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摸魚時刻,有人詢問陳勇關於土地方麵的問題,後世是如何解決土地兼並的問題?反正無事,陳勇就和他們聊了起來。


    陳勇:“說我們都土地政策之前,先說說古代的土地製度吧。周朝時期,那時候道路和渠道縱橫交錯把土地分隔成方塊,形狀像''井''字,因此稱做井田。最中間的就是公田,周圍一圈的屬於私田,公田就是集體耕種的耕地,其收成用於供養貴族,私田的收成歸各戶人家所有”。


    “雖然有公田私田之分,但周朝的一切土地屬於國家所有,而周王是全國最高的統治者,國家就是周王的,所以天下的土地本質上是屬於周王所有的,他是最高的土地所有者”。


    天幕下。


    “正如《詩·小雅·北山》所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自古以來不都是如此嗎,有何可講”。


    對於陳勇說的這些,很多人覺得理所當然,土地不歸君王那歸誰啊。


    然後,陳勇繼續往下講到了關鍵地方:“周王對所封土地有予奪之權。各級受封的貴族對土地隻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隻能世代享用,不能轉讓與買賣。受封者還要向國王承擔義務,就是要向國王交納貢賦”。


    這一下天幕下那些世家大族不開心了,使用權,沒有所有權,那還是我的土地嗎,土地都是國家的,我我還怎麽從那群泥腿子手裏拿.........買來土地呢。


    此時各朝各代的大族豪宅裏,聽取罵聲一片,此起彼伏。


    “不行,不行,井田製這東西早就不適用了,土地就得賞賜下去嘛”。


    “官家掌管天下的土地,肯定要分給功臣,賞賜土地以示皇恩浩蕩,你不賞賜下去,怎麽做皇帝”。


    “就是就是,不賞賜土地,豈不是寒了人心,這小兒懂什麽。這天下自然是王土,可那也要下麵的人幫他守著啊”。


    這些人不開心了,天幕你講你的飛機大炮去嘛,讓那群人看的樂嗬嗬的,碰這個幹什麽。


    但陳勇完全不知道這些,依舊樂嗬嗬的說道:“當時周人的土地規劃製度在黃土高原那種有限的耕地麵積下,井田製是非常有價值的,但井田製本身是一種存量思維,井田製假設了土地是有限的,所以每家每戶能分到的土地是有限的,那種出來的糧食也是有限的,為了能獲得更多糧食,就要去獲得更多私田的使用權,那就不得不去公田勞作祈求獲得更多獎賞,這是一種半強製的,畢竟公田的收成是貴族重要來源”。


    “後來,周恭王廢除了那種土地歸天子所有的製度,在允許諸侯土地私有之後,一切都發生改變了。允許土地兼並以及自由買賣這種做法,極大的鼓勵了諸侯拓展領土、開墾荒地的熱情,一時間確實讓周王室的經濟壓力得到極大緩解。可是,生產力的發展會推動生產關係的變化,進而影響社會製度的變革”。


    “既然諸侯的土地是私有的,新開墾的荒地也是私有的,那麽那些諸侯大夫就會從原本的去公田勞作變成向外擴張,畢竟對他們來說,最優的選擇肯定不是再去周天子那裏可憐巴巴的討要東西了,而是去做增量,去開墾新地”。


    “開荒開的越多,得到的存糧就越多,交夠國家的,剩下全是自己的。自此以後,諸侯王開始瘋狂拓展疆域。同時,基於周天子能放下土地產權的原因,那麽諸侯國肯定也得下放土地產權給那些大夫、士,要不然不好帶隊伍”。


    “這些大大小小的貴族都有了充足的土地,大家不必擠在一個小地方爭,農民方麵相應的也會得到更多的糧食,他們也就自然是願意去勞作。用我們這個時代的話講,把蛋糕做大,你們可以理解成一口鍋裏吃飯,把鍋做大了總的食物多了,大家能分到的食物就多了,從而發揮了各自的主觀能動性去改革技術、提高產量,畢竟都是自己的嘛。鐵犁牛耕技術就是在這種經濟大發展的社會背景下得到廣泛的普及。資料上是這樣寫的,春秋戰國時期鐵犁牛耕推動了生產力的發展和井田製的瓦解”。


    孔子看著這些,他依舊對過去有執念,說出那句:“禮崩樂壞啊”。


    陳勇在簡單迴顧了一下土地從國有製(君王所有)到私有製的發展,然後和感興趣的人聊了些具體的:“後麵各朝各代的土地製度就不說了,各朝各代土地問題都很複雜,但差不多都有一個類似的點,那就是貴族的土地仍然是私有的,平民的土地在很多情況下也是私有的,其核心就是,他們擁有土地的所有權,可以自由買賣,不解決這個,製止土地兼並永遠都是空談”。


    在陳勇說完這些時,天幕下有人依照禮法反駁道:“這話不對,買賣土地會受到法律和製度的嚴格約束”。


    陳勇看到這些彈幕,迴複道:“.....要不你猜猜現實裏是誰受到約束的呢,世家貴族嗎?”


    “......”很顯然,這問題沒法迴答。一些事不上稱沒四兩,上了稱千斤都頂不住。這些東西他們可不敢對著天下人講。


    陳勇見那人不迴,繼續說道:“簡單說一下我們當初進行的土地改革,當然,在此之前先問一個問題,那就是農民要土地是為了什麽,這個必須搞清楚”。


    天幕下,人們自然是迴答道,要土地就是要土地啊,要地契啊,不然要什麽?


    陳勇:“很簡單,要土地肯定不是要土,沒有人靠吃土長大的,我們要的是土地裏能長出糧食,對吧。”


    “往西走的大戈壁有多少人要,往北走去到毛熊那塊,冬天一鏟子下去冒火星子的地皮誰要啊,也就友善的請些小日子去那種土豆能行。別說毛熊那了,就是東北那塊,就流放古寧塔的那片,以前叫北大荒,現在叫北大倉,沒那個生產力種不出糧食,白給的地都沒人要,成了流放罪犯的地方,現在有能力耕種了,那價值自然就上去了”。


    元太子真金默默想到:“這就是,要麽幹掉皇帝改製度,要麽向外擴張增量,我大元就是向外擴張,可管不住啊。有了土地叫小鬼子鋤.......,矛盾外移穩住內部?”


    陳勇:“所以我們要土地,實際要的是糧食,有了糧食,才會有人群聚集,才會發展出城鎮乃至大城市,當然那些住房問題就先不說了。而到了我們這個時代,土地歸集體所有,比如說在農村地區,土地的所有權歸集體所有,而非個人所有。個人或農戶可以通過承包等方式獲得土地的使用權,進行農業生產等活動。這是擁有使用權而非所有權,和周朝有一點點像是吧,大家安安穩穩的種地、交稅、剩下的歸自己。而不是種地、交租子、交稅,踢一腳,迴頭一看倒欠一撚”。


    “古代雖然說土地部分是國有的,但本質仍是帝王了,就像之前說的,周天子擁有土地的予奪之權。這個皇帝死了或者說皇帝把這地賞賜給了其他功臣,那麽這些土地上的農民就有可能麵臨失去土地使用權的風險,因此農民要想穩定,就一定要有土地的所有權,才能踏踏實實的種地”。


    就在陳勇想繼續解釋歸公和歸帝王所有的區別以及最重要的後世不交農業稅時,科室裏又有事要幹了,隻能暫停話題,待會咋講吧。


    天幕下。


    此時負責收稅的酷吏正在踢量桶。見那群刁民居然敢瞪他。


    “看什麽!”,酷吏說完又狠狠的踢了糧桶一腳,原本滿蓋的糧食下降一大截,差了快一撚了。


    這租子扒一大層,苛捐雜稅再扒一層,一年到頭基本沒剩。


    看著眼前的慘重,有人氣憤的說道,“所以,這問題就是出自狗皇帝身上”。


    “那肯定是,他就要展示皇恩浩蕩,誰管我們的死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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