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鬧了一天,此時已是入夜。


    月光如水般灑在大地上,映照出一片銀白,池水泛著微微的漣漪,白日裏花團錦繡的花叢在夜晚中也顯現了別樣的韻味,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如同點點繁星。


    沈清婉順著錦瀾苑的小路慢慢走著,竟不知不覺走到一個高台,清幽的園林中,高台傲然屹立。


    高台皆以漢白玉鋪就,恢弘璀璨,周圍環種著繁茂的山茶,沈清婉抬頭望去,牌匾別致的書寫著:茶馨台。


    她提著裙擺小心的拾階而上,俯視著下麵葳蕤繁茂的山茶,可惜已經過了花期,隻有零星的茶花散落在一片墨綠之中。


    若是繁花盛開之際,牡丹點雪潔白如雪,墨葵花色如墨,十八學士萬紫千紅,綠牡丹又透明如玉。


    在此處憑欄賞花將是何等詩意夢幻。


    “榮嬪也愛這茶花?”沈清婉正發呆之時,一個清朗的男聲從身後傳出。


    嚇得沈清婉猛的一抖。


    她因煩悶,是獨自出來,並未帶隨身侍女,如今在這僻靜的高台上,陡然出現男聲,孤男寡女,沈清婉不敢多想,猛的轉身,厲聲喝道:“是誰在那?!”


    似乎沒想到沈清婉如此大的反應,她的一聲厲喝也給寧川嚇了一跳。不由得停頓住了腳步,在台階上一臉委屈的仰頭望著沈清婉。


    寧川的桃花眼本就生的多情,如今刻意做出委屈的情狀,看起來倒真像沈清婉窮兇極惡,欺負了他似的。


    沈清婉看清來人,雖略微放心,但心情卻也更加複雜,自己跟這個七王爺,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她微微福身:“七王爺安,還真是湊巧,這茶馨台如此偏僻,王爺也能和嬪妾同一心思到這上麵來賞花。”


    沈清婉不相信這是巧合,所以語含譏諷,目光算不上和善的盯著寧川。


    寧川終於抬腳邁上了階梯,也走到欄杆處,看著台下的山茶,笑道:“不是湊巧,是本王看榮嬪出來,特意跟出來的。”


    寧川如此直白,倒讓沈清婉有些啞然。


    她看著寧川:“王爺這是?”


    寧川看著眼前一臉警惕的美人兒,突然起了玩心,他慢慢的湊到了沈清婉身邊,一臉壞笑的看著她,盯了許久,直至沈清婉故作鎮定的神情快繃不住的時候,突然湊到她的耳邊:“那日在破廟……”


    沈清婉渾身一震,果然,他是認出自己的,也是,那日自己神誌不清,可是寧川卻是清醒的,看自己的臉看的清楚,如何能不認得。


    該來的躲不掉,隻看看這七王爺提起這個是所求什麽,若是自己能辦到,就當花錢消災了,或者欠個人情也行,自己總有能力還上,若是這七王爺拿這件事威脅自己,意圖駕馭自己,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沈清婉打定了主意,抬眸看向寧川,規矩的行禮:“那日多謝王爺搭救,若沒有王爺,清婉怕是要遭逢大禍,清婉必定知恩圖報,王爺若有什麽要求,直說便是了。”


    寧川看著眼前突然神色認真起來的女子,有些錯愕,他還想逗逗她的,可是她這一臉視死如歸算怎麽迴事。


    寧川無奈的搖了搖頭,抬手虛托了一下沈清婉的手臂,讓她起身。


    他沒有迴答沈清婉的話,而是又重新走近欄杆,看著下麵的茶花。問道:“你也喜歡茶花麽?剛剛你還沒迴答我。”


    沈清婉不明就裏,但是還是答了:“是啊,茶花芬芳高潔,又有誰能不愛呢。王爺似乎也很愛茶花,嬪妾記得,王爺身上似浸染茶花香氣。”


    迴憶起那日,沈清婉不由自主臉還是燒紅了起來,微微發燙。


    寧川沒想到沈清婉突然提了這個,想起那日,和如今的身份,饒得他是厚臉皮,一貫風流成性,也略有些尷尬。


    他輕咳了一聲,指著下麵:“那榮嬪娘娘可認得這都是什麽種類麽?”


    若是花期繁茂之時,自然沒什麽難度。可如今隻零星幾朵,一般人隻看樹葉確實很難辨別。


    不過沈清婉確實是愛茶花,並不是臨時編出來附和寧川。


    所以她走至欄杆旁邊,自信的給寧川指著:“這是紫重樓,這是十樣景,這是觀音白,這是墨葵,這是十八學士,這是千葉紅。”


    鮮花確實能取悅美人,看著下麵零星的花朵,沈清婉也很開心,似乎說到了沈清婉的興奮之處,她歡快的一一指給寧川看,報了好幾個名字。


    “嬪妾說的可對?”她看著寧川問道。眼眸流轉,似有繁星。


    寧川被這澄澈的眼眸閃了一下,也嘴角噙笑點頭:“榮嬪娘娘博學廣知。”


    他緩步挨近了花朵,伸手拈了一支在指間,修長有力的手指拈著花,手指上還沾有因微微用力而流淌出的花的汁水。這幅畫麵讓沈清婉這個手控倒是頗為滿意。


    “這花,這處高台,曾是父皇為我母妃所建,這茶花,是我母妃親手栽植。”


    沈清婉從未聽過這樁宮廷往事,不由得暗暗震驚。


    她看著寧川,隻見他已經收迴了那一身玩世不恭的意味,一身的氣派跟之前判若兩人。


    他遺世孤傲的立於月色之中,整個麵容仿佛被月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年幼時,便記得父皇極其寵愛我的母妃,我母妃是庶女,身份卑賤,父皇卻力排眾議冊封她為莊妃。”寧川清越的嗓音此刻有些沙啞,輕笑著開口。


    “他們很恩愛,我母妃最喜歡茶花,父皇便命人修了這個茶馨台,方便他二人來此賞花。那時我還小,印象也不是那麽深了。”


    他繼續說著:“隻不過,沒兩年,我母妃歿了,我被送去太後娘娘撫養,這茶馨台,也漸漸荒廢了,再也沒人來了。”


    “榮嬪娘娘也算有緣,竟走到了此處。”寧川手撫在腰間,輕輕撫著那支玉笛。月光灑落,玉笛閃爍著幽幽寒光。


    “這玉笛,是母妃留給本王唯一的東西了。”


    沈清婉看著寧川,他俊朗的麵容上此刻雖有著淡淡的笑容,但卻籠著薄薄的悲傷。不知怎的,沈清婉竟微微黯然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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