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玨本來想要起身去到秦業身邊,一個眨眼的功夫就被肩上的力道按了迴去。


    秦業的手還摁在青年的肩上,不贊同的道:「你太過心急了。正常來說,你徹底吸收完至少該花費兩個時辰。你的識海一次性接納了這麽多東西,難免會覺得不舒服。」


    看溫玨神色似很不適,秦業接著補了一句:「不要折騰了,今晚早些休息。那些秘術之類,明日再去體會也不遲。」


    溫玨沒有說話,而是先撫了撫額。他的手指不知不覺間也像是失了溫度一樣的泛著涼意,溫玨用手貼著皮膚,借著這分冷意略微清醒了一些。


    「師尊剛剛臨窗而立,我看著師尊,好像離我很遠。」溫玨夢囈似的說出這句話,讓秦業有些怔愣。


    雖然不知道溫玨為什麽會這樣形容,卻覺得有趣的秦業笑著道:「是不是看花眼了,我怎麽會離你很遠。」


    溫玨未語,隻是垂著眸搖了搖頭。


    他甫一睜開眼,第一時間尋找的便是秦業的身影。映入眼中的那道屬於秦業的側影,他所見到的是男人凝視著窗外的神色,無波無瀾。溫玨在那一刻切實的感受到了秦業對於他所見的一切充滿了疏離,遊走於世間從未融入的冷淡。


    秦業搞不清楚溫玨究竟想說的是什麽,隻是也深究。他收迴手重又坐迴了溫玨旁邊。


    「夜深了,你早點睡。我明日,應當也要出去一趟。隻是我要去的地方不適合帶著你,可以讓武行和奚圖陪著你出去轉轉。當然,記得我說過的話,在外謹慎些。」


    想到子時還要去見的人,秦業的神色就有些轉冷。他不想讓溫玨發現異樣,隻得催促青年早點休息。


    其實不用秦業催促,溫玨此時已感到有些疲倦。隻是秦業坐在他身側後,他反而不敢真的躺下休息。


    房間裏,就這麽一張床。


    溫玨身形再怎麽瘦削,他也是個男人。至於秦業,腰身勁瘦,手腳修長,毫無疑問兩人躺在一張床上並不是多麽寬闊。


    這也就意味著,會有不可避免的接觸。


    溫玨自知他心思並不坦蕩,才會畏手畏腳不敢主動。可秦業不是,男人完全沒意識到有什麽問題。


    見溫玨僵著背並不動彈,秦業心裏生出疑惑。


    他挑眉問溫玨:「你是打算就保持這個姿勢坐上一晚?」


    青年放在身側手指蜷縮了一些,墨玉似的眸子被燭光映出暖色,不知是不是錯覺,秦業看他的白皙的臉側泛著一點薄紅。


    溫玨強行鎮定道:「師尊,我不困。」


    哈?不困?


    秦業狐疑的往溫玨那傾身,用手指勾住青年的下頜,微抬。


    溫玨沒想到他會這樣做,微睜大了墨眸,看上去倒有些可愛。


    秦業沒覺得他這個動作有些旖旎,還對著青年嘲笑了一下:「我看你疲憊的很,不過是強撐著說不困。這張床你睡就是了,不用擔心我會占一半。」


    溫玨想不到秦業會這樣以為,在下頜處的力量鬆開他之際,放肆的握住了他師尊的手。


    「師尊,你誤會了。」


    秦業顯然不覺得這是誤會,看著溫玨的眸光冷淡,沒有一點反應。


    溫玨抿唇,終是帶了點窘迫:「師尊,我睡相不好,我怕晚上會驚擾到你。」


    秦業在龍青山脈時,也是見過溫玨睡相的人。他這徒弟睡覺時也很乖順,安安靜靜的一個姿勢能保持到天明,根本看不出睡相不好。


    他眼中透著不信,溫玨又添上一句:「是真的,我一向淺眠,可今晚卻不一定。我如果睡熟了,動來動去會影響到師尊你。」


    秦業被挑起了興趣,他倒是很想看看溫玨口中的睡相不好是什麽樣子。想到此,秦業退開了些,往床的方向抬了抬臉,很期待的道:「那你睡給我看看。」


    溫玨:「……」


    事實上他確實是信口胡謅,隻是沒想到秦業真的會感興趣。但目的總算達到,至少秦業看他的眼神又恢複了溫度。


    溫玨如今已是築基修士,也不會像之前那麽畏冷。索性隻和衣而眠,而在他欲要閉眼時,秦業還在用看什麽新奇玩意兒一樣的目光看他。


    溫玨默了默,還是沒忍住道:「師尊,你這樣看著我,我睡不著。」


    秦業顯然才意識到他這樣盯著溫玨,會影響到人家休息。被溫玨提醒後,他背過身道:「那你睡吧。」


    溫玨躺下後便覺得睡意襲來,隻是眼下和秦業之間難得獨處,有些想法便控製不住。


    久久的沉默後,溫玨終是沒捆縛住心裏的獸。他一邊對貪婪不知饜足的自己感到羞恥厭惡,卻又控製不住的道:「師尊不一起睡嗎?」


    他寧願秦業此時意識到什麽,能迴頭用審視的目光看他,教他能收斂那些從心底蔓延出的醜陋慾念。


    即便溫玨說出這樣的話,秦業也一點心思沒有想歪。他隻是算了算時辰,發現還有很久,順口便應了一聲。


    溫玨險些以為他聽錯了,就見秦業真的合衣躺了過來。


    秦業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青年的腰側,也沒引起他的重視。他躺下身才想起燭火未熄,請打了個響指房間便瞬時陷入黑暗。


    溫玨閉了閉眼,困意還在可是他卻根本無法入眠。他放在身側的手貼著柔滑的衣料,不用看他也能知道那是他師尊的衣袍。上麵精緻繁複的繡紋他用手背都能細細感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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