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逆子!我早就想打你了!平日裏就看不起女人,我們家嫡次女明明有學醫的天賦,你卻不許她去女子醫學堂。如今第一批的都學成出來了,你還是不讓她去報名,生生耽擱了她!現在倒好,八個兒子全被打,這都是你的偏見惹的禍!”


    老夫人一邊罵,一邊用拐杖使勁地敲著地麵,說到狠處,還順便給了劉禦史一拐杖。


    劉禦史連連躲避,嘴裏辯解道:“母親,兒子之前糊塗,這不是沒想到皇後娘娘此舉竟有如此大的益處。”


    老夫人怒目而視:“糊塗?你這糊塗勁兒差點害了全家!那女子醫學堂是皇後娘娘的善舉,給了女子們出路,你倒好,死腦筋轉不過彎來。”


    劉禦史低著頭,不敢吭聲。


    老夫人繼續說道:“趕緊去給孫女安排,讓她去醫學堂報名,別再誤了她的前程。”


    劉禦史趕忙應道:“母親息怒,兒子這就去辦。”


    老夫人這才停下手中的拐杖,喘著粗氣說道:“若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嘴上應付著,劉禦史卻沒真的打算給嫡次女報名。


    現在她已經十三歲了,馬上就要相看,還去學什麽醫?


    女人就應該隻有嫁人這一條路,若是因為學醫白白耽擱了幾年,那還能嫁給什麽好人家?


    次日,劉禦史上朝。


    在偏殿等候時,其他同僚正討論第一批女子醫學堂畢業之事。


    “我那侄女在醫學堂學了這些時日,如今普通婦人的病症她都能診治,連鄰村的人都來找她看病,這可真是光宗耀祖啊!”一位同僚滿臉自豪地說道。


    “可不是嘛,我家小妹也是,學成歸來,家裏人的頭疼腦熱都不用請大夫了。而且啊,上門求親的人都快把門檻踏破了,都說這樣有本事的女子娶迴家是福氣。”另一位同僚笑著應和。


    “我族中幾位姑娘從醫學堂畢業,如今都能去女子醫館謀個差事,不僅能養活自己,還能為家族增添榮光。這每個月的月錢也不少,家裏的負擔都減輕了許多。”


    “是啊,以前女子在家中多是操持家務,如今她們學醫有成,不僅能照顧家人健康,還能幫襯鄰裏。我們家族在地方上的名聲都好了不少。”


    “還有啊,我家姑娘因為在醫學堂表現出色,被秦國公夫人看中,聘請為專屬的醫女,待遇優厚。”


    “我那外甥女學了醫之後,性格也變得獨立自信,與人交往落落大方,這可比以前不知強了多少。”


    “可不是,這女子醫學堂確實是培養人才的好地方,隻可惜還有些人冥頑不靈,看不到其中的好處。”


    說罷,這位同僚還別有深意地看了劉禦史一眼。


    劉禦史聽著這些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中暗自懊惱。


    當天朝中議事,楚青雲也單獨講了這件事。


    “如今第一批女子醫學堂的學生已經畢業,按照最初的協定,她們需要迴到家鄉開辦醫館。皇後會全資扶持,以後這類的女子醫學館都由專門的女官負責。”


    劉禦史立馬站了出來詢問道:“陛下,女子哪懂什麽……”


    他的話還沒說完,秦國公出列,拱手說道:“陛下,臣以為此舉甚妙。女子為官管理全國女子醫學館,並非不可。”


    “其一,這些女子從醫學堂畢業,具備專業知識,能勝任醫館管理之職;”


    “其二,女子更懂女子之需求,能提供更為貼心之服務;”


    “其三,讓女子為官,亦是彰顯陛下與皇後娘娘之仁德,開創新風,激勵更多女子奮發圖強,為我朝之繁榮貢獻力量;”


    “其四,此舉可提升女子地位,使社會更加和諧;”


    “其五,若管理得當,女子醫學館遍布全國,將造福萬民,百姓安康,國家昌盛。望陛下三思。”


    劉禦史想說的話被秦國公完全堵死了,他哆哆嗦嗦地指著秦國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楚青雲聽聞秦國公所言,龍顏大悅,朗聲道:“國公所言甚是,深得朕心!”臉上滿是欣慰與喜悅之色。


    隨後,楚青雲興致勃勃地問道:“國公,朕聽聞你族中向來人才輩出,不知可有合適的女子能為這女子醫學館之事出一份力?”


    秦國公微微躬身,恭敬答道:“迴陛下,臣族中確有幾位聰慧女子,若陛下需要,臣自當讓她們為朝廷效力。”


    楚青雲滿意地點點頭,說道:“甚好甚好,若她們能有所功績,朕必當厚賞。今日退朝,你令族中適宜之女子前往皇後處接受考核,倘若事成,女官之任用則無虞矣。”


    劉禦史站在一旁,臉色愈發難看,心中暗暗叫苦,後悔自己當初不該那般固執。


    女官也是官,要是他剛才第一個站出來同意,那豈不就是會讓這個名頭落在自家女兒身上?


    不管劉禦史如何後悔,秦國公的嫡長孫女最終成為了女子醫館的其中一個分館館長。


    雖然她已經年過二十,且有兩子,但這並不影響她在女子醫學館勤學三年,並以優異成績畢業的結果。


    *


    眼看楚禦澤一天天長大,到他七歲的時候,姬小頌還沒生二胎,這時候連他也開始慌了。


    他找了個和姬小頌用午膳的時間,問出了自己的想法。


    “母後,你能多生幾個弟弟妹妹嗎?”


    “為什麽?”


    姬小頌並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而是問出了緣由。


    楚禦澤眨巴著眼睛,一臉認真地說道:“母後,如今女子亦可為官,孩兒想著,若你多生些弟妹,日後他們學有所成,可為我朝出力,壯我朝之威。再者,孩兒一人難免孤寂,多個弟妹相伴,亦能多些歡樂。且我朝繁榮昌盛,多些皇嗣亦是家族興旺之兆啊。”


    之前姬小頌不生,是因為擔心這個千古一帝日後會在稱帝的路上多有波折。


    再則,他也不一定會接受自己還有人分享。


    沒想到,楚禦澤完全沒有這個念頭。


    “若是以後你的弟弟妹妹也想做皇帝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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