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旭辰麵色陰沉地踏入辰王府,


    身上還帶著朝堂議事殘留的凜冽氣息,大步跨過門檻,徑直將身上蟒袍一甩,丟給迎上來的小廝,


    寒聲吩咐道:“去,叫古馳師傅即刻來見本王。”


    片刻後,管家匆匆趕來,彎腰弓背額上汗珠隱現,


    聲音帶著幾分惶急:“王爺,一刻鍾前,古師傅接了一封密信,未留隻言片語,便匆忙出府了,瞧那神色,似有萬分緊急之事。”


    帝旭辰眉頭瞬間擰成死結,眼中怒意翻湧,


    一腳踹翻了身旁的花架,花盆碎裂,


    泥土四濺:“竟出這等事!那密信從何而來?何人所送?你們都是死人不成,任他就這麽走了!”


    管家“噗通”跪地,身子簌簌發抖:“王爺恕罪!那送信之人蒙著麵,身形瞧著普通,轉瞬就沒了蹤影,老奴實在阻攔不及。


    古師傅向來行事穩重,此番這般急切,老奴也摸不著頭腦啊。”


    帝旭辰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怒火,


    袍袖一揮:“罷了,起來!去查查那密信蹤跡,本王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能讓師傅連招唿都不打一聲就走。


    他這一去,若誤了本王要事,哼,可別怪本王不講情麵。”


    負手踱步向內堂走去,周身氣壓低得嚇人,


    王府眾人皆噤若寒蟬,暗自祈禱古馳師傅快些歸來,莫再觸這尊煞神黴頭。


    帝旭辰獨自佇立在書房之中,周遭靜謐得隻剩他愈發沉重的唿吸聲。


    古馳師傅毫無征兆的離去,像一根尖銳的刺紮在他心頭,隱隱作痛之餘,更讓他滿心狐疑。


    “匆匆離開!還接到了密信,哪有這般湊巧的事?”


    帝旭辰緊攥雙拳,指節泛白,


    “定是有人暗中盯著本王一舉一動,給師傅通風報信,妄圖打亂本王的追查。”


    一想到那些心懷叵測之人在背後搞鬼,


    帝旭辰就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揪出幕後黑手,將其碎屍萬段。


    他來迴踱步,靴底摩挲著地麵,發出沉悶聲響,恰似此刻他紊亂焦躁的心境。


    “莫不是真是婉柔之事走漏了風聲,所以不告而別?”


    帝旭辰眉心緊蹙,眼神如寒星般凜冽,細密汗珠從額頭滲出,卻渾然不覺。


    此刻,他滿心懊悔自己疏忽大意,


    沒在王府布下更周全的眼線,竟讓人如此輕易地鑽了空子,


    或是王府機密外泄,那這盤精心謀劃的棋局恐怕瞬間就要滿盤皆輸,而他絕不容許這樣的局麵出現!


    帝旭辰猛地頓住腳步,心中忽閃過一個念頭,猶如一道利箭穿透層層迷霧。


    “師傅知曉本王今日迴府定要細究李婉柔刺殺一事的真相,所以故意躲了起來?”


    他眼神瞬間銳利如鷹隼,死死盯著前方虛空,似要將那隱藏在暗處的揣測揪出。


    迴想起李婉柔被殺後,他請師傅查探兇手,可師傅一推再推諸多詭異細節,本就令他滿心疑竇,


    師傅身為王府智囊,平日裏對朝中大小事洞察入微,怎會毫無頭緒?


    若真如他所料,師傅此舉是為迴避,難不成背後牽扯到什麽不可告人、連他都不能知曉的隱秘?


    是怕道出實情會觸怒某些勢力,危及王府安寧,還是師傅自己竟也深陷其中,難以自清?


    帝旭辰的唿吸不自覺急促起來,太陽穴青筋微微跳動,


    一股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有被隱瞞的憤怒,亦有對未知局勢的惶然。


    “師傅啊師傅,您向來忠心耿耿,若真因這等緣由避開!”


    他喃喃自語,嗓音因內心激蕩而略顯沙啞,雙拳緊握,


    在這空曠書房內,隻覺陣陣寒意從腳底漫上脊背,仿若周身已被一張無形巨網悄然籠罩。


    帝旭辰隻覺大腦轟然作響,仿佛有萬千雷霆在其中炸裂,


    一個可怖的念頭如猙獰惡鬼般猛地攫住了他:“難道……難道竟是師傅派人殺了自己心愛的姑娘?”


    刹那間,書房裏的空氣仿若凝固成冰,絲絲寒意直刺骨髓,


    他的身形晃了幾晃,伸手扶住桌案才勉強穩住。


    眼前似有殷紅鮮血蔓延開來,腦海裏不斷閃迴婉柔生前笑語嫣然的模樣,


    那嬌俏的眉眼、靈動的身姿,


    轉瞬間卻與血泊中蒼白死寂的麵容交替重合。


    他的心好似被一隻無情巨手狠狠揉搓,痛意鋪天蓋地,


    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全然碾碎。


    “師傅……一直伴我左右,於王府危難時鼎力相助,我視他如親長,怎會……怎會向婉柔下手?”


    帝旭辰喃喃低語,聲音破碎不堪,每個字都像是從咽喉深處艱難擠出,帶著無盡的痛苦與迷茫。


    可那封神秘密信、師傅匆忙離去的身影,如噩夢般反複啃噬著他僅存的篤定。


    若不是心虛躲避,何至於此?


    雙手不自覺地顫抖,掌心滿是冷汗,憤怒、悲慟與驚疑在胸腔中劇烈翻湧,攪得他五內俱焚。


    “不,本王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哪怕真相如刀,會將過往一切美好剁碎,哪怕真的是師傅……我也絕不放過!”


    他猛地抬頭雙眸充血,咬牙切齒間,決絕之意仿若實質化的風暴在書房內肆虐開來。


    帝旭辰強壓下滿心的悲怒與狐疑,迅速冷靜下來,開始謀劃查探之舉。


    他先是傳喚了王府侍衛,聲色俱厲地質問密信送達時送信人的具體模樣、言行細節,哪怕一絲一毫線索都不許遺漏,


    命其憑借記憶繪出那人輪廓,隨即差遣親信侍衛,依此線索在城中全力搜尋送信者蹤跡,


    嚴令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有所收獲。


    緊接著,他步入師傅古馳的居所,親自翻查每一處角落。


    案上堆疊的書卷、箱籠中的舊物、隱秘抽屜裏的手記,皆一一過目,不放過任何可能藏著線索的縫隙,


    試圖從日常瑣碎中拚湊出師傅近期異常的關聯事由,或是與可疑勢力往來的蛛絲馬跡。


    同時,帝旭辰暗中召集了王府中自己一手培植、最為忠心的暗衛小隊,令他們緊盯城中幾處江湖勢力據點及達官貴人府邸,


    尤其是那些與王府有過齟齬或朝堂上明爭暗鬥的對頭,監視一舉一動,


    留意有無與師傅相關的風吹草動。


    若發現師傅現身,不許驚擾,隻管悄然跟蹤,探尋其去向與接觸之人。


    他還修書一封,動用昔日同窗舊友在各地的人脈關係,調查江湖上是否有高價懸賞或神秘任務與王府相關,


    尤其是涉及女子刺殺之事,試圖從更廣闊範圍揪出幕後主使的尾巴,


    無論真相最終指向何處,哪怕荊棘滿途,


    他都誓要將謀害心愛姑娘之人剝皮抽筋,讓真相大白。


    帝旭辰麵色冷峻,眼中寒芒畢現,


    決然下令:“即刻派人,將極樂殿上下徹查個底朝天!


    又與哪些勢力有所勾連,尤其是近段時日的往來情況,事無巨細,統統記錄呈來。”


    “再探殿內布局,有無隱蔽密室、暗道,那些奢靡裝飾背後或許藏著不可告人的勾當。”


    “還有王府中的侍婢、小廝,盡數拘來問話。


    看他們神色言語,但凡稍有吞吐、閃躲,定是知曉內情。


    威逼利誘也好,巧言套話也罷,定要撬出有關極樂殿千絲萬縷的聯係。


    本王就不信,這極樂殿當真能密不透風,毫無破綻可尋!”


    說罷,他重重一拍桌案,案上茶盞震得叮當作響,盡顯滿腔森然殺意與必得真相的決心。


    一旦發現可疑線索,帝旭辰瞬間便會化身淩厲獵豹,鎖定目標絕不鬆口。


    若線索指向某個具體人物,他會不動聲色地先派暗衛將其嚴密監視,摸清此人日常行蹤規律、接觸圈子,


    從其家人眷屬到常往來的三教九流,皆納入掌控,待時機成熟,便在隱秘之處悄然圍捕,


    不給對方絲毫通風報信的機會,親自審訊時恩威並施,犀利目光直逼人心,逼其吐露實情。


    倘若是關乎某個神秘組織或勢力的線索,


    帝旭辰則迅速調動王府一切人脈資源,聯合朝中可靠盟友,編織一張情報大網,全方位滲透其中。


    麵對隱晦不明、似是而非的線索,


    他會反複推敲琢磨,召集智囊團挑燈夜戰,沙盤推演各種可能關聯,甚至不惜冒險親身涉險地查探。


    那些試圖在陰暗處攪弄風雲、謀害他心愛之人與妄圖顛覆王府安穩的魑魅魍魎,


    他定要一個不留,讓他們血債血償。


    帝旭辰站在王府庭院之中,周身散發著凜冽寒意,仿若一尊殺神降臨。


    他目光森冷地掃過麵前一眾身形矯健、卻暗藏詭譎氣息的殺手,


    這些人本是古馳一手調教留在王府以備不時之需的力量,


    如今在他眼中卻成了可疑的隱患。


    “都聽好了,即日起,你們全部給本王滾出王府,去外麵執行的任務,


    尤其是與古馳相關的一切勾當,查得清清楚楚迴來複命!


    若有一絲隱瞞,天涯海角本王也定斬不饒!”


    他字字如冰刀,狠狠砸落,聲音裏滿是被背叛後的憤怒與決絕。


    見殺手們麵露驚愕猶豫之色,


    帝旭辰猛地抽出腰間佩劍,狠狠斬向身旁石柱,


    火星四濺,碎石紛飛:“怎麽?還想磨蹭?本王養你們多年,如今卻不知被利用到何種地步!


    莫不是以為本王不敢此刻就血洗此地?


    滾!立刻消失在本王眼前,本王的耐心已耗盡,你們隻有用真相才能贖迴自己這條賤命!”


    待殺手們如鳥獸散,


    他望著空蕩蕩的院子,雙手握拳,關節咯咯作響,


    牙縫裏擠出狠話:“古馳,不管從前情分幾何,你既踏出這可疑一步,就別妄想全身而退。


    待本王集齊證據,哪怕你逃到地府,我也要將你拽出來千刀萬剮,


    以祭亡者之靈!”


    狂風唿嘯而過,似也在為他這滿腔悲憤助威。


    夜深人靜,王府寢殿內燭火搖曳,


    光影在帝旭辰冷峻麵龐上狂舞。


    他獨坐案前,身前酒盞淩亂,酒水四溢,濃烈酒香也化不開他眉眼間的濃稠愁緒與憤懣。


    帝旭辰舉起酒壺,仰頭猛灌,酒水沿著嘴角淌下浸濕衣襟,


    仿若隻有這般辛辣灼燒方能暫緩心頭劇痛。


    “師傅啊師傅,你為何竟對她下得去手?”


    他喃喃自語,聲音被酒精扯得沙啞破碎。


    腦海中李婉柔的溫婉笑靨與那血泊慘狀不斷交替,每閃現一次,心便被狠狠淩遲一迴。


    念及師傅與母妃的熟稔,他眸中閃過一絲驚惶與恍然。


    “莫不是……莫不是母妃?”


    手中酒壺“哐當”落地,酒水在地上蜿蜒成流,恰似他此刻紛亂如麻的心緒。


    以母妃向來的矜貴高傲,又怎會容他迎娶區區奶娘之女?


    母妃行事向來講究門第規矩,眼裏揉不得沙子,過往幹預王府姬妾之事也非一次兩次。


    這念頭一旦生出,便如瘋長野草,瞬間在腦海盤踞。


    “定是母妃指使,師傅才會……”


    帝旭辰雙手抱頭,十指深深嵌入發間,痛苦地蜷縮身子。


    往昔母妃對婚事的旁敲側擊、隱晦不滿紛至遝來,彼時未覺異樣,如今件件都成如山鐵證。


    他滿心悲戚化作衝天怒火,“啪”地拍碎桌案一角,


    “母妃啊母妃,您怎能這般狠心!孩兒一生所求寥寥,不過一個婉柔,您竟也容不下,你們二人瞞天過海,當真要絕我幸福之路!”


    吼罷,淚終奪眶而出,和著酒氣氤氳在這孤寂長夜,


    卻無人能解他此刻椎心之痛,唯剩窗外冷月無聲相伴。


    帝旭辰徹夜未眠,待晨曦初現,雙眼布滿血絲卻難掩決然。


    他先是強壓怒火,精心梳洗整理換上朝服,決定進宮麵見母妃。


    一路上,他在轎輦中閉目沉思,


    反複斟酌話術,告誡自己萬不可衝動行事,定要從母妃口中探出真相。


    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引向婚事,觀察母妃神色反應,伺機拋出對李婉柔之死的疑問,


    言辭間半是試探半是悲戚,試圖揪出母妃話語裏的破綻。


    若母妃言辭閃躲神情異樣,他便會單刀直入,質問是否與她有關,哪怕忤逆犯上,也絕不退縮。


    與此同時,他暗中傳令給親信,命他們繼續深挖古馳的行蹤與過往往來信件、交易明細,


    尤其是與宮中之人聯絡的蛛絲馬跡,


    任何能做實母妃與刺殺關聯的證據都不可放過,必要時可買通母妃身邊的近侍獲取關鍵信息。


    倘若母妃矢口否認,帝旭辰也不會輕易作罷,


    他會著手調查母妃近期接觸的外戚勢力、朝中黨羽,排查那些可能因忌憚他聯姻而有所動作的群體,逐個約談施壓,以權勢相逼,


    定要將隱藏在這重重迷霧後的真相徹底揪出,無論是誰,


    隻要牽涉謀害婉柔一案,他定讓其付出慘痛代價,絕不姑息。


    帝旭辰深知要想從母妃身邊的近侍口中得到有用信息,


    必須謹慎行事。


    他先是暗中挑選了一位自己的心腹,此人精明能幹且善於言辭。


    然後,帝旭辰拿出一箱價值不菲的金銀珠寶,這些財寶個個都是稀世珍寶,光芒璀璨。


    他吩咐心腹帶著財寶,悄悄接近母妃身邊最得寵的近侍。


    心腹找到合適的時機,在一個幽靜的角落攔住那近侍,


    先是滿臉堆笑,恭敬地表明來意:“嬤嬤,王爺一直對您的忠心和操勞看在眼裏。


    這小小禮物,是王爺的一點心意,還望您笑納。”


    看到一箱珍寶,近侍難免心動,卻又有些猶豫。心腹見狀,便壓低聲音,


    添上一把火:“嬤嬤,您也知道,王爺為了李婉柔姑娘的事痛心不已。


    王爺隻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絕無他意,您在太妃娘娘身邊,知曉的定比旁人多。


    若是能得您相助,王爺定有重謝,往後在這宮中,王爺也會記著您這份恩情。”


    心腹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打量近侍的表情,


    還適時地透露一些無關緊要的王府小恩小惠作為誘餌,


    讓近侍感受到跟著帝旭辰能得到的好處。


    如此軟硬兼施,讓近侍在利益和未來的保障麵前,權衡利弊,最終鬆口答應幫忙。


    帝九尊和暗一隱匿在暗處,


    目光如隼般緊緊盯著帝旭辰的心腹一舉一動,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心中暗自盤算著。


    他深知帝旭辰為了那李婉柔之死正攪得各方風雲湧動,如今竟疑心到柳碧玉頭上,


    瞧著帝旭辰又是進宮試探,又是暗中收買近侍,


    這一番折騰,無疑是在王府與皇宮之間攪起了不小的波瀾。


    “哼,就讓他們母子這般鬥法去吧,鬥得越狠,牽扯出的人和事便越多,屆時這朝堂局勢怕是要亂成一鍋粥了,


    朕且在一旁坐山觀虎鬥,等他們兩敗俱傷,朕便可從中漁翁得利,坐收這大好局麵。”


    帝九尊雙手抱胸,靠在隱蔽的角落,臉上滿是勝券在握的從容。


    又想象著皇宮中那位柳太妃即將麵臨的質問與難堪,隻覺一切都朝著對自己有利的方向發展著。


    暗一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帝九尊身側,


    壓低聲音,臉上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又夾雜著些許擔憂的複雜神色,


    輕聲說道:“陛下,如今這辰王滿心都撲在查明李婉柔所殺一事上,


    可他壓根不知道古馳和柳太妃有那般醃臢的關係!”


    帝九尊微微挑眉,旋即又恢複了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似笑非笑地迴應道:“若哪天知曉了這般不堪的真相,怕是天都要塌了,怕是得哭死過去,隻可惜啊,


    他現在還被蒙在鼓裏,自顧自地在這亂局中掙紮呢。”


    暗一微微點頭,接著說道:“陛下,這辰王對古馳一直敬重有加,視作長輩般信賴,


    若曉得背後是這般齷齪實情,怕是心中信念瞬間崩塌,也不知到那時,


    他又會做出些什麽衝動之舉來,這局勢可就更亂了,


    不過倒也對咱們有利~”


    帝九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眸中寒芒閃爍:“哼,亂點好~越亂咱們便越有機可乘,且先看著吧,等那辰王知曉一切,便是這朝堂風雲徹底變色之時,


    咱們隻需穩坐釣魚台,等著收網便是了。”


    說罷,又將目光投向遠方,仿佛已然看到了那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與權力更迭的好戲開場。


    暗一心裏暗自腹誹,麵上卻不敢露出分毫,


    隻是微微垂首站在帝九尊身側。


    他暗自想著:“陛下這手段何時變得這般奸詐了,定是那秦將軍平日裏沒少在旁攛掇。”


    迴想起之前,秦將軍向陛下進言,提議直接公布李婉柔乃是被極樂殿殺手所殺的真相,也好借此攪亂局勢,從中謀利。


    陛下呢,二話不說就對他們一眾暗衛下了死命令,


    那嚴厲的口吻至今仍在耳邊迴響:“查不到確鑿證據,就休要迴來見朕!”


    就為這命令,


    他們十幾個暗衛可謂是拚了老命,幾日裏不吃不喝,眼睛都不敢闔上片刻,死死盯著極樂殿的動靜。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曆經艱難,終於抓到了極樂殿的一個高層。


    那拷問的過程可別提多艱難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那人口中撬出口供,還意外搜出幾封古馳的親筆信。


    信上的內容觸目驚心,白紙黑字寫著如何謀劃綁架李婉柔,


    甚至還寫明若她不肯乖乖聽話,便要狠下殺手,


    一旦事情出現意外,就把這黑鍋一股腦兒地甩給陛下,好個陰險毒辣的計謀啊。


    暗一抬眸悄悄瞥了一眼帝九尊,


    見他一臉淡然,似是對此早已心中有數,暗暗歎了口氣,


    心想也不知陛下後續又要拿這些證據如何做文章,隻盼別再讓他們這些暗衛去涉險拚命了才好。


    帝九尊微微眯起雙眸,眸中寒芒閃爍,


    語氣森冷而不容置疑地對暗一吩咐道:“暗一,這段日子你務必盯緊辰王和柳碧玉,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哪怕是細微到一個眼神的變化,都不許遺漏。


    一旦發現有任何異樣之事,或是可疑的苗頭,即刻前來向朕稟報,切不可有半分懈怠,明白了嗎?”


    暗一趕忙單膝跪地,抱拳應道:“是,陛下!”


    帝九尊身形在空中幾個起躍,衣袂飄飄,正施展輕功往宮外疾行而去,那速度快得如同夜影。


    暗一趕忙施展輕功跟上,猶豫了一下,


    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陛下,您天天晚上都跑去秦將軍家裏睡覺,早上又得那麽早趕迴宮來上早朝,


    這般來迴奔波,您就不累嗎?”


    帝九尊腳下不停,頭也不迴,隻是嘴角微微上揚,帶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聲音帶著幾分調侃地迴道:“累?有佳人相伴,哪還顧得上累,這朝堂之事再繁雜,與那溫柔鄉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說著,速度又快了幾分,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隻留暗一無奈地搖搖頭,繼續跟緊,不敢有絲毫懈怠。


    暗一望著帝九尊遠去的背影,小聲嘀咕著,


    臉上滿是無奈又略帶調侃的神色:“陛下呀,您這般天天夜裏往秦將軍家跑,早朝都顧得上趕迴來上,也不怕耽誤了這朝堂大事,


    這可真是愛美人,不要江山啊。”


    他輕歎了口氣,腳下加快速度,趕忙追隨著帝九尊的身影而去,生怕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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