最犀利的武器啊！古人誠不我欺。這個美人計，他是被吃的死死的。
“大雷雨計劃是什麽？”
“你不知道？”
“準確來說，是我們特高科不知道。但是我們特高科應該知道。必須知道。”
“這個……”
張庸故意沉吟。
內心暗暗盤算。
看來，自己的信口胡謅，真的有一點點效果了。
本來應該是從日寇那裏“傳出來”的消息。被他一番胡亂操作以後，變成了出口轉內銷。引起了日寇內部注意。
這不，特高科都找上門來了。而且，用的是非常隱蔽的辦法。
林小妍為什麽要這麽做？
顯然，她不希望有軍部的人知道她來找過他。
說白了，就是特高科想要刺探軍部的秘密。但是又不能讓軍部的人知道。否則，後果難料。
“警察廳內部加強了防範……”
“什麽？”
“你說，我們日本國內，二三月可能有劇變。我是相信的。”
“是嗎？”
“但是，隻有我相信沒有用。我需要更多的人相信。所以，我需要更多的情報支持。”
“什麽情報？”
“大雷雨計劃。”
“這個……”
張庸保持沉默。
不是故作姿態。是在思考如何迴答。
他沒有想到，大雷雨計劃，第一個驚動的，居然是日寇內務省。是特高科。
還以為是自己撥動的僅僅是日寇軍部。
轉頭想想，特高科關注這件事，也是正常。畢竟，很多核心技術數據，都是和內務省有關。
中島、川崎、三菱等飛機製造公司，終歸是屬於內務省管轄。
“羅望子，你知道吧？”
“知道。”
“我的情報，就是從她身上得來的。”
“她？”
林小妍秀眉輕蹙。良久沒有說話。
顯然，張庸的答案，讓她的思維受到了嚴重的挑戰。她需要仔細思考前因後果。
張庸其實也就是張口一說。
事實上，羅望子是什麽人，是做什麽的，他完全不知道。
但是，有一點是他可以利用的。那就是羅望子死了。死無對證。他說是羅望子說的，其他人也沒辦法甄別。
從其他日諜的一些反應來看，這個羅望子，似乎有些身份地位。
既然如此，剛好用來栽贓。
“其實……”張庸故意欲言又止。吊林小妍的胃口。
“你要多少錢，說。”林小妍直言不諱。
她知道張庸隻喜歡一個東西。
那就是錢。越多越好。
美色都是其次。財貨才是最重要的。
“我是想說。這個情報的得來，也是非常意外的。我之前並沒在意。”
“也就說，你很久之前就已經拿到情報了？”
“有一段時間吧。不算很久。”
張庸故意模糊時間。
這樣，其他人就更加無法準確甄別。
一段時間，可以是幾天，也可以是幾個月。你們想要追查，那就慢慢研究吧！
“你是什麽時候……”
“和德國人有接觸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這件事。然後核對。然後就發現了異常。”
“你……”
林小妍欲言又止。
張庸說的合情合理。她也沒聽出什麽漏洞。
眾所周知，張庸的專業知識，是比較欠缺的。這個家夥，幾乎可以用不學無術來形容。
偏偏是抓日諜的本事變態無比。
可能是出生的時候，將所有的其他才華，都偏科到這邊來了。日本人遇到他，真是倒黴。
“你跟德國人是怎麽說的？”
“直說啊！”
“你說情報是從我們日本搞來的？”
“這個倒是沒有。”
“那你怎麽說的？”
“我說是你們日本人竊取的情報，然後轉手賣給我……”
“那還不是一個樣？”
“不一樣。”
“為什麽？”
“我說的情況更加嚴重一些。德國人更加生氣。”
“你……”
林小妍差點被噎住。
啊，這都叫什麽話。你不會說話就別亂說。
你這樣胡說八道，會害死很多人的好吧？
“你，你真是不安好心。”
“你可能忘記了。我們是敵人。你覺得我會對敵人仁慈嗎？”
“你……”
林小妍無語。
好吧。眼前這個家夥，確實是大日本帝國的敵人。
但是，未必是特高科的。
深唿吸。
努力讓自己冷靜。
“那現在德國人有什麽反應？”
“正在清查內奸。同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什麽意思？”
“他們想要川崎、中島、三菱的核心技術數據。”
“找你？”
“當然不是。找我有什麽用？德國人有其他渠道。可能和薩菲雅什麽的有關吧。我也是猜。”
“薩菲雅？”
林小妍的臉色頓時就不好了。
顯然，她知道薩菲雅是什麽人。那是一個專業買賣情報的。隱藏的很深。
如果德國人找她們，還真的有可能搞到相關的情報。
而她特高科的任務，就是防止相應的情報泄露。這就注定了，她和薩菲雅之間，是有衝突的。
“你認識薩菲雅？”她忽然問道。
“不認識。但是我知道她的名字。複興社有她的資料。”張庸坦然迴答。
隨手又給薩菲雅一個潑天的富貴。
哈哈！
這個女人，上次似乎冒犯了自己。既然如此，那自己就以德報怨，送她一個大禮物。
讓日本人和薩菲雅之間狗咬狗。互相撕咬去吧！
話說，胡言亂語的感覺真爽。
你們愛信不信。
反正我是信了。
哈哈！
短暫沉默。
張庸在閉目養神。
關鍵時刻，他還是忍得住的。
林小妍這個女人不簡單，他可不希望自己陰溝裏翻船。
忽然發現隨身空間裏麵多了一張紙。
咦？
什麽東西？
默默查看。有點意外。
原來，這張紙的上麵，也是一些技術數據。
也是和戰鬥機有關的。沒有具體的名稱。但是有非常詳實的數據。
空重1110，最大起飛重量1790……
最大速度460，最大航程800，最大升限……
最大馬力610……
疑惑。
這是哪種飛機的性能數據？
破係統是在搞什麽鬼。給一堆數據。但是不給飛機的型號。讓自己瞎猜？
仔細研究一會。發現不熟悉。
肯定不是某種比較出名的戰鬥機。不是野馬。也不是雷電。也不是噴火。
他對這些有名的戰鬥機的數據，還是有所了解的。
最大速度才每小時460公裏。說真的，比較弱啊！
bf109的最大飛行速度，能夠達到每小時700公裏以上。可見兩者的差距是非常大的。
最大起飛重量才1790千克，說明不是轟炸機。載彈量也很小。
想來想去，真的無法確定是什麽型號。
但是很快，張庸就有了主意。
既然自己無法確定，那就將它拋出來當誘餌，吸引其他間諜上鉤。
“我給你一點技術數據。”
“給我？”
“對！”
“你自己慢慢核對。看看有沒有你需要的東西。”
“好！”
張庸拿出紙和筆。將數據抄下來。
係統給的數據哦。肯定沒問題的。
這個破係統雖然無法製造出真正的武器，但是給一些數據完全沒問題。唯一的遺憾，就是係統似乎無法判斷武器的名字。所以，無法準確的表明型號。
既然如此，那就唯恐天下不亂好了。
將這個數據給林小妍，讓她去調查。然後又鬧出一番風波來。
抄好。給林小妍。
林小妍看過以後，“這是什麽飛機的？”
“我不會告訴伱。”張庸輕描淡寫的迴答，“你想要答案，就自己去尋找。”
“你……”
“你走吧！”
“我不能走。”
“為什麽？”
“我不能讓任何人看到。”
“那，孤男寡女的，你不擔心出事嗎？”
“我的身體是幹淨的……”
“滾！”
林小妍走了。
第二天，岸田武夫又來了。
張庸：？？？
滿腹疑惑。
這個家夥，到底是來做什麽？
請安？
問安？
每天都來？那麽殷勤？
很想將他抓起來暴揍一頓，嚴刑拷打。但是別人滿臉笑容……
還主動的幫他將房費、餐費都給了。
張庸：……
瑪德，這一招糖衣炮彈，有點抵擋不住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
岸田武夫用金錢誘惑，林小妍用美色誘惑。
這就是傳說中的雙管齊下嗎？
確實威力挺大。
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者，說不定真的會被腐蝕。
但是……
糖衣吃掉。炮彈扔迴去。
酒足飯飽。皺眉。盯著對方。單刀直入。“你是想要說閻廣坤？”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談這個話題。”岸田武夫態度十分友好。主打的就是一個百依百順。萬般討好。隻求張庸別亂跑。
他和其他幾個特務機關長已經達成一致，為了能夠將張庸留在天津衛，什麽代價都可以。
隻要張庸不出來搞破壞，其他人就萬事大吉。
否則，任何人，包括土肥原賢二等人，都不安全。都不敢輕舉妄動。
除了呆在日租界，或者是駐屯軍司令部，其他地方，都有危險。搞不好，張庸忽然間冒出來。然後就將他們給抓了。
特別是在川島芳子和鬆井吉夫突然被抓以後。
幸好他們兩個機緣巧合，遇到了日本人自己收買的臥底。否則，這一把就慘了。
“你找我。找錯人了。”
“願聞其詳。”
“我和閻廣坤的關係不太好。”
“何以見得？”
“如果你們幹掉他，我正好趁機上位。我想當組長很久了。但是目前一個蘿卜一個坑，沒有空缺。隻能指望你們成全了。”
“那我們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辦。”
“可是，你們被我抓住的人恐怕也會全部完蛋。”
“那……”
“我們戴老板發飆，可能會給我一百幾十個名額。要我抓夠一百個日諜給閻廣坤報仇雪恨。那你們恐怕就糟糕了。”
“這個，可以商量，可以商量。”
“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最好是將你們的人都撤迴去國內。否則，被抓了，那就對不起了。可能就地槍決。”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岸田武夫打著哈哈。然後告辭離開。
張庸的目光逐漸的陰冷下來。沉吟。看來，日寇口風也很緊啊！
他們意外的抓到了閻廣坤，到底要怎麽處理，估計日寇自己還沒有想好。而複興社這邊，似乎也沒有著急的和他們接觸。
於是雙方的對峙，就進入了一種非常奇怪的狀態。
複興社抓了那麽多日諜。日寇高層也不著急。同樣的，日寇抓了複興社的組長，複興社也不著急。
都是高手。
雙方都很清楚，誰著急誰吃虧。
你越是著急，對方提出的條件就會越苛刻。於是，雙方就在比拚耐心。
既然如此……
忽然，又有一個紅點出現在地圖邊緣。
紅點的旁邊，依然有一個白點。移動速度很快，估計是開車來的。很快，車到門口。白點進來。紅點不動。
張庸：？？？
這一幕，昨天似乎上演？
不會是……
然後就看到維克曼進來了。
得，居然又是這個德國人。難道車上的又是林小妍？
古怪。
這個女人，真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昨天自己將她攆走了，今天又秘密轉迴來。她到底想要幹嘛。難道真的要自己鞭策她一番？
看著維克曼。
“張隊長，我又有一份禮物送給你。”
“送房間。”
“明白。”
維克曼轉身去了。
張庸也懶得出去看了。同樣的劇情，不想走第二遍。
果然，看到紅點跟著白點移動。估計又是被裝在麻袋裏，然後扛著上去613房間。紅點進入房間以後，白點就離開了。
這個維克曼，做事開始敷衍了。人走了，都沒有和自己打聲招唿。
有的德國人也不靠譜……
懶洋洋的迴到房間。人就在裏麵。
開門。進房。
果然看到麻袋。但是懶得解開。
林小妍想要用美色誘惑自己。他不得不防。小心駛得萬年船。
她可是非常專業的特工。萬一給自己搞點手腳。比如說下個毒，或者種個蠱什麽的，自己就完蛋了。係統可沒有解毒劑。
總之，不想死的話，就萬事小心。
“放我出來！”果然，林小妍的聲音傳來。
“你在裏麵又不耽誤說話。”張庸不同意。
“我伸展不開。”
“一路上你都能忍受，到了這裏有什麽問題？”
“你就那麽討厭看到我？”
“不是。”
“那是什麽原因？”
“將你放出來以後，我感覺不太安全。”
“你……”
“說正事。說完趕緊走。”
“你昨天給我的數據，是從哪裏搞來的？”
“買來的。”
“從誰哪裏？”
“秘密。”
張庸拒絕迴答。
笑話。我怎麽可能告訴你？
“一萬美元。”
“保密。”
“一萬五千。”
“保密。”
“兩萬。”
“說了，這不是錢的問題……”
“三萬。”
“不行。”
張庸還是拒絕。
這真的不是錢的問題。是他需要坑人的問題。
坑誰？
他準備強迫薩菲雅現身。
他不會直接迴答是從誰哪裏購買的情報，但是會誤導別人以為是薩菲雅。
買賣情報，目前國內，最專業的還是上海灘。
十裏洋場，燈紅酒綠，夜夜笙歌，醉生夢死。
可是，誰又知道，在五光十色，璀璨華麗的背後，隱藏著多少黑暗的交易？
冒險家的樂園。
有錢人的天堂。
“你……”
林小妍被送走了。
她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東西，甚至都沒有看到張庸。
第三天……
岸田武夫又來了。
依然是滿臉笑容，像是約好似的。
張庸看了對方一眼。沒有說話。行，你來就來吧！今天，我準備狠狠的砍你一刀。
結果……
“大雷雨計劃是什麽？”岸田武夫忽然問道。
“應該問你們自己。”張庸迴答。
岸田武夫欲言又止。
張庸表麵高深莫測。
大雷雨計劃，其實是張庸的胡謅。
就那麽一下，心血來潮，然後就蹦出來了。根本沒有任何前期思慮。
現在，張庸也懶得去仔細架構什麽的。
反正李伯齊說了，讓他自己琢磨著去做。以免落入窠臼。
既然如此，那就隨便胡說八道。
能坑一個算一個。
薩菲雅是必須坑的。肯定得將她拉下水。
這麽重要的情報，沒有薩菲雅的參與，豈不是顯得很假？必須強行將她卷進來。
如果薩菲雅拒絕怎麽辦？
無所謂。
整個計劃失敗也沒什麽後果。
何況，失敗是不可能失敗的。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芽。
即使沒有陽光雨露，它也會茁壯成長。最終會成為雄偉的參天大樹。
沒有人可以阻擋它的生長。
除非開始不讓它生根發芽。
於是……
岸田武夫走了。
林小妍沒有來。
還好。
一天的時間，又摸魚過去了。
根據安排，張庸主要是負責伊麗莎白醫院周圍的警戒。俗稱外圍。
伊麗莎白醫院裏麵的警戒，則是由戴一策負責。隻有他才能進入。
確實沒什麽挑戰性。
每天就是摸魚混日子。吃飯。睡覺。無聊。
偶爾會有一兩個日寇槍手鬼鬼祟祟的試圖靠近，然後被提前發現，然後被擊斃。
這些日寇槍手的身上，除了槍、子彈，往往還有一點點零碎的銀票。
要麽是五十大洋，要麽是一百大洋。繳獲以後，正好拿去兌換。然後分了。算是犒賞。
第四天……
岸田武夫又來了。說了一些廢話。
林小妍沒來。
第五天……
岸田武夫繼續來報到。說廢話。
林小妍沒來。
今天日子有點特殊。是1936年1月1日。元旦。
但是沒有任何節日的氣氛。官方也沒有任何活動。似乎忘記了。民間對這個“洋”節日似乎也還沒接受。
複興社內部，也沒有什麽慶祝。但是發了過節費。每人五個大洋。
張庸隱晦的表示，自己想去看看處座。但是被戴一策拒絕了。說處座傷情還沒好轉。不能見外人。
第六天……
岸田武夫又來報到。說廢話。
第七天……
岸田武夫沒有來。但是林小妍來了。
那個德國人維克曼，做事更加敷衍。也不打招唿，直接將人送到房間，然後滾蛋。
甚至都沒有通知張庸一聲。仿佛是要給張庸一個驚喜。
張庸：……
於是繼續隔著麻袋說話。
“你是從薩菲雅那裏買來的數據？”
“我什麽都沒有說。”
“除了這份數據，還有什麽數據？”
“沒有了。”
“我不相信。”
“你愛信不信。”
“張庸，如果你願意和我合作，我可以做你的女人。並且發誓，我這一生，隻有你一個男人。如有違誓，就讓我千刀萬剮，永世不得超生。”
“我不缺女人。”
“但是，我可以幫你做很多事。”
“什麽事？”
“你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請你滾蛋！”
“……”
將林小妍送走。
嗬嗬。美女蛇。慢慢熬吧！
現在她的話，是一個字都不能相信。主要看她的行動。
……
第八天……
繼續睡覺。
昨晚梅璐來了。兩人如膠似漆。深入交流。
早上醒來。發現梅璐已經走了。默默感慨。自己現在的生活，真是比還精彩啊！
“篤篤！”
“篤篤！”
有人敲門。
跟著曹孟奇的聲音傳來。
“少龍，起來了。有客人來拜訪你。”
“誰？”
“狄更斯。”
“哦！”
張庸想起來了。
自己好像在開灤煤礦還有個尾巴。
話說，因為他會抓日諜，所以，到每一個地方，都會受到一些人的歡迎。
自己在開灤煤礦，設置了一個辦事處，專業抓日諜的。
狄更斯，也是辦事處的一份子。
這個家夥現在趕來，不知道又有什麽事情？
還說，最近幾天，的確是無聊得很。但是又不敢離開。生怕出事。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最近幾天的生活，那就是：我在複興社摸魚的日子，總有刁民想害朕……
起床。
出門。
下樓。
果然看到狄更斯。
這個家夥滿麵春風，和英國記者凱瑟琳湊到一起。
疑惑。
難道他將凱瑟琳搞定了？
不錯。官二代，搞定一個富二代。簡直是太門當戶對了。
他們又不像自己。做的都是最危險的活。隨時都會仆街。不要說是結婚。連談戀愛都不敢。生怕連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