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寶,要是肚子不舒服就?跟我?說,不要強撐知道?嗎?」


    「知道?啦,你別這麽緊張,去幹點別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桑衍躺在藤椅上曬太陽,寧姝蹲在旁邊,有藤椅她也?不坐。


    「我?一?刻看不見你就?心慌,哪有心情做別的事。」


    桑衍側目看她,笑容柔和:「那你就?在我?身邊待著?吧,我?也?不想讓你離我?太遠。」


    寧姝乖巧點頭,抓著?桑衍的手不放。


    她不知道?別人要當母親是什麽心情,反正她一?直處於一?種很慌的狀態,必須時時刻刻待在桑衍身邊才行。


    兩人剛說完話沒多?久,桑老爺闖進院子,看著?女兒高高鼓起的肚子,愣怔了一?下?,然後?兩三?步沖了過?來。


    桑夫人在後?麵追,大聲對寧姝喊:「小殊快攔住你桑叔,別讓她碰阿衍!」


    寧姝立刻起身擋在桑衍前麵,桑老爺的巴掌落在她臉上,五個指印十分清晰。


    桑衍嚇到了,起身的幅度太大,肚子開始難受起來。


    寧姝第一?時間發現她的異樣,連忙問道?:「怎麽了乖寶,是不是肚子疼?」


    桑衍說不出話來,痛苦的點點頭,寧姝一?把把她抱起來,對桑老爺說:「桑叔,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待,但現在阿衍這種狀況,一?刻都耽誤不得,您能不能等她平安生下?孩子再跟我?們算帳?」


    桑夫人連忙拉住丈夫,對寧姝道?:「你甭管他了,先把阿衍帶到產房去!」


    寧姝繞過?桑老爺,把桑衍抱進了產房,穩婆和丫鬟早就?準備好了,大夫也?在外麵候著?,寧夫人跟寧老爺站在門外,也?是一?臉焦急。


    穩婆走到寧姝麵前,對她說:「寧小姐,產房血腥,您想出去吧。」


    桑衍聞言鬆開了寧姝的手,斷斷續續地說:「你先……先出去吧,我?沒事兒的。」


    寧姝重新握住她的手,對穩婆道?:「我?就?在這裏陪著?她,哪兒也?不去,我?不怕什麽血腥不血腥的,你們隻管做自己的事就?行。」


    又是一?陣疼痛,桑衍緊緊抓住寧姝的手,指甲在她手上摳出了血痕。


    寧姝輕聲安慰,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緊張了,她覺得自己的肚子也?開始疼了起來。


    幾個穩婆都是工作了二?十幾年的老穩婆,經驗豐富,有條不紊的指揮著?丫鬟們,桑衍的羊水破了之後?,寧姝的肚子越發疼了起來。


    桑衍覺得奇怪,怎麽現在反倒沒有之前疼了,轉頭想把這件事告訴寧姝的時候,卻見她滿頭大汗,表情十分痛苦。


    「姝姝,你怎麽了!」


    寧姝擺擺手,示意桑衍寬心,「沒事兒,可能是太緊張了,我?也?有點肚子疼,問題不大。」


    其實問題很大,寧姝從來沒這麽痛過?,她幾乎可以肯定,這是把桑衍的疼痛轉嫁到她身上來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臭老頭的傑作,但寧姝卻覺得開心,這大概是他做的唯一?一?件人事。


    能為?桑衍分擔痛苦她很開心。


    桑衍十月懷胎,而她承受生孩子的痛,這很公?平。


    桑衍覺得寧姝這個狀態不太對勁,但眼下?沒有時間關心她,因為?她感覺到孩子已?經出來了。


    「小姐用力,我?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咱們一?鼓作氣,跟著?我?的指揮來。」


    「吸氣,唿氣,吸氣,唿氣,用力——」


    ……


    桑衍有多?努力寧姝就?有多?疼,很快她就?忍受不住倒在了地上,丫鬟連忙把她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寧姝整個人癱在椅子上,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整個浸濕。


    一?道?哭聲響起,桑衍終於放鬆下?來,整個人虛脫的喘著?氣,寧姝也?沒好到哪去,疼得嘴唇發白,卻還是掙紮著?來到床前,摸著?桑衍的頭,在她額上親了親。


    「辛苦了乖寶。」


    桑衍摸著?她下?唇上咬出的兩個血洞,問道?:「你也?跟我?一?樣疼了吧?」


    她聽兩位母親說過?,沈孩子相當於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疼得時候恨不得去死,怎麽可能會這麽輕鬆?寧姝肯定幫她承受了一?部?分痛苦,或者說絕大部?分。


    寧姝眨眨眼睛,轉頭看了一?眼穩婆懷裏的小傢夥,穩婆立刻道?:「是位小姐。」


    寧姝迴頭看向桑衍,激動地說:「乖寶,是個女兒,長大肯定會跟你一?樣好看!」


    桑衍攥著?她的手,語氣心疼:「去洗個澡休息一?下?吧,你看你這一?身汗。」


    寧姝想待在妻子跟女兒身邊,但她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邋遢了,於是聽話的去換衣服,門一?打開,四位長輩齊刷刷的站在門口,就?連之前氣得動手的桑老爺也?是一?臉緊張。


    「阿衍怎麽樣?」寧夫人還在問,桑夫人已?經推開門進去了。


    寧姝還沒迴答,寧夫人也?跑了進去,隻有兩位父親還在門口。


    「爹,桑叔,我?去換身衣服,你們進去看看阿衍。」


    寧老爺點點頭,跟寧姝交換了一?個眼神,等她走後?就?開始給桑老爺做起了思想工作。


    「兩個孩子是真心相愛,如今孩子都有了,你就?不要再苛責她們了,要是實在生氣就?打小姝,她皮糙肉厚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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