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團長。”眾人看見代理團長來了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琴來了,就代表真的沒事了。這下真的不是凱亞在誆他們了。


    “大概問題都解決了。”凱亞攤手。


    “幸好你在,”琴擔憂的神情如風消散了:“真是抱歉,兄弟們。我早上去千風神殿那邊解決深淵聚集地了。”


    “他們果然把那裏當做了駐紮點。”凱亞說,他說的是深淵教團。


    “嗯,我們的情報完全準確,這還得謝謝你,凱亞。”琴說。


    “既然如此,能不能給我下午也放個假呢,我這一上午的時間可都被耽誤了。”凱亞嬉皮笑臉,試圖得寸進尺。


    “沒問題,”她在工作強度上一向吝嗇,難得這麽大方,因為她知道發生這種事情,凱亞就算放假也是一邊探測情報一邊對接線人。


    “你可別太縱容他,他一向沒個正形。”迪盧克又冷哼了一聲。


    “迪盧克前輩和凱亞還是這麽感情深厚。”琴直截了當的說,一句話同時沉默兩個人,奧特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出聲。


    琴的視線頓時移到奧特身上:“辛苦了戰士們,你們的英勇我會記住。”


    奧特想站起來行禮,被琴做手勢按下:“你們下午也休假。”


    “他沒受傷,”凱亞震驚:“誰都休假的話,再來一次這種情況可就真的沒人抵禦了。”


    “凱亞隊長不要這麽嚴厲嘛。”奧特小聲抱怨,這家夥就是故意的。


    “沒關係,我迴來就是來了解情況,今天下午我會駐守在城門口。”琴說,他示意二人來酒館的背陰處,接下來的談話她不想被其他人聽到。


    “關於這次襲擊,二位比我見證的多,知道具體情況嗎?”遠離騎士們,琴的態度90度轉彎,變成了商量的口吻,像一個老董在詢問古董的意見。


    “我也不是第一時間到的,我來的時候城門被援軍抵住了,還沒被這些守衛破開,所以嘛——我就解決了那些守衛。”


    “功夫見長啊。”迪盧克調侃的說:“怎麽解決的。”


    琴打斷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這些守衛們針對蒙德的原因。”


    凱亞根本不理迪盧克挑釁,隨後正色說:“據我推測,這種遺跡守衛可能不是衝著我們來的,可能是跟著俞洲來的。”


    “什麽?”琴震驚。


    “以前確實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迪盧克說:“但你說是跟著俞洲來的,為什麽不是跟著旅行者來的,畢竟他們都是外鄉人。”


    “俞洲身上有最古老的印記,這種能量本身就會吸引坎瑞亞殘骸。”凱亞說,“我早上試探過他,但他的態度不是很好,不清楚他知不知道這迴事。”


    “他居然是坎瑞亞人?”迪盧克震驚,他看的那些典籍裏沒有這方麵的記載。


    琴說:“他看著一點也不像。”


    “因為他隻是半個坎瑞亞人。”凱亞說。


    “還好他什麽也不記得了。”琴頓了頓,說:“早上這場災害在的時候他也在現場?”


    “剛才我還在跟迪盧克說這個事情。”凱亞說:“奧特說俞洲救了他,看來記憶確實受損累,但手腳沒有變慢。”


    凱亞隱藏了自己的事情,關於俞洲害怕他的原因,他還不想就這麽說出來。


    “肌肉記憶就是這樣,他還是個劍修。”迪盧克說,以他所知道的情報,“在璃月用劍的人似乎都有一種超乎常人的直覺和肌肉記憶。”


    “也就是說,眼下他還是對我們保持著友好的態度。”琴鬆了口氣說,懸在心裏的石頭落地了。


    “那是對你倆,對我可不這樣。”凱亞糾正。


    “那是你咎由自取。”迪盧克迴答。


    琴的眼睛突然亮了,視線跟隨某個地方移動,兩人轉頭,隻見琴看的方向是俞洲和空還有派蒙。


    三個人剛剛走出酒館,空的背包略微鼓起,從重量來看隻有五萬摩拉左右。摩拉是硬幣通貨,他們沒有全部拿完。迪盧克給的30萬摩拉他們得用袋子裝。


    “他們居然沒有離開蒙德城。”凱亞意外,隨後saygoodbye:“那我先走了,我在這你們不方便聊。”


    凱亞走後,迪盧克對那幾個人說:


    “旅行者。”


    三個人迴頭,看見站在陰影裏的琴和迪盧克,他們兩個並肩而立,像是很早就注意到他們來了。


    “琴團長!”空震驚,迪盧克這麽敵對騎士團的一個人,居然能和騎士團的團長站在一起。


    “你們好。”琴對幾個人分別點頭。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琴,不是作為騎士團的琴。”迪盧克一副你們沒見過世麵讓我來為你們介紹的樣子說:“這是身為榮譽騎士也無法接觸到的人。”


    俞洲心裏腹誹,看來兩個人是舊相識。迪盧克的意思很明顯是,騎士團不可靠,但是琴很可靠,你們要不是靠我是沒法見到這樣的琴的。這不是出自身世乃至眼界的自傲,而是一種對舊友信任,宣告他人主位的驕傲。


    “真是意外,在這裏碰見你們。”琴說。看迪盧克介紹的語氣,她說:“雖然聽說了天空之琴的事情,但是沒想到居然是你。那麽琴聲的淨化能夠讓風魔龍恢複正常,也是真的嗎?”


    迪盧克說:“我們去酒館說話吧,那個吟遊詩人還在酒館裏。”


    小心隔牆有耳 。


    “不是說打烊了再碰頭嗎,現在酒館豈不是人很多。”俞洲說。


    “現在情況特殊,早上的遺跡守衛群攻擊城門,事態已經不容樂觀處理了。”迪盧克說:“我們必須分秒必爭,機會不會等待我們。”他一直追求的都是高效率。


    酒館內,人潮洶湧如潮漲,歡聲笑語似浪奔。每張桌前皆圍聚著三五成群的酒客,有的正高舉酒杯,碰杯聲清脆悅耳,酒水飛濺出道道銀光;有的則滿臉通紅,扯著嗓子劃拳,喊叫聲此起彼伏,震得房梁發顫。角落裏的樂師們也在彈奏,聲音甚至被人聲蓋過,整個酒館仿若一鍋煮沸的濃湯,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散發著令人沉醉的煙火氣息。


    真令人難以想象,這片歡聲笑語、熱鬧非凡得仿若節慶的地方,竟是才曆經衝突的蒙德城。


    查爾斯和迪盧克對視一眼,迪盧克帶著他們上二樓。


    溫迪正坐在二樓樓梯口喝酒,鐵錘大的杯子裏是已經見底的青藍色酒釀。見到他們來了,立刻站起來:“哇,到了勇者們匯聚的時刻了。”


    “這位是——”琴說:“那個吟遊詩人?”


    “你好啊代理團長,我是溫迪,是蒙德城蟬聯三界最有人氣的冠軍吟遊詩人。”


    “我知道你,”琴說:“以前聽芭芭拉提起過你。”


    這是什麽奇怪的名字,俞洲心說。


    琴繼續說:“所以通緝令上寫的另一個綠色衣服的是你嗎?”


    “沒錯,正是本吟遊詩人。”溫迪居功甚偉的仰起頭說:“琴聲真的可以淨化特瓦林嗎?我以這杯酒起誓!”


    他鄭重其事的拿起桌上的酒杯,動作頓了頓,才發現被自己喝完了,於是又拿起旁邊酒保剛送來的新的,舉起來說:“我以這杯酒起誓,千真萬確。”


    俞洲說:“在我們結識他之前,他已經在蒙德轉悠很久了,一直在找解決特瓦林的辦法。”


    “是特瓦林的解決辦法。”溫迪糾正他:“現在旅行者和俞洲為了解決風魔龍事件,積極的投身在最前線,實在不愧於騎士團超新星少年之名。”溫迪津津樂道。


    “唉,雖然感覺已經越過了違法的邊緣。”派蒙攤手,被騎士團追的滋味她可不想嚐第二次了,真是佩服那些怪盜的心理素質,大街上全是通緝令,搞的人心惶惶。


    迪盧克說:“淨化什麽的這種牽扯上神話的荒誕解釋,無法相信也很正常。”


    俞洲說:“迪盧克老爺像是個唯物主義論者。”


    “我隻是更相信人們自己的力量。”迪盧克說。


    畢竟完全不信神在這個世界也是一種愚昧的傲慢。


    他說:“如果團長大人不願意相信,可以讓吟遊詩人再上演一遍那篇故事——”


    “我相信。”琴無比堅定的說。


    “嗯?”迪盧克意想不到的迴頭,臉上震驚,好像完全出乎他對這個女孩的印象。


    “四風守護者特瓦林,我一直想象不到它背叛的原因。”琴說,她的腦中出現年幼時,自己坐在窗前閱讀蒙德曆史的場景,落日發紅,照進自己房間裏的長桌上,她坐在私教老師的對麵,為了求知而提問,東風之龍,他真的是一心為了蒙德嗎?


    當初的疑問隨著長大,琴已經慢慢知道它的真心。如今她不再是求學者,而是站在了英雄的角度。


    然而不是每個人都會去思考這些,沒有人知道一條龍內心的想法,不會有人質疑它,因為人們確實看見它保護了蒙德。


    大多世俗的人隻願意相信眼見為實,所以當時人們看見他保護的行為去相信他,如今就會因為他摧毀的行為去唾棄他。


    英雄也怕唾沫,她曾經以為是蒙德公民不怎麽承認特瓦林,才會讓它選擇這樣的道路。


    如今想想那種想法足夠荒誕。真正的英雄一定不是為了成為英雄才去選擇守護。


    然而現在擺在眼前的事實是:英雄變成了加害者。


    這種情況比一開始就是加害者更讓民眾無法接受。群眾隻能接受壞人幹了好事,但不能接受好人幹了壞事兒。


    東風之龍的廟宇甚至已經被一些民眾聚集進行摧毀,今天琴路過那裏,目睹這一切,若不是有騎士團參與,恐怕已經變成災難下民眾發泄怒火的聚集地,特瓦林現在就像唱了一出爛戲的伶人,被扔了滿台子的垃圾,丟的不隻是錢,還有尊嚴。


    琴知道除了愚人眾的特別用心,整個蒙德上下現在對東風之龍特瓦林,都是一心仇恨,自己身為蒙德外交,和蒙德領導人,更是不能禍從口出替特瓦林發言。


    但年幼時看見特瓦林被描繪在畫本上的英姿,那種震撼她至今難忘。


    【英雄不該被遺忘,也絕不能被詆毀。】


    最固執的她現在可以說是孤軍奮戰了,她守望東風時就像守望那些年家族祖先的血淚史。可惜已經不會再有人為她“鞍馬”,整個騎士團對風魔龍的態度都不是很好。


    她一直有一種預感,會有一個人可以拯救特瓦林,也許是蘇醒的風神,也許是趕迴來的大團長,然而在意料之外,卻在命定之中的,是一位從天而降的旅者改變了風向,一切都變得富有了轉機,盡管這轉機中,還包含俞洲這樣的變數。


    琴誠懇的說:“如果是在多年前守護蒙德的戰爭中,特瓦林受到毒血的侵害,蘇醒後又被深淵法師腐蝕,確實會變得身不由己。”


    這居然就信了,俞洲跟迪盧克大眼瞪小眼。


    隻靠著空這個英雄的三言兩語,和“偷取沒用的東西天空之琴一定有特殊原因”這一點,就能判斷這件事情的合理性,實在是不可思議。


    她接著說:“但這些話,作為代理團長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迫於愚人眾的外交壓力,騎士團很難公開表示對風魔龍的善意。”


    俞洲頓悟,她相信的原因不過是在拿最後一點可能性去賭能否換迴東風之龍的理智,她對這個國家的守護神是這樣虔誠,抱著如此尊敬的態度,大概是信仰的力量。


    這樣的信仰,絲毫不輸給修女們對風神的信仰。可惜她的風神是個十足的酒鬼,特瓦林也純粹是個風暴災難而已。


    對俞洲來說,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考慮的餘地,射殺就行。按照正常法律規定,人在遇到致命危險時,連國家級保護動物都可以殺,別說風魔龍這種專門跑來危害全城的動物。


    不過俞洲也不是很不反感這樣的騎士。


    至少比溫迪所謂的“固執的拯救熊孩子”的原因更讓俞洲覺得舒服。


    不過在那之前,俞洲說:“愚人眾是什麽?”


    “一個臭名昭著的組織,來自至冬的外交使官。”琴直白的說:“我們隻要不針對特瓦林,就會被愚人眾認為不作為和放鬆警惕。”


    俞洲啞然:“這個國家很強?”


    不然怎麽把蒙德一個國家壓製到這種地步。


    “至冬的武力值是七國最強。”溫迪說:“他們旗下的愚人眾總共十一席位,每一席的力量都可以比肩神明,不容小覷。”


    如果蒙德代表古德北歐等地,璃月是中國,那最強的武力值國家,應該就是前俄羅斯。俞洲推測,真理總是在武力和大炮範圍內,愚人眾癲狂的外交情況大概也是來自對本土火力充沛的自信感。


    但是在這個七個國家都有神明的世界,能有這麽強大的武力,神明必然也不會弱到哪去。


    “至冬國的神明也很強?”


    溫迪說:“我這裏隻有五百年前關於她的歌謠,五百年後的今天嘛……你要是想了解隻能自己過去看看咯。”


    俞洲神思飄渺,突然間,腦子裏突然出現一個女人站在輪船上,看著外麵海洋遼闊的場景。


    焦灼的黑浪在船頭沸騰,雨牆倒映出她深邃到膽寒的瞳孔,那張曆史悠久的背影和背景融合成一片素描般的黑色,像一幅後現代藝術作品。


    “怎麽了?”一直沒說話的空注意到俞洲的不對勁,他瞳孔放大,眼角僵硬,上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他在看水中的倒影,像是被人附體般恐怖。


    “我感覺我好像見過。”俞洲低聲說。


    空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不可置信人問:“有什麽線索?”


    “隻有一個背影。”俞洲的聲音還是很小:“應該不是那個封印我們倆的神明。”


    “這樣啊。”頓感失望的語氣。


    溫迪像是看穿了他在想什麽,目光像是一麵鏡子照過來,俞洲趕緊撇開視線。


    “至冬雖強,蒙德不弱。”迪盧克冷哼一聲,說:“這就是我看不慣騎士團的原因,外交上實在懦弱。不過,你居然這麽快就相信了一個外鄉人的話,真是讓我意外。”


    琴笑了笑說:“迪盧克前輩這樣敏銳謹慎的人,不也相信他們了嗎?”


    他尷尬了一瞬,用很小聲的語氣抱怨:“都說了別叫我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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