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氣勢恢宏的姬府,忽然頓住了腳步,他猛然間意識到了他和司朝的差距。


    姬府門前一射之地,他便已感受到守門的寒甲衛身上那股勢不可擋的殺意。


    姬府門庭開闊,大柱鎏金,長燈通明。府前玉階橫陳,侍衛列陣以待。


    便是顧府最鼎盛的時期,也排不出這樣的排場。


    顧廷康看著燈火通明的姬府,猶豫不覺,沿著姬府逡巡。


    寒甲衛見此人身形瘦削,鬼鬼祟祟,以為是哪裏來的細作,一個越身上前,長刀劈開雨幕,往顧廷康脖子上一橫,輕易將人逮住。


    顧廷康這迴倒是沉默,他想著,借這個由頭,混入裏頭去瞧瞧也好。


    可逮他的寒甲衛卻犯了難,不肯入內通稟。


    原本這是個立功的機會,寒甲衛拱手讓人,誰知旁的三兩個也不肯去,一時間互相推拒,最後便請來明風。


    明風才從西大營迴來,便被一個寒甲衛扯住了手臂拖到一旁,「明風大人,眼下有個立功的機會,送給您,您要不要?」


    明風狐疑,「什麽機會?」


    那寒甲衛一擺手,其餘兩個便將顧廷康從暗處押出來,「抓到了一個細作,還請明風大人入內稟報一聲。」


    「你們怎麽不去?」明風撇了顧廷康一眼,警覺起來,「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


    那寒甲衛有些羞赧,道:「實話對大人說吧,主子紮進阮顧娘的屋子,到現在還沒出來呢,我們怎麽敢輕擾?」


    顧廷康一聽此言,覺得司朝和阮雀共處一室沒什麽好事,胸腔越發鬱塞起來。


    他深深吸了口氣,大搖大擺道:「我就是細作。」


    明風聞言,嗤笑一聲,麵露鄙夷:「顧二爺就是愛說笑,您這樣的要是等當細作,天下人便都是廢物了,哈哈哈哈哈哈!」


    寒甲衛也都笑起來。


    拘他的那人道:「就一招,明風大人,就一招,我就抓住了他,據說還當了什麽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大鑭朝真是沒人了!」


    顧廷康早前哪裏受過這種辱沒。


    辱沒他的出身,說他是喪家之犬;


    辱沒他的能力,說他是鑭朝廢物;


    他想,這些話若是落在司朝身上,他又會是什麽反應?


    顧廷康還擊道,「總比生了一張女人臉的強,在西狄當了好些年禁臠,倒迴了鑭京來作威作福了,也是可——」


    話音未落,明風便抬起一腳踹向他的腹部,「廢物東西,仔細瞧瞧你現在在誰手裏,再放你娘的狗屁,老子醃了你!」


    顧廷康被踹得不輕,一下便捂著肚子,佝僂下去,額角冷汗綿綿,說不出一句話來。


    明風仍在氣頭上,又抬起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不長眼的廢物!」


    「看著他,我去稟報主子。」他說著,迴身便走。


    寒甲衛們上前,麵上俱都沒了頑笑的表情,肅著張臉,動作也粗魯了很多。


    顧廷康笑笑,靠在柱子上,「沒想到他還挺得人心,給了你們什麽好處,是不是你們都是他的入幕之——」


    寒甲衛啐他,「狗娘養的,好過你憑著自己的二兩東西平步青雲的好。」


    「跟他多說什麽?明風大人都說了,這是個廢物,別和他多費口舌,還是等主子的意思吧。」


    誰知顧廷康像瘋了似的,什麽話難聽,便將什麽話往外說,遍數司朝過去所受的屈辱,氣得兩個寒甲衛拿了條綢布,將他嘴巴纏起來。


    明風來到內院迴廊下,遇到了白鯉。


    見她臉上紅撲撲的,心不在焉地納著鞋底,連他近身都不知道,於是忍不住出聲道,「白鯉姑娘?」


    耳邊驀然響起一道清亮的男子聲音,白鯉嚇迴了神,差點扔了手裏的針線,道,「明、明風,你怎麽來了?」


    明風見她迴神,抬步就要往院子裏頭走,「王爺在裏頭嗎?我有要事稟報。」


    見他一副要進去打攪的模樣,白鯉嚇了一跳,飛快放下針線筐,攔住去路,「不能進去!」


    明風腳步一頓,皺眉,「為什麽?你臉怎麽這麽紅,著涼發熱了?」


    白鯉更羞了,頭搖得像撥浪鼓,「總之不能進去。」


    她說著,覺得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明風,便扯了個謊,道:「王爺、王爺正和我們姑娘說事情呢……讓我不要隨意放人進去。」


    明風聽了,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無妨,若是主子怪罪下來,我一力承擔,不拖累白鯉姑娘。」


    他說著,便往前邁步而去,三兩步穿過迴廊,進了院子。


    才進院子,便聽見裏頭傳出一道清冷的聲線,婉轉如鶯鳴……


    窗上的剪影起落,看得人下意識收迴視線。


    明風萬分後悔沒有聽勸,迴身便走,匆匆與白鯉擦身而過,逃也似的離開。


    迴到看押顧廷康的所在,寒甲衛同他說了顧廷康說的那些個醃臢話,氣得明風再次怒發衝冠。他提著顧廷康的後領子,將人拖行到司朝的隔壁院子。


    說是隔壁,其實也就是隔著一條清娟小溪的距離,沒有高牆橫阻。


    他往耳朵裏塞了兩粒棉花,背過身,將顧廷康摁在雨裏,「跪好了,仔細聽,仔細看!」


    雨裏,顧廷康驀然睜圓了眼。


    耳畔充斥著阮雀的嬌聲,一聽便知她分外盡興——


    從前他們在一處時,阮雀從不曾發出過聲音,都隻有疼痛的嘶聲,更多的時候是紅著臉,一言不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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