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挑釁就如同一根刺,紮在了曹炎心口裏。


    然而比起憤怒,有一件事令曹炎相當疑惑。


    為什麽自打他來到這裏,發動斬擊後,萊克斯就沒發出一點聲音?


    也沒報點,也沒分析戰局,甚至連跟別人交手的波動都沒有,就那麽簡簡單單的死了?


    明明之前還鎖定了那個‘神弓手’的位置,來到這並未見到‘神弓手’,為什麽一聲不吭?


    難道萊克斯真的有這麽廢物?


    還是這青年有什麽手段?


    能在二階段叢林混到曹炎這一步,實力絕非唯一的因素。


    他看似強悍猙獰的外表下,實際上有一顆相當縝密的大腦作為支撐。


    他的本體確實不在這,這一次他隻帶了4個人,連同死去的‘兜帽’和背叛的伊蓮娜,就隻剩下了兩個人,再加上這具分身即將被焚燒殆盡,隻剩兩人在場,說不好有被全滅的風險。


    無論如何,今天遭遇的這一切,已成定局。


    所以,現在要考慮的,是及時止損。


    被藍色火焰焚燒的曹炎,第一時間想的並不是放狠話,而是衝不遠處的旗袍女人吼道:“撤吧。”


    雖然說出這個字絕非他的性格,但麵前那個青年明顯不是普通的第二序列玩家。


    狩獵與被狩獵之間,隻因為一個偏差,身份便悄然互換。


    卻見旗袍女人皺起眉頭:“布利斯不見了。”


    布利斯是五人小隊的最後一個成員,他又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曹炎前所未有的煩躁。


    比起煩躁,他似乎想到了問題的關鍵,當即叫道:


    “別管那麽多了,你撤!”


    說完這句話,一道破星矢飛來,正中他的腦袋。


    湛藍色的火焰猛地洶湧,曹炎的這具分身,終究是被燒成了飛灰。


    旗袍女人得到命令,當即一枚漆黑符文繞著周身旋轉,瞬息之間,身軀逐漸化為虛影。


    卻在此刻,一道漆黑的劍光襲來,將那枚符文砍成了兩半,紫色旗袍的女人留在了原地。


    她的麵前,出現了一位身披鎧甲的女騎士。


    “既然已經來了,為什麽又要走?”


    女騎士低聲問著,她身負白金鎧甲,擁有免魔之體,是所有魔力的克星。


    旗袍女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女騎士,是她最不想麵對的存在。


    所以,她不再猶豫,當即一張傳送陣道具卡,捏在手中,白光降臨,將欲傳送。


    這時,隻聽見一道聲音響起。


    “換位。”


    如此巧合的一幕,片刻前不久也曾發生過一次。


    隻不過,這一次,她成了那個沒能離開的。


    一陣眩暈,旗袍女來到了一位粉色長發少女的麵前。


    兩人相見,表情都相當難看。


    “小丫頭,看來你想找死。”


    旗袍女人麵色陰沉,手中一道紫色符文顯現,忽而化為一道扭曲的旋渦,旋渦因能量而膨脹,裏麵附帶著難以想象的氣息,衝少女的前胸拍了上去。


    少女臉上帶著冷笑:“你今天就會死在這。”


    說完那句話後,陳芊芊低聲吐出兩個字。


    “切換。”


    原地,早已沒有陳芊芊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漆黑的劍光。


    乖張的旋渦正中劍光前端,卻猶如遭遇了克星一般,迅速隱去,這一刻,女騎士貫徹了手中的劍擊,一劍將旗袍女的一隻手臂切割成兩段。


    切口整合,鮮血湧流,旗袍女吃痛狂叫,然而,女騎士冷漠的表情,當真讓她看見了死亡的陰影。


    在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那個青年的小隊早已做好了應對圍殺的準備。


    甚至已經計劃好了,如何才能在圍殺之中,盡量消磨掉曹炎契約小隊的實力。


    那麽,這一次,真正的獵物,其實是她。


    隻要滿足了一定條件,這群人一定會把她留在這裏。


    現在看來。


    ‘兜帽’作為唯一有監測能力的人,一定是第一個死的。


    曹炎的分身擁有一定戰鬥力,是個不可忽略的存在,第二個死了。


    若是銀發少女沒有選擇背叛,恐怕那個‘神弓手’將會成為她的敵人。


    布利斯不知所蹤,本來是曹炎此行是想帶著他進入蛻變之門的,終究還是沒來得及,沒進入第二序列,他的死活隻是順帶,影響不到戰局。


    條件已經達成。


    所以,要說今天唯一的區別,就是那青年原本想殺掉曹炎契約小隊兩個第二序列。


    現在,隻需要殺掉一個就行了。


    而那個人,就是自己。


    銀發少女作為唯一的變數因素,或許根本不在他們的計劃範圍內,但既然出現了這種情況,便是他們樂於見到的。


    這到底是如何做出判斷的?


    沒有試探,上來就是拚命?


    原來,他們一直都抱著這種覺悟嗎?


    早知道上一次見麵時,就讓曹炎對他們追擊了。


    現在,一切都晚了。


    這一刻,想明白這些的旗袍女決定拚命。


    “命運刻紋。”


    她吐出四個字,一道深紅色的符文忽的在她頭頂顯現。


    伴隨著符文的顯現,旗袍女斷裂的右臂忽的被無數條卷曲的紅線包裹,重新生長出一隻手,渾身上下,也被頭頂的紅光籠罩。


    便在此刻,一道聲音隨之響起。


    “暗月降臨。”


    一道漆黑的圓月攀上天幕,無邊的黑影擴散,整片區域被漆黑籠罩。


    正是楚不凡的領域。


    領域之內,旗袍女人渾身上下散發著紅光,猶如一個活靶子。


    數道流星向她襲來,卻隻見她抬起一隻手。


    所有穿梭而來的流星,如遭詭異一般,忽的扭轉,向射出的方向襲去。


    楚不凡看著這一幕,深吸了一口氣,當即發動‘幽影’,離開原地。


    扭轉流星群並沒能射中任何物體,徑直穿過結界,向天空之上衝去。


    這一幕同樣在夏婭眼中,她揮動手中的巨劍,欺身來到旗袍女近前,向她揮出一斬。


    卻見旗袍女仍然隻是不緊不慢的抬起手,攔在了巨劍的鋒刃前。


    夏婭的劍可以劈開黑龍的鱗片,能夠斬斷曹炎的長刀,卻在這一雙手麵前,輕而易舉的停住了。


    甚至都沒能接觸到。


    巨劍和手掌中央,始終差了一段距離。


    任憑夏婭如何用力,都不能突破。


    明明隻是毫厘之差,相差的卻像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這時,一股無形的氣流忽的向旗袍女襲來。


    旗袍女並未察覺到這股氣流,但她身上散發著紅光,像是具備某種感知的能力,更或許是一種本能的狀態。


    便見那道氣流同樣扭轉,重新轉向來時的方向。


    “攔住命運的空間。”


    “扭轉命運的因果。”


    “裁決命運的斬擊。”


    陳芊芊唿喊出三句話,對旗袍女的能力進行最詳細的概括,也在下一秒,吸引了旗袍女的注意力。


    “你必須死。”


    旗袍女看著遠處的陳芊芊,知道這是一位‘天才學者’,隨著技能的不斷強化,除了晉升天賦之外,將沒有她學習不了的技能。


    如果任其發育下去,單單隻是這個少女,曹炎便無法處理。


    還好,這少女剛晉升第二序列不久,說不好還沒有麵對過蜃獸,經曆過技能強化,那麽,應該隻有三個技能槽,此刻,無疑是殺掉她的最好時機。


    今天,也許自己會死在這裏。


    但自己必須為了隊長做點什麽。


    殺掉這個少女,跟她同歸於盡,那一切便足夠了。


    隻是,她也許再也聽不到她隊長的誇讚,猖狂的大笑了。


    明明剛來到這片叢林之時,一切都不是這樣的。


    陶雀深吸了口氣,驀然抬頭,看見一邊的樹杈上,停了一隻茫然的麻雀。


    下一秒,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來到了陳芊芊麵前。


    可幾乎是同時,一道沸騰的深紅氣息的身影,也來到了陶雀的麵前,將粉發少女攔在了身後。


    而背後的女騎士,已經緊跟著襲來,陶雀不得不抬起一隻手,攔住她的進攻。


    為什麽,這個契約小隊,會有如此默契的配合?


    陶雀的憤怒攀升至頂端。


    她握緊了手,便見周身散發著紅光大盛,一下子包裹住了青年、騎士、粉發少女。


    她非常嫉妒,怨恨,明明她跟隊長也可以做到這些的。


    隻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呢?


    想到這,便見樹杈上的麻雀飛向湛藍的天空。


    於是,她笑了起來,咬破了一根手指,說了兩個字。


    “斬擊。”


    一道深紅色的狹長斬擊忽的從她指尖下方延展而出,猶如撕破空間的口子,而她的生命氣息在這一刻已墜落至極點。


    粉發少女說的沒錯。


    她確實可以釋放一道裁決命運的斬擊。


    但釋放這道斬擊,首先要裁決的,是自己的命運。


    也就是死。


    但能力的代價是公平的。


    與之相對的,她可以殺掉這三人之中任何一位。


    她內心的想法不變,無論是殺掉女騎士,亦或那個青年,都沒有用。


    ‘天才學者’的威脅大於一切。


    所以,她將那道斬擊,衝著粉發少女的方向指去。


    便見那道深紅色的斬擊,徑直穿過了楚不凡的身體,將欲來到了陳芊芊的麵前。


    隻要觸碰,便會死亡。


    楚不凡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卻什麽都做不到。


    紅光包裹住了他的身體,這一刻,楚不凡無法突破這層名為‘命運’的空間。


    隻見夏婭的身影突破了紅光的束縛,向陳芊芊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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