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巴巴托斯庇護,你這會兒正同我們打趣呢吧。那依我看,是不是意味著你打算加入咱們這夥兒啦?”蘭達嘴角一勾,眼神狡黠,半開玩笑半試探地說道 。


    “萬分遺憾,入夥這事,我可沒這打算。”俞洲神色平靜,語氣理所當然:“我僅僅是要直搗你們的老巢。”那口吻,就好似是將勺子探入杯中,輕鬆攪弄咖啡粉那樣簡單。


    刹那間,好像凜冬的寒風唿嘯而過,死亡的陰影悄然籠罩。大難臨頭,其餘五個男人的臉上,神色瞬息萬變,精彩各異。瓦格納依舊如往昔那般沉默寡言,可他的目光卻仿若被磁石吸引,緊緊黏在那板車上,好似那破舊板車搖身一變,成了堆滿金銀珠寶的金山銀山,他正全神貫注,暗自琢磨著找準時機,好再次衝上去搬運。


    “不過說起這個,最讓我好奇的就是,你不是已經被凱亞抓住了嗎?你是怎麽逃出來的?”俞洲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克勞斯,他雖然不能一下子認出臉,但是他可以認出這個人身上在昆恩水果附近逗留時留下的水果氣味,有一種介於腐爛煙草和酒精之間的味道,從他沒能束緊的領口透露出來,這還得得益於他見麵則識人的本事。


    克勞斯聳了聳肩,神色間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騎士團的防禦並非無懈可擊,我瞅準空子,便從後門溜之大吉。說來也巧,後門處還有幾匹馬未拴韁繩,於是,我便翻身上馬,一路疾馳而來。”


    “騎士團的層層防守是草泥糊的嗎,比小縣城羈押犯人的木柵欄還要還要弱,人員看守找的貓尾酒館的酒鬼?”


    “我們做這行的手段都比較高超。”克勞斯唯唯諾諾的點頭,介於保全自身安全這一因素他挺想現在就撒腿開溜的,但是在荒野上跑得過這個時速跟駿馬一樣的少年人根本就是胡扯。還可能會被他徹底打斷自己的碳水化合物運輸係統,從而變成和霍金一樣躺在鈦合金輪椅上的天才,那後半生也可以盡心發展自己的逃跑理論出版了。


    俞洲說:“但是聽起來可行性不是一般的低,首先就是現在還沒過12小時,正常的流程,你應該還在審訊階段,2天內被關押在騎士團本部大牢,之後轉接法院,審束後送往大牢,你不可能在幾小時內出來啊。”


    “在狡辯這一塊,你被虐的體無完膚。”蘭達悄聲總結。


    “你的理論完全建立在凱亞是否敬業的基礎上,”克勞斯義正嚴辭的說:“然而實際上他的敬業程度和那些酒鬼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我還以為為了做好那些跨域非常廣的工作,凱亞是不得不去酒館,或者去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不得不黑白一起下手。”俞洲思考的說。


    “事實上確實如此……”蘭達說,被瓦格納看了一眼後說:“至少占了一半的可能性。”


    “你們看起來都跟他很熟的樣子。”俞洲說:“我能知道這和騎士團的某種組織部置係統有關嗎?”


    “噢,絕非如此。實際上,二者毫無根本關聯。若非要找出聯係,那便是他們如同那些手持綴著螢火蟲的空心塑料透明板棒子,在芭芭拉牧師台下瘋狂尖叫的女人們一般,不過是一群混跡於夜色的酒鬼罷了。我們在喝酒時結識。”長久沉默的瓦格納,將手穩穩搭在車身上後,終於吐出這一長串總結之語,話語如同暗夜中緩緩流淌的暗流,像漫不經心的吐槽,但介於他緘默的特性,更多的像一種陳述事實。。


    “這是在諷刺嗎?”俞洲目光如炬,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探究的意味。


    “你覺得呢?”瓦格納反問道,語調裏帶著些許詫異,仿佛對俞洲的質疑感到不解,神色如同籠罩在迷霧之中,讓人難以捉摸。


    “我倒期望這不會是個錯誤判斷。”俞洲迴應道,目光再次在這四人身上逐一掃過。待視線轉迴之時,隻見蘭達的手悄然探入懷中。他瞬間警覺,然而,蘭達並非掏出什麽致命武器,而是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盒子之上,俞洲所熟悉的鍍金橫標識熠熠生輝,旁邊一隻雄鷹振翅欲飛,栩栩如生,他在那上麵窺見了工藝之非凡。


    蘭達輕輕打開盒子,從中抽出一件物品,那東西對俞洲而言無比熟悉——一支雪茄。這雪茄在迪盧克身上,就如同雄獅鬃毛中的一根毛發般自然,渾然天成。可如今,出現在這樣一個“媒介人”手中,著實令人震驚。要知道,這位“媒介人”冒著極大風險運送違法貨物,每損失一匹馬,就如同失去一套房子般心痛,其通身打扮與舉止,全然不像有錢人,但現在他拿著一個一盒買的了一匹馬的煙,甚至是一根比得過一匹馬的價值的煙。


    “看不出來啊,做這行挺賺昧良心錢的嘛。”俞洲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嘴上雖奚落,手卻極為利索地接過了雪茄,動作間帶著幾分不容察覺的急切 。


    “也不是每次都運氣這麽好。”蘭達哈哈一笑說。


    “希望你說的那個運氣好不是指我會給你網開一麵吧。”俞洲說。


    “當然不是,我們都知道你很強,在你來之前克勞斯就一直說千萬不能被一個白發的人抓住。”蘭達說。


    “但是你們並沒有采取措施。”俞洲說。


    “事實上我們采取不了任何措施,比如在這荒郊野嶺,撇下貨物去紅木森林,那後果就是我們全部玩完且貨物也白搭,要不就是運氣好可以帶著火把撐到城門,那結果也一樣是任務失敗。”


    “任務失敗有什麽不好的,我會給你補貼的。”俞洲說:“雖然不是很多,我那有三十萬。”


    “我們不是為了錢。”


    “那就更悲哀了。”俞洲說。


    “哦,那隻是我們悲哀的冰山一角。”蘭達皺著眉說,俞洲的手裏還握著雪茄,通常這時候他身邊都有迪盧克幫他手動點煙,但是這次沒有了。


    於某些特定時分,他心底會有一絲慶幸,感恩自己並非置身於那個熟悉又冰冷的現實世界,而是在這充滿奇幻色彩的異世界。此刻,便正是這樣的時刻。瞧,這已是他今日所獲的第二支雪茄了。


    瓦格納手持一截燃燒的火把,那木頭熊熊燃燒的火炬,頂處的風朝他吹來。他順勢將雪茄掐去煙頭,把頂端湊近火源。刹那間斑斕的火星如夏夜繁星般紛紛迸現,起初隻是零星閃爍,轉瞬便蔓延至整塊煙葉,燃起一片熱烈的火焰。


    俞洲微微張口,用前牙穩穩咬住雪茄,輕輕吸了一口,獨特的口感,如醇厚的紅酒滑過舌尖,細膩馥鬱。緊接著清涼的薄荷氣息裹挾著蘋果般的清甜,在口腔中層層彌漫開來。原本寡淡無味的口腔,仿佛被注入了一股鮮活的力量,瞬間變得活躍起來,每一個味蕾都在歡快地跳躍。


    他想到他的朋友們還在活躍的風牆內,而那裏暫時還沒有特瓦林的氣息,龍嘯聲安寧,隻有一些深淵法師存在的氣息,他沒有找到龍,也還沒找到深淵的那位“公主”


    抽了煙草的俞洲卸掉了一些防備的感覺,變成了一副可賄賂的典型宦官麵孔,他的麵孔被那些吐出的青藍色煙弄得模糊,仿佛在黑夜裏陰藏了:“如果想讓我放過你們,也可以給我們個理由吧。”


    “你可以理解為我們的主子為了某種獎項或者是特別的利益讓我們在這裏相聚,我相信日後你看見了也會理解我們的。”瓦格納說。


    “真不可思議他居然說出了主子這種話。”男人對冒險家耳語道。


    “但是這些貨物會讓很多人家破人亡,你們應該知道。”俞洲說:“坦白說這和謀殺沒區別,雖然我不是你們國家的人,我也不是聖母到仁慈可以被你們供奉的神明或者修女,我隻是個路過人,但是出於某種好奇心和小小的見義勇為心理,我希望你們可以對我坦白一些東西。”


    “你們不怕反噬嗎?”俞洲閑聊一樣的態度說,態度輕鬆,好像在說一盤象棋,好像“你不怕被反將一軍嗎”?


    “老天爺不會因為人不想就不安排,不會因為山高就削山,不會因為海深就把魚都放在你麵前,君子仁義小人猖狂,所以我們隻是在替天行道而已。”克勞斯在璃月待了幾個年頭,俚語也是張口就來。


    “據我所知這種東西應該是千岩軍在說,你們應該是被捕的那個。”俞洲說。


    “他不會真的覺得我們會打起來吧。”男人用悄聲說。


    “我隻知道我的拳頭不是用來給別人點煙的。”冒險家低聲說。


    “根據我的觀察我們四個一起上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男人說。


    冒險家聽聞,臉上浮起輕蔑的笑,似是在嘲笑男人的怯懦,“瞧瞧你,和十五歲時毫無二致,半點冒險精神都不見蹤影。”


    男人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確認俞洲沒看向這裏後,才把聲音壓得極低說:“你若執意把冒險精神當作是敢死隊般的魯莽,我無話可說。但我可不想白白給他當炮灰,去送死。”說罷,他緊緊抿住嘴唇,生怕再多吐出一個字來。


    “如果你想把冒險精神定義成敢死隊精神我沒意見,我可不想給他送死。”最後一句他壓的極低。


    但還是被俞洲聽見了,他說,給誰?


    “給我們的頂頭上司。”他說。


    “他是個赫赫有名的高手。”冒險家跟著強調。


    “有多高?”


    “比你高。”冒險家比了比他的個子。


    “酒量可能也比你好。”


    “膽子也比你大。”


    “能力也比你強。”


    “什麽能力?”


    “賺錢的能力。”男人說:“殊不知富死鬼強似窮 命人百倍?”


    “多有錢?”俞洲好奇。


    “日薪沒多少,但是年終獎嘛……”蘭達說:“聽說有這個數。”他比了個五這個數字。


    俞洲根本不知道那是多少,對摩拉的換算也不夠心裏有數,隻好說“有命 拿錢,還得有命花才行,你們就不怕拿錢的路上橫死?”


    “都是一路貨色,死法不一樣那都是死嘛。”男人說:“那我還是傾向於大富大貴幾年來錢快,然後就去死也沒事兒啊。”


    他們跟的是凱亞,一個騎士團現在最主要的主力軍護衛隊隊長,相當於秦國的護法丞相,劉備的軍師諸葛,帶兵打仗的人掌握兵權和禁令,出謀劃策的人掌握生殺大權,凱亞同時是帶兵打仗的人和出謀劃策的人,那他說的話就是鐵令,且不說他們四個男人有的是因為東窗事發被凱亞借機利用,有的是出於報恩主動投靠,有的是被凱亞重利交易的,一旦契約生成,背叛者就有一百種理由和死法被凱亞審判,介於後麵牽扯的一大串鏈條以及情報消失,凱亞的手段可能更嚴重。


    敢死隊往往都是真的敢死,俞洲從未如此深刻的認識到了這一點,他當機立斷放棄了交談,對他來說,審問這門環節不應該是這這樣的環境下進行,更不是他的強項,簡直就像讓愛因斯坦去學調酒藝術和摩托車,天才真是不應該用在這種地方,俞洲心中歎惋,轉頭對瓦格納說:“無所謂,你們帶我去你們的聚集地吧,以及不需要擔心後續問題,反轉你們是被迫的,他們就算不是被迫也會被我強行扭轉成被迫。”


    瓦格納頷首,眼中閃過一抹如願以償的光亮,那雙手終於穩穩握住了那令他心馳神往、摩挲已久的車把子。緊接著他雙肩與後背肌肉緊繃,發力抬升,將車穩穩抬起 。


    恰在此時,厚重的烏雲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緩緩撥開,皎潔的月光如銀紗般傾灑,瞬間照徹廣袤大地。俞洲靜靜佇立在一旁,目光冷冷掃過麵前的四個男人,像個臉色森寒的獄卒正盯著即將出籠的囚犯。蘭達滿臉悻悻,像因為丟了一支雪茄而心疼不已,卻也隻能不情不願地隨著其餘三人舉步前行。


    車軲轆在山坡上吱呀轉動,眾人浩浩蕩蕩朝著東北方向邁進。北極星高懸於他們頭頂,熠熠生輝,是一盞永不熄滅的指路燈。眨眼間,漫天群星紛紛湧現,成為夜空織就的璀璨錦緞。雪綠色的草地在眾人腳下被壓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從高空俯瞰,如雛鷹飛過的羽翼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提瓦特,成為坎瑞亞公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誰家飛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誰家飛燕並收藏重生提瓦特,成為坎瑞亞公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