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調局二處……


    複興社特務處……


    好像沒什麽區別……


    人還是那些人。


    東西也是那些東西。


    換個頭銜……


    不對,可能頭銜都沒必要換。


    唯一的好處,就是從現在,可以名正言順的稱唿為軍統。


    雖然,裏麵還夾雜著一個中統……


    “我也是有好處的。”李伯齊一本正經的說道。


    “什麽好處?”張庸立刻來勁了。


    “我這個天津站代站長,估計很快就轉正了。”


    “真的?”


    “善財童子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戴老板肯定愛屋及烏,肯定也得給我一點好處啊!”


    “好,好,好!”


    張庸毫不掩飾自己的高興。


    李伯齊升官,絕對是好事。


    隻要有他罩著,自己又可以為所欲為,為非作歹。兩人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總之,很爽!


    “我現在薪水是每個月120大洋。轉正以後,應該有150大洋了。”


    “我們又不需要動薪水。”


    “但是以後,你可能會有些幸福的煩惱。戴老板可能會更加需要你。”


    “和之前有什麽差別嗎?”


    “你的胳膊小心往外拐。”


    “我……”


    張庸欲言又止。


    這一次,他居然聽明白了。


    李伯齊是在隱晦的告訴他,要處理好和空籌部的關係。


    雖然,戴老板也是聽夫人的。可是,眼下的局麵,特務處需要更多的錢財,肯定會和空籌部爭奪資源。


    很簡單的,繳獲一批財貨,給誰好呢?


    空籌部需要。特務處也需要。他張庸要怎麽辦?先給誰?給誰多少?


    皺眉。


    很快有解決答案。


    二一添作五。每邊都給50%。誰也不多,誰也不少。


    如果無法平分怎麽辦?


    簡單,他自己吞沒大頭,然後剩下的平分。


    比如說十萬美元這樣的,自己先吞掉八萬。剩下的每邊一萬。愛要不要。就是隻有一萬。


    誰要是不樂意,行,我懶得理睬你。


    誰要是看我不順眼,我懶得伺候。我去別家打工。


    給誰打工不是打工。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去投八路……


    “報告!”


    忽然間有人進來。


    卻是陳宮澎來了。


    “你……”


    張庸有些吃驚。


    陳宮澎的樣子,看起來很憔悴啊!


    怎麽迴事?


    受牽連了?


    沒理由啊!


    他是負責抓人的。人跑了,不是他的責任。


    “發生了什麽事?”


    李伯齊問道。語調還算平靜。但是眉頭緊皺。


    顯然,他是非常護短的。陳宮澎也是他學生。看到自己的學生此般模樣,肯定不爽。


    “我被撤職了。”


    “為什麽?”


    “事先沒有和51師溝通好。以致出了紕漏。”


    “不是,這算什麽紕漏……”


    “我和我的部下,都被撤職了。現在都離開二十九軍了。”


    “什麽?”


    張庸愕然。


    事情這麽嚴重的嗎?


    這個51師,不講道理的?推卸責任真厲害。


    明明是自己隊伍出了紕漏,最終卻是要陳宮澎承擔。沒天理。二十九軍墮落到這樣了?


    “你慢慢說。誰的命令?”


    “宋軍長和佟副軍長聯合簽署的命令。”


    “然後讓你來找我?”


    “是。”


    “明白了。將你的隊伍集合起來。”


    “做什麽?”


    “從現在開始,你們聽我指揮。你們以後就隸屬軍調局二處了。俸祿都由我們來發。”


    “啊?”


    陳宮澎茫然。


    張庸也是疑惑。後來才明白過來。


    擦,大佬就是大佬。都在玩手段。


    故意將陳宮澎撤職,將他和他的手下開除出二十九軍,其實是為了方便辦事。


    讓陳宮澎來找李伯齊,就是直接投靠到李伯齊麾下。


    二十九軍和日寇有很多協議。


    陳宮澎如果以二十九軍的身份出現,可能會受到日寇很多掣肘。


    但是,如果是以秘密身份出現的話,就沒有問題了。他們已經被開除。他們和二十九軍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從此以後,他們就是黑戶。沒爹沒娘。在外流浪。隨便做點事情。


    比如說殺幾個日寇什麽的。


    什麽?


    殺人的就是陳宮澎?


    沒錯,是他。但是,他已經和我們二十九軍反目成仇了。


    對。反目成仇。他已經脫離二十九軍了。


    你們隨便打殺。我們不管。


    日寇:!@#¥%……


    當然不能承認自己連一個陳宮澎都奈何不了。


    那樣也太丟臉。會影響士氣。


    於是,不了了之。


    能殺得了陳宮澎,自然是好事。


    問題是……


    “你以後聽少龍指揮。”


    “我?”


    張庸首先表示驚訝。


    自己指揮陳宮澎?暈。這個有點難度啊!


    他可是自己的師兄。之前的地位又比自己高。這個家夥的軍銜,好像是中校?


    對。中校。


    自己好像才是上尉?是上尉吧?好久沒有穿軍裝,都忘記了。


    “好!”


    陳宮澎迴答的非常快。


    他求之不得。


    不但是沒有絲毫怨言。還擔心張庸會拒絕。


    跟著張庸抓日諜,實在是太簡單,太爽快了。什麽都不用想。埋頭抓人就行。然後收獲盆滿缽滿。


    這不,川島芳子抓住了。鬆井吉夫抓住了。


    雖然很意外的讓這兩個家夥跑了。但是,陳宮澎深深相信,張庸還會抓住他們的。


    能抓第一次,就能抓第二次、第三次……


    “組長……”


    “怎麽?你嫌棄他們?看不起他們?”


    “不,不,不……”


    張庸急忙改口。


    嫌棄?看不起?怎麽可能?


    這幫家夥都是超級能打的。帶著他們抓日諜,他也求之不得啊!


    既然陳宮澎這麽願意合作,張庸也不拒絕。


    發現日諜,確實是他的強項。但是抓人,戰鬥,就很弱了。必須有一幫高手環繞。


    “去接收隊伍!”


    “是!”


    “福利待遇足額發放。”


    “是。”


    “在處座正式確認之前,不要用正式的名義。你自己隨便胡謅一個。”


    “裘天來?”


    “換一個陌生的。”


    “是。”


    張庸答應著。


    行,那自己又胡編亂造一個身份。


    反正誰也不會當真。日寇也知道就是他張庸在搗鬼。但是,你知道又如何?


    來抓我啊!


    來打我啊!


    看到底是誰抓誰,誰打誰……


    “走!”


    “好!”


    很快,張庸就看到了陳宮澎帶來的人。


    果然,之前和張庸見過麵的,全部都在。其中,就包括打中宮本家族的那個機槍手。


    人數稍微有點多。


    之前是五十多人。現在是足足一百人。


    疑惑。


    轉頭看著陳宮澎。


    一下子整出這麽多人來?都要加入複興社?


    處座知道以後,也不知道是應該高興呢?還是應該高興呢?好像是應該高興,畢竟,複興社實力增加了。


    “有欠薪嗎?”


    “有。”


    “不是。你們上級這麽狠……”


    “這樣就可以對外宣稱,我們是受到不公平待遇,所以才會和二十九軍反目成仇。”


    “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樣的操作很危險嗎?”


    “有你在,不危險。”


    “為什麽?”


    “你有錢。”


    “我……”


    張庸被噎住了。


    完蛋了。自己被盯上了。


    不是被日寇盯上。是被自己人盯上了。


    一個個都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以為自己富得流油,想方設法打自己秋風。


    可是,你們真的誤會了。我真的很窮啊!


    我現在窮的身上隻有二三十萬美元,幾萬英鎊,還有幾十萬銀票了……


    人再窮,也隻能窮到這樣了吧?


    對吧?


    沒說的,馬上發錢。


    都是現大洋。每人一封。也就是五十個。


    具體的薪水統計,張庸沒拿到。拿到也懶得看。反正繳獲日寇的大洋多,埋頭發就是了。


    發完以後,發現不夠怎麽辦?簡單,立刻去抓日諜啊!


    北平那麽多的日諜,還擔心沒有大洋?大可以放心……


    “你們的武器……”


    “我們都帶出來了。還額外增加了一個基數的彈藥。”


    “明白了。”


    張庸點點頭。


    果然是雙簧。


    人開除了,還帶著武器,還額外發放了彈藥。這樣的騷操作,估計日本人知道了,會憋悶的要死。


    表麵文章。如果是在二十九軍名下,還可以提出抗議什麽的。


    可是,他們現在什麽身份都沒有,完全就是流寇。日寇隻能自己對付。但是能對付得了嗎?


    如果沒有張庸介入,當然可以。


    然而,有張庸的介入,日寇就隻能是徒唿奈何了。


    “瞄準鏡呢?”


    “帶出來了。”


    “槍。”


    “全部都在。”


    陳宮澎叫人將三支春田m1903步槍拿過來。


    張庸點點頭。表示沒問題了。


    有人,有武器。剩下的,就是去哪裏抓日諜的問題。


    哦,還需要找一個單獨居住的地方。容納這一百人。


    恭王府就很好。


    雖然破舊。但是一應設備設施都是齊全的。


    暫時在那裏寄身一段時間。正好隱藏自己的身份。需要執行任務的時候,直接從恭王府出發就是了。


    安排妥當。


    迴頭來見李伯齊。


    李伯齊表示滿意。


    “報告!”


    忽然間,又有人到來。


    說是北平站站長王天木來了。還有一個重要人物。


    張庸立刻告辭。被李伯齊叫住。


    “既然是王天木來了,你也認識認識,以後可能會經常打交道。”


    “好的。”


    張庸點點頭。站在一旁。


    陳宮澎也沒有離開。他和王天木,已經是老熟人了。


    “李站長!”


    “王站長!”


    很快,王天木到來了。


    王天木不是年輕人。他已經四十多歲了。


    這個年齡,基本上和李伯齊相當。在複興社特務處內部,的確可以算是“老人”了。


    其他什麽餘樂醒、毛人鳳、沈醉之類的,都是小字輩。


    就是軍統的三巨頭,戴笠、唐縱、鄭介民,年齡也要比王天木小得多。


    既然是老人,當然有老資格。


    和李伯齊打過招唿以後,王天木立刻盯著張庸,出言不善,“張少龍,你做的好事。”


    “願聞其詳。”張庸鎮定自若。絲毫沒在怕的。


    這裏是他的地盤。


    就算是十個王天木,他也能幹掉。


    然後拍屁股走人。


    “你為什麽不將川島芳子和鬆井吉夫自己關押?為什麽要送去51師?”王天木咄咄逼人。


    張庸:“你為什麽不提前和我打個招唿,給我一個電話號碼?”


    “什麽意思?”王天木臉色不善。


    張庸直言不諱,“那樣我就可以將人交給你看管。出事就是你王站長的責任。”


    “放肆。”王天木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張庸向後退。


    逐漸退到陳宮澎的身邊。


    君子不立危牆之。


    他擔心王天木會偷襲。對麵這個家夥可是軍統四大殺手之首。他不能不防。


    “我有說錯嗎?”


    “你做得不對。”


    “你在北平多年,二十九軍裏麵潛伏有這麽多的奸細,你居然不知道,難道不應該是你的失職?”


    “你敢指責我?”


    “為什麽不敢?”


    “你……”


    “少龍,你們先去執行任務吧!”


    “是。”


    李伯齊出來打圓場。張庸和陳宮澎於是轉身離開。


    王天木等他的背影消失,臉色忽然輕鬆下來。對著李伯齊豎起大拇指。表示讚歎。也不知道是在讚誰。


    “沒門。”李伯齊搖頭,“你這樣恐嚇他,他不會買你的帳。”


    “事在人為。借我用幾天。”


    “一天都不行。”


    “我有辦法的。”


    “你那些辦法,對他可能沒什麽用。反而有可能造成誤會。我提前告訴你,他真的會動手。萬一搞出人命,我們麵子上都不好看。”


    “唉,怎麽你老李最近時來運轉,春風得意,我就倒黴的要命。”


    “你收斂一點。別那麽無法無天。”


    “我這不是窮怕了嗎?上頭的經費又一直拖欠,眼看兄弟們都沒錢吃飯了,才不得不做一票……”


    “那你去抓日諜啊!殺多少日諜都沒有。殺國人,自然不能饒恕你。”


    “我殺的也是流氓地痞。絕對不是什麽好人。”


    “你別又被送進去老虎橋。”


    “就借十天。”


    “你做夢!”


    “哎,老李,你不要那麽吝嗇好不好?”


    “別做夢……”


    ……


    “阿嚏!”


    “阿嚏!”


    張庸拚命的打噴嚏。


    暗暗恨透王天木了。肯定是這個家夥在背後說自己壞話。


    瑪德,這個王八蛋,我什麽時候得罪他了?和趙理君一樣,都是瘋狗。上來就咬人。軍統裏麵,果然是沒有幾個正常人。其實李伯齊也不正常。總感覺這個家夥腦子也有問題……


    忽然,地圖提示。一個有標注的紅點切入。


    張庸頓時精神抖擻。


    九號。


    赤木高淳。


    這個老鬼子又出現了。


    好,好,好!


    又有目標可以打秋風了。


    蒙麵。


    準備就緒。


    等著赤木高淳出現。


    赤木高淳不是一個人。還帶著五個隨從。


    奇怪的是,他們身上居然沒有武器。簡直是難以置信。這算是主動送上門來求虐嗎?


    也沒開車。居然都是步行。不知何故。


    好!


    咱們先來一場友好的,團結的戰鬥。


    五十個打五個。


    不對,是五十個打六個。雙方基本勢均力敵。


    日寇都是很厲害的。一個能打十個。所以,我方出動五十人,對付日方六人,是非常合理的。日方也覺得麵上有光。如果打贏了,他們可以名揚天下。


    開打。


    “劈劈啪啪……”


    “叮裏當啷……”


    各種雜亂的聲音傳來。


    張庸在旁邊負責觀戰。同時總結經驗教訓。


    五十個可能不行?


    下次可能要一百?


    總之,人數越多越好。什麽匕首、三棱軍刺、狼牙棒、釘頭錘……


    各種冷兵器全部用上。


    在不能動槍的時候,使用十八般武器……


    咦?等等!


    剛才有什麽重要的信息閃過?


    哦,是三棱軍刺!


    話說,這個東西,現在就能搞啊!找幾個鐵匠就能打出來。


    開槽。


    放血。


    用來對付日寇,效果非常良好。


    關鍵是,它對鋼材的要求非常低。生鐵都能打造出來。成本非常低。


    急切。


    想要馬上開搞。


    “啊……”


    “喔……”


    各種短促的慘叫。


    也不知道是誰發出來的。反正非常熱鬧。


    雙方激烈的混戰在一起。拳打腳踢。雖然沒有使用武器。但是拳拳到肉,招招要命。


    “八嘎!”


    “張庸!”


    “是你!”


    驀然間,一聲歇斯底裏的驚唿傳來。


    卻是赤木高淳一眼就認出了張庸。雖然張庸夢蒙著臉。他也認出來了。


    事實上,哪怕是張庸變成灰,他也能認出來。


    他對張庸的恨意,馬裏亞納海溝都無法裝下。


    “我不是張庸!”


    “我是韓立!”


    “我外號韓老魔。”


    “記住了!”


    張庸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迴答。


    既然李伯齊要他胡謅一個新身份。那就用韓老魔吧。專業的死道友不死貧道。


    話說,蒙麵根本沒用。才幾分鍾就被人點破了。


    幹脆將蒙麵巾扯掉。


    “果然是你!”


    “果然是你!”


    “果然……”


    赤木高淳又急又怒的叫喊著。


    聲音戛然而止,顯然是被揍的不輕。跟著就被製服。然後捆綁起來。


    六個日寇,最後全部被抓。全部活捉。


    一連串的麻繩,將他們都捆綁的好像是中秋節的粽子。不應景。但是捆的真好。


    除了赤木高淳,其他日寇的嘴巴都被塞住了。


    留著赤木高淳的嘴巴,當然是給他說話機會。


    “張庸,你又要做什麽?”


    “打你啊!”


    “張庸,我跟你沒完!你這個王八蛋……”


    “我說了。我現在叫韓立。”


    “你到底是要……”


    赤木高淳忽然激怒攻心,一口鮮血噴射出來。


    張庸急忙閃開。生怕被血噴到。


    暗暗鄙視。一點都不抗揍。最多就是挨打了一百幾十拳,居然就吐血了?


    沒前途……


    “你……”


    “別生氣了。我們打完了。不會再打你了。”


    “你……”


    赤木高淳忽然感覺不妙。


    卻是張庸上來,在他身上亂搜。將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掠走。


    包括一些零零散散的銀票。大約幾百銀元的樣子。還有一些其他信物。包括他赤木高淳自己的印章。還有一枚家族徽章。


    赤木家族,在日本雖然算不上大家族。但是在當地也略有名氣。


    這個家族徽章,他是隨身帶著的。輕易不會拿出來。可是,現在,被張庸毫不留情的搶走了。


    八嘎!


    這個王八蛋!


    “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


    歇斯底裏的叫喊。


    喊得臉紅脖子粗。


    但是沒用。


    東西落入張庸的口袋,斷然沒有拿出來的道理。


    除非是他自己願意。


    比如說楊麗初這樣的。一來,親一下,就拿走一萬美元。但是他樂意。


    “你要去做什麽?”


    “八嘎!”


    “不迴答?那又打你哦!”


    “我是去寶豐樓吃飯!吃飯!吃飯!聽到沒有?我就是去吃飯!”


    “哦?訂好位置了?”


    “當然!”


    “別人請你?”


    “廢話……”


    “誰請你?”


    “殷汝耕。”


    “你怎麽不開車?”


    “寶豐樓才多遠?需要開車嗎?”


    “哦,不需要。”


    張庸點點頭。對方倒也沒有說謊。


    從日租界出來,到寶豐樓,的確很近。步行也就是二十分鍾。走路不算遠。


    不要用後世的思維概念來衡量這個時代。


    這個時代的車輛非常少,絕大部分人的出行工具,都是雙腿。


    隻有雙腿能夠走到的地方,才是他們的活動範圍。如果雙腿走不到的,他們一輩子都不會觸及。


    不出村,不出鄉,一點都不奇怪。


    殷汝耕……


    是他宴請赤木高淳啊!


    算了,以後再收拾他。


    “張庸,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否則,我遲早會要你小命。”


    “有個事情,你想知道嗎?”


    “不想。”


    “真的不想。和你息息相關哦。”


    “不想。”


    “十幾個小時之前,我將川島芳子和鬆井吉夫都抓了……”


    “什麽?”


    赤木高淳頓時臉色晦暗。


    暈,張庸在說什麽?川島芳子?鬆井吉夫?他們居然被抓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啊!


    這個張庸,絕對是在撒謊。


    川島芳子和鬆井吉夫,怎麽可能被抓?想誑我……


    做夢!


    “然後他們又跑了。”


    “什麽?”


    “我將他們關在二十九軍51師的駐地。沒想到,裏麵有個副參謀長,居然被你們收買了,帶著他們逃出去了。”


    “嗯?”


    赤木高淳越來越感覺不對。


    看張庸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在撒謊。說到後來,他的確是很沮喪的。


    好像是煮熟的鴨子真的飛走了。


    “唉,我都沒來得及敲詐鬆井吉夫……”


    “你敲詐了川島芳子?”


    “一點點。”


    “你……”


    赤木高淳無語。


    卻是他思維反應極快。想到了自己。


    張庸外號死要錢。落入他的手裏,想要不破財,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準備怎麽破財消災呢?


    破財,未必消災。


    但是不破財,馬上就大難臨頭。


    要命啊!


    自己好端端的走著,怎麽就忽然間遇到了張庸?


    北平城那麽大,自己怎麽就偏偏遇到他?沮喪。不想活了。好想一頭撞死在地上。免得一會兒被張庸勒索。


    他的尊嚴啊!


    每次遇到張庸都沒有好事。


    悲劇……


    果然,立刻聽到張庸說道:“我最近手頭緊,救濟一下。”


    “你……”赤木高淳本來是想要硬邦邦的迴答,你休想。我一毛錢都不會給你。你有種就來打我。但是最後實在是沒有那樣的勇氣。


    因為張庸真打。


    打死也是活該。


    之前的岩作右二、森口牟田,被打死就是被打死了。現在已經沒有人記得他們了。


    報仇雪恨?


    當然要。問題是,怎麽報?


    幾次采取行動。非但沒有報仇成功。反而是搭進去更多人。


    白送人頭。


    還被勒索。


    一般來說,張庸問要錢的時候,最好是心甘情願的給。


    多少給一點。免得受罪。


    要給的痛快。給的爽快。否則,錢給了,還得挨揍。太不劃算。


    “四海錢莊。名字周三裏。秘鑰桃花。”


    “這就對了!”


    張庸將其記錄下來。


    赤木高淳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欲哭無淚。


    被抓了。


    誰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他不敢多想。


    這個張庸,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的。


    “還有。”


    “什麽?”


    “你不會隻用一個名字打發我吧?你一個名字才多少大洋?”


    “八百……”


    “是吧,你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我……”


    “別整那些沒用的。我的外號,你也不是不知道。今天,沒有一萬大洋,你休想脫身。”


    “我……”


    赤木高淳真的欲哭無淚了。


    一萬大洋!


    他去哪裏找!他根本沒有啊!


    他是外來戶!


    他來到北平還沒有多久!


    在北平,他的實力,他的財力,遠遠不如鬆井吉夫。


    “說!”


    “四海錢莊,李天明,秘鑰櫻花。”


    “多少錢?”


    “五百?或者四百?”


    “這麽少?”


    “我……”


    “其他名字?”


    “雷生……”


    赤木高淳一點一點的擠牙膏。


    不是他故意的。他是真的沒有準備。需要一點點的迴憶。還生怕說錯了。


    既然都招供了。再說錯,就是自己找死。


    這個張庸心黑著呢!


    現在你跟他說有錢,他笑眯眯的。像個彌勒佛。


    可是,一旦翻臉,那就是閻羅王他爹。閻羅王都沒有這麽心狠手辣的。直接打死還是痛快的。就怕……


    好不容易的,赤木高淳終於是擠完牙膏了。


    沒了。


    真的沒了。


    張庸看看登記本。


    八千多……


    好吧,暫且饒恕對方一條命。


    殺雞取卵的事,他從來都不做。這次雖然有點少。但是下次可能多啊。


    所以,眼光要放長遠一點。看以後的收益。


    何況,赤木高淳還有大作用。


    在他的計劃裏麵,赤木高淳是負責傳遞信息的最好人選。


    “你知道大雷雨計劃嗎?”


    “什麽?”


    “大雷雨計劃。”


    “什麽?”


    赤木高淳茫然。


    什麽大雷雨?好奇怪的名字。


    肯定不是日本人起的名字。日本人肯定不會那麽沒有詩意。


    “大雷雨計劃。竊取德國機密。”


    “啊?”


    “你們最高層製定了一個計劃,專門竊取德國人的機密情報。其中,就包括技術核心數據。”


    “我不知道啊!”


    “不,你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赤木高淳著急了。


    什麽大雷雨,他都沒有聽說過。


    還有,竊取德國的機密情報?這是從何說起?誰去竊取?


    德國和日本人,相隔萬裏。誰那麽無聊,跑去竊取德國人的情報。倒是有一部分日本人去德國留學……


    “你們已經竊取了德國人的bf109戰鬥機的技術數據。”


    “什麽109?戰鬥機?”


    “你別裝傻。信不信我現在就砸碎你的全部腳趾。”


    “不是。張庸!這又不關我事。我如果知道的話,我肯定告訴你啊!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當然是從你們的某個高層那裏。不是聽來。是買來。我花費了好多錢才買到的情報呢!”


    “你買情報?”


    “對。他本來開價八千美元。我討價還價。和他使勁的磨,最後三千七百美元成交。”


    張庸說著。拿出一張紙條。


    上麵記錄的,就是bf109的核心技術數據。


    這個東西不怕給對方看。對方看到也沒有用。日本人模仿不出來。因為基礎工業做不到。


    事實上,日寇的戰鬥機設計並沒有問題。數據可以堆得很高。可是,現實中做不到。材料是最大的製約。其中,就包括大名鼎鼎的零式戰鬥機,也是各種折中以後的方案。


    主要就是發動機的推力不夠。馬力不足。必須拚命減重。


    日寇的飛機發動機技術,和德國人是肯定無法相比的。也無法和美國人相比。最後無奈,才造就零式這樣的怪胎。


    因為過度的減重,零式的結構是非常脆弱的,也沒有任何防護。被打中就是死。


    開始的時候,借助超高的機動性還可以顯擺一下。很快就被人發現缺陷。然後就是一直被吊打的份了。毫無還手之力。


    “是誰?”


    “是誰?”


    赤木高淳暗暗疑惑。


    是誰搞到了德國人戰鬥機的核心數據,然後又賣掉?


    居然三千七百美元就賣掉了?


    可惡。他是想錢想瘋了?這麽機密的核心數據,居然拿出來賣?


    不動聲色的將所有的數據全部記住。


    作為老牌特工,他的記憶力當然是極好的。幾乎是過目不忘。


    張庸恰到好處的將紙條抽走。


    好了。赤木高淳應該記住了。迴頭這個家夥就會默寫出來。


    然後,日軍內部,還有日寇的中島、川崎、三菱等幾個飛機生產工廠,很快就會知道這些數據。然後加以研究。


    然後……


    德國人如果還有其他情報渠道,應該也會知道了。


    然後……


    德國人就會發現,核心機密數據泄露的後果,還是非常嚴重的。該死的日本人。居然做這麽齷齪的事。


    如果沒有意外,德國人的怒氣值會不斷的上升。


    什麽?


    赤木高淳會透露數據是張庸給的?


    開玩笑……


    打死赤木高淳都不可能說出實情。


    他丟不起這個臉!


    所以,大差不差的,這個竊取核心技術數據的鍋,基本上日本人就是背定了。


    估計日本人還有點沾沾自喜的,覺得搞到了這麽核心的數據。必須慶祝一下。


    “我可以放你迴去。”


    “什麽條件?”


    “很簡單。你也給我提供一些技術數據。”


    “哪方麵的?”


    “飛機設計。包括中島、川崎、三菱等公司的,我全部都要。”


    “我和他們沒有任何接觸……”


    “你自己想辦法。”


    “我……”


    想了想,赤木高淳決定假裝答應。先脫身再說。


    先想辦法脫出張庸的魔掌,迴去再慢慢做打算。


    “好吧……”


    “你可以走了。”


    “啊?”


    “我會聯係你的。”


    “呃……”


    赤木高淳感覺不上不下的。


    但是也不敢繼續逗留。轉身要走。卻又發現不對。


    自己還跟著五個部下呢。迴去以後,肯定瞞不住。


    “啊……”


    忽然間,各種低聲悶哼。


    赤木高淳帶來的五個部下。被匕首全部解決。死的無聲無息的。屍體被拖走處理。


    “我幫你搞定了。”張庸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赤木高淳臉色黯然。


    他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忽然明白,自己已經上了賊船,下不來了。


    張庸殺了他的五個部下。


    他迴去以後,當然可以圓謊。遮掩自己。


    可是,如果有朝一日,張庸將這件事翻出來。就是天大的麻煩。


    然而,他能怎麽辦?


    他能如何抉擇?


    和張庸拚命?


    還是迴去?


    一時間,赤木高淳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迴去?


    拚命?


    迴去?


    拚命?


    兩個念頭反複的交錯。糾結。


    最終,赤木高淳還是選擇了迴去。拚命的結果隻有死。毫無意義。


    迴去,或許還有一線機會。


    或許什麽時候,張庸就馬失前蹄,落到了他赤木高淳的手裏。


    陳宮澎皺皺眉頭。欲言又止。


    他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好說的。感覺有點奇怪。


    這些日寇,怎麽就沒有一個拚命的呢?


    戰場的日寇都是兇殘的要死。極其難對付。仿佛他們追求的就是死亡。從來都沒有服輸的日寇。投降更加不可能。


    可是,張庸抓到的這些日寇,似乎已經喪失了尋死的勇氣?


    “走!”


    “去四海錢莊。”


    張庸揮揮手。


    他很想見識一下,地下錢莊是怎麽運行的。


    現在兵荒馬亂的,見不得人的錢財實在是太多。很多人都不敢將來曆不明的財產存放在銀行,隻能走邪路。


    “我去吧!”陳宮澎說道。


    “有危險?”張庸的好奇心立刻大打折扣。


    “倒也沒有。”


    “那我也想去看看。”


    “走!”


    陳宮澎沒有反對。


    他對這些三教九流非常熟悉。不以為然。


    然而,當張庸來到目的地附近的時候,居然發現有三個小紅點。三個日本人。


    開始的時候,張庸並沒有感覺奇怪。


    日諜嘛,遍布北平城的各個角落。在這裏出現三個紮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隻要是暫時和自己無關,他都懶得管。除非對方很有錢。


    然而,張庸很快發現,這三個日寇,居然都是四海錢莊的人。剛好就是一個老板,兩個掌櫃。


    錢莊的外麵,其實沒有任何標誌。就是一個院子。裏麵有三個人。


    “他們三個都是四海錢莊的?”


    “對。”


    “做了多久了?”


    “老板叫做費新慶,差不多有十年了吧。這個行當,曆史非常重要。你要是隻有兩三年的曆史,別人肯定是信不過的。”


    “明白。十年淘寶店。”


    “淘寶?對。有點這個意思。他們除了收錢,還收各種珍惜寶貝。但是賣掉了就不能贖迴去。”


    “如此說來,這個四海錢莊,身家一定非常豐富了。”


    “這個我不知道。但是他們掌控的見不得人的錢財肯定是非常多的。”


    “好,好,好!”


    張庸眉開眼笑。仿佛是看到了一座金山。


    草率了。他早就應該想到的。日寇咱們可能放過地下錢莊這個行當?必須親自掌握啊!


    掌握了這個行當,就可以發現很多秘密,同時非常方便撈取資金,或者是轉移資金。在銀行裏麵無法完成的各種騷操作,在地下錢莊這裏都能完成。


    “其他兩個掌櫃的叫什麽名字?”


    “我不知道。好像一個姓俞,一個姓許。我去問問。”


    “別……”


    張庸一般將他拉住。


    陳宮澎:???


    張庸看看四周。


    低聲說道:“這三個人都是日寇。”


    “什麽?”陳宮澎一愣。


    “立刻將錢莊包圍起來。咱們一鍋端。”


    “啊……”


    “有什麽問題?”


    “不是。你要端了整個四海錢莊?”


    “有什麽問題?”


    “這……”


    陳宮澎欲言又止。


    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


    還是非常大的問題!


    “少龍,三思!”


    “有什麽問題?”


    “你如果對錢莊動手,會牽扯到非常多的人。你以後會變得非常危險。黑白兩道,都有可能要你的命。”


    “這都是小事。”


    張庸毫不在乎。危險?不存在的。


    他現在難道不危險?


    嗬嗬。淡定。


    他現在的危險指數已經是,再多一兩個9也無所謂。


    默默的觀察錢莊。


    說是錢莊,其實沒有任何標誌。


    就是一個高門大院,森嚴壁壘。


    院牆都是高高的,厚厚的,一看就是手榴彈都炸不開那種。


    門口很小。隻能容納兩個人進入。


    在院牆裏麵,有很多的小白點,都有武器標誌。


    數了數,足足十七個。


    好家夥,這是地下錢莊嗎?感覺像地下武裝啊!


    這麽多人拉出去,都能組一個別動隊。


    此外,在院牆裏麵,還有多處武器標誌。可能儲備有大量武器。


    說不定,這就是日寇的一個武裝據點。


    表麵上是地下錢莊。實際上,裏麵的人,可能都是鐵杆漢奸,隨時可以衝出去,發動騷亂。


    “你進去過嗎?”


    “進去過。”


    “有什麽規矩?”


    “唯一規矩就是不能攜帶武器。”


    “沒有其他了?”


    “沒有。”


    “我蒙麵進去行不行?”


    “可以。”


    陳宮澎肯定的迴答。


    張庸:……


    好吧。蒙麵其實也沒什麽用。


    裏麵你們多的武裝槍手。如果不攜帶武器,換誰來都不可能單挑打贏。


    “可以同時進去幾個人?”


    “一個。”


    “隻能一個?”


    “對。前麵的人辦完事,後麵的人才能進去。”


    “呃……”


    張庸皺眉。


    做地下生意的也都是聰明人啊!


    就兩條規矩。已經防範了絕大部分的意外可能。幾乎是萬無一失了。


    一個人。


    沒有武器。


    怎麽鬧事?


    別人孫悟空至少還有一根金箍棒好吧?


    也好蒙麵,準備進去見識見識。


    將麵巾綁結實,以免無意中掉落,然後被人辨認出來。那就糟糕。


    正要行動,忽然看到一個白點過來。


    暗暗好奇。


    這邊,似乎沒有什麽外人。


    靜悄悄的來到這裏的。幾乎都是來和地下錢莊交易的。


    揮揮手。讓所有人埋伏好。


    舉起望遠鏡,觀察來人。發現不認識。但是穿著西裝,帶著金絲眼鏡,似乎是個體麵人。


    很快,體麵人進入了錢莊。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可能是被搜身。然後進去裏麵。來到三個日本人的中間。


    大約十分鍾以後,這個體麵人就出來了。然後悄無聲息的消失。


    四周靜悄悄的,仿佛沒有人來過。


    好,一切正常。


    可以行動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個有標注的白點進入地圖邊緣。旁邊伴隨著兩個紅點。


    張庸暗暗疑惑。又是甘小寧?他來北平做什麽?還帶著兩個日諜?非常詭異。


    上次在天津衛,甘小寧的行為就有點反常。最終,李伯齊告訴張庸,火車劫案背後的主謀,很有可能就是曹建章。從那以後,張庸對甘小寧就十分警惕了。這個錦帆賊,可能不簡單。


    現在更加感覺詭異。


    錦帆賊不好好的呆在海上,跑北平來做什麽?


    哪怕是需要上陸地處理一些事情,在天津衛完全可以解決。為什麽需要大老遠的跑來北平?


    而且,他的目標,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四海錢莊。


    尋找有利地點。


    舉起望遠鏡,悄悄觀察。


    很快,甘小寧和兩個日諜都出現在視野裏。


    沒錯,就是他們三個。


    他們沒有開車,是步行到來的。但是速度很快。


    兩個日諜還十分警惕的觀察四周。似乎是在擔心什麽事情。幸好張庸等人埋伏的比較遠。沒有暴露。


    不動聲色。


    默默觀察。


    甘小寧輕車熟路的來到院牆門口,直接抬腿進去。兩個日諜也跟著進去。


    咦?


    張庸轉頭看著陳宮澎。


    不是說隻有一個人可以進去的嗎?怎麽三個人一起進入了?


    陳宮澎:……


    他撓撓頭。自己也無法解釋。


    他對這個行當的了解。其實沒那麽深。別人都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做的。


    至於眼前的三個人,為什麽能同時進入……


    他無法解釋。


    張庸倒是有很好的答案。


    要麽,甘小寧和這個四海錢莊,有非常密切的關係。


    要麽,甘小寧是這個地下錢莊的vip客戶。享有特權。


    無論是哪一種,都有大問題。


    這個甘小寧的背後,絕對沒有他的外表那麽簡單。


    虧自己上次還這麽信任他。還給他一批駁殼槍。幸好當時他沒有直接開槍打死你。否則……


    死了都沒地方伸冤。


    可是,想到當初解救人質,又有些古怪。


    這個,甘小寧到底是哪邊的?他到底是給誰做事?又或者,他隻是給自己做事?


    繼續觀察。


    三個人進去以後,來到三個紅點中間。


    然後,兩個小紅點和兩個日諜分別離開。隻留下甘小寧和一個紅點在一起。可能就是老板費新慶。


    其他兩個日寇陪著兩個日諜,走向一處有武器標誌的地方。他們在這裏停留了大約五分鍾,不知道是在做什麽。然後又迴到了甘小寧的身邊。又過了幾分鍾,甘小寧就帶著兩個日諜從裏麵出來了。


    那麽,重點來了。


    甘小寧來這裏是存錢?還是取錢?


    他身邊的兩個日諜,和錢莊的兩個日寇,又交換了什麽?是武器彈藥嗎?


    “抓人。”


    “什麽?”


    “蒙麵。抓人。不要動槍。直接打暈。”


    “好!”


    陳宮澎立刻去安排。


    這種事,他也是行家裏手。立刻部署妥當。


    張庸親自選擇伏擊地點。


    兩個日諜雖然警惕。可是,終究是有心算無心。


    他們剛剛轉過一個牆角,埋伏在兩邊的人立刻一擁而上。將他們三個人全部按住。


    搜身。


    將駁殼槍全部拿走。


    同時,在他們的身上,還搜到了大量的銀票。


    非常大量。


    甘小寧的衣服裏麵塞滿了。


    可惜,全部都是保商銀行的。麵值有200銀元和500銀元的。


    粗略統計,總額足足有四萬多銀元。


    “你們是什麽人?”


    甘小寧頑強的掙紮。結果被當場打暈。


    張庸沒有說話。他不能說話。否則,肯定會被甘小寧聽出聲音來的。


    別人都是高手。他肯定隱瞞不過。


    現在,他需要好好的審訊兩個日諜。甘小寧的行動,可能都是他們慫恿的。


    一個日諜首先被冷水澆醒。扯開嘴裏的破布。


    他警惕的看著四周,沒有說話。沉默。顯然是在急切的思考如何脫身。


    “叫什麽名字?”


    “徐來。”


    “日本名字。”


    “什麽?”


    “別裝傻。我知道你是日本人。”


    “我不是……”


    “我叫韓立。外號韓老魔。江湖上沒有人不知道我韓老魔的兇殘。我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曹老板讓我幹掉甘小寧。順帶幹掉你們兩個。你覺得狡辯有意思嗎?”


    “什麽曹老板?”


    “多嘴!”


    張庸拿出打臉專用的鞋墊,重重的抽在對方臉上。


    什麽曹老板?當然是曹建章啦!你這個蠢貨,需要我說出來嗎?自己想!趕緊想!趕緊想到曹建章……


    “啪!”


    “啪!”


    打完左邊打右邊。


    反正用的是專門做的鞋墊。自己手不痛。


    日諜嘛,不打白不打。


    有些日諜打著打著就招供了。說不定有意外之喜。


    也有一些日諜無論怎麽打,都是不肯屈服的。這種,直接打著玩。直到將對方打的皮開肉綻為止。


    反正打不死人。就當做是對日諜的最嚴峻的考驗了。


    “別打,別打……”


    “我說,我說……”


    果然,這個日寇很快崩潰了。


    對方太直接,太粗暴了。他根本就沒有迴旋餘地。


    別人是來殺人的。不是來審問的。


    他想要活命,必須是自己找機會。


    “不用說了。”


    “我……”


    “現在,你想要活命,就得拿出能活命的理由。記住,機會隻有一次。沒有第二次。”


    “我,我,我知道是誰策劃了武清火車劫案。”


    “你是找死!”


    “我真的,真的知道……”


    “放屁!你算什麽東西?你怎麽可能知道?”


    “是曹建章!是曹建章!就是他策劃的。他現在人就在威遠堡裏麵。他就在威遠堡裏麵。”


    “是嗎?”


    張庸不動聲色。


    曹建章居然跑去威遠堡了?


    他去做什麽?


    哦,好像是去談判了。之前情報有說。


    那……


    “啪!”


    “啪!”


    又給日諜兩巴掌。


    狗日的。曹建章是去威遠堡談判的。你說個毛線。


    “別打,別打……”


    “說!”


    “我們負責接應曹建章出海。然後去高麗那邊。”


    “出海?”


    “對。曹建章和我們說好了,由我們帶他們出海,然後在高麗半島下船。”


    “他們是誰?”


    “就是曹建章和一部分的人質。大約五十人。”


    “什麽人質?”


    “我不知道。細節我們沒問。他也沒說。他說給我們十萬銀元。先給五萬。完成任務以後,再給五萬。”


    “所以,你們今天來這裏,就是提錢來著?”


    “是。”


    “十萬銀元……”


    張庸毫不掩飾冷笑。這是買命錢啊!


    買的是誰的命?當然是甘小寧的。他以為可以拿到錢。其實是送命。


    可以百分百的肯定,等船隻靠岸,曹建章等人下船以後,絕對會立刻幹掉甘小寧。屆時,兩個日諜將會發揮大作用。甘小寧死了。銀票自然也就收迴去了。


    不愧是摳搜的日寇。


    早就想著連本帶利的拿迴來。


    難怪現在這麽大方。


    十萬銀元,就跑一趟船,開玩笑呢!


    或許,這根本就是日寇的順手牽羊之計。就是利用這個機會,幹掉甘小寧等海盜。


    根據顏茹姿的說法,之前,甘小寧曾經是日寇的眼中釘,肉中刺,也不知道真假。


    如果甘小寧是真的抗日分子,日寇自然要幹掉他。


    可是,安插兩個日諜在他身邊,卻又沒有立刻幹掉,日寇又是在籌劃什麽呢?


    唉,好傷腦筋……


    還是懶得多想了。


    否則,估計年紀輕輕的,就要有白頭發了……


    “啪!”


    “啪!”


    又打了日諜兩下。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沒事就打幾下。


    日諜:!@#¥%……


    能不能別打了?


    我真的什麽都說了啊,我都說了……


    “潛伏多久了?”


    “什麽?”


    “你們兩個潛伏在甘小寧的身邊多久了?”


    “四年。”


    “潛伏在他身邊是做什麽?”


    “盯著渤海灣上麵的海盜。如果發現抗日分子,立刻消滅。”


    “渤海灣現在還有抗日分子嗎?”


    “很少了。”


    “那就是還有?”


    “有。在冀東附近海麵。”


    “冀東?”


    “是。”


    “那你們為什麽不殺了甘小寧?”


    “留著他,可以吸引零星的抗日分子。然後消滅。殺了他,那些零星的抗日分子就不會露麵了。”


    “你隸屬哪個特務機關?”


    “藻機關。”


    “什麽?”


    “海藻的藻……”


    “我恨你們。”


    “呃……”


    日諜茫然。


    恨我們?那是肯定的。


    可是,為什麽要說出來呢?我知道你們恨我們啊……


    事實上,張庸恨的是,日寇又自創了一個名字——藻機關。和蒲機關一樣,又是新冒出來的。


    好煩。日寇的特務機關簡直是源源不斷的湧現啊!


    什麽公館也是一大堆。


    果然,能力太特殊也不是什麽好事。


    以前吧,隻知道梅蘭竹菊什麽的。梅機關最有名。和特高科齊名。


    那都是在曆史書裏麵留下資料的。是被發現的。


    可是,那些沒有被發現的日諜,到底有多少呢?


    之前,沒有人知道。


    偏偏是自己知道了。


    自己可以甄別每一個日本人。讓所有的日寇都無所遁形。


    於是,那些沒有記錄在曆史書裏麵的日諜,紛紛現形。那些沒有被記錄的特務機關,也是不斷的湧現。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事是,日諜抓不完。好處拿不完。抓日諜就有好處。


    壞事是,一天到晚隻和日諜打交道。格局太小了。感覺要拓展一下市場。要多方位,全麵發展……


    拿出小本本。認認真真記錄在案。


    腦子不行。必須依靠爛筆頭才能記得住。不然以後肯定搞混淆了。


    現在還沒到1936年呢,就發現那麽多的日諜了。以後全麵開戰,還不知道會有多少日諜。唉,自己這輩子,估計都得搭進去了。哪怕是抗戰勝利以後,也依然有很多日諜潛伏……


    “噗!”


    將這個日諜打暈。


    然後將第二個日諜澆醒。繼續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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