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讓別人坐。」沈則寧說道,立刻施了個小術法將衣服下擺處的腳印弄幹淨了,追上白泱。


    他知道自家小狐狸也隻是一時生氣嘴硬而已,要是他真的敢載著別人飛上天,指不定要氣成什麽樣了。


    此時的運動場館的中央大廳裏一片漆黑,全靠外麵的路燈照明才能隱隱看見裏麵的設施的輪廓。


    沈則寧牽著白泱,率先走了進去,將中央大廳的燈全部打開之後,見大廳中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看到顧客或者屍傀來過的痕跡,便讓跟在後麵的人等一等,去一旁的工作間裏打開了六個運動場館所有的燈。


    白衣修士從沒見到過這麽明亮的「蠟燭」,頓時有些不適應地抬手遮了遮眼睛。


    中央大廳的牆上貼著六個運動場館和中央大廳的小地圖,眾人走過到地圖麵前,商議一番後,決定按照順時針的順序,先從保齡球館找起。


    保齡球館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完全處於室內,極少帶著窗戶,除了在球道那邊才有一整麵牆的落地玻璃窗。


    沈則寧帶著人走進去的時候,保齡球館裏球是球,球道是球道,連球瓶都好端端地擺在它們應該待著的位置,完全是一副沒有人挪動過的痕跡。


    隻不過,入口不遠處的更衣室的門居然是大敞著的。


    沈則寧心下一凜,做了個手勢,讓眾人噤聲,才悄悄摸過去,輕手輕腳地推開門一看。


    更衣室內同樣是一片寂靜,左邊是男更衣室,右邊是女更衣室,兩個更衣室都沒有傳出任何響動。


    「運動場館每日閉館之前,員工們都會檢查各個地方的門,確保它們關好。」沈則寧說道,「一般不會出現這種將更衣室大門遺漏的情況,我們分頭檢查一下吧。」


    眾人分散開來,將男女更衣室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還是沒有什麽發現。


    「難道真的是哪個員工下班的時候匆忙,忘記關了?」烏霜說道,身後黑色的毛茸茸的貓尾巴輕輕晃了兩下,「也不是沒有可能吧,我記得有天保齡球館這邊有人比賽,那天很晚才關門,說不定就是忘記了。」


    烏霜還蹲在秦厭的肩膀上,尾巴一甩,就直接甩到了秦厭脖子後麵。


    被軟乎乎的貓毛這麽一蹭,簡直癢得不行。


    「尾巴,不要動了。」秦厭似是有些無奈地說道。


    「……哦。」烏霜聞言,老老實實地將尾巴圈在了身側,蓋住兩顆白乎乎的小山竹,不再繼續動彈了。


    晚關門的那天沈則寧也記得,有幾個年輕的修士比賽比上頭了,到十一點多才結束,他第二天過去看的時候,還給員工算了加班的工資,更衣室的門確實忘記關了。


    但不會這麽巧吧,那都是上個星期的事情了,就算忘記關了一次,還能以後每天都忘記了?


    沈則寧總覺得更衣室這邊一定有被他們不小心遺漏了的地方,便重新走進了兩邊的更衣室,再次找尋了一番。


    就怕是在剛才酒店裏一片混亂的時候,真的有人跑進了更衣室,這會兒見他們來了不出聲是因為受傷昏迷了過去,那就難辦了。


    他第二次翻遍更衣室的每個角落的時候,頭頂忽然感到有一股涼風吹過,他抬頭一看,隻見女更衣室裏麵最裏間的一個衛生間上方的天花板,掉了一片吊頂的板子下來。


    那板子搖搖欲墜,隻有一個角還連在天花板上,沈則寧剛才感受到的涼風,正是從裏麵吹出來的。


    見沈則寧遲遲沒有從衛生間裏出來,白泱有些奇怪,走近想看看出了什麽情況,順著沈則寧的視線,看到了那開了個口子的吊頂。


    「是通風管道。」沈則寧說道,「近幾日都沒有接到設施損壞的消息,這裏是今天才被打開的。」


    他說完,直接踩著靈力組成的台階上去,探身往掀開的通風管道裏麵看了一眼,就在入口的邊緣處,發現了一抹暗紅色的血跡和一塊小小的腐爛的碎肉。


    「糟了……那小屍傀……好像鑽進去了……」


    第186章


    整座運動場館的通風管道四通八達, 連通了每一個獨立的小運動館,以及這些場館的每一個房間。


    要是那小女孩真的鑽進去了的話,天知道他們要怎麽找過去。


    就算按照徐霄延教的方法去檢測魔氣, 也隻是能看到一個大概的範圍,但魔氣具體聚集在哪個房間的哪根管道裏,還需要一個個去看。


    通風管道不算寬敞, 但鑽進去一個體格不大, 較為纖弱的成年人還是可以的。


    沈則寧想到剛才從吊頂和通風管道入口處看到的血跡, 還有被鋒利的金屬邊緣刮下來的一小塊破損的腐肉……


    這小女孩, 是追著什麽人進去了嗎?


    *


    通風管道內。


    看起來約莫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女頂著頭頂上方簌簌落下來的灰塵,閉了閉眼, 又不敢搖頭將沾到發絲和眼睫的灰塵甩掉, 隻能等著這陣灰塵落幹淨了。


    還好運動場館才建造出來幾個月,灰塵不算特別多, 但即便如此, 少女還是覺得鼻子有些癢癢的。


    ——不可以打噴嚏!!!


    她內心無聲地尖叫道,猛地閉緊了雙眼, 眼睫因用力而抖動著, 強行忍下了這股差點令她控製不住,打出一個響亮噴嚏的癢意。


    通風管道裏麵不算太窄, 正好是可以容納下一人的寬度,但隻要在裏麵爬動,就會出現「哐當哐當」的響亮又刺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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