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惠子？
多多指教？
嗬嗬。你想多了。皮鞭和辣椒水管夠。
上手銬。
同時上繩索。捆得死死的。
對於這樣的女間諜，張庸可不敢有絲毫的疏忽大意。
她們都是高手。
她們都是訓練有素的。一個個狡猾的要死。
必須捆的好像是粽子一般。雙手束縛是層層加碼。除了說話，其他什麽都不能做。
當然，下半身還是自由的。可以走路。可以去廁所。
最後還給她的眼睛蒙上黑布。
“張隊長，你沒有必要這麽緊張。我是不會跑的。”
“嗬嗬。”
張庸才不會相信對方。
你不會跑？當我白癡？
“到我這樣的級別，肯定會用其他人和伱交換的。我會完好無損的迴去。我又何必自討苦吃？”
“誰說要用你交換的？”
“張隊長，你不要忘記了。你隻是複興社的小隊長而已。在你的上麵，還有組長，還有科長，還有你們處長。他們都是你的領導。事實上，你的處長上麵，也有更高的領導。你隻需要執行他們的命令就是了。”
“哼！”
“你忘記林小妍了？”
“那就要看你手上有沒有足夠的籌碼了。”
張庸也沒有嘴硬。
他知道這是事實。
如果對方開出足夠的籌碼，複興社肯定會放人的。
之前的林小妍就是例子。
這種事，都是高層決定的。輪不到他來質疑。
有時候，哪怕是處座，也得遵照上麵的命令。
誰知道日本人的手裏，到底握著什麽樣的籌碼？或者說，誰知道日本人的手裏，到底有多少的籌碼？
中日爭鬥，日本人強勢，手裏的籌碼非常多。這是殘酷的事實。
交換間諜，也是約定俗成的規則。
林小妍是怎麽被釋放的？
肯定是有自己人要被交換迴來。但是到底是誰，張庸不清楚。也沒有人告訴他。
或許根本就不是複興社的人。也是有可能的。
“張隊長，你可以將繩索稍微放鬆一點嗎？繩索捆的太久，太緊，會導致血液不流通。有可能導致我殘廢。”
“你放心好了。你是訓練有素的間諜。比普通人厲害得多。你不會有事的。”
“張隊長，我是靠臉蛋和身體吃飯的。如果我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我就會失去價值。然後就沒有人試圖將我贖迴去。那麽，你得到的，就是一個廢物。對你毫無用處……”
“不，有用。”
“什麽？”
“你是女人。你可以生娃。至少可以生十個。”
“你……”
天河惠子忽然無語。
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對方的話。
看張庸的樣子，似乎並不是調侃。而是認真的。
該死！
這個混蛋！
真的將她當成生育工具了？
嘿！她可是特高課的間諜！怎麽能夠和一般的女人相提並論。
她們的重點，完全不在生娃好吧？
我們是間諜！
間諜，懂嗎？
間諜也是有尊嚴的。一個間諜被逮捕了，他的組織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將他贖迴去。
“你很奇怪。”
“奇怪什麽？”
“你不像是複興社的人。”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複興社的小隊長。”
“不。你和他們不同。”
“嗬嗬。”
張庸不置可否。
不同？有什麽不同？是因為我亂來？
“難怪林小妍對你著迷……”
“什麽？”
“你不知道嗎？上川鏡子對你非常著迷，她想要研究你的一切。”
“叫她滾！”
“她很想將你招攬到特高課的門下。”
“滾！”
張庸暴躁的罵娘。
加入特高課？想死。我可是中國人！
什麽都可以做。唯獨不能做漢奸。那是要被戳一輩子脊梁骨的。
甚至，肯定會被族譜除名！家族蒙羞。
別人抗日誌士是族譜新開一本，縣誌都單獨開一頁。初一、十五的頭柱香都是你的！就為了這頭柱香，他願意提著腦袋和日本人幹到底。
“走！”
張庸揮揮手。
帶著隊伍繼續前進。
天河惠子狐疑的問道：“你要去哪裏？”
“抄你的家。”張庸直白的迴答。
“我住的地方，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你什麽都找不到。”
“我隻要錢。”
“什麽？”
天河惠子一愣。
似乎聽到了。又似乎沒聽到。
這個家夥一本正經的樣子，就是為了錢？抓自己也是為了錢？
暈！
這個怪胎！
很快，到達天河惠子的藏身地之一。
經過了解得知，這棟小樓，都已經被天河惠子租下來。當然，用的是其他人的名字。
單純是從名字上追查的話，是沒有絲毫破綻的。
“搜！”
張庸擺擺手。
所有人立刻開始動作。
將整棟小樓翻了一個底朝天。
確實是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但是有錢。
一共找到了五百多大洋。放得零零散散的。估計是為了逃跑的時候方便。
好。這一趟又沒有白跑。晚上又可以加餐了。
沒說的，發錢。
兩個小隊三十多人。每人十個大洋。
今天連續爆發槍戰，還幹掉了日寇七個人。功勞肯定是大大的。
每人獎勵十個大洋，這是基操。其他的獎勵陸續又來。總之，跟著他張庸，絕對不用擔心沒錢吃飯。你埋頭苦幹就是了。
“張隊長，你的信仰到底是什麽？”天河惠子忽然問道。
“金錢至上。”張庸直白迴答。
“你這個信仰比較特殊啊！”天河惠子哭笑不得，“非常庸俗。”
“我本來就是俗人。”張庸神色平淡，“倒是天河惠子小姐，是不是還在坐著吞並我們中國的美夢？”
“我沒有做夢。”
“沒有？”
“因為這不是夢。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好大的胃口。”
“錯。是你們中國人自己太弱。東亞病夫這個綽號，名副其實。”
“那你覺得，以後局勢會如何發展呢？”
“你們整個中國，都將成為大日本帝國的一部分。”
“然後呢？”
“然後你們都會變成日本人。”
“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們戰敗了，會有什麽後果？”
“戰敗？我們？你覺得可能嗎？”
“萬一你們不自量力，想要挑戰全世界呢？你們覺得自己能夠打敗全世界？”
“為什麽不能？”
天河惠子自信滿滿。眼神閃亮。
張庸：……
很驚訝。真的。
他完全沒有想到，天河惠子會這麽有信心。
她是一個女人啊！
一個女人，居然自信的認為，日本能夠打敗全世界！
天了嚕，不得了。
連日本人女人都這麽認為，男人豈不是要上天？
難怪後世都說，原子彈下無冤魂。確實如此。日本人的狂熱和自信，已經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已經是踩在了懸崖邊上。
最終會萬劫不複。
“張隊長，你可以有更好的出路。”
“投靠你們嗎？”
“不。是和我們一起，建立大東亞新秩序。”
“聽起來不錯。”
“建議你認真考慮考慮。你是人才，不要埋沒了。你們中國人內部互相征戰不休，隻會越來越弱。就算我們沒有打過來，你們自己也會敗亡。”
“走吧！”
“做什麽？”
“去你的下一個藏身地。”
“你……”
天河惠子無語。
這個家夥，油鹽不進啊！
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絲毫都不心動。
怎麽可能這樣？
現在的中國，如此羸弱。它還有什麽出路？
三十萬東北軍，被兩萬日軍打的根本不敢抵抗，狼狽不堪的從關外撤到了關內。望風而逃。
那可是裝備最精良的三十萬東北軍啊！日軍隻有兩萬人啊！
兩萬日軍就能嚇得三十萬中國軍隊不戰而逃。這樣的中國，還能有什麽出路？
指望金陵政府拯救中國，開玩笑呢！
或許，眼前的這個家夥，其實要收買非常簡單？就是金錢！
隻要有錢，他就會被輕而易舉的收買。
他隻屈服於金錢。
然而……
她很快又頭痛了。
用金錢收買張庸。需要多少？十萬？八萬？
他的貪婪，似乎是無底洞。
欲壑難填。
或許，他遲早會死在自己的貪婪上……
來到夜鶯之前的藏身處。
依然是搜出一些零零散散的大洋。沒有其他的。
對於夜鶯這種專業的間諜來說，肯定不會留下什麽蛛絲馬跡。肯定不會犯低級錯誤。
事實上，在搜查的過程中，夜鶯豪不掩飾自己的冷笑。
她覺得張庸完全是在白忙活。
偏偏是他還在裝模作樣的看文件。似乎顯得很專業的樣子。
真是。
就他那個樣子，她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絕對不是專業的。
一個專業的特工，怎麽可能如此造作？
“你在看什麽？”
“不關你事。”
“你沒有叫記者來拍點照片，真是可惜了。”
“為什麽？”
“伱這種弄虛作假的功夫，我非常佩服。”
“我弄虛作假？”
“難道我會相信你手裏的文件是真的？”
“哦，給你看看。”
張庸隨時將一份文件遞到她麵前。
夜鶯雙手被反綁在後麵。當然不可能拿著文件。但是眼睛能看。
剛才進來的時候，張庸已經將她的蒙布扯掉。
結果，夜鶯隻看了一眼，臉色頓時不自然了。
這是……
來自滿洲國的絕密文件啊！
怎麽可能落在張庸的手裏？
該死！
到底是誰泄露的？
到底是誰攜帶的文件？為什麽會被繳獲？
文件上麵的很多內容，都是高度機密。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真的文件。不是假的。
要命！
到底是誰這麽不小心。
居然將這麽重要的文件，落在張庸的手裏。
這是致命的錯誤啊！
必須有人對此負責！
“你去卸妝吧！”
“什麽？”
“卸妝。讓我看看你有多漂亮。”
“哦？張隊長難道是想要金屋藏嬌嗎？我很樂意配合啊！”
“那就要看你夠不夠漂亮了。”
張庸擺擺手。
很大方的讓人將她鬆綁。
鉤子已經放下。她不會跑的。女人的好奇心會害死她。
這些來自滿洲國的絕密文件，足夠讓她放棄逃跑念頭。相反的，她會想方設法搞清楚，文件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就是一個專業間諜的素質。不是他這樣的三腳貓可以相比的。
別人有明確的職責。有狂熱的信仰。
果然，夜鶯進去衛生間卸妝。出來以後，立刻變成一個大美人。
身材頎長，身材曼妙，容貌俏麗，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一股魅惑。無需任何動作，就能夠讓人幾乎不敢逼視。
難怪張嘯林那樣的幫派頭目，也會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不對。她隻是一個幌子。
她是特高課的人。讓張嘯林拜倒的，是日本人。
“你很漂亮。”
張庸直白的點點頭。
對於日本美女。他向來都是喜歡的。
典型雙標。
日本男人都該死。但日本美女例外。
前世最大的夢想，就是收養一些15-25歲的日本美女。大愛無疆。人間自有真情在……
打住。
想歪了。又胡思亂想。
這是美女嗎？不。這是美女蛇。很致命。所以……
“啪！”
給她一巴掌。
夜鶯：？？？
頓時蒙了。什麽情況？
剛剛還誇讚自己漂亮。跟著就給自己一巴掌？
你有神經病嗎？
“啊，不好意思。”張庸禮貌道歉，“我是怕被你的美色所吸引，所以要清醒清醒。”
“那你為什麽不打你自己？”夜鶯頓時有點抓狂。
“打我自己會痛啊！”
“那打我有什麽用？”
“我巴掌也會痛！”
“姓張的，你要是落在我手裏，我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你剛剛還說，要我投靠大日本帝國的。你翻臉這麽快，我怎麽敢相信你？”
“我……”
夜鶯幾乎吐血。
這個混蛋！根本不是正常人啊！
王八蛋！
誰家的智障跑出來了？
抓狂。
暴躁。
多年訓練的情緒控製，完全崩潰。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中國人的特工部門，怎麽會有這樣的奇葩。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不。根本不懂出牌。
瞎搞。
“所以，林小妍也是騙我的。”張庸皺眉。
“沒有。”夜鶯急忙糾正。
“但是你很想殺了我。還想折磨我。”張庸神情凝重，“我很害怕。所以，不敢輕易答應你們。”
“我……”夜鶯被對方的真誠打敗了。
真的。
這個問題，她無法迴答。
饒是她才智過人，訓練有素，麵對他的質疑，也無法敷衍。
要怪，隻能怪她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錯了……”
最終，她破天荒的說出一句自己從來都沒有說過的話。
話才出口，她就感覺自己心態崩了。
自己居然認錯了？
該死！
她居然認錯了……
啊啊啊，不由自主的，內心又開始狂躁起來。
急忙深唿吸。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仿佛的告誡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不要亂說話。
對方是個變態。是個不能用常理來衡量的家夥。
“你還是改改吧！”
“什麽？”
“你如果不改，十年以後，會被吊死的。”
“什麽？”
“到時候，東條英機、土肥原賢二、阪垣征四郎、鬆井石根他們，都會被全部處以絞刑……”
“你胡說八道什麽？”
夜鶯感覺自己又開始失控了。又想殺了他。
絞刑？
是誰要被除以絞刑？
土肥原賢二？東條英機？鬆井石根？阪垣征四郎？
等等！
這個混蛋，到底在說什麽？
他瘋了嗎？
“對了，還有山下奉文……”
“你胡說！”
“我記得還有幾個。但是名字我不記得了。你要是執迷不悟的話，你也是那樣的下場。”
“你……”
夜鶯怒極反笑。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一本正經的精神病人。
此時此刻的張庸，在她的眼裏，就是精神病人。說的頭頭是道。似乎很有邏輯。但是每件事，都是妄想。
他提到的每個名字，都是日本軍方的高層。是軍方的中堅力量。
開玩笑。大日本帝國皇軍無敵天下。他們怎麽可能被處以絞刑？
這個瘋子……
真的是瘋子。
瘋的無可救藥。
“還有，你家在哪裏？”
“東京。”
“那你還是讓家人提前搬到鄉下吧。”
“為什麽？”
“因為十年以後，東京會有很多熟人。”
“什麽意思？”
“到時候，鋪天蓋地的凝固汽油彈，會將整個東京都燒成白地。陸地上的所有人都會被燒死。連河水都會被燒幹。跳入河裏的人也會被煮熟。所以，這叫很多熟人。明白嗎？”
“我明白了。”
“那就好……”
“我明白你是真的瘋了。真的。”
“呃……”
張庸神色不動。
自己仁至義盡了。已經提醒她了。
既然她自己決心要變成熟人，那也隻好由得她。別人自尋死路，於他何幹。
“我問你，剛才那些文件哪裏來的？”
“地上撿的。”
“不可能！”
“真的。我就是從地上撿起來的。我對天發誓。如果我有半句謊言，就讓野穀金太郎不得好死。”
張庸信誓旦旦。
當時手提箱的確是在地上啊！
他彎腰將手提箱撿起來。所以，絕對是地上撿的。
你看……
沒有打雷。
說明老天爺也認可這樣的說法。
“你……”
夜鶯無語。
感覺好累。
和一個瘋子交流，實在是太困難了。
可是，她的內心，又有一點點希望。覺得對方是個瘋子，自己或許可以套點話出來。
事實上，她是從來都不會承認自己是失敗者。
她這麽優秀的特工，怎麽可能敗給一個瘋子？
等等！
野穀金太郎？
她忽然反應過來了。剛才。張庸似乎是在用野穀金太郎來發誓？
如果有半句謊言，就讓野穀金太郎不得好死？
混蛋！這個家夥一點誠意都沒有！
發誓都用別人名字！
野穀金太郎惹你了？
等等！
要命。
槐機關暴露了！
否則，對方不可能知道野穀金太郎的存在。
啊，槐機關居然暴露了……
“文件……”
“都說是地上撿的。”
“那是誰丟的？”
“顏如姿。”
“誰？”
“顏如姿丟的文件。我撿起來。有問題嗎？”
“你……”
夜鶯欲言又止。
她在努力的判斷這句話的真實性。
結果就是……
她無法判斷。
因為張庸是個神經病。
神經病人的話，她怎麽可能相信？
可是，似乎又有些道理。
因為她知道顏如姿的一些事。知道她那裏存放著很多日本人的東西。
這些該死的文件，難道也是存在她哪裏的？
可惡，到底是哪個機關？
絕密文件都存放在顏如姿那裏？當兒戲嗎？
偷看觀察張庸的神色。
發現他似乎沒什麽表情。很淡然的樣子。
事實上，張庸也沒有故意做作。他隻是在胡言亂語，信口開河。騙死人不償命。
將很多亂七八糟的事實打亂，重新組合，然後編排。
這就是夜鶯聽到的信息。
單獨將每件事拿出來，都是真的。但是縫合到一起，就是假的。
能騙過夜鶯這樣的專業特工嗎？
不清楚。
反正他也不在乎。
主打的就是一個漿糊。搗亂。
各種爛七八糟的信息扔出去，讓對方慢慢想。想破腦袋。
她們都是聰明人。智商都在150以上。說不定想著想著，自己就想歪了。然後自動腦補很多細節。哈哈。
管殺不管埋的感覺就是爽。
需要什麽審訊？讓她們自己想到腦出血。自己掛掉。
忽然地圖提示。
又有一個紅點從西北方切入地圖邊緣。
張庸眼神悄悄一閃。
又有日諜前來送死？
好！
來者不拒！
多多指教？
嗬嗬。你想多了。皮鞭和辣椒水管夠。
上手銬。
同時上繩索。捆得死死的。
對於這樣的女間諜，張庸可不敢有絲毫的疏忽大意。
她們都是高手。
她們都是訓練有素的。一個個狡猾的要死。
必須捆的好像是粽子一般。雙手束縛是層層加碼。除了說話，其他什麽都不能做。
當然，下半身還是自由的。可以走路。可以去廁所。
最後還給她的眼睛蒙上黑布。
“張隊長，你沒有必要這麽緊張。我是不會跑的。”
“嗬嗬。”
張庸才不會相信對方。
你不會跑？當我白癡？
“到我這樣的級別，肯定會用其他人和伱交換的。我會完好無損的迴去。我又何必自討苦吃？”
“誰說要用你交換的？”
“張隊長，你不要忘記了。你隻是複興社的小隊長而已。在你的上麵，還有組長，還有科長，還有你們處長。他們都是你的領導。事實上，你的處長上麵，也有更高的領導。你隻需要執行他們的命令就是了。”
“哼！”
“你忘記林小妍了？”
“那就要看你手上有沒有足夠的籌碼了。”
張庸也沒有嘴硬。
他知道這是事實。
如果對方開出足夠的籌碼，複興社肯定會放人的。
之前的林小妍就是例子。
這種事，都是高層決定的。輪不到他來質疑。
有時候，哪怕是處座，也得遵照上麵的命令。
誰知道日本人的手裏，到底握著什麽樣的籌碼？或者說，誰知道日本人的手裏，到底有多少的籌碼？
中日爭鬥，日本人強勢，手裏的籌碼非常多。這是殘酷的事實。
交換間諜，也是約定俗成的規則。
林小妍是怎麽被釋放的？
肯定是有自己人要被交換迴來。但是到底是誰，張庸不清楚。也沒有人告訴他。
或許根本就不是複興社的人。也是有可能的。
“張隊長，你可以將繩索稍微放鬆一點嗎？繩索捆的太久，太緊，會導致血液不流通。有可能導致我殘廢。”
“你放心好了。你是訓練有素的間諜。比普通人厲害得多。你不會有事的。”
“張隊長，我是靠臉蛋和身體吃飯的。如果我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我就會失去價值。然後就沒有人試圖將我贖迴去。那麽，你得到的，就是一個廢物。對你毫無用處……”
“不，有用。”
“什麽？”
“你是女人。你可以生娃。至少可以生十個。”
“你……”
天河惠子忽然無語。
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對方的話。
看張庸的樣子，似乎並不是調侃。而是認真的。
該死！
這個混蛋！
真的將她當成生育工具了？
嘿！她可是特高課的間諜！怎麽能夠和一般的女人相提並論。
她們的重點，完全不在生娃好吧？
我們是間諜！
間諜，懂嗎？
間諜也是有尊嚴的。一個間諜被逮捕了，他的組織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將他贖迴去。
“你很奇怪。”
“奇怪什麽？”
“你不像是複興社的人。”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複興社的小隊長。”
“不。你和他們不同。”
“嗬嗬。”
張庸不置可否。
不同？有什麽不同？是因為我亂來？
“難怪林小妍對你著迷……”
“什麽？”
“你不知道嗎？上川鏡子對你非常著迷，她想要研究你的一切。”
“叫她滾！”
“她很想將你招攬到特高課的門下。”
“滾！”
張庸暴躁的罵娘。
加入特高課？想死。我可是中國人！
什麽都可以做。唯獨不能做漢奸。那是要被戳一輩子脊梁骨的。
甚至，肯定會被族譜除名！家族蒙羞。
別人抗日誌士是族譜新開一本，縣誌都單獨開一頁。初一、十五的頭柱香都是你的！就為了這頭柱香，他願意提著腦袋和日本人幹到底。
“走！”
張庸揮揮手。
帶著隊伍繼續前進。
天河惠子狐疑的問道：“你要去哪裏？”
“抄你的家。”張庸直白的迴答。
“我住的地方，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你什麽都找不到。”
“我隻要錢。”
“什麽？”
天河惠子一愣。
似乎聽到了。又似乎沒聽到。
這個家夥一本正經的樣子，就是為了錢？抓自己也是為了錢？
暈！
這個怪胎！
很快，到達天河惠子的藏身地之一。
經過了解得知，這棟小樓，都已經被天河惠子租下來。當然，用的是其他人的名字。
單純是從名字上追查的話，是沒有絲毫破綻的。
“搜！”
張庸擺擺手。
所有人立刻開始動作。
將整棟小樓翻了一個底朝天。
確實是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但是有錢。
一共找到了五百多大洋。放得零零散散的。估計是為了逃跑的時候方便。
好。這一趟又沒有白跑。晚上又可以加餐了。
沒說的，發錢。
兩個小隊三十多人。每人十個大洋。
今天連續爆發槍戰，還幹掉了日寇七個人。功勞肯定是大大的。
每人獎勵十個大洋，這是基操。其他的獎勵陸續又來。總之，跟著他張庸，絕對不用擔心沒錢吃飯。你埋頭苦幹就是了。
“張隊長，你的信仰到底是什麽？”天河惠子忽然問道。
“金錢至上。”張庸直白迴答。
“你這個信仰比較特殊啊！”天河惠子哭笑不得，“非常庸俗。”
“我本來就是俗人。”張庸神色平淡，“倒是天河惠子小姐，是不是還在坐著吞並我們中國的美夢？”
“我沒有做夢。”
“沒有？”
“因為這不是夢。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好大的胃口。”
“錯。是你們中國人自己太弱。東亞病夫這個綽號，名副其實。”
“那你覺得，以後局勢會如何發展呢？”
“你們整個中國，都將成為大日本帝國的一部分。”
“然後呢？”
“然後你們都會變成日本人。”
“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們戰敗了，會有什麽後果？”
“戰敗？我們？你覺得可能嗎？”
“萬一你們不自量力，想要挑戰全世界呢？你們覺得自己能夠打敗全世界？”
“為什麽不能？”
天河惠子自信滿滿。眼神閃亮。
張庸：……
很驚訝。真的。
他完全沒有想到，天河惠子會這麽有信心。
她是一個女人啊！
一個女人，居然自信的認為，日本能夠打敗全世界！
天了嚕，不得了。
連日本人女人都這麽認為，男人豈不是要上天？
難怪後世都說，原子彈下無冤魂。確實如此。日本人的狂熱和自信，已經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已經是踩在了懸崖邊上。
最終會萬劫不複。
“張隊長，你可以有更好的出路。”
“投靠你們嗎？”
“不。是和我們一起，建立大東亞新秩序。”
“聽起來不錯。”
“建議你認真考慮考慮。你是人才，不要埋沒了。你們中國人內部互相征戰不休，隻會越來越弱。就算我們沒有打過來，你們自己也會敗亡。”
“走吧！”
“做什麽？”
“去你的下一個藏身地。”
“你……”
天河惠子無語。
這個家夥，油鹽不進啊！
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絲毫都不心動。
怎麽可能這樣？
現在的中國，如此羸弱。它還有什麽出路？
三十萬東北軍，被兩萬日軍打的根本不敢抵抗，狼狽不堪的從關外撤到了關內。望風而逃。
那可是裝備最精良的三十萬東北軍啊！日軍隻有兩萬人啊！
兩萬日軍就能嚇得三十萬中國軍隊不戰而逃。這樣的中國，還能有什麽出路？
指望金陵政府拯救中國，開玩笑呢！
或許，眼前的這個家夥，其實要收買非常簡單？就是金錢！
隻要有錢，他就會被輕而易舉的收買。
他隻屈服於金錢。
然而……
她很快又頭痛了。
用金錢收買張庸。需要多少？十萬？八萬？
他的貪婪，似乎是無底洞。
欲壑難填。
或許，他遲早會死在自己的貪婪上……
來到夜鶯之前的藏身處。
依然是搜出一些零零散散的大洋。沒有其他的。
對於夜鶯這種專業的間諜來說，肯定不會留下什麽蛛絲馬跡。肯定不會犯低級錯誤。
事實上，在搜查的過程中，夜鶯豪不掩飾自己的冷笑。
她覺得張庸完全是在白忙活。
偏偏是他還在裝模作樣的看文件。似乎顯得很專業的樣子。
真是。
就他那個樣子，她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絕對不是專業的。
一個專業的特工，怎麽可能如此造作？
“你在看什麽？”
“不關你事。”
“你沒有叫記者來拍點照片，真是可惜了。”
“為什麽？”
“伱這種弄虛作假的功夫，我非常佩服。”
“我弄虛作假？”
“難道我會相信你手裏的文件是真的？”
“哦，給你看看。”
張庸隨時將一份文件遞到她麵前。
夜鶯雙手被反綁在後麵。當然不可能拿著文件。但是眼睛能看。
剛才進來的時候，張庸已經將她的蒙布扯掉。
結果，夜鶯隻看了一眼，臉色頓時不自然了。
這是……
來自滿洲國的絕密文件啊！
怎麽可能落在張庸的手裏？
該死！
到底是誰泄露的？
到底是誰攜帶的文件？為什麽會被繳獲？
文件上麵的很多內容，都是高度機密。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真的文件。不是假的。
要命！
到底是誰這麽不小心。
居然將這麽重要的文件，落在張庸的手裏。
這是致命的錯誤啊！
必須有人對此負責！
“你去卸妝吧！”
“什麽？”
“卸妝。讓我看看你有多漂亮。”
“哦？張隊長難道是想要金屋藏嬌嗎？我很樂意配合啊！”
“那就要看你夠不夠漂亮了。”
張庸擺擺手。
很大方的讓人將她鬆綁。
鉤子已經放下。她不會跑的。女人的好奇心會害死她。
這些來自滿洲國的絕密文件，足夠讓她放棄逃跑念頭。相反的，她會想方設法搞清楚，文件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就是一個專業間諜的素質。不是他這樣的三腳貓可以相比的。
別人有明確的職責。有狂熱的信仰。
果然，夜鶯進去衛生間卸妝。出來以後，立刻變成一個大美人。
身材頎長，身材曼妙，容貌俏麗，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一股魅惑。無需任何動作，就能夠讓人幾乎不敢逼視。
難怪張嘯林那樣的幫派頭目，也會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不對。她隻是一個幌子。
她是特高課的人。讓張嘯林拜倒的，是日本人。
“你很漂亮。”
張庸直白的點點頭。
對於日本美女。他向來都是喜歡的。
典型雙標。
日本男人都該死。但日本美女例外。
前世最大的夢想，就是收養一些15-25歲的日本美女。大愛無疆。人間自有真情在……
打住。
想歪了。又胡思亂想。
這是美女嗎？不。這是美女蛇。很致命。所以……
“啪！”
給她一巴掌。
夜鶯：？？？
頓時蒙了。什麽情況？
剛剛還誇讚自己漂亮。跟著就給自己一巴掌？
你有神經病嗎？
“啊，不好意思。”張庸禮貌道歉，“我是怕被你的美色所吸引，所以要清醒清醒。”
“那你為什麽不打你自己？”夜鶯頓時有點抓狂。
“打我自己會痛啊！”
“那打我有什麽用？”
“我巴掌也會痛！”
“姓張的，你要是落在我手裏，我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你剛剛還說，要我投靠大日本帝國的。你翻臉這麽快，我怎麽敢相信你？”
“我……”
夜鶯幾乎吐血。
這個混蛋！根本不是正常人啊！
王八蛋！
誰家的智障跑出來了？
抓狂。
暴躁。
多年訓練的情緒控製，完全崩潰。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中國人的特工部門，怎麽會有這樣的奇葩。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不。根本不懂出牌。
瞎搞。
“所以，林小妍也是騙我的。”張庸皺眉。
“沒有。”夜鶯急忙糾正。
“但是你很想殺了我。還想折磨我。”張庸神情凝重，“我很害怕。所以，不敢輕易答應你們。”
“我……”夜鶯被對方的真誠打敗了。
真的。
這個問題，她無法迴答。
饒是她才智過人，訓練有素，麵對他的質疑，也無法敷衍。
要怪，隻能怪她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錯了……”
最終，她破天荒的說出一句自己從來都沒有說過的話。
話才出口，她就感覺自己心態崩了。
自己居然認錯了？
該死！
她居然認錯了……
啊啊啊，不由自主的，內心又開始狂躁起來。
急忙深唿吸。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仿佛的告誡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不要亂說話。
對方是個變態。是個不能用常理來衡量的家夥。
“你還是改改吧！”
“什麽？”
“你如果不改，十年以後，會被吊死的。”
“什麽？”
“到時候，東條英機、土肥原賢二、阪垣征四郎、鬆井石根他們，都會被全部處以絞刑……”
“你胡說八道什麽？”
夜鶯感覺自己又開始失控了。又想殺了他。
絞刑？
是誰要被除以絞刑？
土肥原賢二？東條英機？鬆井石根？阪垣征四郎？
等等！
這個混蛋，到底在說什麽？
他瘋了嗎？
“對了，還有山下奉文……”
“你胡說！”
“我記得還有幾個。但是名字我不記得了。你要是執迷不悟的話，你也是那樣的下場。”
“你……”
夜鶯怒極反笑。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一本正經的精神病人。
此時此刻的張庸，在她的眼裏，就是精神病人。說的頭頭是道。似乎很有邏輯。但是每件事，都是妄想。
他提到的每個名字，都是日本軍方的高層。是軍方的中堅力量。
開玩笑。大日本帝國皇軍無敵天下。他們怎麽可能被處以絞刑？
這個瘋子……
真的是瘋子。
瘋的無可救藥。
“還有，你家在哪裏？”
“東京。”
“那你還是讓家人提前搬到鄉下吧。”
“為什麽？”
“因為十年以後，東京會有很多熟人。”
“什麽意思？”
“到時候，鋪天蓋地的凝固汽油彈，會將整個東京都燒成白地。陸地上的所有人都會被燒死。連河水都會被燒幹。跳入河裏的人也會被煮熟。所以，這叫很多熟人。明白嗎？”
“我明白了。”
“那就好……”
“我明白你是真的瘋了。真的。”
“呃……”
張庸神色不動。
自己仁至義盡了。已經提醒她了。
既然她自己決心要變成熟人，那也隻好由得她。別人自尋死路，於他何幹。
“我問你，剛才那些文件哪裏來的？”
“地上撿的。”
“不可能！”
“真的。我就是從地上撿起來的。我對天發誓。如果我有半句謊言，就讓野穀金太郎不得好死。”
張庸信誓旦旦。
當時手提箱的確是在地上啊！
他彎腰將手提箱撿起來。所以，絕對是地上撿的。
你看……
沒有打雷。
說明老天爺也認可這樣的說法。
“你……”
夜鶯無語。
感覺好累。
和一個瘋子交流，實在是太困難了。
可是，她的內心，又有一點點希望。覺得對方是個瘋子，自己或許可以套點話出來。
事實上，她是從來都不會承認自己是失敗者。
她這麽優秀的特工，怎麽可能敗給一個瘋子？
等等！
野穀金太郎？
她忽然反應過來了。剛才。張庸似乎是在用野穀金太郎來發誓？
如果有半句謊言，就讓野穀金太郎不得好死？
混蛋！這個家夥一點誠意都沒有！
發誓都用別人名字！
野穀金太郎惹你了？
等等！
要命。
槐機關暴露了！
否則，對方不可能知道野穀金太郎的存在。
啊，槐機關居然暴露了……
“文件……”
“都說是地上撿的。”
“那是誰丟的？”
“顏如姿。”
“誰？”
“顏如姿丟的文件。我撿起來。有問題嗎？”
“你……”
夜鶯欲言又止。
她在努力的判斷這句話的真實性。
結果就是……
她無法判斷。
因為張庸是個神經病。
神經病人的話，她怎麽可能相信？
可是，似乎又有些道理。
因為她知道顏如姿的一些事。知道她那裏存放著很多日本人的東西。
這些該死的文件，難道也是存在她哪裏的？
可惡，到底是哪個機關？
絕密文件都存放在顏如姿那裏？當兒戲嗎？
偷看觀察張庸的神色。
發現他似乎沒什麽表情。很淡然的樣子。
事實上，張庸也沒有故意做作。他隻是在胡言亂語，信口開河。騙死人不償命。
將很多亂七八糟的事實打亂，重新組合，然後編排。
這就是夜鶯聽到的信息。
單獨將每件事拿出來，都是真的。但是縫合到一起，就是假的。
能騙過夜鶯這樣的專業特工嗎？
不清楚。
反正他也不在乎。
主打的就是一個漿糊。搗亂。
各種爛七八糟的信息扔出去，讓對方慢慢想。想破腦袋。
她們都是聰明人。智商都在150以上。說不定想著想著，自己就想歪了。然後自動腦補很多細節。哈哈。
管殺不管埋的感覺就是爽。
需要什麽審訊？讓她們自己想到腦出血。自己掛掉。
忽然地圖提示。
又有一個紅點從西北方切入地圖邊緣。
張庸眼神悄悄一閃。
又有日諜前來送死？
好！
來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