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山穀中,三方人馬正在對峙。


    二皇子明顯落入了下風,一個沒注意,宋禹錫手裏的刀意外插進了他的大腿一側。


    剛好,不知道有什麽東西掉了下來。


    二皇子瞬間疼得麵容扭曲,冷汗直冒,“呃……”


    他緊緊咬著牙關,喉嚨裏發出痛苦的悶哼,已說不出完整的話來,隻是用充滿怒火和恨意的眼神死死瞪著宋禹錫。


    “殿……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


    宋禹錫手中的刀掉了下去,他哆哆嗦嗦地指著一旁的月娘,“是她,突然衝過來撞了我一下,這才導致我失手傷了你。”


    月娘被指認,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


    不知今日二皇子和宋禹錫是憑何自信,出來狩獵竟未帶太多侍衛隨從,正因如此,她爹才有了率領大隊人馬抄小路進入圍獵場的契機。


    她轉頭對站在一旁的山匪頭子說道:“爹,自我進了宋家,一天好日子都未曾享受過。不是遭訓斥,就是被其他通房欺淩,您可得為我報仇啊。現今我把兒子都帶出來了,往後我們母子倆隻認你。”


    男人的兒子不一定是男人的。


    但是女人生的孩子,一定是自己的。


    山匪頭子省了事,完全不用考慮這個孫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血脈。


    “放心,把他們殺了就是,反正沒人知道這件事是我們做的。到時候爹帶你迴去,給你換個身份,你還是我們黃木山寨唯一的大小姐。”


    語畢,山匪頭子大手一揮,惡狠狠地喊道:“兄弟們,給我上,一個不留!”


    一時間,喊殺聲四起,三方人馬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刀光劍影交錯,鮮血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


    月娘則悄悄地躲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這場殘酷的廝殺。


    她的目光時而落在奮力抵抗的二皇子和宋禹錫身上,時而看向與他們拚死相搏的山匪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隨著戰鬥的持續,三方人馬都傷亡慘重,漸漸力不從心。


    二皇子和宋禹錫身負重傷,已無還手之力,山匪們也所剩無幾,精疲力竭。


    就在這時,月娘看準時機,撿起地上的一把刀,緩緩走向宋禹錫。


    宋禹錫驚恐地瞪大雙眼,試圖掙紮卻無法動彈。


    月娘毫不猶豫地一刀刺進他的胸口,冷冷地說:“這是你欠我的。”


    接著,她又走向二皇子,同樣沒有絲毫憐憫,手起刀落結束了他的性命。


    隨後,月娘轉身走向那些殘存的山匪。


    山匪們看著她步步逼近,眼中充滿了恐懼。


    尤其是山匪頭子,他已經無力再發出任何聲音,隻有驚恐和疑惑。


    月娘麵無表情地將他們一一斬殺,邊殺邊喃喃自語:“你們都該死,都該死!憑什麽,憑什麽讓我從小就成為一個貨物!”


    殺光所有人後,月娘望著滿地的屍體,眼神空洞。


    她抱起藏好的兒子,頭也不迴地離開了這個血腥的地方。


    然而沒走出去多久,皇帝派來的大隊救援人馬到了。


    月娘知道自己逃不出去,雙眼一閉,抱著兒子裝暈。


    *


    皇家圍獵場駐紮營地。


    看著被抬迴來的一具具屍體,皇帝閉了閉眼。


    “可還有活口?”


    一旁的將領拱手迴道:“迴陛下,僅發現一名女子和一個孩子昏迷在旁,其餘人等皆已身亡。”


    皇帝微微皺眉,沉聲道:“將那女子和孩子喚醒,朕要親自審問。”


    不多時,月娘被冷水潑醒,孩子被皇後身邊的嬤嬤帶了下去。


    月娘裝作剛清醒的模樣,眼神迷茫又驚恐。


    皇帝坐在營帳中,審視著她,厲聲道:“說!這裏究竟發生了何事?”


    月娘身子顫抖,抽泣著說道:“陛下饒命,民女是宋家的妾室,這次宋小侯爺帶著我和孩子來參加狩獵,不知為何就到了那片山穀。等民女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裏了。”


    “嗬,查!”


    很明顯,皇帝根本不信她的說辭。


    但無論皇帝信不信,宋母強撐著身子跪在皇帝的營帳外,為月娘的孩子磕頭求情了。


    “求陛下開恩,宋家如今隻剩這一個血脈。老身不管月娘犯下何等大錯,她死不足惜,可這孩子是無辜的呀!”


    “他身上流著宋家的血,是宋家未來的希望。老身願以性命擔保,這孩子日後定會忠心耿耿為陛下效力。”


    “若陛下能饒他一命,宋家上下必對陛下感恩戴德,肝腦塗地!老身願長跪不起,隻求陛下開恩呐!”


    宋母聲淚俱下,額頭磕得紅腫,身子因悲痛和疲憊而微微顫抖。


    皇帝起初並未搭理宋母,營帳內鴉雀無聲,唯有宋母那悲切的哭泣與哀求聲自營帳外斷斷續續地傳進來。


    探查的人迅速歸來,湊近皇帝的耳畔,輕聲稟報了情況。


    月娘與山匪勾結之事證據確鑿,其心可誅,皇帝的親信有自己的消息網,很快就知道了來龍去脈。


    皇帝冷哼一聲,怒喝道:“將那月娘拖出去,處死!”


    月娘聞言,頓時癱軟在地,麵如死灰。


    士兵們毫不手軟地把月娘拽了出去,沒過多久,就傳來了月娘淒慘的叫聲。


    隨後,皇帝走出營帳,意味深長地看了宋母一眼,緩緩說道:“罷了,看在宋家的份上,這孩子就讓你帶迴去吧。但日後若有半點差池,宋家滿門皆要問罪。”


    宋母聽聞,連忙磕頭謝恩:“謝陛下隆恩,陛下聖明,宋家定當銘記陛下大恩,不敢有半分逾矩。”


    說罷,宋母在侍從的攙扶下,匆匆去尋那孩子。


    這件事很快就在營地各家傳開了起來,皇帝死了一個兒子,哪還有狩獵的心思。


    眾人皆人心惶惶,不敢多言。


    原本熱鬧的營地變得異常安靜,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陛下有旨,即刻迴程!”


    眾人聽後,紛紛行動起來,收拾行囊,準備踏上歸程。


    姬小頌全程不敢露頭,這件事若是沒有蕭深的手筆,她絕對不信。


    不過到底他是何時去做的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前世跟原身有仇怨的那些人,現今都已得到了不同的報應。


    因果一詞,第一次在她的腦海中成型。


    她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模仿原身,因為有原身的記憶,自己似乎也變成了那樣的人。


    但她到底是一棵草,她不懂,隻是一直在模仿著。


    “夫人,一切莫憂,還有為夫。”


    迴到將軍府,蕭深將姬小頌抱在懷裏。


    擁抱果然是最能安撫人心的方式,隻要在信任的愛人懷裏,一切都會心安。


    之後的一切沒有太大的起伏,姬小頌繼續懷著孩子,等生出來後又和蕭深共同養育。


    戰神的大兒子長大後果真是英勇非凡,年僅七歲就上了戰場,一生戰功赫赫。


    要說世人唯一遺憾的,就是他終其一生都未曾娶妻生子。


    不過用絨絨的話來講,凡夫俗子怎可褻瀆神明?


    後麵姬小頌生了三胞胎就再也沒生了,主要是蕭深不願意再這般心驚膽戰。


    他們一生共育有七個孩子,六個兒子和一個小女兒。


    二兒子文采出眾,年紀輕輕便高中狀元,入朝為官,憑借著聰明才智和正直的品性,在官場上步步高升,成為了皇帝身邊的肱股之臣。


    三兒子擅長經商,頭腦靈活,眼光獨到,將家族生意拓展到全國各地,富甲一方,其財富和影響力甚至超過了許多王公貴族。


    四兒子癡迷武學,自幼拜入名師門下,經過多年的刻苦修煉,成為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代大俠,行俠仗義,受人敬仰。


    五兒子醉心醫術,苦心鑽研,醫術精湛,救死扶傷無數,被人們譽為“再世華佗”。


    六兒子則對兵法戰略深有研究,投身軍旅後,屢立戰功,成為了大兒子麾下的一員猛將。


    小女兒從出生便是被當作未來皇後在養著,長大後憑借出眾的才貌和智慧順利入宮為後。


    姬小頌這一世並無任何煩惱,即使有,也很快被蕭深和孩子們立即解決了。


    她多出來的時間,向大兒子、四兒子和六兒子學習武術,同時還跟著五兒子的師父習得了不少醫術。


    一生無憾,蕭深離世時,她也閉上了眼。


    “走吧,絨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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