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尊與容止先後踏入,


    秦禾苗趕忙手扶著圓滾滾的肚子,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急切地迎上前去。


    “陛下,容止,你們可算迴來了!”


    秦禾苗的聲音裏滿是喜悅與安心,眼神在二人身上不住地打量,似在確認他們是否安好。


    帝九尊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苗兒,小家夥今日可還安分?”


    秦禾苗瞥了男人一眼:“他一直都很乖好吧~”


    容止微微欠身,神色間滿是感激,“禾苗,還要多謝你贈予的護身符。


    我手無縛雞之力,當時突遇黑衣人襲擊,千鈞一發之際,是那護身符閃出一道光護我周全。


    若不是它,以我毫無武功傍身的狀況,麵對那柳太妃的陰謀算計,恐隻能任人宰割了。”


    秦禾苗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鬱,欣然說道:“你無事便好。我不過是略施占卜之術,算到你會遭遇危險,


    雖知最終能化解,可心中終究難安,這才讓暗衛給你送去了護身符,隻願能為你擋去些許災禍。”


    秦禾燎瞧見這一幕,嘴巴立馬一撇,


    佯裝惱怒道:“姐姐,你可太偏心啦!你都給容大哥送護身符,怎麽就把你親弟弟給忘了?


    我難道不是你最該疼愛的人嗎?”


    秦禾苗看著故作委屈的秦禾燎,不禁失笑道:“你這傻小子,自己摸摸荷包裏。我早就將護身符放在裏麵了,是你自己未曾發覺罷了。”


    秦禾燎聽聞此言,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連忙伸手在荷包裏摸索。


    不一會兒,他便掏出了那個護身符,臉上的陰霾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笑容,


    帶著些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哎呀,姐姐,原來你早就給我準備好啦,是我錯怪你了,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


    秦禾苗嗔怪道:“知道就好。你都是個半大小子了,還這般孩子氣,哪有一點狀元郎的沉穩模樣。”


    秦禾燎嘻嘻一笑,湊到秦禾苗跟前,


    撒嬌道:“在姐姐麵前,我可不就是個孩子嘛。


    這狀元郎的身份,在姐姐這兒也得先放一放。”


    秦禾苗無奈地搖搖頭,伸出手指戳了戳秦禾燎的額頭:“你呀,莫要總是這般耍賴。


    雖說在我麵前不必拘禮,但你日後出入朝堂,眾多雙眼睛盯著,言行舉止還是要多幾分斟酌,可不能因一時隨性,落了旁人話柄。”


    秦禾燎微微收斂笑容,鄭重點頭:“姐姐教訓得是,禾燎定當銘記於心。


    朝堂之上,風雲變幻,我自會謹言慎行,不辜負姐姐期望,定以這狀元郎的身份,為家族爭光,為社稷效力。


    隻是在姐姐身邊時,便想偶爾拋開那些繁文縟節,盡享這片刻的自在與溫暖。”


    容止靜靜地站在一旁,


    看著姐弟倆有說有笑地打趣,心中泛起絲絲漣漪。


    這溫馨的場景,那毫無保留的關懷與親近,不正是他一直以來內心深處所渴望的家的模樣嗎?


    他垂眸看向手中緊握著的護身符,指節不自覺地微微用力,仿佛想要將這份溫暖與關懷攥得更緊。


    今日的遭遇仍曆曆在目,在危險突如其來之時,這護身符所散發的光芒帶給他的不僅是安全,更是秦禾苗對他那份真切的關心。


    原來,自己在她心中亦是有著特殊的位置,


    這份認知如同冬日暖陽,悄然照進他心底最柔軟的角落,驅散了長久以來的孤獨與疏離,


    讓他整個人都被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與滿足所包裹。


    帝九尊麵帶微笑,目光溫柔地在姐弟倆身上停留片刻後,


    輕輕抿了一口傭人遞上的茶水,放下茶杯緩聲道:“都莫要站著了,坐下來吧,咱們也該好好說說正事了。”


    秦禾燎神色間帶著幾分憤懣:“陛下,今日那柳太妃行徑實在惡劣,屢屢仗著皇家身份對臣等施壓。


    她這次陰謀未能得逞,依臣之見,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日後恐還會有諸多麻煩。”


    容止輕輕點頭,神色凝重:“禾燎所言極是。


    柳太妃此人心機深沉,此次受挫定懷恨在心。


    她在宮中經營多年黨羽眾多,往後怕是會暗中勾結,使些更為陰損的手段。


    我們不可掉以輕心,當早做綢繆,先穩固自身勢力,同時留意她的一舉一動,稍有異動便要及時應對,絕不能讓她再次有機可乘,陷大家於危境之中。”


    秦禾苗微微蹙起秀眉,眼神中透著憂慮,


    緩聲道:“陛下,柳太妃與辰王狼子野心,此次未能達成目的,決然不會善罷甘休。


    辰王對那九五之尊的寶座覬覦已久,柳太妃為了助他上位,必定會絞盡腦汁、不擇手段。


    他們定會蟄伏起來精心謀劃,隻待合適時機便會再次出手。


    我們當下雖暫得安寧,卻猶如身處暴風雨前的平靜,必須提前布局加強戒備,無論是宮廷內外,


    還是朝堂上下,都需小心防範他們可能安插的眼線與陰謀詭計,方可保得幾分周全。”


    帝九尊麵色凝重,緩緩點頭:“此次宴會,柳太妃雖未得逞,卻也將其勃勃野心展露無遺。


    她妄圖拉攏戶部尚書把控財權;勾結兵部尚書染指兵權;


    更將主意打到護國大將軍與容大人身上,


    甚至連苗兒你手中的四十萬麒麟軍,也被納入她那陰謀算計之中。


    其用心之險惡,手段之狠辣,實在令人膽寒。”


    秦禾苗柳眉一豎,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哼,她竟連我也不放過。我在京城隱匿數月,她尋不到我的蹤跡,便將矛頭對準阿弟。


    阿弟身為狀元郎,在朝中有一定影響力,她定是想威逼利誘阿弟,借由阿弟之手掌控我手中兵力,


    將阿弟與她的陰謀捆綁一處,好為她所用,其心思當真是歹毒至極。”


    秦禾燎眼中怒火中燒,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什麽?我竟也是柳太妃的棋子?我還被蒙在鼓裏,像個傻瓜一樣被人操控!”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心中滿是被利用的屈辱與不甘,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本以為自己行事皆出自本意,


    未想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這等陰險手段實在是可惡至極!”


    秦禾苗美目圓睜,聲音中滿是憤怒與不屑:“那柳太妃,見無法拿捏於我,竟妄圖在阿弟身上做文章。


    她深知我手中這四十萬麒麟軍的分量,以為挾持了阿弟,就能將我軍為其所用。


    她大錯特錯,且不說阿弟的氣節不會被她輕易撼動,我又怎會容她如此肆意妄為,


    用這般卑劣手段染指我的兵力,妄圖將我們卷入她與辰王的篡位陰謀之中。”


    容止與秦禾燎聽到“謀權篡位”四字,


    皆麵露震驚之色,兩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辰王為何要謀權篡位?”


    容止眉頭緊鎖,眼中滿是疑惑與不安:“辰王身為皇室宗親,已位高權重,深受陛下恩澤,為何竟起了這等大逆不道之心?


    這其中究竟有何隱情或利益糾葛,能讓他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


    秦禾燎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急切地追問道:“陛下,這辰王為何要謀權篡位?


    他如今地位尊崇,盡享榮華富貴,怎會妄圖染指那至高無上卻又危險重重的皇位?


    莫不是有他人蠱惑教唆,還是他暗藏著什麽巨大的野心與不為人知的怨恨?”


    帝九尊與秦禾苗目光交匯,短暫的對視似是無聲的交流,


    在彼此的眼神中探尋著某種默契與共識。


    帝九尊微微頷首,似是給予了秦禾苗訴說真相的許可。


    秦禾苗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辰王實則並非先皇之子。


    他乃柳太妃與極樂殿宮主古馳所生。多年來,柳太妃暗中謀劃,妄圖將辰王扶上皇位,以實現她與極樂殿操控天下的野心,


    此中陰謀,實在是深沉可怕令人膽寒。”


    容止眉頭緊皺,臉上滿是震驚與恍然交織的神情,


    喃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們行事如此肆無忌憚,竟有這般隱秘身世作為支撐。”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似乎在思索這背後所牽扯的複雜局勢。


    秦禾燎則是一臉憤慨:“豈有此理!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簡直視皇家威嚴與天下蒼生如無物。”


    他氣得在原地來迴踱步,顯然是被這驚人的真相激怒。


    幾人皆意識到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來臨,原本看似平靜的朝堂之下,已然暗潮洶湧。


    秦禾苗的話如同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千層浪。


    容止神色凝重,低聲道:“竟有此事!那極樂殿好深的算計,如此一來,


    辰王被蒙在鼓裏,對陛下心生怨恨,自然就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成為其謀逆篡位的棋子。”


    秦禾燎瞪大了眼睛,滿臉怒容:“他們這般陰險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僅破壞皇家聲譽,還妄圖挑起兄弟相殘,簡直罪大惡極!


    陛下,我們絕不能坐視不理,定要讓他們付出慘痛代價。”


    帝九尊冷冷道:“朕本念及兄弟之情,對辰王諸多寬容,豈料背後竟有如此陰謀詭計。


    他們既敢如此興風作浪,朕便不會再手軟,定要將這股逆勢力連根拔起,還朝堂與天下一個太平。”


    此時,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憤怒的氣息,眾人皆感受到了一場關乎王朝命運的較量即將拉開帷幕。


    “陛下,我們一再忍讓,他們便會得寸進尺,你是時候進攻了!


    最起碼要讓辰王知道他心愛之人並非你所殺!”


    秦禾苗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迴蕩,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利刃,割破了原本就緊張的空氣。


    容止倒吸一口涼氣,眼神中滿是驚怒:“這極樂殿實在是喪心病狂!


    為了離間陛下與辰王,竟使出如此殘忍血腥的手段,那李婉柔何其無辜,平白成了他們陰謀的犧牲品。”


    秦禾燎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他們這般惡行,簡直人神共憤!


    不僅讓辰王陷入痛苦與仇恨的深淵,更是將整個皇室的尊嚴踐踏於腳下。”


    帝九尊麵容冷峻,眼神中透著堅定與一絲無奈:“雖說辰王非朕的親弟,但要讓柳太妃道出真相又談何容易。


    此事跨越多年,歲月早已將痕跡掩埋,證人難尋,物證亦無,要想確鑿證實辰王的身世,無疑是荊棘滿途。


    可朕身為天子,絕不能任由他們繼續蒙蔽眾人,混淆朝綱。


    朕定會殫精竭慮,哪怕掘地三尺也要覓得那一絲線索,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秦禾苗微微皺眉,眼神中透著冷靜與睿智:“陛下,目前知曉這秘密的唯有柳太妃與古馳,他們自是不會輕易鬆口。


    但他們既存篡位之心,必然會有所行動。


    我們當下唯有嚴密監視,在他們每一次陰謀實施之時,果斷出擊將其一網打盡。


    以謀逆大罪論處,讓他們無從狡辯。


    雖此過程艱難,卻也是目前能走之路,唯有如此方可保我朝安穩護陛下龍威。”


    容止沉思片刻,緩緩開口,神色鎮定而從容:“陛下,對付柳太妃與辰王,需多管齊下。


    於柳太妃,可先從其身邊親信入手,暗中離間使其內部生隙削減其助力。


    同時,散布一些關於她過往隱秘行徑的風聲,令其惶恐不安自亂陣腳。


    至於辰王,他既對陛下有誤會,我們可嚐試側麵透露些許真相端倪給他,讓他心生疑慮,對柳太妃的謀劃不再那般深信不疑。


    再者,加強皇宮與京城的防務,對他們可能調動的兵力與資源嚴密把控,讓其在謀劃行動時處處受阻,


    待其露出馬腳,便可雷霆出擊,以謀逆之罪將他們一舉擒獲連根拔起。”


    秦禾燎微微點頭,旋即目光堅定地說道:“容大哥之策甚是精妙,在下亦有拙見。


    可派遣心腹之人,偽裝成投靠柳太妃與辰王麾下,探聽他們的具體計謀與部署,做到知己知彼。


    再者,聯合朝中忠義之士,形成一股強大的輿論力量,在合適之時揭露他們的狼子野心,讓天下臣民看清其真麵目,使其失去民心。


    對於他們可能掌控的財路,暗中截斷使其財力匱乏,難以支撐大規模的謀逆行動。


    此外,在軍事上佯裝調防,實則在關鍵要道設下重兵埋伏,待他們有所行動,便可甕中捉鱉,


    將其徹底擊垮,絕不給他們任何翻身之機。”


    秦禾苗思索片刻後說道:“陛下,我以為,柳太妃在宮中多年根基深厚,


    其耳目眾多,我們的行動需格外隱秘。


    不妨先從後宮入手,挑選幾位可信且聰慧的宮女太監,時刻留意柳太妃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可能成為關鍵線索。


    對於辰王,他在朝堂之上亦有黨羽,可逐一排查分化瓦解。


    同時,對外宣稱陛下對辰王依舊信任有加,賜予他一些虛銜與賞賜,讓他誤以為陰謀未被察覺,從而放鬆警惕。


    另外,可借助江湖力量,他們消息靈通,或許能找到當年知曉辰王身世秘密的蛛絲馬跡。


    以此作為底牌,關鍵時刻給予致命一擊。


    待時機成熟,將他們的罪行公之於眾,讓他們成為眾矢之之的,再行抓捕定罪以絕後患。”


    帝九尊神色凝重地聆聽完三人的進言,微微頷首,


    沉聲道:“諸位所言皆有可取之處,此事的確急不得需步步為營,先在朝中揪出那柳太妃與辰王潛藏的爪牙,再逐一鏟除方可保無虞。”


    言罷,他抬眸望向窗外漸深的夜色,


    輕歎了一聲,“罷了,時間已然不早,今日就先到此為止,你們都且迴院歇息,養精蓄銳。”


    帝九尊起身,緩緩走向秦禾苗,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眼神中滿是寵溺與深情,


    他輕輕牽起秦禾苗的手,柔聲道:“苗兒,咱們也迴院子休憩吧,莫要累著了。”


    秦禾苗微微紅了臉,輕點臻首,任由帝九尊牽著,


    二人相伴離去,那背影在燭光搖曳中透著絲絲曖昧與溫情。


    容止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目光緊緊追隨著那逐漸遠去的親密身影,


    眼神中愛意與苦澀交織。


    他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要唿喚,卻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哽住了喉嚨。


    那雙眼眸一眨不眨,像是要把愛人的背影深深烙印在心底,哪怕心中滿是酸澀與無奈,也不舍得移開分毫。


    風輕輕拂過,他的衣袂微微飄動,孤獨的身影在這寂靜的空間裏愈發顯得落寞,仿佛時間都為他的深情與悲戚而停滯。


    秦禾燎緩緩走到容止身旁,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語重心長地說道:“容大哥,我知曉你對我姐姐情深意重,我也不得不承認,


    姐姐確實極為優秀,令人傾慕。


    隻是如今她已有心愛之人,陛下與她情投意合,相伴相守。


    但你切莫灰心,以容大哥你的卓越風姿與滿腹才華,這世間定有一位能與你琴瑟和鳴、相知相惜的女子在未來等著你,


    她會懂你的誌向,伴你走過風雨共賞繁花。”


    容止微微低下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那笑容中滿是苦澀與無奈。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緩緩說道:“到底還是被你看穿了,我對禾苗的心意,猶如磐石難以撼動。


    喜歡一個人,原以為可以灑脫放手,卻發現情之一字,深入骨髓,哪能說忘就忘,說變就變。


    我深知與她已無可能,可這顆心卻不聽使喚,隻能將這份情愫默默掩埋於心底深處,每念及此便如萬蟻噬心,


    痛意蔓延至全身,卻又無人可訴,隻能獨自在這暗夜裏,守著這份無望的愛戀,品嚐著苦澀的滋味。”


    秦禾燎望著容止,心中不禁泛起層層漣漪。


    他一直以來都對容止的才華欽佩有加,視其為楷模與兄長般的存在。


    此刻,知曉他竟在愛情裏如此痛苦與掙紮,內心滿是震撼與同情。


    原來,即便如容止這般睿智卓越之人,麵對情愛也會這般無力與脆弱。


    他暗自思忖,愛情的力量竟如此強大,能將一個人的理智與從容全然摧毀,讓其陷入這般深不見底的痛苦泥沼。


    自己此前雖對愛情也有懵懂認知,卻遠不及此刻這般深刻地體會到其中的酸甜苦辣,


    也慶幸自己尚未陷入這般令人煎熬的情感困境,同時又為容止感到惋惜與心疼,不知該如何才能助他從這痛苦中解脫。


    秦禾燎輕輕歎了口氣,


    真誠地看著容止說道:“容大哥,我雖不能全然體會你心中的痛,但我能感受到這份情感的深沉。


    愛而不得,確實是世間一大苦事。


    可大哥你如此優秀,才學滿腹胸懷天下,你的人生不應隻有這一種色彩。


    或許此刻的痛苦如影隨形,但時間會慢慢衝淡一切。


    容大哥,你就當這是命運給你的一次磨礪,在這痛苦之中,也莫要放棄對生活的熱愛與對未來的期許。


    我相信,總有一天,你迴首往事,會發現這一切都隻是人生路上的一段曲折,而你,


    會在更廣闊的天地裏,尋得屬於自己的安寧與幸福。”


    容止的眼眸中滿是落寞,


    他微微仰頭,


    似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翻湧的痛楚,緩聲道:“阿弟,莫要再勸,我心裏跟明鏡似的,與她,終究是有緣無分。


    她曾三番五次於危難間將我救下,那三條性命之恩如同重山,壓在我心。


    我對她的這份情,在歲月裏生根發芽,卻隻能在暗夜裏獨自凋零。


    每念及她的音容笑貌,心中便似被無數細密的針深深刺入,痛意蔓延至靈魂深處。


    她是我遙不可及的星,我隻能在這塵世的泥沼裏,


    守望著她的幸福,而自己,卻被困在這求不得的苦境之中,永無解脫之日。


    那滿心的愛意找不到歸處,隻能在心底慢慢腐朽,化作無盡的苦澀與悵惘。”


    秦禾燎:“容大哥,你對家姐的情意竟已如此之深?”


    容止的眼神中滿是深情與絕望,


    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阿弟,你不懂,這份愛於我而言,是靈魂深處的執念。


    她宛如春日裏最絢爛的花朵,我隻能在花叢外凝視,卻無法將其捧於掌心。


    她的每一次微笑,每一個眼神,都似利箭穿透我心,因我深知那溫柔並非獨屬於我。


    我在無數個日夜,迴味著她的救命之恩,卻也在這感恩中,陷入愛的深淵。


    猶如困於蛛網的飛蛾,明知掙紮無用,卻仍無法停止對那一絲光亮的渴望。


    那是一種蝕骨的痛,思念如潮水將我淹沒,而我隻能在這洶湧的浪潮裏,


    獨自沉淪,她的世界我無法踏入,


    我便隻能守著迴憶,在這冰冷的角落裏,默默承受著愛而不得的煎熬,每一寸光陰都成了傷人的利刃,


    將我的心切割得支離破碎,卻又無力拚湊。”


    秦禾燎看著容止那滿是痛苦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


    他對容止的遭遇深感心疼,知曉這般深沉的愛意得不到迴應是何等的折磨。


    可一想到自己的姐姐,他又陷入了糾結。姐姐隻有一人,在這世間的倫理綱常之下,自然不能一女嫁二夫。


    一邊是敬重且為情所苦的容大哥,一邊是血濃於水的親姐姐,


    他既希望容止能從痛苦中解脫,又無法違背人倫道德去為他謀求那份不可能的感情。


    他在內心深處歎息,愛情有時就像一場殘忍的戰爭,總有人要受傷,


    而此刻,容止和姐姐似乎都被卷入了這複雜而無奈的情感漩渦,


    自己隻能站在一旁,無力地看著他們各自的命運軌跡,不知該如何才能平衡這一切,


    隻盼著時間能慢慢撫平這一切傷痛與糾葛。


    秦禾燎眉頭微蹙,看著容止那滿是哀愁的麵容,心中不忍,


    思索片刻後開口道:“容大哥,這般愁緒鬱結於心終是不好。


    我那兒有姐姐之前給的幾瓶好酒和些許下酒菜,我一直沒舍得動。


    今日良辰雖已逝,可美酒尚在。你我不如去我院子裏暢飲一番,將這滿心的煩悶都化在酒中,不醉不歸。


    或許醉了,便能暫忘這塵世紛擾,尋得片刻安寧。”


    容止深吸一口氣,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而後灑脫一笑,爽快應道:“好,走吧,且去嚐嚐這能解千愁的好酒。


    但願這酒真有那般神奇,能讓我於今夜沉醉,將她的身影,她的一切都暫時拋卻腦後,


    哪怕隻是須臾的解脫,也好過這清醒時蝕骨的煎熬。”


    言罷,他率先抬步,那背影雖仍透著幾分落寞,卻也多了一絲決然。


    庭院深深,月色如水灑在石桌之上。


    秦禾燎與容止相對而坐,幾碟精致的下酒菜擺放其間,


    酒壺中佳釀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秦禾燎率先執起酒壺,為容止斟滿一杯,酒液入杯,發出清脆的聲響,仿若打破了夜的寂靜。


    容止端起酒杯,凝視著那澄澈的酒水,仿若要從中尋出忘卻煩惱的秘訣。


    他輕抿一口,酒液滑過喉嚨,帶來一陣灼熱,卻也讓他那緊鎖的眉頭略微舒展。


    秦禾燎亦是仰頭飲盡一杯,隨後夾起一筷菜放入口中,


    試圖用這酒菜的滋味衝淡凝重的氛圍。“容大哥,此酒可還合心意?”他開口問道。


    容止微微點頭,“酒是好酒,隻可惜,心中愁緒難消。”


    說罷,又自斟一杯,一飲而盡。


    他的眼神逐漸有了些迷離,往昔與秦禾苗相處的畫麵不斷在腦海中浮現,那些她的淺笑嫣然、關切話語,都如刀般刺痛著他的心。


    秦禾燎見狀,默默又為他添酒,兩人杯來盞往,庭院中唯有酒水入喉的吞咽聲與偶爾的歎息交織。


    夜漸深,酒意漸濃,


    容止的身姿開始搖晃,話語也多了幾分醉意的不羈,可那眼眸深處的痛苦與思念,卻依舊濃烈如舊。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醉眼朦朧間,


    她的身影卻愈發清晰,在心底鐫刻得更深,


    原來這酒,不過是思念的催化劑,縱有千杯下肚,也衝不淡那蝕骨的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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