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門外,安靜的氛圍裏忽然響起兩聲壓得極低的憋笑聲。


    沈星野:「……」


    他推開衛生間門,冷淡掃了眼捂著嘴的楊清羽,逕自迴了臥室。


    一月二十四號,期末考試基本上結束了。剩下的時間就是待在學校等放假。


    一閑下來,晚上寢室又恢複了熱鬧,六個人湊在一起聊天,周文芳說起她對象希望周文芳搬出去住,潛在意思就是想同居。


    大家紛紛勸說:「別出去,你們才談多久,根本沒到同居的時候,你別聽他花言巧語。」


    見周文芳神色居然還有些猶豫,王爽警告她:「不管你有多喜歡他我們也不建議你搬出去,你自己好好想想。」


    周文芳勉強被大家勸住了,暫時打消搬出去的念頭,她獨自在陽台洗漱的時候,栩栩走了出去。


    「文芳,你談了對象,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嗎?」


    周文芳含笑看她,栩栩趕緊說:「我就是問問。」


    「喜歡一個人啊,就是老想他。比如你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你心裏想的是誰,就是喜歡誰。」


    栩栩心頭一咯噔,怕周文芳追問,趕緊進了衛生間。


    周文芳的話反覆在她心頭縈繞……


    她想的是誰,進入海大以後,處處都是沈星野的影子……


    她喜歡星野哥哥嗎?


    栩栩想了半天,忽然一激靈,她想起了對方說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會告訴自己他喜歡誰。


    內心變得酸酸的,她不知道那個人是否會是自己,迴想星野哥哥對自己的親昵舉止,似乎有那種可能,但想到他倆從小感情就好,又不確定這份親昵是出於何種感情。


    她待在衛生間的時間有點久了,周文芳過來敲門。


    栩栩隻能出去,正好徐慧朝她說:「你手機響了好久了。」


    電話是喬正國打來的,栩栩隻以為是爸爸來問自己的放假時間。可接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喬正國飛快地說:「栩栩,趕緊迴家,我們馬上迴虞城一趟。」


    栩栩聽他的聲音就覺得不對,心中立刻生出不好的預感,掛掉電話愣了兩秒,就開始換衣服。


    室友們忍不住關心問:「這麽晚了你要去哪?馬上就門禁了。」


    「我要迴趟老家,先走了!」栩栩穿好衣服背上包,風風火火就出了學校。


    剩下五人麵麵相覷。


    「這下怎麽辦,栩栩生日會取消?」


    惦記栩栩生日的還有沈星野,他失眠了半宿,到四點左右才睡熟,結果一醒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


    他洗了把臉就給栩栩打電話,結果一直無法接通。


    等到十一點的時候,沈星野才聽到了栩栩的聲音。


    彼時栩栩已經落地虞城,坐在開往醫院的車上。


    她哭泣著,在電話裏說:「星野哥哥,我奶奶不好了。」


    第137章 他追到了虞城


    醫院裏,林碧芬閉著眼,氣若遊絲,喬貴緊緊抓著她的手坐在床邊,低著頭不說話。


    喬正梁、李秀蘭還有二媳婦胡麗娟都陪在旁邊,每人神情都是悲傷。


    醫生說:「老人想吃點啥盡量滿足著吧,家屬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李秀蘭問:「真的沒希望了麽?」


    醫生知道家屬難以接受,但他不能有所隱瞞,「老人年紀大了,隻能保守治療,希望不大。」


    醫生的話落下後,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李秀蘭把醫生送出病房,又迴來收拾病床下的垃圾桶。


    喬貴忽然抬頭:「給老三打電話了嗎,幾個孩子都通知了沒?」


    正說著,喬正軍領著喬春和喬宇深來了,倆兄弟瞧見麵容憔悴的爺爺和躺在床上的奶奶眼圈頓時紅了。


    「過來跟你們奶奶說說話,」喬貴站起身把位置讓給孫子,走到窗戶邊往外看,喃喃,「老三一家咋還沒到……」


    喬正國一家快中午才抵達醫院,栩栩一看見林碧芬就沖了過去。


    這時林碧芬是醒著的,隻是人很疲倦,隻能躺著和大夥說上兩句。


    瞧見三房也來了,聲音微弱地說:「栩栩……過來讓奶奶瞧瞧……喬遇呢……」


    喬正國說:「媽,你忘了,喬遇前段時間去俄羅斯念書了,你趕緊好起來,過兩年他迴來你就能見著了。」


    林碧芬「哦」了兩聲,又把栩栩的手握住,「栩栩,好孩子,成大姑娘了……」


    栩栩眼睛泛紅,眼淚也往下掉,「奶奶怎麽會忽然這樣?」


    李秀蘭無限自責地說:「說起來也怪我,昨天我那進了點肋條,我說給你奶奶送去,結果走不開就讓你奶奶自己來拿,沒想到半道摔了一跤……」


    栩栩緊緊抓著林碧芬的手不放,「那醫生怎麽說?」


    李秀蘭搖頭,輕輕拍了拍栩栩的肩。


    栩栩剛剛停止的眼淚又開始撲簌簌的往下掉,砸到林碧芬枯瘦的手上,大家都沉默了。


    林碧芬眼睛掃了下病房裏的人,嘴唇開合兩下,卻沒發出一個音,緩緩閉上了眼睛。


    喬貴猛地撲過來抓住她的手,病房裏大家都痛苦的抽泣出聲來。


    栩栩雙肩聳動,低著頭再也壓製不住情緒,眼淚像泄洪似的大顆往林碧芬的手上砸落。


    忽然,林碧芬的手動了動。


    隨即她重新睜開眼,微弱地說:「快拿帕子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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