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言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姬父。


    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幀又一幀的記憶,無一都是父母從小到大如何疼愛她的畫麵。


    到如今,家族有難,她竟然要做那為家族謀出路的棋子嗎?


    “父親,你們怎麽能這樣對我!”


    姬言的聲音帶著哭腔,尖銳又絕望,“從小到大,你們寵我愛我,我以為我是這個家裏最珍貴的寶貝,可現在呢?一旦家族有事,就要把我推出去,去做那低人一等的側妃,去受那些委屈!”


    她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著,淚水不受控製地從指縫間湧出。


    “我做錯了什麽?我隻是不想嫁給一個不尊重我、不重視我們家的人!為什麽你們不理解我,為什麽要逼我?”


    姬言雙膝一軟,跪在了姬父麵前,“我不想成為家族的犧牲品,我不想去吳王府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你們口口聲聲說為我好,可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好嗎?”


    她仰起頭,眼神中滿是痛苦與控訴,死死地盯著姬父,仿佛要從他臉上找到一絲心疼與動搖。


    “言兒……”


    姬父在打出那一巴掌後也後悔了,這是他和妻子疼愛著長大的女兒,怎麽會真的舍得她去做妾。


    但是如今的局勢他非常清楚,太子有望重新掌權,以姬小頌的地位和能力,很可能不會放過姬家。


    到那時,若家中子女無人庇護,能不能活下來都不一定啊!


    他長歎一口氣,聲音裏透著疲憊與滄桑,“言兒,你想想,如今太子有姬小頌相助,勢頭正猛。我們姬家之前對她那般薄情,她怎會輕易放過我們?一旦太子掌權,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姬家。到時候,我們全家都得遭殃啊!”


    姬父緊緊握住姬言的手,語氣變得急切起來,“可若是你嫁進吳王府,情況就不一樣了。吳王是唯一的異姓王,手握重兵,在朝中威望極高。你做了他的側妃,便有了吳王府做靠山,就算太子想動姬家,也得掂量掂量。”


    他湊近姬言,目光中滿是期許,“言兒,你自小聰慧,智謀過人,這些年爹都看在眼裏。吳王素有大誌,身邊正缺你這樣有謀略的人輔佐。”


    “你嫁過去後,憑借你的聰明才智,定能為吳王出謀劃策,助他在這複雜的局勢中站穩腳跟。他若能成就大業,我們姬家也能跟著沾光。”


    “你為家族做出的犧牲,日後定會換來無上的榮耀,到時候,姬家滿門都將因你而顯貴,我們所受的這些委屈,又算得了什麽呢?”


    姬言聽著姬父的話,原本滿是絕望的眼神中漸漸有了一絲動搖。


    她咬著下唇,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姬家曾經的輝煌與如今的落魄,以及未來可能麵臨的滅頂之災。


    “爹,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姬言的聲音還有些哽咽,但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抗拒。


    姬父用力地點點頭,“當然,言兒。隻要你肯用心,一定能成為他的得力臂膀。”


    姬言緩緩站起身,眼中的迷茫逐漸被堅定取代。


    她深吸一口氣,“好,爹,我嫁。既然這是姬家唯一的出路,那我就拚一把。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姬言就算做側妃,也不會被人小瞧!”


    當天晚上,姬父便喬裝打扮了一番,進了吳王府。


    不知他們談了什麽,本打算次日便將姬言送去吳王府上的計劃,延遲了七日。


    七日後,迎親隊伍浩浩蕩蕩來到姬府。


    姬言身著赤色偏紅的側妃吉服,頭戴點翠珠釵,雖不及正妃規格,卻也精致。


    至王府,行拜天地、拜高堂之禮後,姬言被引入側院新房。


    隨後,吳王受賓客祝賀,與姬言同飲合巹酒,完成這側妃入門之禮。


    雙方都有了顏麵,誰也沒再提曾經姬言應該是吳王妃這件事。


    *


    自從姬小頌開始掌管東宮上下,以及皇室庶務之後,所有人都發現自己的日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吃飯不用扣扣搜搜的不說,一天終於可以吃飽三頓飯了。


    尤其是侍衛,本就是習武之人,平日裏飯量就大,現在姬小頌管事之後,他們隻要吃得下,想吃多少就有多少,且頓頓有肉。


    瓜果蔬菜,每日皆是新鮮。


    尤其是往昔的尚衣局,常常需為皇室眾人縫補補丁,現今總算得以解脫,無需再這般操勞,而是能夠縱情施展自身的高超技藝,製作些華美豔麗的衣裙以及精美的繡品。


    當然,她也沒有隻出不進。


    她巧妙地整合資源,拓展財源。


    不僅將東宮的產業經營得風生水起,更是讓皇室的各項收益大幅增長。


    她對待下人寬厚仁和,凡有功者皆有賞賜。


    使得東宮內的仆婢們皆感恩戴德,盡心盡力地侍奉。


    其他幾個皇子穿著尚衣局送來的新樣式衣服,以及派送的銀兩和吃食,關上門來和自己的王妃都會調侃:


    “我們以後可都得好好支持大嫂,有她在,我們的好日子才能多過幾年。現在她隻是太子妃都能讓我們過上這般的好日子,要是以後成了皇後,我都不敢想這日子該有多舒坦!”


    姬小頌在宮中的威望日益高漲,但凡是她的命令,在這些弟弟妹妹中就沒有人不聽的。


    一個月後,姬小頌也該去瓊山采藥了。


    楚青雲看著馬車,滿臉的委屈。


    “頌兒,你這一去,要何時才能歸來?我真的不能陪你嗎?”


    “不能,你別忘記早日完成父皇交給你的差事。你可是一國太子,要肩負起你的責任。我此去瓊山,少則一月,多則三月。府中事務我早已交代清楚,你無須擔憂。”


    “那你會想我的對嗎?”


    “會會會……”


    姬小頌真的沒想到,楚青雲人前矜持又威嚴,但是在她麵前,總像個缺愛的小可憐。


    但凡是他迴到東宮,必然會先找到自己再做其他事。


    兩人自成婚以來,就像個連體嬰似的。


    哄好了楚青雲,姬小頌這才帶著子汐前往瓊山。


    瓊山之地,絕域殊境。


    此山巍峨拔地,傲立蒼穹,如利劍直插霄漢,盡顯雄渾壯闊之姿。


    峭壁巉岩,似斧削刀刻,險峻之勢令人望而生畏。


    山頂於光影交錯間,仿若被金色神火點燃,熠熠奪目。


    四周皚皚雪峰簇擁,更襯瓊山卓然不群,其險峻之態,恰似天地間的不朽傳奇。


    姬小頌耗費半月時光,憑借靈力驅使馬匹,才得以迅速抵達瓊山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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