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周冶還是覺得有些驚喜與緊張。


    「真的懷上了。」他嘴角掛著笑看著她的肚子。


    沈暄伸手輕輕揉了揉小腹,「應該是的。」


    周冶也輕輕碰了碰她的小腹,「我們的寶寶。」


    「嗯。」她說著說著突然就落淚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很感動。


    大概和自己愛的人孕育一個新的生命本身就是一件感動的事兒吧。


    周冶擦幹她的淚,「別哭,我們約個醫院檢查一下。」


    「嗯。」


    *


    沈暄孕期情緒很別扭,經常無緣無故發脾氣,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兒傷心。


    那一陣子可把周冶擔心壞了,睡覺的時候都不敢深睡,她輕輕一翻身他立刻就醒了。醒了之後,他幫她把被子蓋好,然後摟著她睡。


    當然,沈暄也有半夜作妖的時候。


    有次,沈暄半夜非要吃蛋糕,周冶就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給她去買蛋糕,可蛋糕買迴來她又說噁心一口也吃不下去。


    周冶嘆口氣,把蛋糕拿到餐廳,再迴來的時候看見她正坐在床上偷偷抹眼淚。


    「怎麽了?」周冶坐在床上摟著她,「想吃什麽告訴老公,老公去給你買。」


    沈暄吸吸鼻子,「什麽都不想吃了。」她看著他,「我就是覺得我好麻煩,你大半夜買的蛋糕我卻吃不下去了。」


    周冶笑了,原來他的姑娘是心疼他了。


    周冶摸了摸她隆起的小腹,「你懷孕這麽辛苦,挺著肚子有時候走路都費勁兒,可我卻幫不上什麽忙。所以給你買一些東西,好好伺候你,我也很有成就感,至少我不是個沒用的人了。」


    他細心地安慰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沒一會兒,她就窩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周冶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說:「媳婦兒,辛苦了。」


    沈暄肚子九個月大的時候,周冶非常掛念她的生產。他們去產檢的時候,周冶硬要體驗一下分娩儀。


    沈暄不讓他弄這個,「這個沒什麽用。」她這樣說,其實是不想讓他難過,他在網上看到好多男人都疼的受不了了。


    「我試一試。」他很固執。


    周冶把冰冰的機器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沈暄站在他旁邊緊緊的攥著他的手。慢慢地,儀器的級數加大,周冶已經感覺到了疼痛和麻感。


    周冶一直保持著沉默,一直讓加大級數,加到六級的時候,他的額頭和脖子已經出了冷汗,就連腿都是麻的,他大口唿氣。


    七級、八級、九級,他握住沈暄的手漸漸用力,沈暄連忙阻止,「算了吧算了吧。」


    周冶搖頭,一直撐到了十二級,他從來沒想到生孩子居然會這麽疼,他生命的氣力仿佛都要消失殆盡了。


    結束之後,他緊緊地把她攬進懷裏,「不生了,我們不生了。」早知道生孩子要遭這麽大的罪,他寧願不要這個孩子。


    沈暄的眼淚也流了下來,輕輕拍打著他的肩,「有你在,我就不怕。」


    周冶在她的懷裏沉默了好久,「暄暄,我好愛你,好愛你,好愛你。」


    「我也是。」


    *


    沈暄是順產,生孩子的時候周冶站在手術室外格外緊張,他坐立不安,覺得一分一秒都走得很慢。


    手術室的門推開的時候,周冶無暇顧及小孩兒,一頭撲向了沈暄。


    沈暄眼角有兩滴晶瑩的液體滑落,她勉強笑笑。周冶吻了吻她的手,對她說:「辛苦了。」


    她笑著哭了,覺得人生美滿了。


    寶寶是個男孩兒,按照沈暄和周冶的約定,取名周淩。


    寶寶生於冬日,「淩」寓意淩越、淩寒,他們像任何一對普通尋常的父母,對孩子寄予了美好的期待。


    周冶陪沈暄陪到入睡才分了一點注意力給周淩,周淩一見他就笑,讓周冶的心也軟了下來。


    在沈暄懷孕期間,他特意學過如何抱孩子、如何給孩子換尿布、甚至如何給孩子泡奶粉。他信手拈來地照顧沈暄,等著她睡醒。


    沈暄醒來的時候天太陽已經西移,周冶緊緊拉著她的手,吻她,和她說:「辛苦了。」


    好像自從懷孕以來,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辛苦了」。


    沈暄笑笑,「你也辛苦了。」


    「要不要看一看寶寶?」


    「嗯。」


    周冶把熟睡的周淩抱到沈暄身邊,沈暄看著周淩,又抬頭打量了一下周冶,「他的鼻子和嘴巴很像你。」


    周冶補充,「他的眉眼也很像你。」


    此刻,夕陽的光穿透玻璃打在他們一家三口的身上。沈暄突然覺得,人生這個圈原來也能畫圓。


    (全文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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