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兒聽完了裏正所講的內容後就迅速離開了,家裏還有好多活兒要做,若是今天沒有完成,繼母又會對她一頓毒打。


    她今年已經十歲了,雖然看起來還隻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兒模樣,但這也是她努力養活自己的最好結果。


    傍晚時分,林秀兒的父親和繼母罵罵咧咧地迴了家。


    “哼,那裏正簡直是胡說八道,女子學什麽醫,能有啥用!”父親一邊脫鞋一邊嚷嚷著。


    繼母也跟著附和道:“就是,女人就該在家老老實實待著,瞎折騰啥!”


    說著,繼母轉頭看向林秀兒,惡狠狠地說道:“你給我聽好了,把家裏的弟弟照顧好,要是有個閃失,看我怎麽收拾你!”


    林秀兒低著頭,輕輕應了一聲,便趕緊去照顧還在繈褓中的弟弟。


    弟弟又哇哇大哭了,繼母聽到兒子的哭聲,瞬間火冒三丈,衝著林秀兒的父親喊道:“你個死鬼,還愣著幹什麽?這死丫頭肯定沒照顧好兒子,還不快去教訓教訓她!”


    父親聞言,挽起袖子,朝著林秀兒大步走去,不由分說,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狠狠扇了她幾記耳光,邊打邊罵:“沒用的東西,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


    林秀兒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滲出血絲,但她緊緊咬著嘴唇,一聲不吭,默默地哄著弟弟。


    繼母在一旁還不罷休,尖聲叫道:“使勁打,讓她長長記性!”


    林秀兒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可她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心中滿是委屈和憤恨。


    待繼母抱起兒子喂奶後,林父的暴打也結束了。


    “繼續滾去你的房間睡,別在這兒給我礙眼!過兩年就把你嫁給遠山的鰥夫,還能換點兒銀子。”繼母惡狠狠地說道。


    林秀兒默默起身,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走向柴房。


    那柴房四處透風,角落裏堆滿了雜亂的柴火,散發著一股腐朽的氣味。


    地上僅有一小堆幹草,沒有床榻,她隻能就著這堆幹草,蜷縮在角落裏。


    夜晚的寒風透過縫隙吹進來,凍得她瑟瑟發抖。


    她抱緊自己,把身體盡量埋在幹草和柴火中間,試圖獲取一絲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林父的鼾聲響起,繼母罵罵咧咧的聲音也沒有了。


    林秀兒這才緩緩起身,出了柴房,來到他們的房間裏,翻找戶籍照身貼。


    白天的時候裏正說過了,隻要有這個照身貼,她就能去報名。


    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選上,但此刻,她知道沒有別的辦法了,隻能拚死一試。


    黑暗中,林秀兒的手顫抖著,心髒怦怦直跳,生怕弄出一點聲響驚醒了那對狠心的夫婦。


    終於,她找到了照身貼,揣在懷裏,輕手輕腳地出了家門。


    夜色深沉,林秀兒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鎮上跑去。


    一路上,她顧不得疲憊和恐懼,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家。


    不知跑了多久,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當第一縷陽光灑在小鎮的街道上時,子汐的招生台子剛剛擺好。


    林秀兒氣喘籲籲地趕到,她頭發淩亂,衣衫破舊,但眼神中卻充滿了堅定和希望。


    她毫不猶豫地第一個衝了過去,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說道:“我要報名!”


    子汐看著眼前這個狼狽卻堅定的女孩,心中並無太多波瀾,畢竟這樣為了改變命運而不顧一切前來報名的女孩子她已見怪不怪。


    她神色平靜,按照流程問道:“姑娘,叫什麽名字?可帶了戶籍照身貼?”


    林秀兒趕忙遞上照身貼,聲音有些急促地迴答:“我叫林秀兒。”


    子汐仔細查看了照身貼,確認無誤後,便讓身旁的人拿來登記簿,記下林秀兒的名字和籍貫。


    隨後,子汐說道:“姑娘,隨一旁的管事姑姑去吧。”


    她讓人將林秀兒帶到後院進行考核。


    林秀兒緊緊跟在後麵,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等待自己的考核會是怎樣。


    來到後院,隻見幾張桌子一字排開,幾位年長的女醫正襟危坐,表情嚴肅。


    首先是基礎的藥理知識考核,麵對女醫們提出的各種藥材名稱和功效的問題,林秀兒一臉茫然,她根本未曾接觸過這些。


    “我……我從未接觸過這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實話實說,但是想到第一關就這麽被淘汰,還是忍不住想哭。


    “姑娘,無礙的。畢竟若是你並不會這些也是正常的,所以我們還有其他的考核,你若能通過三關,則會被選拔上。”


    旁邊的管事姑姑安撫道,本來第一關就是快速篩選,已經有基礎的是安排在另一個班級。


    若是沒有基礎的人前來,則是需要考驗她們的聰慧程度以及良善之心。


    學醫並不容易,若是太過蠢笨,也是學不會的。


    對於太過蠢笨的人而言,不說其他什麽經驗累積,就是醫書也背不下來。


    林秀兒跟著管事姑姑重新嚐試為文盲設置的關卡。


    第一關,聰慧考核之醫書背誦。


    對於識字的考生,管事姑姑拿出一本醫書,讓她們當場背誦其中的一段章節。


    而像林秀兒這樣不識字的,則給她們展示一幅幅複雜的人體穴位圖和草藥圖,要求她們在規定時間內記住並準確複述。


    林秀兒雖然不識字,但她憑借著驚人的記憶力和專注力,硬是將那些複雜的圖形牢記於心,順利通過了第一關。


    第二關,實踐操作之穴位還原。


    一位經驗豐富的醫女在銅人身上示範了一套複雜的穴位針灸手法,然後讓考生們依樣在另一個銅人身上還原。


    這不僅考驗考生的觀察力,更考驗她們的動手能力。


    林秀兒目不轉睛地看著醫女的示範,手上暗自模擬著動作。


    輪到她時,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找準穴位,準確無誤地完成了還原,成功通過了這一關。


    “第三關,也是最重要的一關,這需要你獨自進入。隻要你能夠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走出來,便是過關。”


    管事姑姑帶著林秀兒走到一扇大門前,裏麵是姬小頌設置的幻心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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