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母見此情形,心急如焚,想要掙脫姬小頌的護佑,上前為女兒說話。


    然而姬小頌卻緊緊禁錮著姬母的手,那力度堅定而不容抗拒。


    姬母著急地低聲說道:“頌兒,莫要逞強,讓母親來。”


    “娘,你放心,女兒自有分寸,您莫要衝動。”姬小頌微微側頭,看向姬母,目光中滿是堅定與安撫。


    姬母還欲再說,但姬小頌手上的力度又緊了幾分,讓姬母動彈不得,隻能在姬小頌身後幹著急。


    見姬小頌如此強硬,宋貴妃臉色越發陰沉,冷哼一聲道:“蕭夫人這是何意?本宮不過是關心皇後娘娘的安危,想要盡快找出真兇,蕭夫人這般阻攔,莫不是心中有鬼?”


    皇帝聽到宋貴妃此言,目光淩厲地掃了她一眼。


    “貴妃莫要妄言,太醫在姬夫人和蕭夫人身上並未查出任何不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不可隨意汙蔑。”


    到現在,皇帝真的是想上去踹貴妃兩腳。


    明明劉正都說皇後的這胎差不多穩了,他想讓皇後沾沾姬小頌的孕氣,也好到時候能誕下健康的麟兒。


    未曾想到這宋貴妃竟是如此辦事不力,逮著蕭家與姬家就胡亂撕咬,仿佛生怕他人不知曉蕭深自北地歸來後,因一直針對二皇子而欲其報複。


    知曉皇帝的態度,宋貴妃臉色一白,連忙低頭道:“皇上息怒,臣妾也是心急皇後娘娘的狀況。”


    劉正此時上前一步,跪地稟報:“皇上,微臣想起一事。這紫凝花的香味與安神類的香囊相克,兩者相遇,會致使孕婦出現流產之象。而且,此情況與之前蕭將軍所中之毒頗為類似,隻不過當時蕭將軍中毒情況更甚罷了。”


    皇帝即刻讓人查誰攜帶了安神的香囊,姬小頌趁眾人不注意,悄悄動用空間之力,把之前姬母身上的安神香囊內的東西與宋貴妃的香囊調換了。


    此時,侍衛們開始逐一檢查眾人身上的香囊,但皆是一無所獲。


    宋貴妃蛾眉輕蹙,望向姬母,滿心疑惑。


    她分明知曉姬母日日皆佩著那些安神香囊,且還曾叮囑過線人務必要放置那些香料,怎的今日卻不見?


    “眾人可皆已查驗妥當?”


    皇帝緊皺眉頭,目光淩厲地掃視著眾人,雙手負在身後,語氣中滿是威嚴與急切。


    這時,劉正趕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迴皇上,已全部檢查完畢,隻剩宋貴妃尚未檢查。”


    “她既然身處當場,那必然也是需要查驗的。”


    皇帝發了話,宋貴妃的臉色更白了。


    這純粹是丟人氣的!


    想她向來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在閨中時也是世家嫡女,但隻要是在皇帝和皇後麵前,總要矮上一頭!


    劉正走到宋貴妃麵前,恭敬說道:“貴妃娘娘,得罪了。”


    隨後接過宮女遞來的香囊,仔細查看起來。


    片刻之後,劉正臉色大變,跪地迴稟:“皇上,這香囊內的香料恰是與紫凝花相克之物。”


    眾人聞言皆大驚失色,交頭接耳,小聲議論紛紛。


    皇帝怒不可遏,指著宋貴妃吼道:“好你個宋氏,竟敢做出這等惡毒之事!”


    這當口,宋貴妃也迴過味來,那些安神香料明明該是姬母的,怎的就變成自己的了?


    雖不曉得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可眼下並非計較這個的時候。


    “陛下!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啊!那紫凝花乃是異域進貢之物,我怎麽會知道平日裏所戴的安神香囊會與其相克。”


    “臣妾久居深宮,一心侍奉陛下與皇後娘娘,從未有過半點害人之心。這香囊之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臣妾,想要挑撥臣妾與皇後娘娘的關係。”


    “臣妾對藥理之事向來不通,又怎會知曉其中的蹊蹺。平日裏佩戴香囊也隻是為了安神寧心,絕無他意。”


    “還望陛下明察,莫要被奸人蒙蔽,錯怪了臣妾。臣妾願以性命擔保,此事絕非臣妾所為。”


    宋貴妃說得情真意切,然而皇帝根本不聽。


    “你最好祈願皇後安然無恙,倘若她腹中胎兒有何差池,朕定不會讓你娘家好過!”


    皇帝此言一出,宋貴妃癱倒在地,淚如雨下,卻再不敢多言。


    此時,皇後身邊的宮女匆匆趕來,跪地說道:“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已無大礙,服過藥後胎象漸穩。”


    皇帝聽聞,神色稍緩,說道:“甚好,速去好生伺候著。”


    接著,皇帝環視眾人,冷冷地說道:“今日之事,朕定會徹查清楚,都各自迴宮去吧。”


    眾人聞言,紛紛行禮告退。


    姬小頌與姬母也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


    一路上,姬母心有餘悸,不斷叮囑姬小頌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


    姬小頌輕聲應著,心中卻在思量著今日之事背後的陰謀。


    迴到宮中,皇帝餘怒未消,責令相關人等繼續調查此事。


    而這場原本熱鬧的春日宴,就這樣在一片陰霾中草草散了。


    *


    姬小頌一迴到府中就去找蕭深,春日宴隻邀請女賓,所以蕭深並未同去。


    她一臉凝重地走進書房,見她神色不對,蕭深連忙起身迎上去,關切地問道:“夫人,今日春日宴可是發生了何事?”


    姬小頌坐下,喝了口茶,定了定神,便將宴會上發生的種種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蕭深。


    蕭深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夫君,劉太醫言你當年所中之毒與今日的頗為相似,此事能否為我詳細道來?”


    “當年,我奉陛下之命去將周邊的邊陲小國納入本國領土,在征戰途中竟中了敵人的奸計。我所飲之酒被下了以紫凝花為主的毒,當時為給我解毒,還是劉太醫與宋禹錫的祖母一同研製解法。”


    “宋禹錫的祖母?”


    姬小頌有些疑惑,原身前世嫁進宋家的時候,宋禹錫的祖母早已不在人世。


    她也從未聽過這個祖母懂醫理啊。


    “沒錯,她乃神醫穀的弟子,當時更是她主動提出要為我解毒的。”


    “此事頗為蹊蹺,宋家隸屬二皇子一派,蕭家向來隻擁護陛下,她緣何會主動要來救你?”


    “是有些蹊蹺,但當時她也並未出什麽力,隻是在一旁協助罷了。”


    姬小頌微微蹙起眉頭,一隻手無意識地絞著手中的帕子,另一隻手輕輕托著下巴,在屋內來迴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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