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和王爺崔文軒站出來勸阻,加之一夏最後的防線潰敗。


    皇宮風波鬧不起來,也沒出現傷亡,算是一場小打小鬧。


    安頓好崔文軒等人,皇帝崔文宇便迫不及待走進卜如煙。


    “近來可好,為什麽不相認。”


    卜如煙輕聲道:“去你的起居室吧,這裏人多不方便說。”


    崔文宇麵露為難,推脫道:“換個地方吧?”


    “難道有女人了?”卜如煙反問一聲,而後自我安慰。


    “也對,你是一國之君本應後宮三千。我在的時候你不納妃,難為你了。”


    崔文宇臉色難看道:“你誤會了,至親都在外麵受苦,我怎能獨自享受。”


    “說的好聽,你是皇帝,做了也沒人怪罪與你。”看不見圍帽下卜如煙的臉色,嘲諷之意卻明顯至極。


    崔文宇突然拉起女子手掌,不容置疑大步離去。


    “也罷,想看便看。”


    皇帝寢宮並不遠,過了兩個彎道便已到達。


    房門推開的瞬間,一股潮濕苦澀味道撲鼻而來。


    入眼的沒有富麗堂皇,而是亂糟糟的草席和懸掛的苦膽。


    卜如煙是皇後,知道這裏的確是皇帝的寢宮。


    看著眼前的一幕,圍帽下的秋水長眸瞬間濕潤。


    自己和文軒在受苦,貴為一國之君的皇帝何嚐不是。


    身為九五之尊放下了顏麵,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想想自己受的是皮肉苦,文軒也差不多。


    而皇帝崔文宇呢?要麵對文武百官的質疑,要接受百姓的唾罵,還要承受思念的痛苦。


    卜如煙不敢繼續想下去,身邊的男人付出了很多很多。


    措不及防下,皇帝崔文宇打斷女子的思緒。


    雙手搭在香肩上,轉動卜如煙的身體。


    麵對麵的二人僅有一圍帽相隔。


    崔文宇抬手緩緩接近圍帽,慢慢的將之取下。


    卜如煙有片刻的掙紮,最終還是認命了。


    容貌被毀瞞不住的,早晚會被對麵的男人知道。


    拖的時間越久,卜如煙心底的痛苦越深。


    長痛不如短痛,既然崔文宇好奇,讓他知道好了。


    大不了被休,從此做一平民百姓。


    卜如煙認命了,一醜陋的女人不配擁有愛情。


    對麵的蟒袍男子,摘下女子圍帽的一刻,凝重的臉上緩緩漏出笑容。


    絲毫不見厭惡神情,目光灼灼盯著女子良久。


    “皇後,您受苦了。”


    男子沒有海誓山盟,不做花言巧語的承諾。簡簡單單的一句皇後,道出了帝王的所有心聲。


    卜如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已做好被貶為平民的心理準備,為什麽沒發生呢?


    恍如一夢,卜如煙囈語:“真的嗎?”


    崔文宇理所當然道:“難道不是嗎?離開越國皇宮的時候是皇後的身份,迴來了當然還是皇後。”


    “可是,可是我的臉……”卜如煙哽咽,無法繼續說下去。


    崔文宇笑著打斷:“老夫老妻了,為什麽要在乎虛無之物。”


    女子泣不成聲,撲入久違的男子胸膛。


    另一處房間內,兩尊石像一人一狗寂靜無聲。


    “哢嚓哢嚓”石頭碎裂聲音打破沉默,兩尊石像外密布裂紋。


    當裂紋如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石像再難以保持完整。


    石塊相繼脫落,露出裏麵的刑真和小狗崽兒。


    年輕人仿佛重朔肉身,膚如白玉晶瑩剔透。


    如新生嬰兒一般,捏一下好像能擠出水來。


    小狗崽兒身形沒變半丈左右,絨毛長了許多。


    潔白皮毛泛著晶瑩光澤,柔軟蓬鬆勝似雪。


    一人一狗對視,刑真極度滿意:“刑水威武了?”


    小狗崽兒長大嘴巴不可置信道:“咦?刑真不黑了。”


    刑真慢腦門子黑線:“我應該黑才對嗎?”


    “咳咳咳”小狗崽兒幹咳道:“看習慣了,變帥了不適應。”


    刑真無語:“什麽鬼話?體魄打敖的怎麽樣了?”


    小狗崽兒感應了一番,迴應道:“雖不是神武雙修,單以體魄強度,應該高於六境武者。”


    小狗崽兒不確定道:“或許,或許堪比馭風境的武者。”


    刑真豎起大拇指:“不錯,苦沒白吃。”


    小狗崽在兒反問:“你呢?酒心徹底煉化了吧?”


    刑真點點頭:“是的,血肉和骨骼都被淬煉過。”


    “就連頭骨也提前完成了淬煉,或許能和八境武者抗衡一二。”


    小狗崽兒感覺備受打擊,這還是人嗎?六境武者堪比金身境。


    要知道金身境顧名思義,體魄猶如金剛不壞。現在的刑真豈不是靠體魄就能橫推七境敵人。


    刑真很不地道,小狗崽兒正在鬱悶時,繼續打擊道:“這次體魄淬煉,武道境界也有所提升。”


    “距離馭風境不遠了,或許神修突破至神府境後要不了多久,武道便可再次精進。”


    小狗崽兒受不了了痛徹心扉,你不是木訥嗎?不是反應慢嗎?


    怎麽武道蹭蹭往上竄,眼看就要把同齡人甩後麵去了。


    到底誰木訥?到底誰反應慢?老天爺開開眼吧。


    還好小狗崽兒沒被打擊擊垮,而是越挫越勇。


    小狗崽兒揚起腦袋堅定道:“不行,地脈火打敖魂魄我也要去。”


    刑真站起身活動下筋骨,舒暢感覺由內而外。


    長唿出一口氣平靜道:“好的,我立刻去找越國皇帝商量。”


    小狗崽兒翻了個白眼:“先把門外的兩個小家夥打發了吧。”


    刑真嗤笑:“嗬嗬,一夏和文軒進來吧。”


    迴到皇宮,崔文軒的紫金蟒袍隻穿了一天,便不顧反對從新換上了便宜不了的青色長衫。


    一夏也不喜歡皇宮賞賜的綾羅綢緞,穿著嘴上說不好的粉色小裙。


    “刑真……”青衣小童和粉衣女童推門而入。


    唿喊聲剛到嘴邊,硬生生憋了迴去。


    倆小家夥如遭雷擊,同時納悶:“怎麽變白變好看了呢。”


    刑真也如遭雷擊,一直跟隨在身邊的兩個人,原來是他們。


    酒心徹底被煉化,重新掌握血肉之心。一大堆思緒浮上心頭,往事曆曆在目。


    陳可夏,慈暮鎮上吊自殺的陳柔轉世。


    曾有一孩子胎死腹中變作鬼嬰。


    崔文軒,陳可夏的如意郎君轉世,鬼嬰的親生父親。


    終於想明白,為何文軒對一夏言聽計從。原來前世因果今世循環,兩人長大後或許再續前緣。


    刑真思緒飄蕩千裏之外,一一過濾七殺天下結交的人和事。


    梁國金書玉,鳳羽山寨賬房先生金三多轉世。


    十萬大山下客棧掌櫃問成誌,鳳羽山寨問東西的父親問成轉世。


    老板娘西夏嵐,鳳羽山寨西柳,問東西的母親轉世。


    孟國將軍曲沐,鳳羽山寨曲成轉世。


    春秋郡的關老,鳳羽山寨愛講故事的管正轉世。


    前世管正是一凡俗,如今轉世還是凡俗。


    關老喝了足夠刑真的血,刑真血液當中含有輪迴酒。


    輪迴酒是喚醒眾人前世的鑰匙,等於刑真酒心時候的血液,便是喚醒他們的鑰匙。


    刑真慶幸,還好之前儲備了足夠的血液。


    現在刑真也想明白了,為甚了關老對自己比對他親兒子還親。


    原來關老覺醒了前世記憶,知道了刑真的真實身份。


    春秋郡偶遇的鄭正,鳳羽山寨教小狗崽兒看小人書的鄭夜郎轉世。


    刑真心知杜明,鄭正的身份絕不像表麵那般簡單。


    不管如何,都無所謂,鳳羽是娘親所留,刑真要珍惜。


    爐子山瘋癲老人,如今改名餘三醒。山梁郡鐵匠鋪子餘山轉世,今生仍然鍛造愛吃火鍋。


    光明城的賠不剩,山梁郡的配老底兒轉世。前世喜歡玩骰子,今世的骰子更大。


    光明城的楊祁,鳳羽山寨煙袋鍋子楊老頭兒轉世。


    哪怕輪迴轉生,仍然好一口煙袋鍋子。


    卜如煙,鳳羽山寨崔卜侍的娘親,曾給自己做過新衣的卜如玉轉世。


    姬瑞動,鳳羽山寨的悶葫蘆姬大成轉世,如今依舊悶葫蘆一個。


    七殺福地老秀才擁有,做這一切幫助刑真的人,唿之欲出。


    這份恩情太大了,等於保留了娘親留下來的財產。


    刑真有所明悟,原來第二次離開青陽鎮,從青陽鎮去北涼的路上碰到的老秀才。


    從那以後,老秀才便暗中幫助自己。


    自願幫助也好,受人所托也罷,刑真不想去追問。


    隻要老秀才幫過自己便足夠了,其他理由都不重要。


    刑真突然拔腿衝向房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淚流滿麵仰天長嘯:“老秀才前輩,刑真感激不盡。”


    或許也有袁淳罡的參與,即使沒有,農家漢子為自己做的也足夠多,恩情不在老秀才之下。


    刑真繼續高喊:“袁淳罡前輩,刑真感激不盡。”


    “刑真甘願做二位的徒弟,此生此世願稱二老為尊,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不管老秀才和袁淳罡是否同意,刑真先入為主,嘭嘭嘭開始磕頭。


    當真不含糊,收斂所有內力和靈氣,單以體魄承受。


    然而現在刑真的體魄堪比金身境武者,堅硬的可怕。


    刑真啥事沒有,可憐皇宮的大理石板。被刑真腦袋砸了一通,頓時碎裂。


    一夏和文軒聽到聲音興高采烈趕來,先被帥氣的刑真驚的目瞪口呆。


    兩個小童使勁揉搓眼睛後相互對視,異口同聲問對方。


    “我沒看錯吧?”


    然後又被刑真的動作驚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繼續問對方。


    “刑真被自己的英俊給嚇傻了嗎?”


    兩個小家夥飛奔跑出,被刑真的舉動嚇得不輕。


    一時間沒敢上前,站的老遠觀看。


    房屋內的小狗崽兒淚眼汪汪,我也變得比以前好看了啊,怎麽被無視了呢。


    一個跳躍串到方外,臨近一夏後,小狗崽兒人立而起。


    兩隻爪子正好搭在一夏肩膀上,磨牙道:“是你要把我扔外麵當看門石像的吧?”


    現在刑真不幫自己,一夏打不過小狗崽兒,餘三醒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一夏趕緊解釋:“你、你聽錯了,我是讓他們給你放門外接受百姓香火祭拜。”


    小狗崽兒磨牙:“我不是神奇,你在害我。”


    一夏欲哭無淚,央求道:“咱們有話好說。”


    這時刑真剛好磕頭完畢,笑道:“行了,別鬧了。”


    而後看向一夏和文軒沉聲道:“我想帶你倆迴困龍天下,願意嗎?”


    見兩個小家夥小雞嘬米,刑真繼續道:“你們倆都要喝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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