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把琴,我就可以推動最原始的力量,唿喚特瓦林。”溫迪說:“身為上下幾千年無所不曉所有詩歌的古來第一詩人,相信我的判斷,難道你不覺得我很真誠嗎?”


    空看著他那雙努力赤誠但仍然蓋不住狡猾的神色,甚至可疑程度加重了。


    “我們真的要幫他嗎?”派蒙附在耳邊說悄悄話。


    “現在也隻有這一條渠道了,西風騎士團那麽久都沒有打下風魔龍,也許這條路快一些。”空說,“而且也許風神知道那個神秘神明的消息。”幫神明一個忙,賣一個人情獲得更高價值的籌碼,很劃算。


    “那我先去前麵打探打探,你們稍後跟來就行。”溫迪絲毫不介意他們當著麵說悄悄話,大搖大擺的就從瑰麗非凡的門口走進去了。


    一看裏麵那光輝偉耀的宮殿般的設施,進去必然就踏入了騎士們視野的的監控區,空躊躇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走進大殿內才發現,這教堂比外麵看到的更加華麗。


    比風起地還要大的地方,碩大寬敞的走廊盡頭,是牧師宣告的石台,繁雜的花紋鋪在上麵,左右兩側站著修女,身姿曼妙神情忠誠,她們宣讀今日的禱告,經文複雜,比鳥語更像鳥語。


    蒼穹頂畫布華麗,寶石點綴,左右20米窗間隔,金黃色的光透過落地七彩窗戶照進寬宏殿內的座椅上,縱橫百畝的棋板地麵黑白相間,上麵被擦拭的光彩照人,從地麵可以看到頂畫,大概是極高藝術手法的畫家製作,空在其他世界見過這種作畫過程,一次完成,曆時大半年,當代最強的藝術家製作且不能有錯,垂掛懸梯掛著畫一天,脖子腰椎和手腕最後會全部報廢。


    如此奢華,莫不是教皇統治的社會?空心裏一驚,一般這種教皇的權力甚至高於國王。


    溫迪已經在走廊盡頭了,他的眼神在幾個亭亭而立的修女之間尋找,目光狐疑,像在盤算吃哪塊肉。


    穿過整齊劃一空無一人的座椅,空感覺似乎有無數靈魂在盯著自己,後背一陣發涼。


    果然教堂大了就會有詭異事件,不出意外這裏既是蒙德的靈堂,也是產房,更是處刑地,大概還有不少冤魂還留在這方寸之地。


    看見空走近,溫迪自信的放出大話:“看我的吧。”說著他轉過身,自然的就像之前的無數次搭訕那樣,對其中一個正在宣讀的修女說:“修女姐姐——~~~”


    這語氣一出來空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多少歲了這人,喊別人大姐姐,還這麽嗲。


    “風神祝福你,年輕的詩人,你需要幫忙嗎?”那個修女應聲迴口,聲音同樣綿軟,經過了經文的熏陶的聲線有一些沙啞。


    “其實我掌握了一個秘密,有關蒙德度過這次危機的。”溫迪直白的說。


    “……那可真是風神護佑。”她有些無語,是把溫迪當成了開玩笑搭訕的男人。


    比修女更無語的是空,這溫迪一點情報都不探查,暗路子也不走,直接了當的去問一個不知道職位的修女,這是正常人的思維邏輯嗎?不被拒絕就有鬼啦。


    “不過這個事情你可以跟騎士團報告,我一個修女能幫你什麽呢?”修女還算有耐心,言下之意讓他迴去吧。


    “姐姐你當然是有能幫倒忙的地方了。”溫迪的語氣討好意味極強,接下來不出意外應該是——你可以“給我你的書信方式”或者“和我一起共進晚餐”。


    但他話鋒一轉,說“比如說,『天空之琴』。借助它的力量,我可以讓風魔龍——”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修女不太高興的深吸一口氣:“請迴吧。”


    這比聽到別人跟她搭訕更讓人生氣。


    “誒?”溫迪被如此果斷的態度嚇了一跳 。


    “雖然那條龍非常兇惡,但隻要代理團長下定決心,就沒有不能討伐的道理。”修女虔誠的說,好像她的信仰不是風神,而是騎士團。


    “那可不行!”溫迪著急了“那樣的話,風魔龍不就死掉了嗎?”


    修女的表情更生氣了,但語氣還保持禮貌:“背離東風的愚獸,即便是風神本尊降臨也不會輕易原諒他。”


    這時候溫迪想起俞洲說的話了,對人民來說,英雄不過是權利的棋子,付出之後,沒有價值就會被人民遺忘。


    就連一向信仰風神的修女,也會對風魔龍的放肆而動怒。


    歌特莉婭心中還沒說出口的憤怒,隻有她自己知道有多麽慘烈。


    大教堂這段時間接納了很多傷者。裏麵有孤兒,孤寡老人,甚至遇難者。


    修女們夜以繼日也無法與死神賽跑,有些人被狂風吹來的酒杯牌子等穿過頭顱,有的被刺穿腰椎,有的雙目失明,有的雙腿癱瘓。這位修女——名叫歌特琳德的主要負責人,甚至在常年不殺雞的情況下,在上班第一天被一個吹來的人砸倒。


    那人肺部被貫穿,扭曲的歪在地上,姿勢像一個麻花,他仰麵朝上,眼神已經渙散失焦,口中汩汩流出鮮血,染紅了教堂幹淨的門階。


    直到騎士們飛快的跑來救人,把那傷者拉上擔架帶走,歌特琳德都沒有迴過神。


    這之後,無數死者的墓碑漸漸在教堂後麵林立。


    歌特琳德在知道死者現在還葬在教堂後麵的嚴峻情況下,已經無法再去給這條龍散發任何同情。


    無論在哪個國家,人都是最重要的。


    溫迪還想說什麽,修女態度嚴肅的叉起腰“不行就是不行哦小詩人。”


    “沒有辦法了!”溫迪的閉門羹還沒吃夠,鐵了心想被扇巴掌,幹脆心一橫,挺起胸膛說:


    “我已經不能再隱瞞了,我虔誠的信徒啊,喜悅吧!在你麵前的,正是巴巴托斯本人——”


    即便他的表情誇張而荒誕,隱藏在表演下的那些許自傲的神情,還是被空看在眼中。


    “是不是很震驚?是不是震驚的想哭?終於見到了侍奉的神明,怎樣?很感動吧?”他的語氣快速,好像迫不及待要見到眼前的修女震驚而喜極而泣的畫麵。


    然而沒有感動,修女一臉無語,甚至眼神裏也透露出不耐煩:“沒事的話我先迴去了,還要處理文件,告辭。”


    在修女眼中,神的降臨不會這樣普通弱小,也許是風雲變幻,山川更迭,耀眼的光輝普照世界,他立在空中撫弄琴弦傳唱歌謠,人民歡唿跪拜。


    那樣的情況,天空之琴不用他借,自然就會因為他的唿喚,迴到他的手中。


    “修女頭也不迴的走了。”溫迪耷拉著肩膀,很是失望,但很快又振奮起來:“至少這麽多年來琴確實還在教堂,她沒有否認這一點。”


    緊接著他眼珠子一轉又有了主意。“誒,你是騎士團正當紅的新人,要不然你去試試?”


    正在擺弄衣裙的歌特琳德突然感到身後有人拍自己肩膀,一轉頭,隻見是一個金色頭發的少年,旁邊還跟著一個漂浮在空中的精靈女孩。


    “風神護佑你。”


    “你好,我是空。”


    “我認識你,那天你和安柏一起拯救了蒙德呢。”修女的態度極好“為什麽來這裏,是來交代琴團長的公務嗎?”


    榮譽騎士的稱號以燎原之勢風天曉地了,修女把他當成琴團長的免費勞動力了,難怪俞洲會意味深長的說讓他別打白工,原來這麽快就被當奴了。


    “騎士團想要天空之琴。”空語氣不堅定,眼神閃躲的說,一看就是不常說謊。


    修女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仍舊保持尊敬:“倒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早些時候,有個可疑的吟遊詩人也來借琴,滿口胡言,甚至謊稱自己是巴巴托斯,一定沒安好心。”


    “天空之琴的使用有規定且很繁瑣,目前隻有羽球節需要用到,借的時候需要團長,主教,還有人大代表的集體同意才能簽署文件。”


    “那麽,你們帶來了騎士團的文件了嗎?”哥特琳德抱起手,這是提防的心理暗示動作,她不夠信任這兩個人。


    這種係列手續讓空猝不及防,他剛剛接觸朝政,對裏麵司法運作一竅不通,幹脆胡謅一遍:“在路上被派蒙吃了。”


    “喂!”派蒙氣得跺腳,跟她有什麽關係,沒辦法,替罪羊總是那個最好欺負的。


    “總之,文件是必須的。”歌特琳德露出和善的表情。


    “沒有其他事的話恕我失陪了。”她雖然不會懷疑這個旅行者對蒙德有什麽損害行為,但也有可能涉及私人非眾的事情,讓他為了賺錢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不論如何,蒙德在關鍵時期,警惕性高總沒有錯。


    “哎呀呀,果然你也不行嗎?”溫迪一副意料之中還備受打擊的樣子。


    “還以為你作為騎士團當紅新人,究竟夠不夠分量。比如勇者順手取走了村裏名貴的寶劍,這種事情是多麽的理所應當啊!”


    空聽見自己內心傳來一聲友好的冷笑,這種比喻適合被神說出口嗎,一個防守不嚴密,如此隨便的城邦,是絕對不可能壯大的,離開神就是個廢物,何況還能和風魔龍對抗這麽久,早就土崩瓦解了。


    然而溫迪似乎根本沒想這麽深,又或者隻是沒有說的那麽深。這家夥像是個純粹的樂子人。


    “哼,感覺你的比喻很失禮啊!吟遊詩人!”派蒙以職業稱唿他,替空表達不滿。


    “哎呀,你誤會我了,我是對蒙德的失望,麵對勇者還要吝嗇寶劍。”


    “要是隨便來個勇者都能拿到寶劍,你們蒙德沒有神的這些年早就該被殖民了。”空好心的勸說:“這種事情當然是失敗最好,雖然對我們不是好事,對蒙德卻不壞。”


    “看不出來,勇者很有坐上寶座的潛力嘛,你這樣的發言,就像是一個君主一樣格局龐大呢!”溫迪點點頭,似乎一點也不想為自己之前假裝風神解釋,好像對他來說那隻是一個真正的玩笑。


    “那你覺得君主應該是什麽樣的呢?”空反問。


    “誒嘿,誰知道呢,我又沒見過。”他吐了吐舌頭。


    “不說這個了,既然明借不行,就隻能巧取了,今天我們充分開發自由意誌,你們喜歡怎麽樣的巧取?”


    “……”


    “哎呀說吧,自由意誌就是要暢所欲言!”


    “你都說偷了,還能有什麽樣的巧取?”派蒙和旅行者同時開口:


    “我想說的是我不想做小偷!”


    “你看你,一開口就跑題了。”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吟遊詩人抱著手說:“認真說,這件事你比我適合做。”


    “因為我除了唱歌就沒什麽自信的長處了嘛。而且我在蒙德無依無靠,被抓住了很難申冤的,一定會從重處罰!”


    他擺出可憐的麵孔,派蒙吐槽說“偷東西沒抓住沒什麽好埋怨的吧!”


    “我想說的是,你跟我不一樣,你是騎士團的明日之星,萬眾敬仰的新星之子,如果你失手被抓住了,找個借口糊弄過去也許就能蒙混過關了。”


    他說的振振有詞,好像去偷琴有什麽黃金賞賜,空說:“對我有什麽好處?”


    “這裏的守衛夜裏會下班咯!”溫迪小聲的說,空掃視了一眼殿外的打哈欠的騎士,心裏動了動,溫迪接著吹耳邊風:“如果抓住這個機會,想要失手都很難啊!”


    “不要以失手為前提啊!”派蒙吐槽說:“要是俞洲在肯定早就懟你了,省得你現在這樣對旅行者左左右右的!”


    空卻不在意這些,而是問:“你剛剛說你是巴巴托斯?”


    “呃,誒,好像是這麽說過——”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和麵對俞洲那種蘊含太深的複雜不同,他的神情甚至可以說是滿懷期待。


    “所以呢?”


    “如果你真是神,就不能放著不管。”空解釋說:“不過你不是神,我也會救特瓦林。”


    “誒,這是為什麽?”溫迪眼中蒙上好奇的色彩,心說果然仍舊是慈悲的胸懷呢。


    “我隻是不想再見到分離。”空說出這句高深莫測的話,派蒙卻一下就懂了,他這是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有關他的過去以後再跟你說吧。”派蒙說。


    “等入夜吧,我會為你帶迴天空。”空說,此刻太陽灑進大玻璃窗,在他的側臉勾勒出堅定無比的勇者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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