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浪人其實沒那麽兇。
很多時候，他們都是靠著手裏的東洋刀嚇唬人。
不排除其中也有高手。但是高手絕對數量不多。
至少，眼前就沒有。
一旦真正動手，立刻原形畢露。
看起來很嚇人的東洋刀，完全不是扁擔、木棒、梭鏢的對手。
四個浪人很快就被全部打趴下。
一個個都鼻青臉腫，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那些警校生打的非常兇。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他們，掄起棍子就幹。
組長都親自動手了，他們還顧忌什麽？
幸好沒有打死人。
“八嘎！”
“八嘎！”
岸田文夫又急又怒。
這時候，李伯齊才上前來，擠出一絲絲陰鷲的笑容。
仿佛是才看見岸田文夫似的。
“原來是岸田先生啊，來這裏做什麽呢？”
“你……”
岸田文夫嘴角流血。
猝不及防的他，被李伯齊占了先手，傷勢慘重。
然而，他也是狠人。這個樣子，居然都沒有立刻退走。甚至，同樣是擠出一絲絲慘淡的笑容。
還故意壓低聲音，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
“聽說貴國有非常重要的東西被偷了啊，哈哈……”
“是你偷的吧？”
“你有證據嗎？”
“會有的。”
“我告訴你們，你們永遠都找不到那箱法幣在哪裏！永遠！八嘎！”
岸田文夫歇斯底裏的叫著。
他承認就是他們日本人幹的。可是，又怎麽樣呢？
你們能抓到人嗎？
伱們能夠將法幣拿迴去嗎？
哈哈！
李伯齊努努嘴。
“扔出去！”
“是！”
王雲肖立刻上前來，將岸田文夫抓起來。
岸田文夫試圖掙紮，結果被王雲肖又揍了一頓。專門往小腹上招唿。這種打法沒有外傷。隻有內傷。
“八嘎……”
“八嘎……”
岸田文夫終於是沒有力氣掙紮了。
王雲肖好像拖死狗一樣將他拖到封鎖線外麵。然後重重的扔出去。
李伯齊都不怕。他怕個鳥。
他是穿越者。還有係統。弄不死你幾個日本人？
其他四個日寇浪人也是被扔出來。
王雲肖就守在封鎖線上。
敢進來，就敢揍你。誰來都不好使。
“八嘎……”
岸田文夫含糊不清的罵道。
王雲肖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刮。
叫你罵人！
罵一句，抽一巴掌。
“八嘎……”
“啪！”
說到做到。
你敢罵，我就敢打。
終於，岸田文夫沒有聲息了。昏迷了。
迴來。
李伯齊臉色肅穆。
岸田文夫很囂張。說明對方有完善的準備。
日本人沒有上船，是怎麽偷走一箱法幣的？
難道不是日本人動手？
是日本人雇傭的小偷？
有可能……
麻煩了……
郵輪上有足足八百多人。其中還有很多外國人。
搜查每個人的行李，倒是非常簡單。可是，白癡都知道，小偷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提著法幣出現。
一定是有什麽特殊的辦法。能夠神不知鬼不覺……
“組長，巡捕房的人來了。”
“知道了。”
李伯齊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吳淞口碼頭，本來不屬於巡捕房的管轄。他們來插一手做什麽？
明擺著是美國人不信任中國人。直接請巡捕來調查。
負責運輸法幣的美國人叫做威廉。是租界工部局的重量級人物。日本人也不敢輕易得罪。
和日本人一樣，這些美國人也看不起土著的中國人。除非是留過洋，喝過洋墨水。但是很遺憾。李伯齊也是土著。也不會英文。也沒留過洋。
“王雲肖！”
“到！”
“你和洋鬼子交流交流吧！”
“好！”
王雲肖點點頭。
英文還是會一點點的。雖然不多。
然而，根本沒有機會使用。別人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們力行社的人。
帶頭的巡捕叫做約翰，是英國人。是總巡捕。
另外還有兩個華人巡捕。一個叫做栗元青。一個叫做朱原。
約翰和威廉對接。參與的是孔凡鬆。他也是孔家的人。這次接收法幣，就是他負責。
栗元青在仔細的查看碼頭的情況。朱原則是向王雲肖等人走來。
“這件案子，我們巡捕房接手了。”
“我們是力行社特務處。”
“八成是日本人動的手。你們敢惹日本人嗎？”
“敢。”
王雲肖迴答一個字。
有什麽不敢的？不敢也就是光頭不敢！
但後來的事實證明，光頭被逼急了，也是可以和日本人耗到底的。並沒有投降。
雖然一潰千裏，損失慘重。但就是沒有投降。讓日本人也是無計可施。深深的陷入戰爭的泥潭無法脫身。耗盡了日寇國力。
最終為了資源，日寇不得不去招惹英美列強。然後被揍的生活不能自理。在很短的時間裏就走向了滅亡。
日寇海軍不好說。日寇陸軍的精銳，基本上都損耗在了中國戰場。老兵都基本死光光了。
“得了吧，就你們，還敢招惹日本人！”朱原冷笑。
王雲肖很想給他一巴掌。
你也是中國人。說這樣的話是什麽意思？
覺得自己是巡捕，就高人一等？
煩躁。很想揍對方……
可能是受係統影響，他現在越來越喜歡暴力。動不動就想扇別人耳刮。
忽然眼神一閃。
發現附近的碼頭上，來了好幾個隱藏的日本人。
他們都裝扮成了碼頭工人。看他們的裝扮，似乎是清理工。他們準備出海清理船底的附著物。
有些冷門的知識，每艘遠洋輪船入港以後，都是要清理船底附著物的。有大清理和小清理。大清理就是進入幹船塢。排水。徹底暴露。然後將船底全部刮擦一遍。主要是清理掉藤壺等附著物。場麵是非常恐怖的。如果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估計都不敢看。
小清理則是船隻沒有進入幹船塢，而是停泊在碼頭上，工人乘坐小船清理四周。主要目標也是藤壺等附著物。算是小打小鬧。主要是為了船隻側舷的美觀。畢竟是郵輪。如果是髒兮兮的話，看起來就不舒服。
可是，日本人會做這樣的事？
他們偽裝成碼頭工人出現，絕對是有所圖謀。
不動聲色。
默默觀察。
“你們迴去吧！”朱原繼續說道。
“我們的事，不用你管。”李伯齊黑著臉，“你們的事，我們也不管。我們各憑本事查案。”
“好，有誌氣！”朱原豎起大拇指，“知道獎金的事了？”
“什麽獎金？”王雲肖似乎對金錢、獎勵、獎金這些詞語特別的敏感。
聞言，立刻精神百倍。
“你們連這個都還不知道。怎麽查案！”朱原輕蔑一笑，“美國人的懸賞。五千美元！隻要能將法幣找迴來，獎勵五千美元！”
“這麽多？”王雲肖深感意外。同時又好像是打了雞血似的。
五千美元！
1935年的五千美元！
絕對不是小數目！
這個年代的美元，還是金本位的。非常值錢。
怎麽說呢？五千美元，都能建造一架戰鬥機了！最常見的福特t型汽車，能買十輛！
對。就是這麽值錢。
難怪所有人都眼紅。
“你能拿到嗎？”朱原一臉嘲諷。
“拿不到。”王雲肖搖搖頭。
五千美元！
比五萬法幣值錢多了！
有錢途！
不再說話。默默的盯著那幾個偽裝的日本人。
希望都在它們身上……
忽然看到孔凡鬆走過來。
李伯齊上前迎接。王雲肖則是在觀察栗元青的行動。
剛剛，他了解到有關栗元青的一些信息。
這個栗元青，是華人巡捕裏麵相當出名的破案高手。擅長發現蛛絲馬跡。
在巡捕房裏麵，這個栗元青，外號三隻眼。說明他的觀察力是非常強的。
相對來說，那個朱原，靠的就是裙帶關係。
“李組長。”
“孔司長。”
“你們力行社至少應該來一個科長吧！”
“應該是在路上了。”
“路上？”
孔凡鬆表示不滿。
他是財政部貨幣司的司長。這是新設立的機構。
任務就是推進貨幣改革。保證法幣的順利發行和流通。原來的貨幣體係太混亂了。蔣某人都看不下去了。
之前除了銀子、銀元之外，流通的紙幣至少有三十種。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貨幣。
不同的銀行，發行不同的貨幣。而且相互間幾乎無法兌換。
之前李伯齊問王雲肖，警察署發放的是哪個銀行的紙幣，迴答說是中央銀行。可是，當時的中央銀行，發行的紙幣。隻能在金陵附近流通。
不統一幣製，國家根本就無法一致運行。
於是，法幣應運而生。
然而，要推行新的貨幣，難度可想而知。
現在還沒有開始正式發行就出事了。對孔凡鬆的信心，也是極大的打擊。
美國人也不痛快。
他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法幣的發行權。
英國人在搶。日本人暗中阻撓。都讓美國人很不爽。現在貨幣還沒下船，就被人偷了，心情可想而知。
“限你們24小時之內破案！”孔凡鬆生氣的對李伯齊說道。
“做不到。”李伯齊直接懟迴去，“你們另選高明吧！巡捕房不是來了嗎？你請他們啊！看他們是不是可以在24小時內破案！”
“就給你們24小時！”孔凡鬆怒氣衝衝的轉身離開。
“否則！”他頭也不迴，提高語調，“我就直接找你們戴處長！”
李伯齊黑著臉。沒有迴答。
王雲肖也不說話。
這就是力行社目前的現狀。
雖然，在一些人眼裏，力行社已經是可怕的存在。可是，在蔣宋孔陳四大家族的麵前，依然是弱雞。很弱那種。
不要說是現在。哪怕是軍統最輝煌的時候，在那些大佬的麵前，依然是上不得台麵的。
抗戰勝利以後，說裁撤軍統，也是一句話的事。最後戴都死了。
戴的死，是非常詭異的。真相估計永遠沒人知道。
總之，在戴死了以後，輝煌一時的軍統，再也不複存在。保密局什麽的，算什麽東西？
幸好曹孟奇沒來，否則，估計又要天真的罵娘……
忽然看到岸田文夫站起來了。
上去就是一腳。將對方踹翻在地上。踏上兩腳。
瑪德，讓伱站起來了嗎？
“八……”
岸田文夫暴怒，卻又無可奈何。
他沒想到，自己遇到的這幾個中國人，會這麽狠。居然毫不留情的動手。
一刹那間，他滿腦子隻有兩個字：
戰爭！
戰爭！
但是最後又不得不冷卻下來。
現在，日本人的注意力都在華北。暫時沒有對淞滬地區動手的計劃。
日本人的計劃是占領華北，將其和東三省聯係到一起。
淞滬這邊，相對獨立。日本國力還做不到。
況且，這邊的英美勢力非常強大，在這邊動手，容易遭受反噬。
無奈，唯有悻悻的閉嘴。
結果又被王雲肖踢了兩腳。
忽然抬頭。
看到一群陌生人到來。
都穿著黑色的中山裝。帶著武器。
剛開始還以為是第五組的人。後來發現不是。是中統的。不對。是黨務調查處的。
得，他們也聞到味了？也想來瓜分五千美元？
嗬嗬，想的美……
“組長？他們是……”
“黨務調查處的。小心。帶頭的人叫葉萬生。是黨務調查處的一個行動組組長。他是葉秀峰的侄子。”
“葉秀峰？”
“黨務調查處的副處長。老奸巨猾。不容易對付。”
“知道了。”
王雲肖暗暗的提高警惕。
隱約間想到了一件事。葉萬生，未必是衝著五千美元來的。
須知道，中統的專業，其實是對付地下黨。
除了地下黨之外，其他的事，他們都不是非常關注。尤其是現在這個階段。
因為紅軍長征，導致淞滬的地下黨組織，和中央都是暫時處於失聯狀態的。在這樣的背景下，組織孤立無援。很容易被敵人各個擊破。
而且，當時組織內部的信息，比較混亂。導致地下黨內部也比較混亂。增加了暴露的可能。
不動聲色的。王雲肖就站出去，正好將葉萬生攔住。
沒別的。必須攔。
軍統做事，中統來插一腳。能沒反應嗎？
你要是對中統的人這麽客氣，迴頭戴老板知道了，絕對是要被教育的。相反的，衝突就對了。
遇到中統的人，抬手就幹。這是李伯齊反複強調的。
甭管後果。幹了再說。
“你是誰？”
“我們是力行社特務處的，正在執行公務，你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做什麽？”
“混蛋！讓開！”
“葉萬生，你說誰混蛋呢？是說我嗎？”
“你……”
葉萬生情不自禁的後退兩步。卻是李伯齊上來了。
他可是知道李伯齊的兇名的。之前就動過手。但不是李伯齊的對手。而且，李伯齊還是個神經病。是條瘋狗。
“李組長，我們是來抓捕地下黨的……”
“是要抓我嗎？”
“當然不是。誤會。誤會。還請李組長行個方便。”
“我們正在執行公務。碼頭已經被我們封鎖。你要抓地下黨，我不阻攔。等我們忙完公務再說。”
“李組長，我們也是在執行公務……”
“我有不讓你執行公務嗎？先來後到，懂嗎？我們先來的。你講不講規矩？你如果不講規矩的話，我也不講規矩了。”
“你……”
葉萬生咬咬牙。居然沒有反駁。
因為他看到了美國人、英國人。顯然，這裏有重大案件。但是他並不知道。
要命！
他要抓捕的地下黨也在其中。
好不容易才摸到兔子的尾巴。以為可以抓住大魚。偏偏是被力行社的人攪和了。
“看著他！”
“好！”
王雲肖凜然答應。
眼神就盯著葉萬生不動。
葉萬生去到哪裏，他的眼神就盯到哪裏。
同時暗暗的觀察四周，判斷哪個是地下黨。結果並沒有任何發現。
他的雷達地圖，隻能顯示敵人，也就是日本人。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信息。對於地下黨，是不會有任何提示的。
葉萬生離開了片刻，可能是去打電話，請求支援。
估計李伯齊一會兒就擋不住。他畢竟隻是一個組長。上麵還有科長、處長呢！
中統的人如果拿讓地下黨漏網的帽子來壓，肯定是麻煩事。戴老板也會讓步。
不過，王雲肖也有辦法。他立刻來找孔凡鬆。
“孔司長，現在黨務調查處的人也來了，我們還怎麽24小時完成任務？”
“誰叫他們來的？”
“不知道。現在碼頭就是個篩子，誰都可以進來，還怎麽保密……”
“混蛋！”
孔凡鬆的確很生氣。
他也不管王雲肖是什麽人。覺得王雲肖說的有道理。
本來，有力行社和巡捕房已經足夠了。怎麽又來一個黨務調查處？搞的事情沸沸揚揚的，唯恐無人不知！
法幣失竊，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孔家也不想有跟多人知道。你黨務調查處沒緣由橫插一腳，還怎麽保密？
一旦宣揚出去，鬧得天下皆知，法幣還怎麽推行？
煩躁。
當即出麵將葉萬生攔住。
說話的語調也是非常不客氣的，“誰叫你們來的？滾出去！”
“孔司長，我們是來抓地下黨的……”
“抓什麽地下黨！混蛋！你們是來故意搗亂的吧？”
“孔司長……”
葉萬生皺眉。
沒想到孔凡鬆也會出麵。
財政部在這裏搞什麽鬼。
葉萬生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還沒有人告訴他。
完全是巧合。
爭吵間，美國人威廉，英國人約翰也過來了。對於外人的私自闖入，也是非常不爽。於是勒令葉萬生退出。
無奈，葉萬生隻好在封鎖線外麵等候。
王雲肖默默的搜尋地下黨。
應該不是從美國迴來的。沒有那麽高級吧？
同時被封鎖在吳淞口碼頭的，其實還有另外五艘船。兩艘是從杭州駛來。兩艘是從南京過來。還有一艘是從青島來的。
無法判斷地下黨是在哪一艘。船上的每個人看起來都沒有嫌疑。
又或者是每個人都有嫌疑。
這時候，李伯齊已經帶人上船，到處尋找遺失的鐵皮箱。卻沒有叫王雲肖。
有點奇怪……
李伯齊居然不要自己跟著？
但是也沒有多想。
恰好這時候，那四個偽裝的日本人出動了。
他們駕駛著一艘小船，順利的來到郵輪的旁邊，開始清理郵輪側舷上的雜物。
栗元青的目光，也落在了這些清理工的身上。
王雲肖來到栗元青身邊。
“哪位？”栗元青似乎不喜歡有人靠近。
當然，特指中國人。
如果是外國人的話，絕對不會如此。
“我叫王雲肖。”
“力行社特務處的。”
“不知道栗隊長看出什麽來沒有？”
王雲肖隨口介紹。
栗元青向旁邊讓了讓。和他拉開距離。
“謝謝！”
王雲肖打個手勢。
這個位置是最好觀察清理工的。
有一個清理工跳入江水中，似乎是要潛水清理。還真是專業啊。
然而……
詭異之處就在這裏。
日本人為什麽要偽裝成清潔工，跳海清理呢？
難道是海水裏麵有什麽寶貝？
嗬嗬。拭目以待。
當這個清理工從水中冒出來以後，他們的清理工作就結束了。開始劃船返迴。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栗元青的目光也挪開了。顯然是覺得沒有嫌疑。
這些清潔工都沒有上船。距離甲板也有很長一段距離。沒有作案嫌疑。自然沒有必要浪費時間關注。
王雲肖招招手，帶著幾個警校生走過去。將四個清潔工攔住。
故意迴頭看了附近的岸田文夫一樣。
岸田文夫臉色慘白。
他感覺到了不妙。仿佛是計謀被拆穿了。
王雲肖嘴角微微冷笑。
“組長！”
“組長！”
高聲大叫。
李伯齊很快從郵輪上下來。
“什麽事？”
“這四個是日本人。他們拿到鐵皮箱了。”
“什麽？”
李伯齊臉色一變。跟著拔槍。
其他人也是迅速拔槍。
“不許動！”
“不許動！”
四個清潔工立刻被包圍起來。
周圍的所有人頓時被驚動了。
“怎麽迴事？”
“怎麽迴事？”
人群紛紛聚攏上來。包括威廉和約翰。還有孔凡鬆等人。
葉萬生也趁機帶著人湧進來。
岸田文夫也是掙紮著進來了。
四個清潔工的神色有點驚恐。但是又不是特別驚恐。眼神還帶著一些茫然。似乎是搞不清，自己遭遇到了什麽。
“過來！”
王雲肖叫喊著。槍口不離目標。
四個清潔工互相對望一眼。同時又悄悄的朝遠處看了一眼。
遠處，剛好是岸田文夫的位置。
岸田文夫心急如焚。卻又沒有任何的辦法。內心還有一絲絲希望。
“怎麽迴事？”孔凡鬆問道。
“他們想要轉移法幣。”王雲肖低聲的迴答。
“他們？”孔凡鬆難以置信。
好像這些人都沒有上船啊！根本不可能接觸到法幣。
不過，他也希望可以立刻將丟失的法幣找迴來。如果眼前這些就是盜賊，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他們都是日本人。”
“確定？”
“確定。”
王雲肖肯定的迴答。
孔凡鬆的臉色就十分複雜。欲言又止。
“抓人！”
李伯齊絕對不客氣。
立刻下令抓人。眾人一擁而上，將四個清潔工抓住。
“搜！”
“好！”
王雲肖跳上木船。
他差不多想到了四個清潔工是怎麽隱藏法幣箱的。
好歹也是曾經看過福爾摩斯全集的人。
根本沒有仔細檢查木船上麵，而是仔細的看側舷。在一堆淩亂的雜物中，找到幾條落入水中的繩索。一條一條的拉。
第一條，不是……
第二條，不是……
第三條，不是……
一直到第八條。
終於，運氣不錯，拉上來一個包裹。
包裹是用防水油布包著的。將防水油布拆開。裏麵是一個鐵皮箱。
“法幣！”
“法幣！”
孔凡鬆立刻叫起來。
沒錯。這個鐵皮箱，就是裝法幣的。
“八嘎！”
“八嘎！”
驀然間，四個清潔工動作了。
他們好像是爆發的猛獸，居然一下子就擺脫了旁邊人的控製。
那些警校生抓人，並沒有立刻捆綁起來。畢竟沒有證據。所以，都是兩個人夾著一個清潔工，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爆發。
當然，這也是李伯齊故意安排的。就是要給對方反抗的機會。
不反抗，不掙紮，怎麽開槍？
“砰！”
“砰！”
果然，清潔工一開始反抗，李伯齊立刻開槍。
他的開槍速度極快，但是槍槍都不致命。全部都打在了目標的小腿上。或者是胳膊上。
受傷的清潔工戰鬥力頓時減半，很快就無法繼續反抗。
這一次，警校生就用繩索將他們五花大綁起來了。捆綁的比粽子還結實。
至此，再也無須任何的解釋。案子就告破了。
“混蛋！”
威廉上來就是幾巴掌。
將那些清潔工的臉頰打的好像是豬頭一般。
跟著又狠狠的每人踹了一腳。
法幣失竊，他也是很生氣的。現在盜賊抓到了，他自然不會放過。
那些受傷的清潔工，被威廉打的差點斷氣。
岸田文夫悄悄的轉身就走。
忽然感覺不對。卻是被王雲肖給攔住了。
怎麽？想走？
這四個都是你的手下，不帶走嗎？
“你……讓開！”
“岸田先生，你不要自己的手下了？想要自己一個人離開？”
“混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岸田先生，我們中國人有句古話，叫做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你這樣拋棄自己的部下，就不擔心被反噬嗎？”
“八嘎！我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哦，我明白了。郵輪上麵，還有你雇傭的人。是吧？”
“伱胡說！”
岸田著急的想走。
隻可惜，王雲肖是不可能給他離開的。
如果這個家夥落在中國人的手裏，或許還能狡辯過關。可能不會受到懲罰。
但是，先將他扔到美國人和英國人那裏，受受苦頭再說。
當即將岸田文夫一把抓迴來，一腳踹翻，讓他趴在地上。
“組長，他就是主謀！”
“抓起來！”
“不，交給我們！”
美國人威廉說話了。
他才不管岸田文夫是什麽人。他的利益受到嚴重侵害了。
如果自身利益不受損的話，美國人當然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是，盜竊法幣這種事，嚴重威脅到法幣的發行，他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八嘎……”
“我不是……”
岸田文夫又急又怒的叫道。
然後嘴巴被破布堵住。無論想要喊什麽都喊不出來了。
一群巡捕上來，將他按住。
岸田文夫就知道，自己有大麻煩了。
很多時候，他們都是靠著手裏的東洋刀嚇唬人。
不排除其中也有高手。但是高手絕對數量不多。
至少，眼前就沒有。
一旦真正動手，立刻原形畢露。
看起來很嚇人的東洋刀，完全不是扁擔、木棒、梭鏢的對手。
四個浪人很快就被全部打趴下。
一個個都鼻青臉腫，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那些警校生打的非常兇。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他們，掄起棍子就幹。
組長都親自動手了，他們還顧忌什麽？
幸好沒有打死人。
“八嘎！”
“八嘎！”
岸田文夫又急又怒。
這時候，李伯齊才上前來，擠出一絲絲陰鷲的笑容。
仿佛是才看見岸田文夫似的。
“原來是岸田先生啊，來這裏做什麽呢？”
“你……”
岸田文夫嘴角流血。
猝不及防的他，被李伯齊占了先手，傷勢慘重。
然而，他也是狠人。這個樣子，居然都沒有立刻退走。甚至，同樣是擠出一絲絲慘淡的笑容。
還故意壓低聲音，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
“聽說貴國有非常重要的東西被偷了啊，哈哈……”
“是你偷的吧？”
“你有證據嗎？”
“會有的。”
“我告訴你們，你們永遠都找不到那箱法幣在哪裏！永遠！八嘎！”
岸田文夫歇斯底裏的叫著。
他承認就是他們日本人幹的。可是，又怎麽樣呢？
你們能抓到人嗎？
伱們能夠將法幣拿迴去嗎？
哈哈！
李伯齊努努嘴。
“扔出去！”
“是！”
王雲肖立刻上前來，將岸田文夫抓起來。
岸田文夫試圖掙紮，結果被王雲肖又揍了一頓。專門往小腹上招唿。這種打法沒有外傷。隻有內傷。
“八嘎……”
“八嘎……”
岸田文夫終於是沒有力氣掙紮了。
王雲肖好像拖死狗一樣將他拖到封鎖線外麵。然後重重的扔出去。
李伯齊都不怕。他怕個鳥。
他是穿越者。還有係統。弄不死你幾個日本人？
其他四個日寇浪人也是被扔出來。
王雲肖就守在封鎖線上。
敢進來，就敢揍你。誰來都不好使。
“八嘎……”
岸田文夫含糊不清的罵道。
王雲肖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刮。
叫你罵人！
罵一句，抽一巴掌。
“八嘎……”
“啪！”
說到做到。
你敢罵，我就敢打。
終於，岸田文夫沒有聲息了。昏迷了。
迴來。
李伯齊臉色肅穆。
岸田文夫很囂張。說明對方有完善的準備。
日本人沒有上船，是怎麽偷走一箱法幣的？
難道不是日本人動手？
是日本人雇傭的小偷？
有可能……
麻煩了……
郵輪上有足足八百多人。其中還有很多外國人。
搜查每個人的行李，倒是非常簡單。可是，白癡都知道，小偷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提著法幣出現。
一定是有什麽特殊的辦法。能夠神不知鬼不覺……
“組長，巡捕房的人來了。”
“知道了。”
李伯齊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吳淞口碼頭，本來不屬於巡捕房的管轄。他們來插一手做什麽？
明擺著是美國人不信任中國人。直接請巡捕來調查。
負責運輸法幣的美國人叫做威廉。是租界工部局的重量級人物。日本人也不敢輕易得罪。
和日本人一樣，這些美國人也看不起土著的中國人。除非是留過洋，喝過洋墨水。但是很遺憾。李伯齊也是土著。也不會英文。也沒留過洋。
“王雲肖！”
“到！”
“你和洋鬼子交流交流吧！”
“好！”
王雲肖點點頭。
英文還是會一點點的。雖然不多。
然而，根本沒有機會使用。別人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們力行社的人。
帶頭的巡捕叫做約翰，是英國人。是總巡捕。
另外還有兩個華人巡捕。一個叫做栗元青。一個叫做朱原。
約翰和威廉對接。參與的是孔凡鬆。他也是孔家的人。這次接收法幣，就是他負責。
栗元青在仔細的查看碼頭的情況。朱原則是向王雲肖等人走來。
“這件案子，我們巡捕房接手了。”
“我們是力行社特務處。”
“八成是日本人動的手。你們敢惹日本人嗎？”
“敢。”
王雲肖迴答一個字。
有什麽不敢的？不敢也就是光頭不敢！
但後來的事實證明，光頭被逼急了，也是可以和日本人耗到底的。並沒有投降。
雖然一潰千裏，損失慘重。但就是沒有投降。讓日本人也是無計可施。深深的陷入戰爭的泥潭無法脫身。耗盡了日寇國力。
最終為了資源，日寇不得不去招惹英美列強。然後被揍的生活不能自理。在很短的時間裏就走向了滅亡。
日寇海軍不好說。日寇陸軍的精銳，基本上都損耗在了中國戰場。老兵都基本死光光了。
“得了吧，就你們，還敢招惹日本人！”朱原冷笑。
王雲肖很想給他一巴掌。
你也是中國人。說這樣的話是什麽意思？
覺得自己是巡捕，就高人一等？
煩躁。很想揍對方……
可能是受係統影響，他現在越來越喜歡暴力。動不動就想扇別人耳刮。
忽然眼神一閃。
發現附近的碼頭上，來了好幾個隱藏的日本人。
他們都裝扮成了碼頭工人。看他們的裝扮，似乎是清理工。他們準備出海清理船底的附著物。
有些冷門的知識，每艘遠洋輪船入港以後，都是要清理船底附著物的。有大清理和小清理。大清理就是進入幹船塢。排水。徹底暴露。然後將船底全部刮擦一遍。主要是清理掉藤壺等附著物。場麵是非常恐怖的。如果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估計都不敢看。
小清理則是船隻沒有進入幹船塢，而是停泊在碼頭上，工人乘坐小船清理四周。主要目標也是藤壺等附著物。算是小打小鬧。主要是為了船隻側舷的美觀。畢竟是郵輪。如果是髒兮兮的話，看起來就不舒服。
可是，日本人會做這樣的事？
他們偽裝成碼頭工人出現，絕對是有所圖謀。
不動聲色。
默默觀察。
“你們迴去吧！”朱原繼續說道。
“我們的事，不用你管。”李伯齊黑著臉，“你們的事，我們也不管。我們各憑本事查案。”
“好，有誌氣！”朱原豎起大拇指，“知道獎金的事了？”
“什麽獎金？”王雲肖似乎對金錢、獎勵、獎金這些詞語特別的敏感。
聞言，立刻精神百倍。
“你們連這個都還不知道。怎麽查案！”朱原輕蔑一笑，“美國人的懸賞。五千美元！隻要能將法幣找迴來，獎勵五千美元！”
“這麽多？”王雲肖深感意外。同時又好像是打了雞血似的。
五千美元！
1935年的五千美元！
絕對不是小數目！
這個年代的美元，還是金本位的。非常值錢。
怎麽說呢？五千美元，都能建造一架戰鬥機了！最常見的福特t型汽車，能買十輛！
對。就是這麽值錢。
難怪所有人都眼紅。
“你能拿到嗎？”朱原一臉嘲諷。
“拿不到。”王雲肖搖搖頭。
五千美元！
比五萬法幣值錢多了！
有錢途！
不再說話。默默的盯著那幾個偽裝的日本人。
希望都在它們身上……
忽然看到孔凡鬆走過來。
李伯齊上前迎接。王雲肖則是在觀察栗元青的行動。
剛剛，他了解到有關栗元青的一些信息。
這個栗元青，是華人巡捕裏麵相當出名的破案高手。擅長發現蛛絲馬跡。
在巡捕房裏麵，這個栗元青，外號三隻眼。說明他的觀察力是非常強的。
相對來說，那個朱原，靠的就是裙帶關係。
“李組長。”
“孔司長。”
“你們力行社至少應該來一個科長吧！”
“應該是在路上了。”
“路上？”
孔凡鬆表示不滿。
他是財政部貨幣司的司長。這是新設立的機構。
任務就是推進貨幣改革。保證法幣的順利發行和流通。原來的貨幣體係太混亂了。蔣某人都看不下去了。
之前除了銀子、銀元之外，流通的紙幣至少有三十種。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貨幣。
不同的銀行，發行不同的貨幣。而且相互間幾乎無法兌換。
之前李伯齊問王雲肖，警察署發放的是哪個銀行的紙幣，迴答說是中央銀行。可是，當時的中央銀行，發行的紙幣。隻能在金陵附近流通。
不統一幣製，國家根本就無法一致運行。
於是，法幣應運而生。
然而，要推行新的貨幣，難度可想而知。
現在還沒有開始正式發行就出事了。對孔凡鬆的信心，也是極大的打擊。
美國人也不痛快。
他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法幣的發行權。
英國人在搶。日本人暗中阻撓。都讓美國人很不爽。現在貨幣還沒下船，就被人偷了，心情可想而知。
“限你們24小時之內破案！”孔凡鬆生氣的對李伯齊說道。
“做不到。”李伯齊直接懟迴去，“你們另選高明吧！巡捕房不是來了嗎？你請他們啊！看他們是不是可以在24小時內破案！”
“就給你們24小時！”孔凡鬆怒氣衝衝的轉身離開。
“否則！”他頭也不迴，提高語調，“我就直接找你們戴處長！”
李伯齊黑著臉。沒有迴答。
王雲肖也不說話。
這就是力行社目前的現狀。
雖然，在一些人眼裏，力行社已經是可怕的存在。可是，在蔣宋孔陳四大家族的麵前，依然是弱雞。很弱那種。
不要說是現在。哪怕是軍統最輝煌的時候，在那些大佬的麵前，依然是上不得台麵的。
抗戰勝利以後，說裁撤軍統，也是一句話的事。最後戴都死了。
戴的死，是非常詭異的。真相估計永遠沒人知道。
總之，在戴死了以後，輝煌一時的軍統，再也不複存在。保密局什麽的，算什麽東西？
幸好曹孟奇沒來，否則，估計又要天真的罵娘……
忽然看到岸田文夫站起來了。
上去就是一腳。將對方踹翻在地上。踏上兩腳。
瑪德，讓伱站起來了嗎？
“八……”
岸田文夫暴怒，卻又無可奈何。
他沒想到，自己遇到的這幾個中國人，會這麽狠。居然毫不留情的動手。
一刹那間，他滿腦子隻有兩個字：
戰爭！
戰爭！
但是最後又不得不冷卻下來。
現在，日本人的注意力都在華北。暫時沒有對淞滬地區動手的計劃。
日本人的計劃是占領華北，將其和東三省聯係到一起。
淞滬這邊，相對獨立。日本國力還做不到。
況且，這邊的英美勢力非常強大，在這邊動手，容易遭受反噬。
無奈，唯有悻悻的閉嘴。
結果又被王雲肖踢了兩腳。
忽然抬頭。
看到一群陌生人到來。
都穿著黑色的中山裝。帶著武器。
剛開始還以為是第五組的人。後來發現不是。是中統的。不對。是黨務調查處的。
得，他們也聞到味了？也想來瓜分五千美元？
嗬嗬，想的美……
“組長？他們是……”
“黨務調查處的。小心。帶頭的人叫葉萬生。是黨務調查處的一個行動組組長。他是葉秀峰的侄子。”
“葉秀峰？”
“黨務調查處的副處長。老奸巨猾。不容易對付。”
“知道了。”
王雲肖暗暗的提高警惕。
隱約間想到了一件事。葉萬生，未必是衝著五千美元來的。
須知道，中統的專業，其實是對付地下黨。
除了地下黨之外，其他的事，他們都不是非常關注。尤其是現在這個階段。
因為紅軍長征，導致淞滬的地下黨組織，和中央都是暫時處於失聯狀態的。在這樣的背景下，組織孤立無援。很容易被敵人各個擊破。
而且，當時組織內部的信息，比較混亂。導致地下黨內部也比較混亂。增加了暴露的可能。
不動聲色的。王雲肖就站出去，正好將葉萬生攔住。
沒別的。必須攔。
軍統做事，中統來插一腳。能沒反應嗎？
你要是對中統的人這麽客氣，迴頭戴老板知道了，絕對是要被教育的。相反的，衝突就對了。
遇到中統的人，抬手就幹。這是李伯齊反複強調的。
甭管後果。幹了再說。
“你是誰？”
“我們是力行社特務處的，正在執行公務，你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做什麽？”
“混蛋！讓開！”
“葉萬生，你說誰混蛋呢？是說我嗎？”
“你……”
葉萬生情不自禁的後退兩步。卻是李伯齊上來了。
他可是知道李伯齊的兇名的。之前就動過手。但不是李伯齊的對手。而且，李伯齊還是個神經病。是條瘋狗。
“李組長，我們是來抓捕地下黨的……”
“是要抓我嗎？”
“當然不是。誤會。誤會。還請李組長行個方便。”
“我們正在執行公務。碼頭已經被我們封鎖。你要抓地下黨，我不阻攔。等我們忙完公務再說。”
“李組長，我們也是在執行公務……”
“我有不讓你執行公務嗎？先來後到，懂嗎？我們先來的。你講不講規矩？你如果不講規矩的話，我也不講規矩了。”
“你……”
葉萬生咬咬牙。居然沒有反駁。
因為他看到了美國人、英國人。顯然，這裏有重大案件。但是他並不知道。
要命！
他要抓捕的地下黨也在其中。
好不容易才摸到兔子的尾巴。以為可以抓住大魚。偏偏是被力行社的人攪和了。
“看著他！”
“好！”
王雲肖凜然答應。
眼神就盯著葉萬生不動。
葉萬生去到哪裏，他的眼神就盯到哪裏。
同時暗暗的觀察四周，判斷哪個是地下黨。結果並沒有任何發現。
他的雷達地圖，隻能顯示敵人，也就是日本人。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信息。對於地下黨，是不會有任何提示的。
葉萬生離開了片刻，可能是去打電話，請求支援。
估計李伯齊一會兒就擋不住。他畢竟隻是一個組長。上麵還有科長、處長呢！
中統的人如果拿讓地下黨漏網的帽子來壓，肯定是麻煩事。戴老板也會讓步。
不過，王雲肖也有辦法。他立刻來找孔凡鬆。
“孔司長，現在黨務調查處的人也來了，我們還怎麽24小時完成任務？”
“誰叫他們來的？”
“不知道。現在碼頭就是個篩子，誰都可以進來，還怎麽保密……”
“混蛋！”
孔凡鬆的確很生氣。
他也不管王雲肖是什麽人。覺得王雲肖說的有道理。
本來，有力行社和巡捕房已經足夠了。怎麽又來一個黨務調查處？搞的事情沸沸揚揚的，唯恐無人不知！
法幣失竊，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孔家也不想有跟多人知道。你黨務調查處沒緣由橫插一腳，還怎麽保密？
一旦宣揚出去，鬧得天下皆知，法幣還怎麽推行？
煩躁。
當即出麵將葉萬生攔住。
說話的語調也是非常不客氣的，“誰叫你們來的？滾出去！”
“孔司長，我們是來抓地下黨的……”
“抓什麽地下黨！混蛋！你們是來故意搗亂的吧？”
“孔司長……”
葉萬生皺眉。
沒想到孔凡鬆也會出麵。
財政部在這裏搞什麽鬼。
葉萬生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還沒有人告訴他。
完全是巧合。
爭吵間，美國人威廉，英國人約翰也過來了。對於外人的私自闖入，也是非常不爽。於是勒令葉萬生退出。
無奈，葉萬生隻好在封鎖線外麵等候。
王雲肖默默的搜尋地下黨。
應該不是從美國迴來的。沒有那麽高級吧？
同時被封鎖在吳淞口碼頭的，其實還有另外五艘船。兩艘是從杭州駛來。兩艘是從南京過來。還有一艘是從青島來的。
無法判斷地下黨是在哪一艘。船上的每個人看起來都沒有嫌疑。
又或者是每個人都有嫌疑。
這時候，李伯齊已經帶人上船，到處尋找遺失的鐵皮箱。卻沒有叫王雲肖。
有點奇怪……
李伯齊居然不要自己跟著？
但是也沒有多想。
恰好這時候，那四個偽裝的日本人出動了。
他們駕駛著一艘小船，順利的來到郵輪的旁邊，開始清理郵輪側舷上的雜物。
栗元青的目光，也落在了這些清理工的身上。
王雲肖來到栗元青身邊。
“哪位？”栗元青似乎不喜歡有人靠近。
當然，特指中國人。
如果是外國人的話，絕對不會如此。
“我叫王雲肖。”
“力行社特務處的。”
“不知道栗隊長看出什麽來沒有？”
王雲肖隨口介紹。
栗元青向旁邊讓了讓。和他拉開距離。
“謝謝！”
王雲肖打個手勢。
這個位置是最好觀察清理工的。
有一個清理工跳入江水中，似乎是要潛水清理。還真是專業啊。
然而……
詭異之處就在這裏。
日本人為什麽要偽裝成清潔工，跳海清理呢？
難道是海水裏麵有什麽寶貝？
嗬嗬。拭目以待。
當這個清理工從水中冒出來以後，他們的清理工作就結束了。開始劃船返迴。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栗元青的目光也挪開了。顯然是覺得沒有嫌疑。
這些清潔工都沒有上船。距離甲板也有很長一段距離。沒有作案嫌疑。自然沒有必要浪費時間關注。
王雲肖招招手，帶著幾個警校生走過去。將四個清潔工攔住。
故意迴頭看了附近的岸田文夫一樣。
岸田文夫臉色慘白。
他感覺到了不妙。仿佛是計謀被拆穿了。
王雲肖嘴角微微冷笑。
“組長！”
“組長！”
高聲大叫。
李伯齊很快從郵輪上下來。
“什麽事？”
“這四個是日本人。他們拿到鐵皮箱了。”
“什麽？”
李伯齊臉色一變。跟著拔槍。
其他人也是迅速拔槍。
“不許動！”
“不許動！”
四個清潔工立刻被包圍起來。
周圍的所有人頓時被驚動了。
“怎麽迴事？”
“怎麽迴事？”
人群紛紛聚攏上來。包括威廉和約翰。還有孔凡鬆等人。
葉萬生也趁機帶著人湧進來。
岸田文夫也是掙紮著進來了。
四個清潔工的神色有點驚恐。但是又不是特別驚恐。眼神還帶著一些茫然。似乎是搞不清，自己遭遇到了什麽。
“過來！”
王雲肖叫喊著。槍口不離目標。
四個清潔工互相對望一眼。同時又悄悄的朝遠處看了一眼。
遠處，剛好是岸田文夫的位置。
岸田文夫心急如焚。卻又沒有任何的辦法。內心還有一絲絲希望。
“怎麽迴事？”孔凡鬆問道。
“他們想要轉移法幣。”王雲肖低聲的迴答。
“他們？”孔凡鬆難以置信。
好像這些人都沒有上船啊！根本不可能接觸到法幣。
不過，他也希望可以立刻將丟失的法幣找迴來。如果眼前這些就是盜賊，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他們都是日本人。”
“確定？”
“確定。”
王雲肖肯定的迴答。
孔凡鬆的臉色就十分複雜。欲言又止。
“抓人！”
李伯齊絕對不客氣。
立刻下令抓人。眾人一擁而上，將四個清潔工抓住。
“搜！”
“好！”
王雲肖跳上木船。
他差不多想到了四個清潔工是怎麽隱藏法幣箱的。
好歹也是曾經看過福爾摩斯全集的人。
根本沒有仔細檢查木船上麵，而是仔細的看側舷。在一堆淩亂的雜物中，找到幾條落入水中的繩索。一條一條的拉。
第一條，不是……
第二條，不是……
第三條，不是……
一直到第八條。
終於，運氣不錯，拉上來一個包裹。
包裹是用防水油布包著的。將防水油布拆開。裏麵是一個鐵皮箱。
“法幣！”
“法幣！”
孔凡鬆立刻叫起來。
沒錯。這個鐵皮箱，就是裝法幣的。
“八嘎！”
“八嘎！”
驀然間，四個清潔工動作了。
他們好像是爆發的猛獸，居然一下子就擺脫了旁邊人的控製。
那些警校生抓人，並沒有立刻捆綁起來。畢竟沒有證據。所以，都是兩個人夾著一個清潔工，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爆發。
當然，這也是李伯齊故意安排的。就是要給對方反抗的機會。
不反抗，不掙紮，怎麽開槍？
“砰！”
“砰！”
果然，清潔工一開始反抗，李伯齊立刻開槍。
他的開槍速度極快，但是槍槍都不致命。全部都打在了目標的小腿上。或者是胳膊上。
受傷的清潔工戰鬥力頓時減半，很快就無法繼續反抗。
這一次，警校生就用繩索將他們五花大綁起來了。捆綁的比粽子還結實。
至此，再也無須任何的解釋。案子就告破了。
“混蛋！”
威廉上來就是幾巴掌。
將那些清潔工的臉頰打的好像是豬頭一般。
跟著又狠狠的每人踹了一腳。
法幣失竊，他也是很生氣的。現在盜賊抓到了，他自然不會放過。
那些受傷的清潔工，被威廉打的差點斷氣。
岸田文夫悄悄的轉身就走。
忽然感覺不對。卻是被王雲肖給攔住了。
怎麽？想走？
這四個都是你的手下，不帶走嗎？
“你……讓開！”
“岸田先生，你不要自己的手下了？想要自己一個人離開？”
“混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岸田先生，我們中國人有句古話，叫做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你這樣拋棄自己的部下，就不擔心被反噬嗎？”
“八嘎！我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哦，我明白了。郵輪上麵，還有你雇傭的人。是吧？”
“伱胡說！”
岸田著急的想走。
隻可惜，王雲肖是不可能給他離開的。
如果這個家夥落在中國人的手裏，或許還能狡辯過關。可能不會受到懲罰。
但是，先將他扔到美國人和英國人那裏，受受苦頭再說。
當即將岸田文夫一把抓迴來，一腳踹翻，讓他趴在地上。
“組長，他就是主謀！”
“抓起來！”
“不，交給我們！”
美國人威廉說話了。
他才不管岸田文夫是什麽人。他的利益受到嚴重侵害了。
如果自身利益不受損的話，美國人當然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是，盜竊法幣這種事，嚴重威脅到法幣的發行，他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八嘎……”
“我不是……”
岸田文夫又急又怒的叫道。
然後嘴巴被破布堵住。無論想要喊什麽都喊不出來了。
一群巡捕上來，將他按住。
岸田文夫就知道，自己有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